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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推介重生攻略:拿下前世成皇的阿弟》精彩片段
红鲤瞪大眼睛后退两步仿若见了鬼。
小脸煞白一个劲的哆嗦:“小姐,你,你别吓奴婢。”
“我没吓你啊。”安锦舒阴恻恻的笑着向她迈步。
“你,你,你是谁!”
红鲤面无血色大吼:“你把我家小姐弄哪去了!”
“我把你家小姐吃了。”
“我告诉你吧,我是那深山野林里修成精的妖怪,你家小姐长得那般娇软,味道甜美极了。”
平日里娇软可爱的人此刻就像那索命的恶鬼,那张娇俏小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惨白惨白的。
红鲤感觉自己在对方眼里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新鲜的肉,她吓坏了,啊的尖叫一声拔腿就往外跑。
“哈哈哈,哈哈哈。”
计谋得逞的安锦舒捧腹大笑起来,那拼命往外逃窜的红鲤脚步一顿,猛地回身,就见刚刚还似恶鬼的自家小姐此刻已经捧着肚子笑出了泪花。
“小姐你。”
她惊觉自己被自家小姐耍了,短暂的委屈过后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这一下着实不在安锦舒的预料之中,知晓玩笑开过头了,赶紧止了笑上前手足无措道。
“红鲤姐姐,你别哭啊,我跟你开玩笑的,我逗你玩的。”
红鲤没理她,自顾自哭着。
安锦舒捞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点红色疤痕:“你瞧,这是我小时候贪玩打翻了烛台,被火烛烫的,你那会还安慰我说会好的,但是这么多年也没好。”
红鲤哭声小了些,见有效果安锦舒赶紧又掏出一个香囊。
“还有这个,你年前送我的,说有安神静心之功效,我一直贴身放着呢。”
红鲤哭声没了,她抬起头眼里还有些惧色,显然是刚才真被吓着了,她拿过那个香囊看了看,确定是她的针脚这才信了。
“小姐你以后不能再吓唬奴婢了,奴婢还以为你真被妖怪吃掉了。”
犯了错的某人悻悻摸了摸鼻尖,嘀咕:“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禁吓啊。”
她只是想逗逗她,哪里知道她竟被吓成这样。
“啊?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安锦舒把人从地上扶起来,拿出自己的香帕塞给她让她擦眼泪。
“红鲤姐姐竟然还相信鬼怪之说。”
红鲤边擦眼泪边委屈道:“奴婢娘亲在小的时候总是用鬼怪吓我让我不要乱跑,后来我长大了,哪怕知晓世界上没有鬼怪,可听得多了也难免害怕。”
安锦舒失笑,原是这般。
民间贼人诸多,拐卖孩子的人贩子也多,常年都有孩子因贪玩趁大人不注意时跑出去丢失。
久而久之大人们总会编造出各种鬼怪故事用来吓唬自家孩子,防止他们单独跑出去。
“对不起红鲤姐姐,我不应该吓唬你的。”
安锦舒有些自责。
可她道歉的话才出口,红鲤却比刚才见鬼时惊的还厉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小姐折煞奴婢了,奴婢该死!奴婢不应该哭的!奴婢该死!”
“红鲤姐姐!”
