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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精选和死对头奉子成婚了》精彩片段
凌砚自小不信神佛,可裴月生病,不能用药,他双手合十祈求老天保佑,娘子和孩子平安无事。
九月九日这天,本是重阳好佳节,合该一家亲人出游赏秋,登高避灾。
裴月病没好全,养在房中,凌砚一早派人送来墨菊和茱萸,加几种样式精美的重阳花糕。
过节不好拒人,何氏帮忙代收,翠丫通禀过裴月,裴月兴致缺缺,让扔到院外,翠丫哪敢照做,偷偷把东西放到窗台下的角落。
凌砚特意赶在重阳节休沐,九九之日,喻有幸福长久之意,一大早他命仆人赶车,赶往容华山古寺,想为裴月求道平安符。
马车停在寺门外,有知客僧上前迎客,引入佛堂正殿,凌砚从小沙弥手中接过三炷香,虔诚地在佛像前跪拜。
再不信神佛的男人,在心仪的女人面前,也会变成一介凡夫俗子,于青灯古佛之下,诉着平生夙愿。
愿她好,一切顺遂,两人早日和好。
三炷香烧尽了,细软的青灰落在铜炉中,秋风一吹,袅袅烟尘荡得满殿都是。
凌砚收好老方丈给的一个黄缎制成的香包,里面放了一卷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据说对于消灾驱邪,保佑安康,极为灵验。
这符,大多是妇人来求,为夫为子,很少有郎君为娘子求取,凌砚不理会旁人好奇促狭的目光,捐过香油钱,乘上马车离去了。
容华山古寺地处高峰,马车沿下坡的山道盘旋前行,蹄声急切,惊起丛林间鸟雀飞禽。
忽地马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扑腾着四肢“咴咴”长鸣。
原来碰上了绊马索,车身被带得倾斜,驾车的仆人狼狈摔下,还没等爬起,突见林间冲出数人,皆是黑衣蒙面,持刀相向,步伐快如闪电,来者杀气腾腾。
“世子!”仆人惊呼,话刚喊出半截,被人掷剑贯破喉咙,再拔出,血串飚溅半空。
长安作为一国之都,安保方面一直做得不错,城里城外鲜少听到匪寇作乱之事。
刑部是个容易得罪人的地方,萧夫人平日里不放心凌砚,多派暗卫随行保护。
只凌砚今日是来拜佛求签,入寺讲究心诚则灵,所以一人轻车简从,并未叫暗卫跟上,却不想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一截锋利的剑尖直袭面门,凌砚侧身闪躲,拿起佩剑、蜷缩身躯滚出车室。
青天白日,外边足足围了二十余个蒙面死士,为首的头领做了个手势,人群一齐扑来,凌砚拔剑招架,无奈寡不敌众,很快被逼到山道边缘。
头领在后振臂高呼:“取首级者,主子赏黄金万两!”
