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琦瑶江月禾的现代都市小说《穿成老祖宗后,我直接躺平养老了精选全文》,由网络作家“我爱芝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琦瑶江月禾是古代言情《穿成老祖宗后,我直接躺平养老了》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我爱芝士”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来,双目瞪圆,气得胸口急促起伏,仿佛要爆发一般。“怎么伯夫人的意思,这亲事要你们家的点头同意才能谈?我家女儿就只能在家一直等着?你们到底将我国公府当什么呢?将我女儿当什么呢?”恒远伯瞪了眼口无遮拦的张氏,忙打着圆场道:“国公夫人误会了,内子不是这个意思!”秦氏怒气冲冲地转头面向他:“那是什么意思?本夫人今日就将话放在这里,今日要么商议出个成婚的日子来......
《穿成老祖宗后,我直接躺平养老了精选全文》精彩片段
但若如此...这婚事...
恒远伯心中还在犹疑,张氏便已经将江月禾从自己儿媳这个选项中剔除了出去。
在她看来,这江月禾刁蛮任性、长得也就一般,名声又不好,若是出身好,如何能配得上她的儿子,但如今她死了爹已然失去了一个靠山,现在连江老夫人都被秦氏得罪了,就算将她娶回去,又如何能对儿子有所助益。
于是她笑了笑开口道:“那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勉强了。”
说着她握住了秦氏的手道:“今日我们一家前来,主要就是为了昨日之事道歉,既然歉意已经表达过了,时辰也不早了,国公夫人我们就先告辞了!”
想走?
秦氏心中冷笑,面上却是肉眼可见的急了起来,她反手握住张氏的手:“哎~伯夫人,且慢!”
恒远伯眯了眯眼,婚姻之事他还需要多观察观察,他就思通这么一个儿子,一定要为他找个能帮助他的妻子。
接着下来的戏码,就简单多了。
无非是秦氏急切起来,连脸面都不要了,也不跟张氏打太极了,直接对着恒远伯开问道:“虽说亡夫已去世三年,但敢问恒远伯,当初与亡夫的所做出的承诺可还算数?”
恒远伯怔住了,万万没想到这个秦氏怎么说话如此直接?
他能说什么,他总不能说自己再想想,再看看你安国公府到底值得不值得吧!
张氏见状蹙眉道:“国公夫人,两家孩子还小,此时谈论这些,未免操之过早了吧!”
秦氏的脸色沉了下来,“伯夫人,未免家月禾已经及笄了,像她这么大的出嫁都有不少,再说本夫人如今说得也只是想商议个日子罢了,怎么?这么点小事伯夫人也要推三阻四的吗?”
江安成此时也添了一把火,直接怒视吴思通:“是不是你还听信了外面那些不实的流言,所以才不愿娶我家妹妹的?”
“哼!如此说来吴世子昨日根本就不是无心之失吧!”
秦氏的脸色逐渐气得发红,她坐在正位上,上上下下打量着在场的众人。
恒远伯打着哈哈:“国公夫人莫急,虽说这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终归不好全逆着孩子们的意思,还不如让孩子们多多相处,过段时日再谈,您说是吧。”
秦氏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她的目光转向恒远伯,眼中的神情有些不悦。
“吴世子和我家月禾也算得上是自小相识,说句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吧,我家月禾好端端地一个世家贵女,还要如何和吴世子相处?还能如何和吴世子相处?”
恒远伯见秦氏一而再再而三地辩驳自己,面上已然不快!
张氏蹙眉道:“国公夫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只是昨日这不刚出了这等事,想说让俩孩子再多看看罢了,又不是说不愿结亲了!”
秦氏听了张氏言语当中高高在上的姿态,是真心被气到了,脸色也更加沉重。
只见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目瞪圆,气得胸口急促起伏,仿佛要爆发一般。
“怎么伯夫人的意思,这亲事要你们家的点头同意才能谈?我家女儿就只能在家一直等着?你们到底将我国公府当什么呢?将我女儿当什么呢?”
恒远伯瞪了眼口无遮拦的张氏,忙打着圆场道:“国公夫人误会了,内子不是这个意思!”
