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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推荐穿成老祖宗后,我直接躺平养老了》精彩片段
“啊~母后别打了~儿臣...儿臣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伴随着他杀猪般的叫喊,皇后也“终于”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宣治帝,忙扔下手中的藤条,行蹲礼道:“圣上万福。”
宣治帝冷哼一声,大步走了进来。
皇后尴尬地自己起身,强笑道:“圣上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臣妾正教训小五呢!”
宣治帝看了眼跪在地上眼珠子乱转的幼子,面无表情地道:“哦?那皇后跟朕说说这小五犯了何错?”
“这...”
坤宁宫内皇后看了眼宣治帝的面色,心中颇有些忐忑,和宣治帝成婚二十余载,如何不知宣治帝越是看起来平静,心中的怒意越浓。
“说!这个逆子到底犯了何错!”
玉华宫
一软若无骨躺在贵妃椅上的宫装女子,唇角勾起一丝魅惑的笑意,“这么说,圣上已经去了坤宁宫?”
她纤指轻抚自己的青丝,眼中闪烁着妩媚的光芒。
这女子娇艳动人,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模样,却宛如春花娇媚,妩媚动人。
得到侍女肯定的回答后,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这下看皇后还护不护得住她那个宝贝儿子。”
*
宋琦瑶是坐着“诰命轿”来的御书房,她原本还想为表达自己的怒气,达到自己的目的,坚决走过来。
但无奈,年纪大了,腿脚多少有些不便利。
再说,熊孩子们犯得错,何苦惩罚自己呢!
在御书房的偏殿中等了约一刻钟,宣治帝才带着一瘸一拐地五皇子前来。
太子一见到五皇子,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看他那委屈的神情,又实属有些无奈。
宣治帝见到宋琦瑶后,冷峻的神情立即有了笑意,就连眼底却隐约闪过一丝温柔之意。
他快步迎上前来,站在宋琦瑶的面前,微微躬身行礼:“干娘,您怎么亲自来了?”
这还是穿越后宋琦瑶第一次见到宣治帝本人。
当初刚穿来宋琦瑶卧病在床的时候,宣治帝来看望过两次,但每次宋琦瑶都选择了装睡。
通过原身的记忆,宋琦瑶知晓原身性子冷淡,就连身边的丫鬟交流都不多,当然贴身伺候的人毕竟是下人,多她们洗脑自己经历过生死后大彻大悟,这一点一直到现在她都做得十分成功。
但面对宣治帝,宋琦瑶还是有些没把握,一来他毕竟从小跟着原身长大,原身许多小动作、神态,他定然最是清楚的。
二来,他到底是做皇帝的人,在他面前说谎装模作样,宋琦瑶自认为自己暂时还没有那个段位,便只能选择围魏救赵,只有将身边的人都骗了过去,才能骗过原身那便宜儿子——当今圣上。
这一个多月里,想来卫嬷嬷也给圣上传递了不少消息,宣治帝一直没什么动作,想来暂时没起什么疑心。
现在是一个好时机,正好借着五皇子的小祸,她可以与宣治帝有个正式的接触,试探一下他的反应。
若是他真起了疑心,好歹有个担心府中孩子的由头,推脱说实在是气狠了。
宋琦瑶尽量学着脑海中原身与宣治帝说话的语气,平静道:“看来圣上已经知道发生何事了!”
宣治帝听说她语气里的藏着的余怒,将身后低着头的五皇子向前推了推。
五皇子抬头,眼神不甚自然地扫了一眼宋琦瑶,继而很快垂下,但还是被宋琦瑶捕捉到他眼神里的不服气。
宣治帝微微皱起眉头,望向五皇子,声音里带着威胁和责备:“小五!”