死士们目中泛红,流露出嗜血的杀意,其中一人飞身跃起,举剑从上至下劈来,凌砚后仰躲过,身体避退不及,被他划破衣襟,在胸膛拉出一道深深的血线。
见凌砚负伤,众人更加雀跃,狠厉的突袭接连不断,凌砚抵抗不过,把剑一收,从山道边的栏杆纵身跃下。
容华山一座孤高石峰兀立,山壁光滑陡峭,伸头望下去,下边千丈深渊,看不到底。
死士们面面相觑,头领脸色凝重地吩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齐整的应声。
凌砚飞快下坠,他以手攀岩,剑尖在石壁上擦出闪电火花,可耐不住重力一直往下掉落,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得以石壁缝隙插入剑身,险险悬在半空。
还没寻出解救之法,佩剑承不动身体重量,“咔嚓”断裂,凌砚情急之下护住头颅,滚落山崖。
通往古寺只有这一条山道,仆人车马虽被清理干净,但地上一摊血迹还是为人惊疑,且松木栏杆上有刀剑划痕无数,显是经过一场激烈打斗。
裴月似懂非懂点头,略露失望之色,“这样啊,那不好玩。”
她把头埋进他颈项里蹭啊蹭,委屈巴巴抱怨:“我就是太无聊了,在长安闷得要发霉了。以前没嫁人,我爹天天把我关在家里学规矩,现在成婚了,又被这个肚子绊在府中哪也去不了。”
凌砚知道裴月爱玩闹,抚摸她的秀发,柔声哄:“等你过年生完宝宝,明年开了春,我请段时间的假,带你出去玩,你想去哪里都行。”
“真的?”裴月双目亮晶晶地盯着他。
“真的。”凌砚笃定。
“凌砚,太好了!”裴月捧起他的脸颊,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乌溜溜的眼珠转动,思索道,“我想去江南,听说江南风景可好看了,啊不,我要去巴蜀,听说巴蜀好吃的多啊。”
长睫眨了眨,视线定格在凌砚脸上,嬉闹的笑容带了点认真:“不过我更想带你去雁门,看看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那里有大漠黄沙,戈壁秃鹫,随便跑随便玩,别提有多自由了!”
她秀眉一扬,透出几分骄傲神色,表情灵动而鲜活:“凌砚,你见过骆驼吗?我不止会骑马,我还会骑骆驼啦!我要骑在上面,肯定比你站起来还高!”
听她描述,凌砚想着那情形,娇俏的少女骑着高峰骆驼,该有多么英姿飒爽。
反倒是长安城的高门宅院拘了她天生活泼的性子。
凌砚亲她眉眼:“月月,以后你骑骆驼,我给你画骑在骆驼上的你。”
裴月被他温热的气息拂得眼皮发痒,稍稍躲开些,提起往事不满地絮叨:“凌砚你以前好凶啊,第一次见面就帮着别人责怪我,去年你还把我抓去牢房吃猪食牢饭。”
情意浓了她来翻起旧账,凌砚并不让她,数落道:“四年前你是个小姑娘,哪能随便张口骂人,还脱鞋砸人,在那么多人面前光着脚,你知不知羞。”
“还说去年,你知不知道跟你同桌赌钱的几个人身上涉有命案。他们周身匪里匪气,旁人都不敢沾,偏你个不怕死的跟他们在那吆五喝六赌得兴起,不抓你抓谁,谁知道你跟案子有没有关。”
裴月自知有理亏之处,小声哼唧:“四年前是沈妙容她们先带头嘲笑我的,说我土包子,野蛮子。”
凌砚淡淡睨她:“难道你就没还嘴?”
想到此,裴月扑哧一声笑出来,眼底流露出小小的得意:“她们一群人都骂不过我,她们骂来骂去就是那几句,我一句乡野泼话就把她们镇住了!”
凌砚皱眉,不经意想起在畅欢楼她的泼皮,掂起裴月的屁股蛋儿,使力打了两巴掌,厉声道:“以后不准随便骂人。”
裴月“哎呦哎呦”假假地叫唤两声,巴掌听着响亮,落在肉上不疼,他没舍得真打。
裴月坐在凌砚怀里扭动,贴他贴得更紧了,叙完自个的旧事,轮到该询问他了。
她犹豫一会儿,小心翼翼问:“凌砚,那我以前推你下水,害你重病,你有没有恨过我啊?”
凌砚似笑非笑:“你说呢?”
裴月悻悻低头,凌砚当时病得差点死掉,她都想好了,如果他好不了,安国公府执意要讨个公道,她就以命偿命,算作给他配阴婚了。
见裴月黯然,凌砚坦言笑道:“我还不至于和当年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斤斤计较,是我少时没学凫水,那会儿忙于学业,身体也不大好。”
他好有包容心啊,裴月听得心里暖暖的,递上红唇又要去亲他:“你放心去申州吧,我和宝宝乖乖在家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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