安锦舒赶紧按住她的头,可她劲小,对方又铁了心要磕,一时间没拦住,对方已经在地上磕了四五个头了,额头能见血丝。
她无奈,只得命令她不要在磕了,然后扯着她的手把人带到了屋中。
到了屋中她屏退一众下人,倒了杯茶放在还在发抖的红鲤跟前。
她知道以红鲤对她的了解,她那句话就是在宣判她的死刑。
从前的安锦舒只有在处死人时才会说对不起,仿佛那样就能减少罪孽。
她刚才脱口而出时根本没有想过这一茬,这才让红鲤误会。
虽说她刚才确实有吓唬她的嫌疑,可有一句话她没有骗她:安锦舒早就死在了那场大病之中,我是她.....却非她.....。
所以她已经不是那个心狠手辣,以人命为游戏的安家大小姐了。
重活一世,她才深知自己上辈子的罪孽有多重。
把人命当草芥,七岁就敢处死下人,还敢现场观摩,看着对方痛苦求饶她无丝毫怜悯之心。
在她眼里,下人就不能算是人,那是她消遣娱乐的工具,她不许人忤逆她,忤逆她的人皆被她乱棍打死扔去了乱葬岗。
她阿娘与祖母不是没有管束过她,可她被宠坏了,又被居心否测之人谄毒根本不会听话,被罚的狠了她就以死相逼,反正就是不服管教。
可即便如此,上一世在她惹下祸事后她的阿娘,祖母,红鲤这些她曾经伤害过的人还拼死护着她,从不曾弃她于不顾。
所以,她如何能在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她若是上辈子良善一些,对待生命,对待他人懂得敬重,安家就不会因她而覆灭,顾卿辰也不会因她而灭安家满门。
她重生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本也不想告诉任何人,太过危言耸听,她不认为有人会信。
可红鲤的反应让她意识到,别人可以不知晓,但红鲤,她最亲近的丫鬟,必须得知晓。
今日她能因她一句话跪地求饶,明日她也能因她一句话惹出祸来。
作为她的贴身丫鬟,她的一举一动皆瞒不过她,她迟早会知晓,既如此,不如早些告知于她,以后还能帮上她些
安锦舒喝了口润了润嗓子:“红鲤姐姐,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不等她回答,安锦舒便自顾自的把前一世她所经历的事娓娓道来。
红鲤一开始是低垂着头,后来是双眼圆睁不敢置信,再后来她满脸心疼的看着安锦舒,眼泪纵横,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所以小姐你后来是被折磨致死,那四.....他是否有妥善安置您的尸身,是否有为你布置灵堂,为你下葬呢。”
安锦舒摇摇头:“我那时已死,并不知晓他是否有妥善安置我,他那般恨我,想是一卷草席卷了,扔到深山喂狼去了吧。”
红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冲冲道:“小姐那般真心对待他,他竟那样狠毒。”
“其实他做的并没错。”
安锦舒放下手中茶盏,起身走至屋门口,一推门,一股冷风夹杂着雪花飘进屋子,屋外寒风呼啸,银白雪花铺了满地,尽显萧条。
“若是换了我,我也会如他那般对待自己的仇人,恐怕我会比他还要狠心,所以我根本就不怪他。”
红鲤走上前来,把披风披到自家小姐肩上,听完故事的她此时此刻对安锦舒在没了惧怕。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家小姐一病之后性情大变,她也着实心疼她家小姐的遭遇,也庆幸上一世的她坚定不移的站在了自家小姐身后。
十一月的天着实变得快,前两日还暖阳高照,今日便已大雪飘扬。
安锦舒顾不得天气严寒,一路未歇直奔府门口。
待她跑至府邸门口,远远就瞧见她娘亲正仰头与一身穿盔甲的男子说话,含情脉脉间却难掩泪光。
那记忆中的伟岸身影仿佛阔别太多年,光瞧着对方的背影她的眼眶都酸涩起来。
而不远处的两人仿佛也发现了她的存在,曲氏冲她温柔的笑着,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而当旁边的男子转过头时,安锦舒再也控制不住,泪珠啪嗒啪嗒的滚了下来。
她几乎没有犹豫,不待对方相认,提着裙摆奔上前去,就那么扑进了对方怀中。
“爹爹!”
谁也没有想到,甚至连安如鹤自己都不曾想到,这与他从未见过面,阔别了十一年的女儿竟能认出他,且还如此热情,似乎他从不曾缺席她的童年,好似对她来说他这个爹爹一直在她那里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之地。
这一瞬间安如鹤的心仿佛被重重捶打,满是欣喜。
不论在边塞上有多苦多累,只要有这一声爹爹,他感觉一切都值了,值了!
他重重的应了一声哎,满是疼爱的摸着怀中人儿的脑袋同时感激的看向曲氏。
在他看来,女儿还小哪里懂得这些,定是曲氏从中教导才不至于让父子俩离了心。
曲氏自然是接下了他的感激,虽然她也很惊讶,可皆把一切归在了血浓于水上。
毕竟是亲父女,哪能没点亲情呢。
门外搬东西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哭够的安锦舒从安如鹤怀中探出了头,刚哭过的眼睛水润透亮,鼻尖红红的着实叫人心疼。
“哟,让我猜猜,这定是安家小霸王吧,小霸王怎么哭鼻子啦。”
一道低沉爽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紧接着安锦舒觉得身子一轻,她已从自己父亲怀中挪到了另一位年轻男子怀中。
男子与安如鹤生的极为相似,剑眉星目英俊非凡。
尽管常年在边塞风吹日晒皮肤也没有太过粗糙,与安如鹤那须髯如戟的英勇的外貌相比男子更加眉清目秀一些。
“兄长!”
