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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精品小说娘娘人间清醒,暴君追妻火葬场》精彩片段
待她好?
孟棠轻蔑一笑,这药名义上是补药,实为避子药,这是生怕她怀上呢。
当然,孟棠也根本不想怀,即便皇帝不送来补药,孟棠也会自己想法子避孕。
她对褚奕,有的也只是虚情假意罢了。
褚奕对她,恐怕也没有多少情分在,看那不曾及格的好感值便知。
虚假夫妻,逢场作戏,谁也别说谁。
褚奕在她床上时,是她孟棠的夫君,上了旁人的床,自然也成了旁人的夫君,孟棠哪敢对这样的人付出真情,甚至为他孕子。
吃了一口蜜饯,等嘴里那口苦味散了,孟棠温声细语的开口:“是挺好,陛下待我以诚,我便以诚还之。”
芳宁觉得近日娘娘和陛下着实恩爱,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有小太子了。
孟棠睨了她一眼,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孟棠在十八岁时穿来了这个世界,被迫绑在暴君身边。
与旁人不同,她穿过来后没有系统,只有褚奕身上,存在一根进度条,那是好感进度条,她盲猜她得刷满这根进度条,才有希望回去。
在褚奕身边受磋磨七年,褚奕是个难伺候的人,前七年那进度条涨涨跌跌,+1-1重复循环。
太过跋扈,好感-1。
占有欲太强,好感-1。
爱哭,好感-1。
穿紫衣,好感-1。
……
减好感的理由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不敢减的,千奇百怪,换着花式的减。
到了近两年,孟棠才彻底摸清褚奕的喜好,辛辛苦苦把好感值拉到了三十八。
褚奕就喜欢不争不抢温婉大方的真白莲。
所以孟棠只需扮演好这个真白莲就行。
但在后宫生存,若真是那种不争不抢的性子,怎能活到现在?她得争,得抢,只不过不能叫褚奕发觉,真白莲的人设不能在褚奕面前崩掉。
否则这三十八好感只怕一夕就能回到解放前。
孟棠闭上眼,躺在床上,回想起褚奕离开前曾说的他会再来看她。
她希望褚奕今晚不要来了,她想睡个好觉。
祈祷萧妃能够给力点,勾住褚奕一整晚,这样她就不用半夜还加班了。
……
萧妃不是个给力的。
在褚奕看不到的地方她作天作地,然而真到了褚奕面前,却连个屁也不敢放。
当然,连个屁也不敢放这点不止萧妃,恐怕满宫人加上朝堂群臣皆是如此。
“妾身见过陛下。”萧妃向着褚奕行礼,身姿羸弱,楚楚可怜。
御华宫内灯火通明,照清了褚奕脸上的冷意,男人眼中像含了雪,问:“起吧,听闻爱妃身子又不适了?”
萧妃款款起身,柔弱无骨的身子状似无意的往褚奕身上倒,“陛下,妾身心口疼,陛下帮臣妾看看。”
一个如花般娇嫩的女人往你怀里靠,恐怕没人能够拒绝的了。
只可惜褚奕偏不吃这一套。
他毫不留情的将萧妃推开。
这次那身子是真的受不住力道往地上倒了。
萧妃愕然抬头,褚奕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推过他的那只手,每根手指都不放过。
“朕说过,朕有洁癖,不要离朕太近。”褚奕脸上厌烦之色难掩,自打从坤宁宫出来后,褚奕便一直都是这脸色,一副欲望没有得到满足的样儿。
萧妃眼睛里像汪了一潭泉,水光琳琳,“陛下,妾身……妾身沐浴过了。”
“嗯,用了什么,挺香。”褚奕语气淡淡。
萧妃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转瞬即逝,她先前找人打探过,陛下最爱茉莉的清幽味儿,便红着脸道:“妾身在浴汤里加了茉莉汤丸。”
她以为皇帝会喜欢,听闻皇后娘娘擦脸的胭脂便是淡淡的茉莉味儿。
岂料圣心难测,只听褚奕道:“香味太浓,朕一会还要回去陪皇后,不想沾了你身上的味儿。”
萧妃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陛下,您不陪陪妾身吗?”
“瞧你还有精力泡汤浴,如此活蹦乱跳,想来病的也不重。”男人眸色深沉,瞳孔中露出的不耐已然没有遮掩。
“陛下……咳咳……”萧妃忽而捧着心口咳嗽了两句。
褚奕却大手一挥,道:“唐士德,滚进来!”
一个提着药箱的中年太医匆匆忙忙的滚了进来,滚是真的滚,滚的头上戴的官帽都歪了。
“陛下,陛下有何吩咐!”唐士德趴在地上气喘吁吁问。
“爱妃说她心口疼,还不赶紧给朕瞧瞧?”