秦氏怒气冲冲地转头面向他:“那是什么意思?本夫人今日就将话放在这里,今日要么商议出个成婚的日子来,要么...”
宋琦瑶不置可否,只是起身就往外走着。
秦氏也觉得还不知安宇这孩子伤得怎么样了,就这样贸贸然冲到宫中,就算圣上觉得没什么,但皇后定然会心中不爽利。
于是也出言劝阻,无奈宋琦瑶心意已决,正在这时,江月禾的贴身丫鬟跑了过来,“老夫人,二少爷吵着要见您呢!”
话刚落音,屋里又传来江安宇杀猪般的哀嚎声。
宋琦瑶不禁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暗骂着屋里的大夫和太医,接个骨怎么还能弄这么长时间。
“安宇这孩子,每天武学课都是最能吃苦的,瞧瞧都给疼成什么样了。”
宋琦瑶气不过对着秦氏吼道。
她急忙进屋,却见大夫和太子带来的太医都在外间,一边抹着额头的汗,一边商量着药方,脸上带着纠结而无奈的表情。
宋琦瑶心头一紧,连忙冲向里间。只见江安成和江月禾兄妹俩正陪在江安宇床前,江安宇抱着左腿一声声哀嚎着。
见宋琦瑶来了,兄妹俩起身行礼,然后让开。
“安宇,怎么样了?还疼吗?”宋琦瑶焦急地问道。
原以为江安宇会继续哀嚎,或者委屈地告状,不想他哭声是哭了,但却笑了起来,还朝宋琦瑶眨了眨眼睛。
宋琦瑶:这...
熊孩子到处有,自己身边特别多是吧!
原来,那贵公子叫嚣着要打断江安宇腿的时候,江安宇听到卢向弘小声叫了声:“表弟!”
他瞬间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因此听到那贵气公子想打断他的腿,立刻心生一计。
在那贵公子身边的侍卫将脚高高抬起之时,他也将小腿迎了上去,很是卸了一部分力。
随后他就不管不顾地大声嚎叫起来:“我的腿断了!我的腿断了!我要告诉祖母,让祖母请圣上为我做主~”
根本没看到那个侍卫一脸懵的表情。
大约是谁也没想到,堂堂国公府公子居然当街哭闹成这样,众人顿时心慌起来,特别是当他明晃晃地说要告状告到圣上那里。
江泽趁机挣脱了五皇子侍卫的束缚,跪在江安宇身边查看,见江安宇实在疼得厉害,双通红地看向几人,最终十分有眼色地将目光转向姜维与语带威胁道:“小人今日一定将事情如实告知我家老太太!”
随后在江安宇的高亢嚎叫声中,江泽拦了辆板车将江安宇带了回来。
五皇子见他走后,想到父皇每每谈及国公老夫人时的尊重,心中不由得有些打鼓,今日自己本就是偷偷溜出宫的,若是被父皇知道,自己...不行, 我得赶紧去找母后去。
于是他也没管身后的卢向弘和姜维与,转身就往宫门跑了。
卢向弘和姜维与对视一眼,连忙各自回府。
而江安宇觉得自己虽然没有真的断腿,但五皇子要打断自己的腿是真的,若是这次不好好吓吓他,说不定下次这腿就都断了。
于是一回府,就不管不顾地叫着,就是想让五皇子等人来道歉的时候,能好好收拾他们一番。
但没想到,五皇子没等到,倒是先等到了太子和太医~
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了。
而心疼他赶紧来看他的江安成江月禾两兄妹,自然也只能被迫成了共犯!
江月禾扶着宋琦瑶的胳膊,语带焦急,面上却带着讨好的笑意:“祖母~二弟疼成这样,祖母还是陪在他身边吧,这样说不定他还能好得快一些~”
恒远伯的眼神更加阴冷,声音也更加冷酷,“你是我恒远伯府的世子,未来要继承我恒远伯府的门第,怎么能被一个女子迷得神魂颠倒?总之,无论如何,你得打消这个念头!”