安锦舒甜甜的叫了一声,毫无生疏之感。
这甜滋滋的一声“兄长”惹得安锦然开怀大笑起来,掏过怀中宝物就放入小人儿的手中。
“小霸王如此乖作为兄长哪能白白受这一声,拿着,这是兄长自边塞为你取来的,瞧瞧可喜欢。”
安锦舒握着比她手掌略小的红宝石爱不释手的瞧了又瞧,虽未回答可显然是喜爱极了的。
紧接着她喉头一酸红了眼,小霸王这个称呼只有兄长叫过,这个红宝石在上一世兄长也曾赠送于她。
可她都做了什么?
因一己私心害兄长被斩杀于刀下。
瞧出她情绪不对安锦然以为她是不喜欢这个礼物心头暗骂自己不懂小姑娘喜好,这下可好,小妹定是恼他敷衍,赶紧开口挽救。
“小妹可是不喜欢兄长这件礼物?没事!兄长那还有几大箱珠宝叫你随意挑选如何。”
见他误会安锦舒忙收敛情绪摆手解释:“烟烟喜欢的,特别特别喜欢,我刚才只是在想祖母最喜爱宝石,这红宝石赠与她她定是开心。”
安锦然先是一愣然后便是长舒一口气,原来不是恼他,他哈哈一笑,宠溺的刮了刮怀中人的鼻尖。
“原来是个小狐狸,竟想着拿兄长的礼物去讨好祖母。”
安锦舒皱了皱鼻子:“阿兄好不讲理,都把礼物赠与人家了还说人家是小狐狸。”
“这.....”
安锦然也没想到这小妮子竟拐弯抹角说他小气,语噎的同时报复般使劲揉起她的脑袋。
“好你个小霸王,不愧是我安锦然的妹妹,这张巧嘴儿叫阿兄都吃亏了呢。”
安锦舒一边拍打脑袋上的大手一边向一旁的安别鹤求救:“爹爹,阿兄欺负我!爹爹救我。”
“你啊,一回来就欺负你妹妹。”
曲氏瞧着他二人打闹又是哭又是笑,她抱过安锦舒,然后搂着安锦然的胳膊顿时哭的泣不成声,安别鹤上前圈过她们。
“没事了,都过去了。”
曲氏哽咽点头,摸着安锦然的脸怎么也摸不够。
安锦舒窝在曲氏怀中瞧着这一幕满是心酸。
兄长走时才六岁,母亲不仅要忍受丈夫离别之苦,还要忍受爱子分离之痛,这么久了,母亲怕是午夜梦怀间夜夜都会梦见兄长的模样吧。
但值得庆幸的是爹爹还活着,兄长还活着,娘亲,祖母红鲤都还活着,都活着。
她们都还有时间弥补遗憾。
一家人其乐融融叙了好一会旧,安老太太来了后又是一阵母慈子孝,直到外头的行李卸的差不多了,副将前来禀报一家人才止了话头。
这期间安锦舒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直到副将来打破这温馨氛围安锦舒才惊觉她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门口众人却没见到印象中的身影,正当她心怀疑虑时却见安如鹤一拍脑袋懊恼的说了句:咋把人给忘了。
紧接着他大步流星迈出府门,行至外头马车跟前,捞着门帘与里边人不知说了什么,紧接着门帘被捞开,一道拔尖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安锦舒眼瞳顿时瑟缩一下,身子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曲氏就站在她旁边自是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以为她是冷了,于是吩咐红鲤去取披风。
可她不知道安锦舒根本不是冷的,而是惊的,那人是她的噩梦,撕心裂肺的噩梦。
她曾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他,可当真正面对时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却无法掩盖。
族人被灭,亲人被流放,地牢中生不如死的日子瞬间在安锦舒眼前闪过,她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可极力克制的身体却忍不住的颤抖。
寒意自脚底遍布全身,安锦舒死死咬着唇,直到口中腥气弥漫都不曾松口。
一件披风盖下,暖意如一只大手猛把安锦舒从地狱扯回人间,她惊魂未定抬头,只见曲氏狐疑的看着她:“烟烟?怎么了?”