“是,陛下。”唐士德上前,颤抖着手给萧妃诊脉。
褚奕语气里带着不悦,说道:“若是爱妃当真有个什么毛病,就开药给她治,若是爱妃无甚毛病偏说心口疼,便开药让她心口真的疼一疼。”
这话落,萧妃和唐士德俱是一惊。
萧妃惨白着一张小脸,颤抖着开口:“陛下,妾身,妾身只是思念陛下夜不能寐……”
“若爱妃心口不疼,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欺君乃是杀头的死罪,朕怜惜爱妃父兄边疆杀敌辛苦,想来不至于明知故犯这欺君的死罪,爱妃你说呢?”
褚奕姿态懒散的坐在楠木椅上,语气里却尽是威胁。
以往萧妃也没少用过这种借口,将皇上从其他嫔妃那儿抢过来,皇上一次也没计较过,反而好生安慰她。
唯独这一次……
这一次皇上似乎真的怒了……
这一次有什么不同?她是从皇后那将皇上请来的!是因为皇后!
唐士德跪在地上,将头低到了脚边,说道:“臣明白了。”
“李常福,你留下来,务必盯着萧妃将汤药喝完。”
李常福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太监总管,真正的皇帝身边的红人儿。
“是,陛下,奴婢保证会盯着萧妃喝药。”
褚奕起身,片刻也不肯多留。
“陛下,陛下!”萧妃起身,欲要追过去。
李常福甩了甩手上的浮尘,道:“来人啊,给咱家押住萧妃。”
“大胆,你们这些狗奴才敢碰我一下试试!”
李常福啧了两声,道:“萧妃娘娘才进宫一个多月,便已生出如此多的事端,您难道还瞧不出吗?陛下已经快要忍无可忍了。”
片刻后,公公们端来汤药,李常福掐住萧妃的嘴,往里灌。
“我不……我不喝……”
“不喝可就是欺君的死罪了,娘娘可莫要为难小的们。”
苦涩的汤药,入口后烧的心肝肺都在疼。
萧妃睁大了一双美目,她想起刚进宫那段时日,打听了皇帝的喜好,自以为能够获得圣宠,然而皇帝却一次都没宠幸过她!
每逢她侍寝,不是叫她跪在寝殿外候着,就是让她滚去偏殿。
萧妃想爬龙床想的都快疯了!
只可惜一次也不敢,圣上性情残暴,她也怕掉了脑袋,只敢耍一些小手段哄着陛下来。
明明圣上喜欢皇后那种柔弱的性子,她处处都仿着皇后学着皇后,可连得到他正眼一瞧都难!
皇后……
皇后啊!皇后到底哪里好?
*
坤宁宫。
寝殿大门再次被人推开,孟棠叹了口气,心想着那萧荭芸是真的不行,怎么就没能留住陛下呢?
她真的不想加班啊。
“李常福,你来说,昨晚进朕寝殿的,是皇后吗?”
李常福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还是瞒不住了,当时娘娘也说了,若是瞒不住尽管将她供出去。
便道:“是,确实是娘娘,只是娘娘如今正在禁足中,因为陛下旧疾发作,娘娘这才冒死赶来,怕事后陛下知道了会气坏了身子,这才令奴才将此事瞒着。”
“至于绿伊此人,本是浣衣局的一个小宫女,是自愿来顶侍疾之功的,娘娘并未逼迫她。”
“行了,朕知道,梓童是什么样的人朕能不明白?”他不悦的瞥了李常福一眼。
随后目光扫向绿伊,道:“污蔑皇后,拖下去杖毙。”
这才对,昨晚那样空灵的歌喉唯有他的梓童有,也唯有梓童能安抚疯癫的她。
褚奕自嘲一笑,他怎会认为是旁人呢?
再不给绿伊开口的机会,两个小太监连拖带拽的将绿伊弄出了乾清宫。
褚奕心口憋着口气。
他的皇后啊,嘴上说着不愿再做皇后,瞧他旧疾发作却又心疼成那副模样,昨夜雨下的那样大,她可有着凉?
*
孟棠昨晚淋了雨,回来时,还是染了风寒。
她喝完太医熬的药,神情恹恹的躺在榻上,说:“不知怎的,本宫这眼皮子一直跳。”
不过想到宫中恐要有新嫔妃了,她短时间内不用侍寝了,又舒心了。
“娘娘。”琳琅走进来,他脸色不太好看。
孟棠放下手上的药碗,问:“怎么了?”