张氏看到恒远伯的态度,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轻轻拍了拍吴思通的背,示意他退下。
等吴思通退下后,恒远伯依旧脸色不愉,明显对失去安国公府的这门亲事耿耿于怀。
张氏有些不解,这婚事不是他答应退的吗?
但还是劝解道:“老爷,思通年纪还小,以后自会明白的!明日妾身就开始在京中帮他物色,给他找个家世样貌样样都好的媳妇。”
恒远伯面色突然变得阴沉得可怕,看向张氏的眼神仿佛是要吃了他一般道:“本伯爷说过了,思通的婚事本伯爷自有安排,你莫要插手!”
说完,他一甩袖子,转身离开,气势如山一般。
留下张氏一人,面色神情莫辨。
吴思通急忙回到自己院子,听闻如烟妹妹没有回信给自己,心中焦急,怕是如烟妹妹又躲在屋内哭了。
他赶紧回书房又写了一封信,让小厮又送去了柳府。
柳府
柳如烟闻说吴思通再次送来书信,不由得挑了挑她秀美的柳眉,然后将手中的绣花作品细心完成。
她优雅地伸了个懒腰,接着才去拿起那封信。
不多时,她怒气冲冲地将信狠狠地拍在桌上。
怎么回事?吴思通竟然与江月禾退亲了?
吴思通的第一封信满纸抒情,愧疚自责之词汇滔滔不绝,讥讽了自己无力挽留父母决定的愚蠢,强迫与江月禾联姻的无奈。
柳如烟看完心中不禁得意洋洋,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不仅让吴思通以后不再缠绕她,还能让江月禾那天之骄女沉浸在坎坷之中。
将来若是江月禾再敢招惹她,只需在吴思通面前轻轻流露一滴泪,必能让江月禾吃尽苦果!
她原本计划日后让吴思通急得焦头烂额,再装作爱恋无望的模样,让他愧疚万分。
岂料,下午竟收到第二封书信。
信中吴思通信誓旦旦道:“如烟妹妹,放心,等风声过去,我必亲自说服母亲上门提亲!”
提亲?谁稀罕他的提亲!
她稀罕的是太子的目光好不好!
*
趣意悠长的日子总是飞逝,接下来的二十多天,宋琦瑶每天早上随性地睡到自然醒,然后去前院的书斋。
如同前世的班主任巡视一样,透过窗户观察江安宇,或者去女子那边看望江月舒。
不得不说,拥有庞大家业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不仅在家中设立了私塾,并且有一些与安国公府关系亲近的人家也送孩子前来学习。
但......
显然,能与安国公府关系亲近却没有什么好书院可去的,大多都是江大和江峥旧部的子弟。
经过宋琦瑶这段时间的观察,这张先生讲课沉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毕竟面对十二三个淘小子,不沉稳的话,怕是早就被气到脑淤血了吧。
当然,从那些淘小子的角度来看,最近读书都比往日都要难说许多。
一个个不仅不敢再胡乱作弄先生了,每日也不敢迟到早退。
一旦院子里传来任何风声草动,一个个立即坐直了身子,那朗朗地读书声一声比一声高。
这一天,宋琦瑶又散步到了书斋前,与以往不同的是,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可爱的小尾巴。
三岁的小安荣迈着短短的小腿,哼哧哼哧地跟着她的脚步,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圆圆的脸蛋满是焦急。
他穿着湛蓝色的锦服,衣料华贵,上面还绣着两只小老虎。
身上挂着一串小铃铛,随着他的每一步动作,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当当声音。
一旁的白露手中拿着一块诱人的糕点,不时哄着道:“三少爷,就差一点就能吃到好吃的糕点啦~再快一点!”
小安荣听着白露的话,小脸涨得红扑扑的,竭尽全力地迈开小腿,嘴里嘟囔着:“糕糕、吃糕糕!”
宋琦瑶看着小家伙努力地样子,嘴角不由得带上一抹笑意。
两日前卫嬷嬷来报,她前些日子让人弄来的母羊,每日的羊奶都不是下到小安荣的肚子里,而是被小安荣的乳母刘氏喝了,而小安荣还是每日在喝母乳。
气得宋琦瑶当场就让人将刘氏抓了过来。
与之一起被带来的,还有她怀里的江安荣。
宋琦瑶见状心中冷笑,这刘氏还是不够聪明啊,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招在自己这里,可是半点都不适用!