她心跳的很快,眼睛也是红的,手心全是冷汗,她怕被曲氏发现不对劲只一个劲的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披风柔软的毛绒擦过她的脸颊带给她一点安心,安锦舒垂下了眼摇摇头,强装镇静。
“没事娘亲,就是有些冷。”
头顶附上玉柔,安锦舒能感觉到自己的发丝被顺了顺。
“今日初雪,确是有些冷,再等等,等你爹爹收拾好咋们一起回屋。”
安锦舒乖巧的点了点头,把目光落在了不远处。
“好的娘亲,我等爹爹与阿兄,等他们一起回家。”
“不得无礼。”顾卿辰冷呵。
正看的入神的张财立马后背一僵直起了身子,朝屋内之人抱拳作揖:“小人粗鄙,唐突了老先生,还望老先生莫要怪罪。”
“无妨。”屋内传来老人呵呵笑声:“今日是个好天气,便原谅了你这刁奴蠢笨,若有下次,便毒瞎你的眼。”
张财第一次感谢上天今日是个好天气救了他一命。
他缩了脖子打了个寒战,毫不怀疑对方话的真实性,甚至已经为自己小命感到堪忧了。
小药童走上前递给张财一串药包。
“这是养气散与聚骨露,回去小火煎了每日早晚服用,只需七日你家小少爷的手便能好了。”
张财忙点头道谢,表示自己记住了。
顾卿辰向屋内微微点头以示感谢:“今日叨扰老先生,改日有空小辈在登门拜访。”
屋内迟迟没有在传出动静,那小药童极有眼力见的上前恭敬道:“贵人这边出口,请。”
顾卿辰也没在多逗留,神色诡谲的朝屋子瞧了一眼,与那小药童离开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屋内慢悠悠走出一位老者,便是刚才的老大夫,而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已多出一位琼林玉树般的俊俏男子。
“莫老,你认识这人?”
“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会他还是个五六岁的孩童,我在边塞行医时他为他母亲求过一副药,不曾想他就是安大都护认下的义子。”那名叫莫老的老者悠悠叹气,感叹缘分奇妙。
“学生感觉此人不简单,瞧他年纪不过十岁出头,可不知莫老你注意没有,对方的言谈举止,气度行事皆秉节持重,老成练达,受那般重伤依旧稳如泰山,面不改色,这绝非十岁少年所能有的。”
青年所述何曾不是老者所困惑之事,可刚才他刻意摸了对方骨相,虽比十岁少年骨相要大一些,可也差不离,所以对方应该是十来岁没有错。
但他的行为举止着实叫人心生疑窦:“罢了,对方如何与我你二人有什么相干,索幸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还能翻出什么惊天大浪不成。”
想不明白的莫老只得摆手放弃,背手回了屋子,那青年随后关了门。
只听屋内传出二人低低的对话之声。
“京中如何了。”
“要变天了......”
