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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章节阅读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

初点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看过很多霸道总裁,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这是“初点点”写的,人物颜心景元钊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地方。颜心的余光,瞧见了微微隆起。她简直无地自容。“颜心,颜心。”他喃喃叫她,“你是妖精变的,我一看到你就没了魂儿。”他从来没这样过。可能是没遇到过这样喜欢的人。颜心的性格、她的好肌肤好身段、她的味道,甚至她说话的语速,景元钊都爱极了。“你未婚妻知道你这个德行吗?”颜心冷冷问。......

主角:颜心景元钊   更新:2024-08-04 03: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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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心景元钊的现代都市小说《全章节阅读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过很多霸道总裁,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这是“初点点”写的,人物颜心景元钊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地方。颜心的余光,瞧见了微微隆起。她简直无地自容。“颜心,颜心。”他喃喃叫她,“你是妖精变的,我一看到你就没了魂儿。”他从来没这样过。可能是没遇到过这样喜欢的人。颜心的性格、她的好肌肤好身段、她的味道,甚至她说话的语速,景元钊都爱极了。“你未婚妻知道你这个德行吗?”颜心冷冷问。......

《全章节阅读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精彩片段


重生前,颜心不争不抢,该孝顺的时候就给钱。她公婆对她不怎么样,她也很少计较。

重生后,她开始为自己打算,三番五次不听话。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公婆有多么恶毒。

姜家除了老太太,几乎每个人都带着一点野狗似的特质:没多大本事,却总想杀人吃肉。

颜心又想起,上辈子五少奶奶的陪嫁被作践光了,总有些陌生男人到她院子。

那时候分家了,颜心一心顾着自己生意,不怎么打听八卦。

偶然也听到佣人说,五少奶奶不规矩。

后来五少奶奶无法忍受,上吊自尽。

颜心突然就懂了。

她一直都在豺狼堆里。她前世能侥幸活下来,是因为她很早就在办药铺,有钱,否则……

她打了个寒颤。

景元钊见她脸色不好,微微侧过身子去抱她。

颜心要躲。

他索性挤过来,将她夹在他和车门之间。

景元钊嗅到了她身上的馨香,以及轻微的乌药气息,感觉身心皆醉。

乌药的气味,清苦,但沁人心脾。

似凉茶。

哪怕再烦躁,在她身边也能压下火气,心里酸软软的、甜滋滋的。

他实在太想要她了。

颜心:“不要靠这么近。”

她抗拒着。

每次她拒绝,他就想故意逗她,在她耳朵、雪颈亲吻。

她的肌肤凉滑柔软,令人爱不释手。

景元钊有了要娶的对象,也不打算纳妾,他的生活、他的未来都没有颜心。

颜心似一朵开在春天的花,只装饰了这个季节就足够了。

景元钊不会害她。

在他凑近的时候,颜心无法忍受想要躲,唇在他面颊擦过。

柔软无比,呼吸又芬芳温暖,景元钊的身子发酥,捧住她的脸吻她。

他每次上来就撬开她牙关,恨不能吞了她,逼迫她接纳他的一切。

她的味道也好。

颜心被他压得不能动弹,又无法逃脱。

她甚至想:“要不跟他一次算了。”

也许他吃到了,就不会这样毛毛躁躁、动手动脚的。

男人不都是喜欢新鲜吗?

颜心在没有找到拒绝他、躲开他的办法之前,似乎只这条路可以走。

和他睡,让他早点吃到,然后厌烦,他们彼此去过自己的日子。

颜心要报仇,他要娶妻,他们将来会走两条路。

也许再过段时间,他反而怕颜心缠他。

男人都是这样。

吃到了,躲都来不及。

“景元钊!”颜心捧住他的脸,不让他再亲,“你够了吗?你刚刚还说对不起我,现在就对得起吗?”