宋琦瑶先并没有理她,只是让人将江安荣抱到身前,逗弄了他几句,这一逗弄,她的脸就更黑了。
其实这刘氏心中如何想的,宋琦瑶一清二楚,无非是看到江安荣没有了生母,而秦氏又无暇顾及,便想将安国公府的孩子培养成自己的。
到那时,安国公府不仅不会赶她走,说不定等江安荣长大了,还会供她享福!
这种打算宋琦瑶其实并不排斥,人无私欲是不可能的。
但她决不能容忍刘氏刻意让江安荣变得如此懦弱。
江安荣已经三岁了,说话和两岁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但由于常年被人抱着,小腿上没有什么力气,走不了两步就要求抱抱。
宋琦瑶忍耐着,为了江安荣的体面,她选择给刘氏留面子,只淡淡地表示不打扰刘氏回去与家人团聚,让她今日就离开,甚至还给她十两银子的安置费。
可刘氏不依不饶,竟然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一个三岁的孩子身上。
“老夫人,三少爷是奴婢一手带大的,奴婢真是舍不得离开三少爷啊!”
刘氏一边哀嚎一边大哭,弄得怀中的江安荣也跟着哭闹起来,仿佛宋琦瑶是一个要把母子分离的凶巫婆。
宋琦瑶气急败坏,将刚刚的发现一一道来,最后指着刘氏的鼻子说:“你若不肯走,也行!老身直接让人将你拉到衙门,状告你故意带坏我安国公府的孙子,老身倒要看看,你这样的需要判几年!”
刘氏这才慌了,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
原本宋琦瑶说要给她的十两银子的安置费也绝口不提了。
只让人看着她收拾东西,府中的一根线都不允许她带走!
可这刘氏一走,小安荣的归宿让宋琦瑶头疼。
秦氏那里肯定是不行的,自从那日宋琦瑶和她聊过,她第二日发挥超常后,秦氏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整日忙得飞起。
在府中不再因一个慈善的美名而畏畏缩缩,而是黑着脸整顿府中上下,将府里那群老油条们全惩治了一遍,有那屡教不改的,要么发卖了出去,要么当着全府的人重重责打,一时间,府中的下人秩序井然,恢复了三年前的模样。
不过这也不怪圣上,江老夫人在天下大乱的时候,一个弱女子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两个孩子本就不易。
后来唯一的亲儿子,圣上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还因保护圣上而枉死了。
加之江老夫人也不是多事的人,从未给圣上找过什么麻烦。
甚至听闻,当年知晓老安国侯已经又娶的时候,江老夫人是想离去的。
最后还是放心不下圣上才留了下来,也因为有了这一层关系。
当初圣上成为太子的时候,老安国侯很是出了一份力。
圣上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江老夫人在圣上心目中的地位不言而喻。
“那个逆子在哪里?”宣治帝怒声道。
“五皇子...在...皇后娘娘那里。”刘公公的声音刚落,宣治帝便大踏步地往外走去。
刘公公连忙起身,叫了个小太监来,让他赶紧去给皇后娘娘报个信,这时候可千万不要触怒龙颜!
自己则小碎步追赶了上去,“圣上,您慢点...江老夫人还要面圣呢...您慢点…”
坤宁宫
五皇子正坐在高脚椅上大大咧咧地吃着糕点,皇后拍拍他的头。
轻声斥责道:“你说你,就算人家不小心将你推倒了,你何苦非要打断人的腿?这下好了,还要让你太子哥哥替你去赔罪!”
皇后年过四十,却保养得宛如三十出头一般。
她容貌娇美端庄,眼神明亮炯慧,气质高贵典雅,看向五皇子的眼神里满是宠溺。
五皇子晃了晃脑袋,讨好道:“母后,父皇不会真为了一个区区庶子罚我吧,况且真是他先动得手~”
皇后娘娘笑着点了点他的脑袋,笑道:“放心吧,母后已经让人打听清楚了,你父皇正在御书房看折子呢,还吩咐了不准人打扰,这事啊~只要今日到不了你父皇的耳朵,明日就算知道了,就说母后已经罚过了,你父皇最多也就罚你再抄抄书!”