从清风堂出来后顾卿辰并未回府,而是叫车夫行驶到一条闹市街道上,然后下马车,三人就近找了家馄饨铺子,各自要了碗馄饨。
车夫与张财都饿了一早上,此刻皆抱着馄饨吃的起劲,而顾卿辰却没有动筷,眼睛四下观察,神情也极其凝重,仿佛在找什么人一般,巡视一圈未发现目标这才收回视线吃起馄饨。
还有几日便是除夕,街道上的人影重重,人声鼎沸,天寒地冻挡不住人们雀跃的心,街道上的铺子门前都挂起了红灯笼,红压压一条好看极了。
小摊的摊主卖力的吆喝着,卖年货的,卖姑娘家饰物的,卖胭脂的......应有尽有,而每个摊位前总会停那么三四位姑娘家,拿着摊上的物件来回笔画,笑容满面。
张财与车夫吃饱喝足后不由望向那片闹市区,特别是张财,这等情景叫他想起与自家弟弟小时候过年的事,想起已故之人神情难免落寞。
“你二人若想去逛逛便去吧,我回马车等你二人。”顾卿辰看出他二人的向往之色,不曾阻拦。
“娘亲,父亲,你们为啥在门口说悄悄话啊?”此时一颗小脑袋从屋内凑了出来,俨然是那等的着急的安锦舒。
顾卿辰下意识看了她一眼,紧接着想到刚才看到的一幕,立马又挪开目光。
安锦舒像只腾飞的彩蝶直接扑进了自家爹爹怀中叫他举高高。
安如鹤自然是乐意至极,倒是曲氏不乐意了:“你都是大姑娘了,此举不妥,以后莫要叫爹爹抱了。”
安锦舒不乐意的噘嘴:“我都未曾及笄怎么就算大姑娘了。”
安如鹤也不乐意,生怕自家夫人管束他忙道:“烟烟还小抱一抱又何妨,再说了我出征在外十几载,不曾抱过襁褓中的烟烟,如今也不让抱,夫人如何忍心。”
二人你一言她一语跟唱双簧调一样直把曲氏说的哑口无言:“罢了罢了,你父子二人明显一条心,是我多嘴了,我不说了,再不说了。”
她一说完就惹来一阵大笑,安锦舒也弯着眼睑笑着。
只有一人没笑,那便是隐在灯光暗处的顾卿辰。
见少女如众星捧月的小公主一般笑的那样开怀他忍住心中翻涌的冷意,让自己愤恨的情绪不要溢出来。
一双绝望眸子透过这温馨一幕浮现在顾卿辰眼前,他咬牙握拳,心头刺痛不已。
如果可以,他也想让他小妹过上这样的生活,但那孩子却永远留在了边塞的城墙边,被风沙掩埋,吹散。
他的好义父说她们的牺牲皆是为了大义,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是值得敬畏的。
可如果所谓的大义是以牺牲无辜孩子,无辜百姓的性命为前提,那这大义便不是大义,而是大悲。
是作为将军无能的大悲,作为男儿自私自利的大悲,作为国家腐败的大悲!
他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
可哪怕他悲愤欲绝,表面之上却依旧淡然,只要他想,没有人能看出他的情绪,哪怕是特意留意他的安锦舒。
安锦舒可以说无时无刻不在留意顾卿辰,没有人比她清此人的危险性,但从接触到现在,她发现这人似乎冷静的过了头。
没有寄人篱下的慌张,也没有初入陌生地方的惶恐,对人对事恭敬有加对答如流,仿佛他本就应该如此。
前一世的他初入安家是这样吗?
安锦舒努力回忆,可由于前一世她对他根本不屑一顾,自然也没有留意这些小事,回想起来脑袋一片空白,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找不到。
她只能作罢,只告诫自己既然发现他不对劲,那便再上心一些,免得错过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待安老太太来了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落座。
安锦舒本想坐的离顾卿辰远一些,可转念一想,她需得靠近他些,才能显现出她作为阿姐对阿弟的关爱。
做做样子不仅能搏一个好名声还能搏他好感,如此好事,定是多多益善的,时间久了,他才会记她的好,记安家的好。
于是本坐在桌尾的小人儿在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下蹦跶到她对面的少年旁边坐下。
完了还笑呵呵的道:“阿弟第一日进府恐他拘谨,我坐他旁边为他布菜,免得他饿着肚子回院子。”
安老太太欣慰笑着:“我们烟烟长大了,懂得照顾人了。”
安锦舒忙夹了一筷子八宝饭放入自家祖母碗中,乖巧笑道:“祖母先吃”
“哈哈哈,瞧瞧。”安老太太指指自己碗中的八宝饭:“这是拿饭菜堵我老婆子的嘴呢。”
众人哄笑,被取笑的安锦舒撅着小嘴坐回凳子上,看似在耍小孩子脾气,实则眼睛闪亮如明珠,望着开怀大笑的安老太太以及自己的父母兄长勾起了嘴角。
她的表情全部不落的落在了一旁的顾卿辰眼中,他敛下眸子,把眼中的神色藏进了黑暗深处。
正式开席后安锦舒首当其冲的夹了块兔子肉放进旁边人的碗中。
“你要吃八宝兔丁吗?我给你说这个可好吃了,你尝尝。”
顾卿辰望着碗中多出的金兔肉,执着筷子良久却没有动作
“阿弟你怎么不吃啊?可是不喜欢兔儿肉?”