景元钊的呼吸,则是滚烫。

他似着了火,颜心觉得他现在根本没办法用大脑思考,血都充给了其他地方。

颜心的余光,瞧见了微微隆起。

她简直无地自容。

“颜心,颜心。”他喃喃叫她,“你是妖精变的,我一看到你就没了魂儿。”

他从来没这样过。

可能是没遇到过这样喜欢的人。

颜心的性格、她的好肌肤好身段、她的味道,甚至她说话的语速,景元钊都爱极了。

“你未婚妻知道你这个德行吗?”颜心冷冷问。

景元钊完全不顾:“她不用知道。她上高台端坐就行了,我床上会睡你这样的女人。”

——她这种女人,不值得有尊贵,只是玩物。

颜心觉得很难过。

男人,似乎都这个德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他们痴迷的,似乎总是那个不能做他妻子的女人。

姜寺峤恋了表妹十几年。如果表妹真嫁给他,说不定还不如颜心做得好,到时候他们俩早已成了怨偶。


凌晨,军医院灯火通明。

所有的军医都去了病房。

在院子里等候的几十名大夫,都很诧异听动静。

有人耐不住好奇,问副官:“里面怎么了?”

没听到哭声,不像是死了人。

必死之人却无哭声,反而有些隐约兴奋的声音,令人费解。

副官心情不错,低声说:“盛旅座退烧了,清醒了片刻。”

众大夫愕然。

院子里起了嘈嘈切切的议论声。

“这不可能!我诊脉了,万老爷子也诊脉了。没得救的,不可能退烧。”

万老爷子就是督军专门从县城请来的老郎中。

众人附和。

“我们从医几十年,不会看走眼。现在的枪厉害,中枪后高热不能不死。”

“不止是中枪,受了刀伤,高热也是死症。”

“我不信,到底谁治的?”

院子里议论纷纷。

有人再去跟副官打听。

有军医出来,就被院子里这些中医们团团围住。

“退烧了,千真万确。”

“颜氏百草堂的六小姐!”

众位郎中都惊呆。

他们难以置信。

用了什么退烧?

中药的安宫牛黄丸、紫雪丹全部用过了,没起作用。

枪伤或者刀伤,会破坏伤者自身营卫。而中药需要调动营卫,才可以起效。

故而中药面对急性外伤时,总会不那么好用。

“是颜家的秘方吗?”

“颜家有个小神医,颜温良在世的时候一直藏着,要把她训练成大家,不想世俗的名利干扰她,怕她成名后轻浮。

后来颜温良去世,大家都说那个小神医是颜家七小姐。”

“今天在场的,是六小姐。”

“小神医到底是七小姐,还是六小姐?”

“不知道。但这一手,颜家要起死回生了。”

还以为颜温良一死,颜家会慢慢倒下的。

众人议论纷纷。

颜心被请到休息室,等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副官给颜心打了一盆水洗脸漱口,又给她端了早饭。

她才吃完,副官请她去病房。

病人醒了。

病房里没几个人,大家都散开了,只景督军、夫人和院长在,景元钊不在。

“……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病人盛远山声音虚弱。

颜心没有半分迟疑:“是。”

盛远山笑了笑:“多谢恩人。”

督军夫人很疲倦,但精神奕奕:“你叫什么名字?”

“颜心。”

“颜心,真好听。我万万没想到,你能有这般神迹。”督军夫人欣慰笑道,“好孩子,你救了我兄弟一命,就是救了我一命。”

颜心:“夫人客气了。”

“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督军夫人道,“我得感谢你。”

颜心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倏然说:“夫人,我母亲很早去世了,祖父母一直照顾我。

而后祖父去世,祖母不管事,身体又不好。我公婆对我有些误解,不是很喜欢我。

夫人,我一直盼一个人能教导我几分,在我遇事糊涂时候提点我。

您如果真心感念颜心,可以认我做干女儿吗?我保证,绝不给您闯祸。

若我借了您的名义,在外面作恶,您亲手杀我。哪怕我背地行事,也叫我天打雷劈。”

督军夫人微讶。

她没想到,颜心会提出这种要求。

继而她笑了笑:“好孩子,往后你就是我女儿了。”

颜心立马跪下,给她磕头:“干妈。”

督军夫人搀扶起她:“不要叫干妈,叫姆妈。”

颜心很乖很听话,叫了声:“姆妈。”