五皇子闻言,俊俏的脸上满是笑意,“儿臣就知道,母后最疼儿臣呢!”
皇后笑了笑,随后还是皱眉教训道:“只是你为何偏要跟安国公府的人过不去,你忘了你大哥说过的呢?他们府中还有个老夫人坐镇,你还非要去招惹他们!等回头,看你太子大哥不打你!”
五皇子噘嘴道:“儿臣原本也只是想跟着表哥在街上玩玩的,谁知道他如何像只疯狗一样跑出来,况且儿臣本来也是劝架的好不好...”
母子俩还没掰扯清楚,刘公公派来的小太监便来了。
五皇子闻言,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拉住皇后的衣裳,“母后、母后救我啊!”
皇后脸色沉了下来,“确定是江老夫人亲自进宫了?”
那小太监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确定,太子还跟在江老夫人身后呢!”
听闻太子也在,皇后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些。
接着一宫女也跑了进来,“皇后娘娘,圣上怒气冲冲地,已经快进到坤宁宫门口了!”
皇后看了眼慌乱的小儿子,心疼道:“为今之计,只能委屈你了!”
*
宣治帝大步而来,所过之处跪下了一众宫女太监。
一进宫殿就见五皇子跪在地上,皇后正拿着藤条一边重重地抽着他身上,一边教训道:“让你欺负人,让你打断人的腿!”
五皇子疼得“哇哇”乱叫,还不停地解释道:“母后,真是他先动得手啊!”
皇后又是狠狠地一藤条落在他的后背之上,“就算是别人先动得手,枉顾皇室尊严,你也不能一气之下打断人的腿啊!”
在宋琦瑶说可以帮她退了这门婚事后,江月禾便一直直直地看向宋琦瑶,像是有什么情绪,要从她眼中破土而出一般。
从她懂事起,她就知道自己未来是要嫁给吴思通的。
十岁那年的一次宴会上,柳如烟嫉妒自己裙子上的花是苏州李娘子所刺,故意将茶水泼在上面。
自己气愤地与她争执起来,可不想吴思通和一群小公子路过,见柳如烟委屈地摸帕子,不问分由得就站到柳如烟那边指责自己。
回家后,她也曾哭闹着不要嫁给他了,可娘亲说那是父亲定下的,不容更改,还说吴世子只是年纪小,等他长大了成婚了自然就明白了自己的好。
这么多年来,骄傲如她也在娘亲的教导下,偷偷的学着吴思通喜欢的各种东西,比如研究画圣的画,比如箜篌...即使吴思通从来不知...
她的人生仿佛从来都没有一个可以不嫁吴思通的选项。
可,今日祖母这一问,她怔住了。
她,真的可以不嫁那个人,可以不再学那些她根本不喜欢的东西,可以不用讨好那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的人?
想到祖母之前让二弟考功名,打人的样子,她这才鼓足了勇气,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祖母,禾儿不愿嫁给吴思通!”
秦氏听了这话只觉得晴天霹雳,女儿还小,她不知道一个被退婚了的女子在这世间日子将会过得有多艰难!
江安成也急切地唤道:“妹妹!”
江安宇心中却认为,那吴思通当真不是什么良人,但无奈他人微言轻,只能垂头不语。
“安成、安宇,你们先出去!”
宋琦瑶沉着脸将江安成、江安宇赶出去后,屋子里只留下了秦氏母女和卫嬷嬷。
她不再有任何顾忌,指着秦氏的鼻子就骂道:“你也是做人母亲的,有你这么将女儿往火坑里推的吗?”
宋琦瑶一番责骂让秦氏愣在原地,脑袋仿佛被炸了个大包子,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对老夫人的出手感激不已,也因此老夫人让自己当着小辈的面反省自己不足之处,她也生生忍了下来。
但没想到老夫人竟然趁机插手女儿的婚事!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底线啊!