她又赶忙给夹了块鸭肉放进他碗中:“那你吃这个,这个鸭子更好吃。”
顾卿辰抬眼看向给他夹菜之人,只见对方一双清澈明亮大眼炯炯有神,一派欢喜天真瞧着他。
望着对方期待的目光,顾卿辰却未动碗中食物,片刻后他道:“辛苦阿姐为我布菜,可惜这一路舟车劳顿脾胃虚弱,食不了荤腥,阿姐莫怪弟弟。”
说罢反手去夹了就近的其它菜肴。
“无妨无妨,此次吃不了下次再吃就是了,你什么时候想吃给我说,我让厨房给你做!”
安锦舒毫不在意的道,可眼神落在对方碗中却有些惋惜。
本来也没几块肉他还浪费浪费两块简直是可恶。
但随即又想到对方又没让她夹是她自己要献殷勤硬凑过去的便也释怀了。
她也没指望第一天就有啥收获,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与法子。
后面她又试探性给对方夹了几次菜,不是肉类皆是青菜,对方没有在拒绝,细嚼慢咽的全部吃完了。
看来就如他所说,他确实脾胃不大好吃不了荤腥,那她有空得找个大夫给他瞧瞧,又是好事一件!
心情奇迹般的大好起来,再看旁边的人似乎都顺眼起来。
安锦舒毫不吝啬的想,给他叫了大夫瞧了病,还得在给他备上药膳,有药膳温养着,脾胃也能好的快些。
他也能在记她一份好。
饭后一家人坐在大堂中喝着茶唠着家长里短,期间曲氏突然提起进京面圣的事大堂中本其乐融融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不早了,烟烟你替父亲带阿弟去他院子可好?”
爹爹有意支开她,安锦舒自然知晓。
她点点头跳下椅子先行走到了门口,待她回头只见俊逸少年恭敬抱拳在与坐上等人道别。
规矩还挺全,安锦舒嗤之以鼻。
对方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像一个十岁的少年,明明长在凄苦边塞,礼数却周到无比,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
若她有上一世这个时候的记忆就好了,可惜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正是最厌恶他的时候,怎么可能与之接触。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如此苦恼。
顾卿辰行至门口就见少女正伸手接雪玩,见到他出来立马收回手做乖巧状。
“走吧阿弟,我带你去你的院子。”
以前她很喜欢来此处,想念父亲了受了委屈了她都会来,每次一待就是一天。
这里对她意义非凡,是除了她别人都不能踏足的禁地。
可自从她重生后她一次也不曾来过此处,每次宁愿绕远道也不愿意来这里。
她想.....
看不见就会忘却,时间久了终会忘记那些荒唐。
许是今日想事情想的入神,没注意就往这边来了。
多日不来,此处无人打理,伴着寒风萧瑟,往事也直击心头。
顾卿辰走近后看到的就是安锦舒一脸痴迷的盯着湖中的亭子看。
他脑子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破碎争先恐后爬出,梦中的荒唐一夜仿佛历历在目,烧的他喉头发紧。
一股极端的耻辱感自脊梁涌上胸腔,他极力想克制自己但一看到对方的眼神便怒火难忍。
他一个健步上前扯住对方胳膊,力道之大根本不像一个十岁少年该有的。
本在愣神的安锦舒被这大力一扯也是吓到了,小脸之上满是惶恐,待看到来人时,惶恐之中又浮现出不解。
这人发什么疯呢?
“阿弟?”
一声“阿弟”惊醒梦中人。
顾卿辰如碰到烫手山芋,慌张甩开手。
安锦舒轻呼一声,抱住被对方捏疼又甩疼的胳膊,也开始有些不满了。
“你弄疼我了。”
顾卿辰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会冲上来,看着对方胳膊上一抹红色他拳头紧捏,压住眼眸中的异色后退一步。
“刚才看到一只大鸟向阿姐冲来,遂才唐突了阿姐,不曾想是眼花了,阿姐莫要怪罪。”
大鸟?眼花?
安锦舒抬头望天,万里无云哪来的大鸟?
她眼神奇怪的看着面前的人,却瞧到对方脸上的无辜与懊恼。
她不由得怀疑,难不成真有大鸟?