五皇子不情愿的抬起头来,却不想这一次直接对上宋琦瑶那双犹如枯井一般的眸子。
他注视下败下阵来,抿了抿嘴,低声说道:“宋祖母,是孙儿不对,孙儿不该如此冲动的。”
宋琦瑶眯了眯眼,就在宣治帝和太子以为她对五皇子这态度不甚满意,要再出言的时候,宋琦瑶却突然笑了起来。
她满面慈祥,笑呵呵地朝五皇子伸手,“这就是小五啊,一转眼居然都这么大了!快!快过来,让宋祖母好好看看!”
宣治帝:...干娘不是被小五气到了?
一路上了解宋琦瑶怒气的太子:...宋祖母这是闹哪一出?
五皇子也懵住了,父皇母后那么大的阵仗,他还以为面前的老太婆要如何怂恿他父皇惩罚他呢!
他有些犹豫地看向宣治帝,宣治帝不悦道:“没听到你宋祖母的话吗?”
五皇子这才有些不情愿地将手递了过去。
宋琦瑶抓住五皇子的手,用力揉了揉,宛如抓捏自己的亲孙子一般,笑容灿烂:“好孩子,长得真是越来越俊了啊!”
五皇子愣住了,他没想到宋琦瑶会如此亲热,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是个孩子,被不喜欢的长辈强行拉着,五皇子的表情管理十分失败。
看着他那蹙眉却又强笑的样子,仿佛刚在青楼待客的女子,宋琦瑶心中乐开了花:打不了你个熊孩子,我恶心死你!
“瞧瞧这身手也好,居然都能打断人腿了,真厉害啊!”
太子在一旁看得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听怎么觉得宋祖母在骂人啊?
宣治帝则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嘴角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
五皇子自然也听出了她言语中的讽刺,只觉得站在这里,整个身子像是有针扎一般地难受。
宋琦瑶却像好不容易抓住孩子的老巫婆一般,一个劲地冲着五皇子“慈爱”的笑。
“最最关键的是,你这孩子还明白万事不用自己动手,让侍卫动手的道理,果真是聪慧啊!”说着还转头看向宣治帝,“可不像圣上,小时候总是帮人顶罪的那一个!”
五皇子虽然知道自己不如太子和几个哥哥聪明,但也不至于好赖话都听不懂。
他只觉得这老太婆真是越骂越难听了!
偏生父皇和太子大哥还在这里,他不仅不能还嘴,还时不时得赔个笑脸。
别提心中多郁闷了!
“好了,别逗孩子了,干娘。”宣治帝笑着说道,“一会朕就让太子带着小五去给安宇那孩子赔罪,您也别生气了。”
圣上都开了口,宋琦瑶自然要给他这个面子,反正她恶心得也差不多了,还有正事要与宣治帝商量呢。
她放开了五皇子的手,五皇子瞬间弹开,像终于摆脱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宣治帝怒喝:“小五,怎么学的规矩!”
五皇子还没来得及请罪,宋琦瑶就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角,“没关系,这孩子啊~跟老身没见过几面,不亲近也是正常~哎~”
宣治帝:...为何隐隐觉得干娘这动作、语气莫名有些熟悉?
太子也有此感觉,但见宋琦瑶实在有些“难过”,忍不住开口宽慰道:“宋祖母,五弟还小,等再长大些就会好好孝顺您呢!”
宋琦瑶心中轻笑,等这小子孝顺?
这小子要是这两年再不学好,过几年连他爹都要气死,还孝顺她?
柳夫人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深知京中都是些踩低捧高之人,自家老爷的官位虽然不低,却也没到什么位高权重的地步,因此她都没开口让夏掌柜今日就过来,但万万没想到夏掌柜居然将她排到了后日!
柳如烟闻言一张俏脸也紧绷起来,这好料子和好绣娘本就是先挑先有,等到后日她不是只能得到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
她柳眉轻皱地问向那年轻婆子:“往年不都是第二日到府中来的吗?怎么,这夏掌柜今年又有什么贵客了?”