督军夫人揽住她,心情愉悦。

一旁的督军心情也很好:“这么一来,我就有第四个女儿了。”

夫人轻柔笑着,又让颜心叫督军“阿爸”。

颜心不太敢叫。

督军就说无妨,夫人的干女儿,也是他女儿。

颜心果然叫了。

督军豪爽应下了。

夫人又让颜心喊病床上的盛远山叫舅舅,颜心也叫了。

这里不需要颜心,她可以先回去。

督军夫人对她说:“心儿,你先回去。等你舅舅这边病情稳定能出院了,姆妈再设宴认亲。”

颜心道是。

她先走了。

走出军医院的时候,遇到了景元钊。

景元钊阔步进来。

看到颜心时,他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一瞬,意味深长。

颜心不看他。

他要是再敢动她,颜心就跟督军夫人告状,叫夫人打断他的腿。

军政z府的汽车送颜心。

一路上,颜心想着这一夜的辛劳,心口微微发暖。

“我改变命运了吗?”她问自己。

前世,她和盛柔贞关系很好。

盛柔贞的父亲,以前是督军夫人身边的副官。

有次夫人带着大少帅出门,遇到了绑架,盛柔贞的父亲救了他们母子,自己被歹徒砍死了。

盛柔贞的母亲悲伤欲绝,投缳自尽了。

督军夫人听说了这件事,把盛柔贞接到身边抚养。

这一年,盛柔贞人还在伦敦,她是出国念书去了。

她要明年年底才回来。

督军夫人一直对盛柔贞特别好,因此前世盛柔贞处处能压景元钊的妻子,也就是颜菀菀一头。

如今,颜心也是督军夫人的干女儿了。

“哪怕不能毁掉颜菀菀的婚姻,她顺利嫁给景元钊,也不敢再作践我吧?”

颜心胆战心惊的重生,到这一刻,似乎上了一层保障。

她心情好了很多。

她赌赢了,她挣到了前途。

颜心回姜家,还是走她的角门,故而她让军政z府的汽车停在弄堂口,她自己不行回去。

从弄堂穿过后街,就是姜公馆的小角门,汽车进不去。

颜心敲门。

不成想,开门的却不是她的女佣,而是一个年轻妇人。

“四弟妹,你这是夜不归宿?” 年轻妇人笑容不怀好意。

她是二少奶奶。

和颜心一样,二少奶奶也是庶子媳妇。

姜家大老爷一共四个儿子,除了三少姜云州,都是姨太太生的。

“二嫂怎么在这?”颜心语气冷淡。

这个二嫂,一直打压颜心抬高她自己,是大太太和表妹章清雅的马前卒,坏事做尽。

她曾经把颜心推下楼梯,让颜心摔了腰,在床上半死不活躺了三个月。

而后颜心的腰一直不太好,阴雨天总要隐隐作痛。

“姆妈让我来看看。如果四弟妹回来了,就去姆妈跟前,她有话问你。”二少奶奶笑着。

她一把将颜心拽了进来。

颜心甩开她的手:“二嫂,我自己会走。”

又问,“我佣人呢?”

“都打死了。”二少奶奶笑道。

颜心脚步一顿,目光锁在她身上:“你是说笑?”


颜心一直看着他写。


青色长衫的袖子,撸起半截,精瘦手臂肌肉分明,很有力量。

写完了,他抬眸,正好和颜心的视线撞上。

他微微一笑:“我的电话是私线,直接转接就行了。”

他将纸条折了折,递过来。

颜心伸手去接。

就这样,他的手指碰到了她的。

盛夏天热,他双手却冰凉,似玉做的。

他真是白玉雕刻的人。

颜心接在手里:“改日去叨扰舅舅、舅妈。”

盛远山似愣了下,继而笑起来:“我是老光棍,无妻无妾。”

颜心微讶。

如此容貌和身份的男人,无妻无妾,他是不行,还是有龙阳之好?

盛远山侧头,含笑看她略有所思,继续吸了口烟,没点破。

景元钊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舅舅正一错不错端详颜心,心中咯噔了下。

“……还没上菜?姆妈呢?”景元钊很大声。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消弭。

盛远山收了视线,拿出怀表看了眼:“快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督军和夫人一起进来了。

颜心站起身。

景元钊不咸不淡:“西府今天不是做寿?阿爸没去?”