作为一个好姐姐她自然不会怪罪无辜的弟弟,何况还是个不好惹的弟弟。
摆摆手作罢了:“无妨无妨,阿弟也是为了我好。”
顾卿辰见对方竟未责罚他有些诧异,梦里他只是刮破了她的裙子她便给了他十鞭子,如今他这般唐突她,她竟如此轻易放过他?
他抬眸看向面前之人,见她眉眼带笑,望着他的眼神纯真而闪亮。
没有怀疑没有厌恶,没有嫌弃也没有不满,她的眼神清透的如一汪清泉,不见任何杂质。
那一瞬间顾卿辰仿佛变成了那个心思龌龊之人,而对方是雪山颠上的圣洁白莲,高不可攀。
他瞳孔瑟缩大惊失色,就连表面的伪装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既如此我便不打扰阿姐兴致了。”
他逃似的转身想离开。
“你若无事与我一同去挑挑下人怎么样?”
安锦舒叫住他。
见他脚步顿住却迟迟没有转身她便知他不愿意。
“既然阿弟有事那便算了。”
她这刚给了台阶下,对方也不犹豫,抬脚就走了。
他一走安锦舒便大喘了一口气,抬手间,那被抓握的红痕触目惊心,可想而知他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若非重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她都怀疑对方也是重生回来的。
后面又自嘲一笑,笑自己想太多。
若他真的重生回来,以他的谋略手段,根本不需要重蹈覆辙在安家做寄人篱下的义子。
“小姐,小姐!”
红鲤气喘吁吁跑来:“小姐你怎么丢下奴婢一个人走了啊,害奴婢好找。”
然后她眼尖的看到安锦舒胳膊上的红痕,紧张的跳了起来。
“小姐你胳膊这是怎么了,痛不痛?”
安锦舒捞下袖子挡住红痕摇头:“不疼,刚才遇到四弟了。”
“所以.....”
红鲤一下明白过来,惊疑不定的看看君兰阁方向在看看安锦舒,最后凑近道:“他对小姐动手动脚了?”
安锦舒没好气的一掌拍在她脑门上。
“想什么呢你。”
“不过是无心之举。”
安锦舒笑道。
“他若是那种会对我动手动脚的人,上辈子我何须落个那般结局。”
红鲤噤声,吃痛揉揉脑门,那也不能怪她多想啊,那红痕那么明显,谁都会误会的啊。
“走吧,红鲤姐姐陪我去后院一趟。”
怕她在胡思乱想,安锦舒赶紧拉着人往后院去了。
昨夜她告知顾卿辰要给他挑选些伺候的下人,如今他既不去,那只能她挑了给他送过去了。
能彰显她的好的事她向来是乐意至极的。
顾卿辰一路揣着手疾步如飞回到院子,一进门就直奔院中的大水缸而去。
直到把手放入水中,刺骨的凉意冲散了心头燥意他才缓和了脸色。
他使劲搓了搓手心,直把手搓红才起身。
张财早有眼色的拿了帕子在他身后候着,待对方一起身便赶紧把帕子递了过去。
顾卿辰接过后擦干净手上的水渍垂眉敛目的进了屋子,显然心情不佳。
张宝站在自己哥哥身边拧眉小声道:“这位爷实在不像十岁,实在老成的厉害,性子喜怒无常的。”
张财也自然也瞧出来了,只是相比张宝他倒觉得这四少爷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也许人的面相会骗人,但人的眼睛却不会,他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十岁年纪没有的深沉与稳重。
昨夜他们三人一同踏进这君兰阁,到处漆黑,可对方不仅不害怕,就跟回家一般冷静平常,光这一份心志都非普通人可比拟了。
“能叫大将军收为义子哪能是平庸之辈,以后你我二人只需尽心伺候着,我有感觉此人绝非碌碌无为之人,可有大作为。”
自家大哥说的玄乎,张宝虽不明白他大哥为何如此说,却还是郑重点点头。
一回到屋子顾卿辰便倒茶猛灌了三杯,待稍稍冷静这才仔细回想起昨日至刚才的事。
若说昨日那女人的所作所为是装的,那今日呢?