那婆子显然是有所准备的,不急不缓地回道:“奴婢去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安国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慧琳正在选料子,还说家中许久不曾赴宴,老夫人格外重视这次,家中女眷都要做几身衣裳,因此请夏掌柜明日都留些时间。”
听闻是安国公府,柳夫人和柳如烟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那婆子见状微微顿了顿,又道:“奴婢从花影坊出来的时候,还遇到了礼部侍郎家的婆子,也被派到的后日,在咱们柳府后面。”
礼部侍郎排在自家后面的消息,让柳夫人心中多少好受了些。
但她关注的却是:“江老夫人也要参加这次赏花宴?”
“若那慧琳说得没错,应该是的。”
柳夫人闻言脸色微沉,不悦的目光投向柳如烟,眼中流露出一抹不满。
若不是女儿在宴会上没控制住笑,又怎会如此赤裸地得罪了整个安国公府呢!
柳如烟自然明白柳夫人那眼神的意思,她真的要被冤枉死了!
她就算再蠢,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偷笑,还不用帕子挡住脸吧!
她明明记得自己当时只是躲在江月禾身后,回看了眼吴思通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罢了。
当然,柳如烟事后想了很久,江老夫人在京城这么多年,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应该也不是故意冤枉自己一个素未谋面的晚辈。
所以,她得出来的答案便是江老夫人老眼昏花,看错了。
至于能一眼猜出她的身份,自然是她“第一美人”的称号传入江老夫人的耳朵。
江月禾及笄的时候,柳如云正好感染了风寒因此并未出席,见二人神色都不太好,心中很是疑惑。
这江老夫人虽说这些年甚至连圣上邀请的宫宴都甚少参加,但到底也是个老人家,凑凑热闹也很正常啊。
若是妹妹不开心,是她自小与安国公大小姐不合,母亲为何也是如此?
柳夫人并没有那个兴致给她答疑解惑,沉闷道:“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后日挑了。”
看着依旧有些不开心的女儿,还安慰道:“安国公府就江月禾一个被退了亲的姑娘,就算打扮成天仙又能如何?我女儿长得如此貌美就算穿件布衣也比她们强得多!”
看着柳如烟脸上重新浮现笑意,柳夫人才让所有人退下,包括一直站旁边一声不吭的柳如云。
“上次江老夫人对你印象不佳,这次你务必小心行事,不要再和那江月禾使性子了,给人留下把柄了!”
“你应当知道,除了宫中娘娘,江老夫人可是我们大瑞国女子中地位最尊贵的。听说当年圣上登基,曾有意将江老夫人迎进慈宁宫,满朝文武都上书谏阻,连圣上都犹豫未决。”
三岁的小安荣迈着短短的小腿,哼哧哼哧地跟着她的脚步,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圆圆的脸蛋满是焦急。
他穿着湛蓝色的锦服,衣料华贵,上面还绣着两只小老虎。
身上挂着一串小铃铛,随着他的每一步动作,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当当声音。
一旁的白露手中拿着一块诱人的糕点,不时哄着道:“三少爷,就差一点就能吃到好吃的糕点啦~再快一点!”
小安荣听着白露的话,小脸涨得红扑扑的,竭尽全力地迈开小腿,嘴里嘟囔着:“糕糕、吃糕糕!”
宋琦瑶看着小家伙努力地样子,嘴角不由得带上一抹笑意。
两日前卫嬷嬷来报,她前些日子让人弄来的母羊,每日的羊奶都不是下到小安荣的肚子里,而是被小安荣的乳母刘氏喝了,而小安荣还是每日在喝母乳。
气得宋琦瑶当场就让人将刘氏抓了过来。
与之一起被带来的,还有她怀里的江安荣。
宋琦瑶见状心中冷笑,这刘氏还是不够聪明啊,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招在自己这里,可是半点都不适用!