景峰有点不悦:“不要挑事。”

夫人也瞪了眼自己儿子:“吃饭吧,就你话多。心儿,坐下吧。”

景元钊还是要说:“这么大热天摆寿宴,真是穷折腾。请柬给我送了两份,府里一份,我小公馆一份,没我他们日子不过了?”

盛远山抽了根烟递给他:“尝尝这个。”

颜心隐约听懂了。

“西府”二字,她是明白的。

督军景峰是独生子,他有个亲叔叔没儿子,也没亲侄儿过继,又不肯挑外人,最终两家协商,由景峰兼祧两房。

意思就是,他既是自家的唯一的继承人,也是他叔叔的继承人。

景峰遇到逃兵灾的盛氏,一眼相中她,将她带回家,正经的三媒六聘娶了她做太太。

但他同时兼祧叔叔家,故而叔叔那边,也替他娶了一房妻子。

依照律法,婚姻是一夫一妻,可以有妾。

但兼祧的男子,可以有两妻,两个都是正室。

景元钊口中的“西府”,就是景峰叔叔那边替他娶的老婆。

他把盛氏和景元钊接在督军府住,与他们母子感情深厚;但他和西府那位夫人,却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

那边人丁兴旺。

景峰和盛氏感情笃深,老夫妻俩情意绵绵。

可景元钊一想到西府那些兄弟姊妹,就忍不住要刺他父亲。

——和她无情意,却又跟她生六个孩子。

今天是西府的夫人过寿。

那边的夫人,是景峰叔叔的内侄女,比景峰大一岁,过得是五十大寿。

景峰前些日子就说自己在驻地,并不参加。

而西府众人,早已习惯了景督军过年过节、大小日子不露面,照样热闹他们的。

颜心没想到是这个情况,很尴尬坐在那里。

她不知该说什么。

督军夫人笑了笑:“吃饭吧。吃了饭,我们要去西府听戏。”

景元钊冷笑:“姆妈,您真是贤良敦厚,景家娶了你,祖坟冒青烟。”

夫人:“……”

景督军不悦:“你胡说些什么?”

盛远山再次打圆场:“元钊并无恶意,他只是口直心快”

景元钊看着母亲有点不悦的脸,软和下来:“抱歉姆妈,您当我喝多了。”

又看了颜心,“不说了,妹妹在。”

颜心:我可以不在。

没有人再聊这个话题,这顿饭吃得还算开心。

饭后,颜心回去了。

景元钊想要送,督军夫人拉住了他,让他一起去西府坐一会儿,景元钊一万个不情愿。

盛远山送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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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儿恹恹的,吃了三天的药,才慢慢恢复。

到底伤了元气,不如从前活泼了。

老太太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恨得紧。

又过了几日,老太太那边的佣人说:“做了鲜笋鸭汤,请四少奶奶去吃饭。”

颜心去陪老太太吃晚饭。

她吃了几口,眼泪大颗大颗掉在碗里。

老太太不耐烦:“怎么哭了?鸭汤太咸?”

“不,我想着这样的好日子,不知何时就到头了。”颜心哽咽,“公婆要我去死。”

老太太:“没人要送你去死。”

“犯了错送寺庙,不过是托词。祖母什么都经历过,最懂得这道理。

既然公婆起了杀我之心,我想求祖母庇护,许我离婚。”颜心道。

她在用激将法。

有人给老太太的猫下毒,口口声声诬陷颜心。

事情败露,三个佣人全部烧死,死无对证;还要送颜心去寺庙,这是打老太太的脸。

老太太年纪大了,已经不想和儿媳妇斗,颜心就要激起她的斗志。

想要颜心死,没那么容易。

老太太放下筷子:“说什么离婚?不怕丢人。”

“丢脸,好过丢命。”颜心低泣。

老太太:“你两次救欢儿,老婆子知道好歹。我活着,他们就不敢动你。”

颜心急忙抹泪,非常识趣:“多谢祖母。”