“老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这婚事可是国公爷生气就定下来的!禾儿她本就在外名声不好,若再退婚,日后还如何能找到这么好的人家!”秦氏满脸不悦地反驳着。
“好人家?”
宋琦瑶真想掰开秦氏的脑子好好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什么样的好人家?多好的人家?”她忍不住讽刺地反问,“一个只会谄媚钻营的父亲,一个溺子至深的母亲,还有一个心有所属的孔雀男,这样的人家莫说成为亲家了,就是走在路上老身都要绕道,免得晦气!”
宋琦瑶心中其实有一百零八话形容那恒远伯府的话,但害怕这两人受不了,生生忍了下来,尽量将话说得平和漂亮些。
“今日的事你也看了,是老身想要退亲吗,是恒远伯府动了这份心思!”她语气坚定,毫不让步。
秦氏犹自不服的辩驳:“这都是小辈不懂事,恒远伯定然是不知的,况且恒远伯不是已经答应您明日带着信物上门提亲...”
宋琦瑶听到秦氏的辩驳,不禁冷笑一声:“这都是小辈不懂事?恒远伯定然不知道?放屁!”她不容分说地打断秦氏的话。
“你以为老身是傻子吗?没有恒远伯的默许吴思通敢大大咧咧跑到府中提退亲?恒远伯夫人为何今日没来,老身去她府中的时候,称病的她气色可是极好的,他们答应明日提亲不过是压着老身不敢退婚罢了!”宋琦瑶愤怒地怒视着秦氏。
秦氏终于反应过来,她双目瞪圆,露出惊恐的表情,“老夫人,您早就做好了退亲的打算?您这是要逼禾儿退亲了。老夫人禾儿虽不是你的亲孙女你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啊!她也一直将你当亲祖母看待!你怎么能如此对她啊!”秦氏语气中满是委屈和不解。
宋琦瑶听了她的话,气得胸前不停地剧烈起伏着,定定地看向秦氏,怎么也想不出,江南秦家怎么养出了这么个认死理的女儿。
那些世家的心眼不是一个比一个多的吗?
江月禾见状连忙起身,上前扶住宋琦瑶,小声安抚道:“祖母,您莫急,娘亲她没有别的意思,禾儿知道,您都是为了禾儿好!”
宋琦瑶看着面前如花一般的小姑娘,心道,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真是要让你母亲看看,真把你嫁过去了,她能上哪哭!
宋琦瑶沉吟片刻,知晓一时半会改变不了秦氏那根深蒂固的想法,古人又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秦氏真铁了心,自己这个没什么血缘关系的祖母还真不好说什么。
于是她缓和了语气,采取了怀柔政策:“老身知道,禾儿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你更爱禾儿。”
秦氏只觉得鼻子开始泛酸,她何尝不想女儿嫁一个琴瑟和鸣的夫妻,可这世间之事怎么可能会尽如人愿呢!
“但你也不想想,江峥刚出事的那段时间,恒远伯夫人还来得勤快,可袭爵的圣旨一直没下,他们家的态度又变得如何呢?今日是老身出了这个头,他们有所顾虑还愿意继续探这么亲事,但如此趋炎附势的人家,你当真放心将禾儿嫁过去?”宋琦瑶沉声说着,眼中透着深思熟虑。
秦氏愣愣地听着,心头不由得涌起一阵忧虑。她知道老夫人说的没错,恒远伯府的态度如此善变,实在难以让人放心。宋琦瑶接着说道:“再说今日之事,我们也算是彻底将恒远伯府得罪了,你觉得他们心中真能不生一丝怨怼?有这么个心中厌恶自己的婆婆,日后禾儿真嫁过去日子能好过?”
秦氏叹了口气,对于老夫人的担忧她也无法否认。但她还是试图解释道:“安成总会承爵的,到时候他们不敢...”
宋琦瑶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淡然:“老身知晓,你想说禾儿有兄弟在,安成那孩子不会不管禾儿的!但你最为一家主母难道不知,内院里的弯弯绕绕,只要恒远伯夫人想,多的是让禾儿有苦说不出的办法!”