宋琦瑶先并没有理她,只是让人将江安荣抱到身前,逗弄了他几句,这一逗弄,她的脸就更黑了。
其实这刘氏心中如何想的,宋琦瑶一清二楚,无非是看到江安荣没有了生母,而秦氏又无暇顾及,便想将安国公府的孩子培养成自己的。
到那时,安国公府不仅不会赶她走,说不定等江安荣长大了,还会供她享福!
这种打算宋琦瑶其实并不排斥,人无私欲是不可能的。
但她决不能容忍刘氏刻意让江安荣变得如此懦弱。
江安荣已经三岁了,说话和两岁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但由于常年被人抱着,小腿上没有什么力气,走不了两步就要求抱抱。
宋琦瑶忍耐着,为了江安荣的体面,她选择给刘氏留面子,只淡淡地表示不打扰刘氏回去与家人团聚,让她今日就离开,甚至还给她十两银子的安置费。
可刘氏不依不饶,竟然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一个三岁的孩子身上。
“老夫人,三少爷是奴婢一手带大的,奴婢真是舍不得离开三少爷啊!”
刘氏一边哀嚎一边大哭,弄得怀中的江安荣也跟着哭闹起来,仿佛宋琦瑶是一个要把母子分离的凶巫婆。
宋琦瑶气急败坏,将刚刚的发现一一道来,最后指着刘氏的鼻子说:“你若不肯走,也行!老身直接让人将你拉到衙门,状告你故意带坏我安国公府的孙子,老身倒要看看,你这样的需要判几年!”
刘氏这才慌了,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
原本宋琦瑶说要给她的十两银子的安置费也绝口不提了。
只让人看着她收拾东西,府中的一根线都不允许她带走!
可这刘氏一走,小安荣的归宿让宋琦瑶头疼。
秦氏那里肯定是不行的,自从那日宋琦瑶和她聊过,她第二日发挥超常后,秦氏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整日忙得飞起。
在府中不再因一个慈善的美名而畏畏缩缩,而是黑着脸整顿府中上下,将府里那群老油条们全惩治了一遍,有那屡教不改的,要么发卖了出去,要么当着全府的人重重责打,一时间,府中的下人秩序井然,恢复了三年前的模样。
若还要凑上去,也只能是自讨没趣罢了!
“可是...”丝竹想说,可是这几日二房可没少在老爷、小姐面前哭穷卖惨,小姐如今不过借用一下他们的马车又能如何!
看着丝竹脸上不服的神色,何锦欣环视四周喧嚣的人群,安抚地说:“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找个车马行送我们回去就行了。”
二人经过一路的询问,没多久就站到了一名叫“车迎春”的车马行门前。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走进,就毁了她的一生!
看着何锦欣渐行渐远,步入车马行,街角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帘缓缓落下。
柳如烟内心暗暗得意,如此一步步地看着梦中的人走向深渊,还真是畅快!
身穿男装的她眉梢微扬,目光中带着挑衅之意,轻轻一笑:何锦欣,本就是你自己倒霉,怪不得我的。
她从怀中取出一副画卷和一百两银票,递给在一旁的季彪,声音低沉:“进去打听一下,这名姑娘是否在此处,告诉他们一百两银子,赎了。”
季彪到底也是在江湖上混过的,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这车马行怕是还在做另一门买卖。
“明白!” 他答应着。
“戴上帷帽,不要被人认出来。” 柳如烟再次叮嘱道。
季彪应声而去,柳如烟却依旧坐在马车里等着。
梦中,何锦欣来通州奔丧的时候,也是找了个车马行回京,却不想误入了拐子的魔窟,最终好似还是她那丫鬟拼死逃出,将她和一个南诏女子救出。
从此那南诏女子跟在她身后,很是让自己吃过几次瘪。
可在梦里,她是几年后才查清这件事的,何锦欣落入歹人手中的事,尾巴也早已被处理得一干二净,京中人人都还以为她依旧是那个礼仪、教养都极佳的、冰清玉洁的女子。
而这一次,她要好好看看当风声传遍整个京中时,她还有什么面目行走在人前!