老太太看着她这幅暗藏心机的模样,反而喜欢。

她就讨厌笨人。

“……在大家庭生活,依傍的不是丈夫,就是儿子。小四儿靠不住,你得及早生个儿子。”老太太好心劝道。

四少姜寺峤空有好皮囊,怯懦自私又无用。

这是实话,他真的靠不住。

颜心心口,却是狠狠一痛。

她丈夫靠不住,她儿子也靠不住呀。

命运对她就是这么残酷。

她只能靠自己。

但她没有忤逆老太太:“是,我明白了祖母。”

“听说小四儿至今没和你圆房?”老太太又问。

颜心抬眸。

她的眸光漾水,盈盈看人的时候,别样潋滟。

“没有,但这样最好。”

老太太听了,眉头蹙起:“这叫什么话?”

“我出嫁之前生病,葵水断了三个月,正在吃药调理。一旦同房了,用药打断,我怕身子彻底坏了,更怀不上子嗣。”颜心道。

颜心出手两次,向老太太证明了她有医术,而且医术很好。

老太太略有所思,点点头:“你这孩子,我倒是小瞧了你。”

——沉得住气,能做长久打算,不是一味糊涂,这很好。

老太太也没闹腾。

她脾气不好,不代表她没脑子。

既然“证人”都死了,那就任由它过去。

反正老太太有办法折腾人。

当天中午,老太太大张旗鼓给颜心送了礼物。

“四少奶奶那晚找回了欢儿,老太太高兴呢,特意赏她银元一百块,大黄鱼两根。”

姜公馆顿时沸腾。

银元一百块,已经很多了,还额外给两根大黄鱼。

“大黄鱼”是指金条。

一根小黄鱼是一两重的黄金,一根大黄鱼是十两重的黄金。

十六两为一斤,两根大黄鱼,就是给了颜心一斤多的金子。

大老爷姜知衡都忍不住说:“姆妈怎么这样大手笔?”

大太太咬住了后槽牙:“姆妈这是给咱们脸色看。咱们才说要送走颜心,姆妈转脸就给这么多钱。”

大老爷不悦看了眼大太太,语带警告:“你是在抱怨姆妈?”

他可以嘀咕几句,但儿媳妇不能说婆婆的不是。

大太太一惊,急忙说:“我哪敢?”

大老爷还是不开心,站起身要去小姨太太那里吃午饭了。

临走时,他还说大太太:“但凡你持家有方,家里佣人不被烧死,能有个对证,知道谁偷了姆妈的猫,姆妈也不至于把钱砸在小四儿媳妇身上。”

怪她无能。

大太太吓出了一身冷汗。

大老爷这次回来,原本一直住在大太太的正房。

现在因这件事不高兴,直接去小姨太太那边了。

大太太坐在房间里,脸色阴沉。

“我不该不信邪。这个颜心,就是个扫把星,应该在外面弄死她,而不是把她娶回家。”

至于她为什么非要弄死颜心,这件事一直都藏在她心里。

章清雅听说姑父去小姨太太那里了,特意过来安慰她姑姑。

“……姑姑,我们再想个办法,把颜心处理掉。她搅合得家宅不宁。”章清雅道。

大太太沉思片刻,颔首:“得慢慢来,这件事不能急。”

颜心得到了老太太的庇护,想要处理她,就得名正言顺,叫老太太也挑不出错。

姜家的老太太,看上去粗鲁野蛮,实则很犀利。

老太太嫁过来后,她的大伯子、小叔子死的死、走的走,最后老太爷成了唯一的家业继承人。

不到三十岁,老太太生了四个孩子后,姜家的家产,八成变成了老太太的陪嫁。

她把公产弄成了她自己的私房钱。

这点,足以令人不齿,但也叫人害怕。

她丈夫不到四十岁去世,老太太自己撑起家业,有钱有人脉,全家上下都要听她的。

慢慢的,她脾气就变了,肆意妄为,谁也不放在眼里。

大太太是很怕婆婆的。

不单单是前朝思想,女人以夫家为天,要尊重婆婆;而是,她这个婆婆,真的太厉害。

姜家的老爷们,都敬畏母亲;作为儿媳妇,大太太也怕。

家中晚辈,老太太谁也不喜欢,养只猫当宝贝。

不成想,颜心却投了她的眼缘。

没过两天,有人告诉大太太章氏:“太太,老太太给四少奶奶院子里送了四个女佣。”

大太太:“是什么人?”