这一切事情都与梦中一样,却又不一样。
在他梦中,安锦舒绝不是如此性情,待他也不会如此温和,那样纯真的眉眼,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她脸上。
梦中记忆从脑海闪过,顾卿辰握紧手中杯盏。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双目如潭深不可测的向门口望了一眼,看来这个梦变数太大,不可全信。
他需得留心,遇事多做斟酌才是。
正待顾卿辰想的入神之际,屋外却一片噪杂,他皱眉起身推门。
入眼只一片海棠红,伴随一阵少女独有的软甜馨香。
“阿弟!”
少女一瞧见他立马凑了上来,笑的如三月的蜜。
“快来瞧瞧我为你挑的,样貌品性都是一等一的好,你看看可喜欢!”
此话一出安如鹤终是坐不住了,大步流星上前跪在安锦然旁边抱拳沉声婉拒。
“谢陛下赏赐,只是犬子年纪尚轻,怕难担大任,作为将士救死扶伤乃他本分,保家卫国乃他为臣根本,只此一战就论功绩得封赏怕会引来其他将士不满,若皇上非要行赏,便赏他一柄金剑嘉奖一下便可。”
“父亲?”
安锦然显然有些不明白安如鹤为何要拒绝赏赐,安家已是都护府,若再加一个骠骑将军将是锦上添花的美事,他安家也能随之水涨船高,无人能比肩。
“闭嘴!”安如鹤低声怒斥。
安锦然不敢反驳咬牙转过头去,面上却有些不服。
元崇帝哈哈大笑两声,并未因为安如鹤的婉拒生气,他摆手叫李风昌拿来圣旨。
李风昌端来圣旨,径直走向安锦然。
安如鹤眉头直跳,抬眼看向龙床上的人,对方佝偻着背正掩唇咳嗽,哪怕年事已高,却也掩盖不了帝王威严与骨子中的强势。
知晓皇上是铁了心要封赏,他垂首重重叹息一声。
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陛下有备而来,他今天就算说破了天,这个赏也躲不掉了。
“圣旨到,安家父子接旨!”
“安如鹤接旨。”
“安锦然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褒有德,赏至材,杨远大都户之嫡子宿卫忠正,智勇双全,实乃国家之栋梁,朕甚嘉之,为表彰其卓越贡献,特封为骠骑将军,赏良田百亩,金剑一柄,珠器无数,愿其再接再厉,不辜负朕之期望,钦此。”
“臣接旨。”
安锦然俯身接过圣旨。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风昌送完圣旨轻扫拂尘对着一旁脸色不算好的的安如鹤笑道:“恭喜啊杨远大都户。”
安如鹤皮笑肉不笑道:“李公公费心了。”
此话话中带话,李风昌哪能听不出来。
他自得一笑,扭着步子回到了元崇帝身前,然后就见他低头与元崇帝耳语几句,元崇帝立马面色青黑。
安如鹤只觉一道寒光扫过自己,他咬牙暗呲:可恶阉贼,简直该死。
许是那李风昌说了不好的话,或是有他们不便听的秘事,元崇帝在封赏完后没多久就驱退了他父子二人。
退出宫殿后安如鹤瞧着那仙都宫的大门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他在仙都宫门前伫立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带着安锦然离去。
而他们离去没多久一紫衣男子与一太监模样的人便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父皇还有多长时日?”紫衣男子沉声问道。
“最多三日。”
“父皇可有留遗诏?”
“陛下留了口谕,说要继位给二皇子殿下。”
紫衣男子塞给那太监一个黑色药丸,冷声命令:“把这个给父皇吃了,仔细着些,莫要漏出马脚。”
那太监收起药丸,二人没有在门口多驻足,又说了两句后快快散了去。
紫衣男子前脚刚走,暗处便闪过一抹虚影,向着紫衣男子离开的相反方向而去。
寒风刮起瓦片上的积雪,搅动着本来平静的雪花,呼啸着穿梭于深宫之中,然后藏入某个黑暗之中,直至消失不见。
安锦然被封骠骑将军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扬州。
前有安都护救驾有功皇上亲赐提匾,后有安家嫡长子战功赫赫皇上亲赐爵位。
但凡能在扬州城内有头有脸的都知晓安家这是得陛下青眼,要扶摇直上了,一门两将这等天大的殊荣安家还是古往今来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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