车迎春内,十分谨慎的何锦欣一口茶水都未喝,和车马行的人谈好价钱后,片刻也不耽误地上了辆灰扑扑的马车。
季彪进了车迎春后,开门见山地道:“我要找你们当家人!”
那语气那架势,一看就是在道上混过的。
有人上前笑道:“不知这位壮士有何要事,我们这可都是正经生意啊!”
季彪依旧不为所动,沉声道:“你们做什么生意我不管,也没什么兴趣,我来只是想当家人做一笔生意罢了。”
院子里的人见他似乎真的没什么恶意,但话里话外都知道些什么,便将他请了进去。
刚进屋内,一道掌风便从侧面扑来,季彪早有准备,身形敏捷地闪开,那掌风被他巧妙地躲过。
对方紧随其后,两人在屋内迅速交手了几招。
趁着一个空档,季彪从怀中取出画像。
“在下前来并无敌意,只是希望能找到画中之人,愿意支付一百两银子的报酬。”
一个刻钟过后,季彪扶着一名身穿麻衣的女子从车马行的大门走了出来。
看着二人越走越近,柳如烟心中满是得意,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季峰。
对着季峰耳语了一番。
季峰眼底流露出一丝犹豫,柳如烟蹙眉威胁道:“你不想报仇了吗?”
季峰接过银票,心头纠结着,最终戴上帷幔,径直步入车马行。
看着她的背影,柳如烟心中冷笑,梦中就是如此,季峰比季彪想要报仇的心更为急切,更为...听话。
静园
秦氏身边的大丫鬟来传话的时候,太子和江安成正陪着宋琦瑶用午膳呢。
太子今日一下朝就来了安国公府。
不为别的,全因一大早朝堂上因为昨日的事闹了一番。
宣治帝担心自己养母受委屈了,亲自下令让太子来的。
今日朝堂之上,一钱姓御史出列参了宋琦瑶一本。
原因便是滥用私刑,当街押着几家公子游行,有碍观瞻。
朝堂上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都看向了苗御史。
他可是钱御史的上官,昨日江老夫人送回家的恰好也有他儿子。
难道苗御史还是对昨日江老夫人的所作所为有所不满,想让圣上主持公道?
但...众所周知圣上对这个养母是极其孝顺的。
苗御史这一招不得不说,确实臭了一些啊!
可此刻的苗御史却只想让钱御史闭嘴!
昨日恒远伯府门前的事他打听的门清,这事江老夫人可是当场就找京兆府尹孟川当场就定了性。
和私刑扯不上半分干系,不过是老夫人亲自送几个孩子回府罢了。
他已经在心中暗暗思量,这钱御史到底是受了谁指使?
难道是有人故意离间自己和安国公府的关系?
坐在龙椅上的宣治帝,大约四十岁的模样,一身龙袍镶着金丝,威严凛然。
他静静地听完钱御史的奏疏后,淡淡道:“居然还有此事?不知安国公老夫人押着的分别是哪几家的公子啊?”
朝堂氛围紧张,瞬间变得凝重。
宣治帝的声音在朝堂上回响,环境肃穆,官员们都低头不敢出声。
谢尚书等人在心中将那钱御史骂了个半死。
那钱御史却还以为自己一次性能帮几位大人出气,中气十足的六家公子的姓名全说了一遍。
宣治帝听完后,好以以暇地问道:“哦?不知安国公老夫人为何要带几个孩子游街呢?”
说完还直接开始点名问道:“谢尚书,你来说说。”
被点名的谢尚书还能怎么,只能出列,“回圣上,不过是小儿顽劣,江老夫人帮忙将小儿送回府上罢了,算不上什么大事。”
宣治帝还没说话,钱御史就不干了。
“谢尚书,江老夫人如此目无法纪,您受了委屈为何不敢告知圣上?圣上一定会为您做主的啊!”