“一个粗使婆子,一个丫头,是老太太院子里的;另有一个丫头、一个婆子,从外面雇的,但这两个人是从四少奶奶娘家出来的。”下人道。

大太太再次蹙眉。

皇帝退位才几年,大户人家还延续前朝的规矩。

别人家放出来的丫头婆子,姜家是不雇的。

老太太这是把从前服侍颜心的人接了过来。

“挺好的。”大太太笑了笑。

颜心想用自己人,这很不错。

因为,自己人捅刀,才会致命。

这世上的人都有缺点,都可以被利用。

大太太在脑海里迅速想了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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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生气了?”景元钊见她眼眶发红,起来搂抱她,“别哭。”


“没哭。”她说。

她的确没落泪,但情绪潮潮的。

景元钊搂抱着她:“我往后不来了,好不好?别生气,往后只接你去我的别馆。”

颜心抬眸,眸光黑沉沉落在他脸上:“你说到做到,否则乱枪打死你。你发誓!”

景元钊失笑,狠狠在她唇上吻了吻:“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又道,“我不想被乱枪打死,老子还没吃到你。”

颜心:“那就不必假惺惺。”

她挣开了他。

景元钊说他有点累,躺在枕席上睡着了。

颜心睡不着,坐在梳妆台整理医案。

微微侧头时,瞧见男人安静的睡颜。

他睡着的时候,很乖,也很好看,有张令人心醉的脸。

可惜是个流氓。

景元钊迷迷糊糊醒过来,已经是黄昏了。

夕阳只余下最后一抹灿红的霞光,从窗口照进来,落在颜心的身侧。她伏案写什么,侧面对着景元钊。

景元钊睡得迷迷糊糊,骤然看到这一幕,恍惚间回到了广城。

也是这样热的天,也是这样的夕阳和女子的侧影。

几乎一样的姣好身段和侧颜。

他情不自禁,低低唤她:“阿云?”

颜心侧过脸,表情微沉:“下次去你的阿云那里。”

景元钊彻底醒了,笑道:“吃醋了?”

“我没有吃醋。”颜心看着他,“你既然梦里都叫她,想必很喜欢她。既如此,何不去她身边?”

景元钊很想说,他的阿云就是颜菀菀。

但这话,他说不出口。

他内心深处不肯承认,他总觉得颜菀菀玷辱了他的阿云。

景元钊以前有次行军,饿了三天,吃到一块糕点,觉得香甜无比;而后再去买来吃,噎人,咽不下去。

颜菀菀就像那块糕点。

他在看不清、听不见的时候,她无比美好,身上带着淡淡药香;哪怕黑黝黝的皮肤,触摸也凉软细腻。

颜菀菀不是这样的。

反而是颜心,将他幻想中的人实体化了。

她处处都符合他对阿云的幻想。

“也许,我就在她身边。”景元钊突然想。

找不到原来的感觉,那就找个替身解解渴,一样很舒爽。

夜幕降临时,景元钊才离开。

颜心没吃晚饭。

她原本就胃口不佳,现在更是一口也塞不下去。

这天格外的热,很闷。

后半夜的时候,雷声滚滚,暴雨倾盆,庭院的芭蕉树全折了,微顿在泥水里。

颜心没睡,听了半夜的雨。

程嫂似乎知道她没睡,敲了敲门:“小姐,喝点绿豆汤吗?”

颜心打开了房门。

程嫂端了凉丝丝的绿豆汤:“在井水里浸着,还是凉的。”

“多谢。”颜心道。

程嫂看她神色恹恹,坐在她旁边的小锦杌上:“小姐,您迟早要离婚的。”

颜心看向她。

程嫂:“大少帅对您有意,姜家迟早要知道。这门婚姻,长久不了,您得替自己打算。”

颜心苦笑:“怎么打算?姊妹俩共侍一夫,颜菀菀做妻我做妾?”