秦氏沉默了,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
“再则,你看看今日吴思通的那副样子,是铁了心不想娶禾儿。”宋琦瑶继续循循善诱。
说到这里秦氏的唇又动了动,宋琦瑶打断道:“老身知道,你知道禾儿的好,她心地善良,不像外面传言的那般不讲道理、刁蛮任性,但吴思通就算娶了禾儿,会愿意耐心与禾儿相处吗?你愿意用禾儿的一生去赌吗?”
房间内的烛火映照着老夫人和秦氏两位主母的脸庞,两人的神色各不相同,却都在为江月禾的未来担忧着。
二人相对沉默的时候,站在宋琦瑶身旁的江月禾缓缓走到秦氏面前,“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若还要凑上去,也只能是自讨没趣罢了!
“可是...”丝竹想说,可是这几日二房可没少在老爷、小姐面前哭穷卖惨,小姐如今不过借用一下他们的马车又能如何!
看着丝竹脸上不服的神色,何锦欣环视四周喧嚣的人群,安抚地说:“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找个车马行送我们回去就行了。”
二人经过一路的询问,没多久就站到了一名叫“车迎春”的车马行门前。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走进,就毁了她的一生!
看着何锦欣渐行渐远,步入车马行,街角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帘缓缓落下。
柳如烟内心暗暗得意,如此一步步地看着梦中的人走向深渊,还真是畅快!
身穿男装的她眉梢微扬,目光中带着挑衅之意,轻轻一笑:何锦欣,本就是你自己倒霉,怪不得我的。
她从怀中取出一副画卷和一百两银票,递给在一旁的季彪,声音低沉:“进去打听一下,这名姑娘是否在此处,告诉他们一百两银子,赎了。”
季彪到底也是在江湖上混过的,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这车马行怕是还在做另一门买卖。
“明白!” 他答应着。
“戴上帷帽,不要被人认出来。” 柳如烟再次叮嘱道。
季彪应声而去,柳如烟却依旧坐在马车里等着。
梦中,何锦欣来通州奔丧的时候,也是找了个车马行回京,却不想误入了拐子的魔窟,最终好似还是她那丫鬟拼死逃出,将她和一个南诏女子救出。
从此那南诏女子跟在她身后,很是让自己吃过几次瘪。
可在梦里,她是几年后才查清这件事的,何锦欣落入歹人手中的事,尾巴也早已被处理得一干二净,京中人人都还以为她依旧是那个礼仪、教养都极佳的、冰清玉洁的女子。
而这一次,她要好好看看当风声传遍整个京中时,她还有什么面目行走在人前!
车迎春内,十分谨慎的何锦欣一口茶水都未喝,和车马行的人谈好价钱后,片刻也不耽误地上了辆灰扑扑的马车。
季彪进了车迎春后,开门见山地道:“我要找你们当家人!”
那语气那架势,一看就是在道上混过的。
有人上前笑道:“不知这位壮士有何要事,我们这可都是正经生意啊!”
季彪依旧不为所动,沉声道:“你们做什么生意我不管,也没什么兴趣,我来只是想当家人做一笔生意罢了。”
院子里的人见他似乎真的没什么恶意,但话里话外都知道些什么,便将他请了进去。
刚进屋内,一道掌风便从侧面扑来,季彪早有准备,身形敏捷地闪开,那掌风被他巧妙地躲过。
对方紧随其后,两人在屋内迅速交手了几招。
趁着一个空档,季彪从怀中取出画像。
“在下前来并无敌意,只是希望能找到画中之人,愿意支付一百两银子的报酬。”
一个刻钟过后,季彪扶着一名身穿麻衣的女子从车马行的大门走了出来。
看着二人越走越近,柳如烟心中满是得意,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季峰。
对着季峰耳语了一番。
季峰眼底流露出一丝犹豫,柳如烟蹙眉威胁道:“你不想报仇了吗?”
季峰接过银票,心头纠结着,最终戴上帷幔,径直步入车马行。
看着她的背影,柳如烟心中冷笑,梦中就是如此,季峰比季彪想要报仇的心更为急切,更为...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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