谢尚书此时杀了他的心都有,就算是他儿子被拉去游街了。
他这个苦主没意见!
江老夫人也没意见!
他一个外人在这里絮絮叨叨个什么!
苗御史及时出来解释道:“回圣上,昨日之事臣已然了解都是臣那个不争气的小子的错,和江老夫人无关。”
钱御史见苗御史出声,面上明显闪过一丝慌乱。
昨日夜里有人拿着苗御史的手中让自己今日参安国公一本。
虽然他心中忐忑,但来人说,苗御史也知道圣上肯定不会怪罪于江老夫人。
但安国公府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想着这几年圣上久久不愿下旨让安国公世子袭爵。
也许是苗大人看透了圣上的心思,想借此让圣上发作,干脆让江老夫人认个嗣子。
但为何苗大人在朝堂上突然反口,难道昨夜那人...但那字迹明明就是苗大人的啊!
此时他心中无比懊恼,因来人说不要留下任何把柄,自己当着那人的面便将密信给烧了!
没人去管钱御史心中所想,宣治帝也并未放过谢尚书等人。
他微微一笑,目光幽深,犹如一汪深潭,看透众人的心思。
问道:“哦?那朕倒是想知道到底是做了何事,居然将江老夫人气成这样,要知道这些年除了礼佛,江老夫人可是连安国公府的门都不愿出的!”
这话一出,就是连平日反应最慢的季大学士也反应过来了,圣上已经动气了!
谢尚书等人斟酌着用词,硬着头皮将昨日之事说了一遍。
宣治帝听完大笑三声,“好好好!这就是朕的股肱之臣教育出来的好儿子?”
“居然在人家女儿家及笄之礼上不管不顾地跑进去大闹,还说些如此诛心之言,怎么,江峥走后你们就当安国公府没人了吗?”
满朝文武闻言全都跪了下来,嘴中喊着:“圣上息怒。”
宣治帝的怒火却似乎并未点燃,他突然放松下来道:“朕没发怒息什么怒,只是苗御史、谢尚书、成国侯...”
宣治帝一个个点名,淡淡道:“平时再忙也不要忽略孩子们的教养,最起码礼义廉耻这些还是要好好教一教的。”
他的话轻描淡写,却让众臣内心如坠深渊,感到无比的压力和懊悔。
得了圣上如此不留情面的点评,家里的孩子若是不洗心革面,怕是日后难走仕途了!
随后宣治帝又看向了孟川问道:“既然钱御史说江老夫人昨日滥用私刑,京兆府这边为何没有上奏啊?”
孟川早看出宣治帝还是护着江老夫人的,心中不由得为自己昨日的选择而高兴。
面上却不显,规规矩矩地站出来道:“回圣上,昨日臣曾亲自去了恒远伯门前,也跟恒远伯以及江老夫人确认过,江老夫人不过是将几个顽劣的孩子一一送回家罢了,并未有游街、私刑一说。”
钱御史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着了人的道!
他反应还算迅速地跪了下来,“圣上,臣未知全貌就贸然上奏,请圣上看在臣一片丹心的份上,请圣上恕罪!”
宣治帝并未多看一眼,只是轻声道:“朕看你也年纪大了,还是早些告老还乡吧!”
年仅三十六的钱御史,抬起头张了张嘴,想要再为自己求求情,但看见宣治帝的神色,将到了嘴边的话如数咽了下去。
“谢主隆恩!”
他重重地磕了一头,神情落寞地将头上的乌纱帽缓缓摘下。
立即便有御前侍卫将他带了出去。
宣治帝又略带忧心地朝站在他下手听政的太子道:“昨日老夫人受了惊吓,今日下朝后你去安国公府替朕看看。”
太子应下后,宣治帝转而谈论其他事宜,逐渐缓和了朝堂气氛。
众人便开始侃侃而谈,朝政议事继续进行,仿佛刚刚的插曲不曾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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