“那肯定不行。”程嫂道,“女人的前途,要自己挣。您比七小姐美丽,又聪明……”

“景元钊不是我的前途。况且我还是他义妹。”颜心说。

程嫂:“自古义兄义妹结亲,是佳话。”

颜心:“您不必劝我。而且,我也不会离婚。”

她自己开药铺,最清楚外头对出来工作女人的评价。

一个离婚的女人,又有几分姿色,那简直是把一碗蜂蜜放在盛夏的饭桌上,什么苍蝇蚊子老鼠,能招惹来一锅。

有丈夫,才有挡箭牌。

若能丧偶,做个寡妇也可以。

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可一个寡妇若行为端正,其他人也会尊重她几分。



颜心:“周君望是青帮龙头家的大公子,是吗?”


“你认识他?”

颜心认识。

前世,经盛柔贞的介绍,她给周君望看过病。

病好了后,周君望时常到药铺看望她,每隔一个月要请她单独吃个饭,会和她聊很久。

他总有很多话和她说。

颜心儿子念书的学校,也是周君望帮忙的。不过她儿子并不知道她和周君望有交情。

他们来往有一两年,不算密切,倒也不生疏。

周君望是个很周到的朋友,隔三差五会看看颜心。

颜心那时候是中年妇人了,眼角的细纹遮不住,故而对男人不敏感。

周君望有身份地位,家里三房太太,外面莺莺燕燕围绕,他不会对一个中年妇人起什么心思。

颜心大大方方与他来往。

他总让她有困难就开口。

颜心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处理不了就忍了。只为她儿子念书一事,求过周君望。

只不过,颜心临死前的半个月,最后一次和周君望见面,他突然问了她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他问她:“颜心,你愿意和我去香港吗?”

颜心当时不明所以。

她没细问,药铺有事找她,她就先回去了。

而后一直忙,又和家里人争药铺是否关门的问题,没空见周君望。

再后来她就死了。

重生后,生活一直裹挟着她往前,她也刻意回避很多的记忆。

若不是今天遇到了周家的二公子,又听到景元钊说起周君望,她都快不记得他。

周家二公子二十岁还穿葱绿色肚兜睡觉,也是周君望偶然提到的。

——他最后问颜心的那个问题,大概是他自己要走了,想把自己家人、亲信和朋友都带走。

所以他礼貌性问问颜心,要不要一起去。

那时候宜城反中医很严重,颜心的药铺还被进步学生们堵过门,报纸也是天天讨伐。

香港反而能容得下中医。

周君望的确是个很好的朋友,会替她考虑很多。

“……想什么?”景元钊捏住她下颌,让她转过脸看他,“不会是想周君望吧?”

颜心:“我不认识他,只是听说过。”

她要十几年后才见到周君望。

重生后,生命轨迹在一点点改变,也许她这辈子不会有周君望这个朋友了。

这阶段,也的确不认识。

“……晚上想吃什么?”景元钊没深究,转移了话题。

颜心:“没什么想吃的。”

天热,没胃口;在景元钊身边,更加没胃口。

“吃凉面,行吗?”他问。

颜心:“好。”

景元钊让女佣去厨房吩咐一声。

他没有动手动脚,而是靠在沙发里,和她聊天。

他问颜心,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料子,喜欢什么首饰,从小学医吃了哪些苦。

颜心见他肯正正经经说话,自然有问有答。

“你的英文跟谁学的?”景元钊问她。

颜心不能说跟盛柔贞学的,会吓死景元钊。

她迟疑一瞬。

“不能说?”

“不是。”颜心低垂了视线。

景元钊看着她:“珠珠儿,你为什么总是沉甸甸的?”

他从前就有这种感觉。

她的心情,总像是浸满了水的棉布,湿漉漉的、沉甸甸的。

“没有。”颜心淡淡说。

“我想让你开心点。”他道,“我怎么做,你才会开心点?”

颜心:“我不知道。”

又说,“我没有不开心,没人会成天傻乐,我不是这种性格。”

而后去吃饭。

吃了饭,颜心没等他催,自己说:“我上楼去洗个澡。”

景元钊:“去吧。”

她洗了澡出来,佣人将一套丝绸睡衣放在床上。

颜心没穿过这种的。

她总是穿棉布亵衣裤睡觉。



“你什么时候不喜欢?”


“你可以等。”他笑道,“等我不喜欢的那天,你肯定第一个知道。”

“等到你结婚。”颜心慎重看向他,“可以吗?”

“这是你的期限?”

“是。和颜菀菀的未婚夫厮混,已经够下贱了。我不能更堕落。”颜心说。

姜寺峤微微沉脸。

“况且,我有丈夫。我不是黄花大闺女,可以一直这样混下去,我要过自己的日子。”颜心继续说。

姜寺峤下颌紧绷。

他揽住她的腰,让她贴近着他,又吻她的唇。

他贪婪汲取她的呼吸,半晌松开:“过什么样的日子,要自己选。珠珠儿,你选错了。”

颜心将头偏开。

姜寺峤送她回家。

副官拿了个包袱,里面有三套旗袍、三套老式的夏布衣裙,还有一坛子小菜。

另有几样黄金镶嵌红宝石的首饰。

颜心很喜欢黄金和宝石,很灼眼、很贵重。

她没有推辞。

她一回来,松香院就有了主心骨,大家都忙碌起来。

程嫂告诉她:“昨日上午,表小姐来了;半下午,三少爷也来了,我们都借口您不太舒服,在里面歇觉。”

颜心坐下,打算誊抄医案。

她祖父留了一箱子手书给她。

她重生后,就一直在誊抄这些,做修改和整理。

过段时间,她拿到书局去,做成书籍,将来传给徒弟们。

她一边裁纸,一边问:“他们说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表小姐说想约了您出去听戏;三少爷没说什么,就是来看看您。”程嫂道。

又说,“三少爷这样,不妥当,是否要告诉大太太一声?”

颜心冷冷笑了笑:“大太太不会管他的,甚至会纵容。”

大太太一向不正面和儿子争执,免得母子失和。

所以,她做一个什么都支持儿子的和善母亲。背后,她折腾的是无辜的颜心。

大太太肯定第一个知道姜云州往松香院来了。她要是想管,早就管了。

“这也不叫事儿。”程嫂拧眉。

颜心:“下次不准他进门,哪怕他和四少一起来的,也不要放进来。”

程嫂道是。

颜心安静裁纸,喊了桑枝进来磨墨。

桑枝心事重重的。

颜心见她走神,看向她:“你怎么了?”

“没、没事。”桑枝说。

颜心:“你要是不太舒服,下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服侍。我写字的时候习惯了安静。”

桑枝道是。

她走到了门口,脚步微停。

颜心余光瞧见了,回头看一眼她。

桑枝快步出去了。只那一眼,颜心隐约瞧见她眼中有泪。

颜心微微出神了一瞬。

桑枝有点不对劲。

颜心用人不疑。可当她察觉到这个人有问题,她也不会愚昧继续信任。

她喊了白霜。

“你替我看着点桑枝。”颜心道,“每次去厨房拿饭,都是桑枝。”

白霜道是。

翌日,桑枝拿了食盒去厨房拿早膳时,白霜跟着她到了厨房,快速上了附近的一株大树。

她隐身其中,居高临下。

而后,她从树上跳到了厨房屋脊,飞檐走壁快速离开了,先回到了松香院。

颜心正在逗弄小奶狗。

院子里几个人商量,给这小奶狗取名叫什么。

白霜假装在颜心卧房,替她整理床铺,从她的后窗出去,又从后窗进来,没人知晓她离开过院子。

“这是只小母狗,叫雪儿。”程嫂说。

颜心:“有些俗了。”

“叫栀子?也是白色的。”

“白糖?”

“米糕也是白色的,糯米、粳米都是。”

几个人议论起来。

颜心觉得糯米糕很不错,又黏糊又白,有点像在她们手边蹭来蹭去的小奶狗。

“那就叫糯米。”颜心说。

桑枝拎了早饭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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