“出大事了,绿伊被乱棍打死了。”
孟棠身体一僵,先前的那点舒心不见了,眉头微微皱起。
“听闻今早陛下盛怒,绿伊妄图爬陛下的龙床,还污蔑皇后娘娘,这才被陛下下令乱棍打死,死前叫的可惨了,属下听闻陛下是故意让人这样做的,为的就是杀鸡儆猴,让那些有小心思的都听听,心思不用在正途会有什么下场。”
孟棠叹了口气:“是我害了她。”
“怎么能说是娘娘的错呢?那都是绿伊自愿的,反倒是绿伊临死前污蔑娘娘,说都是受了娘娘的威胁,此人本就该死。”
孟棠笑不出来了。
褚奕应当知晓昨夜侍寝的是她了。
烦,头疼。
孟棠满脑子都是莫挨老子,真的不想褚奕总是来缠着自己,他来时,自己还得陪他演戏,累得慌,演戏还不算什么,侍寝才叫人身心疲惫。
她这身子就跟被车碾过了似的,又染了风寒,身上处处都疼。
希望褚奕能够做个人。
孟棠胆战心惊了一天,以为褚奕知道真相后会来找她,然而却并没有。
入了夜,孟棠洗漱完,正要上#@床。
门被人叩了叩,琳琅的声音传来:“娘娘,奴才有事要禀告。”
孟棠坐回榻上,道:“进来吧。”
琳琅手上端着杯茶,呈了上去,道:“娘娘先用杯热茶,润润嗓子。”
孟棠没有怀疑,接过饮了一口,说:“你有何事要与本宫禀告?说吧。”
“娘娘且伸手。”琳琅笑着说道。
孟棠觉得今晚的琳琅有些奇怪,但她没多想,琳琅有些功夫在身上,且向来是个靠得住的。
孟棠便依言伸出了手。
琳琅握住孟棠纤细的手腕,随即,用力一拽,将人拽下了榻。
孟棠没有设防,身子不自觉的朝琳琅扑了过去。
她惊愕的望向他。
琳琅唇角缓缓勾起,将美人抱了个满怀,他凑在孟棠的脖颈间,语气痴迷的说道:“娘娘,你好香。”
“大、大胆!”
孟棠瞬间感觉不太对劲,声音哑的厉害,身子也开始不自觉的发起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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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问:“是不是,嗯?”
孟岚迎呜咽了一声:“真不是……”
床再次轻晃,他问她:“是不是?”
“不……是……”
她伸手,往床外爬,褚玄执便将她捞回来。
那床都晃成了筛子,“是不是,是不是?”
非逼着她承认。
他使着力,不承认就让她哭,让她疼。
这场折磨持续到四更天。
孟岚迎起初嘴硬,后面便哭着喊:“是臣妾,是臣妾。”
可即便她承认了,男人也不肯放过她,那床反而晃的更厉害。
孟岚迎嗓子都哑了,躺在床上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都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可即便经历了这么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男人看起来也依旧精力旺盛,而孟岚迎就像那耕坏的田。
褚玄执将她搂在怀里,肉贴着肉,热汗湿#@了他脸颊边的发丝,他唇角微微勾着,眼睛却亮的很。
“梓童,乖,沐个浴再睡。”男人轻哄。
孟岚迎没有应,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低哑的声音里带着打趣:“怎么,要让朕抱你去?伺候你沐浴?”
孟岚迎已经睡着,自是不会回答他。
男人便自问自答道:“真拿你没办法,仅此一次。”
褚玄执将她抱起,赤着脚跨进浴桶。
浴桶太小,两人面对着面,孟岚迎坐在他腿上,头温顺的靠在男人肩膀上。
褚玄执被热水蒸的脖子胸膛红了一片,他侧首,瞧着孟岚迎苍白脆弱的容颜,又来了感觉。
“梓童,再来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
“不说话,便当你应了。”
天都快亮了,孟岚迎在浴桶中又被他闹醒了,她惊呼一声:“陛下,陛下,我不行了。”
褚玄执将她未尽的话语吞没到唇齿间,一阵强取豪夺。
水面哗啦晃动,热水溢出了浴桶,浇了满地。
*
听说皇后病的更重了,从偶感风寒变成了病入膏肓。
一早十几个太医往坤宁宫赶。
都说皇后这不是得了风寒,而是陛下要废后,皇后被禁足宫中三个月,导致的抑郁成疾。
御华宫里喜气洋洋,萧荭芸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放鞭炮。
萧荭芸捧着茶浅浅喝了一口,笑嘻嘻的说道:“我听人说,今早坤宁宫去了十几个太医,皇后娘娘病的不轻啊,别是快病死了吧。”
彩薇立马遮住她的嘴,道:“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诅咒皇后死被旁人听见了又要惹上麻烦了!”
“而且娘娘前段时日不是已经跟皇后娘娘和解了吗?您还帮过她,她也帮过您呢。”
萧荭芸轻嗤一声,她因为先前云锦一事,一直对孟岚迎心怀怨恨,她道:“此一时非彼一时。”
萧荭芸起身,抬手搭在彩薇的手背上,道:“走,随本宫去坤宁宫看热闹去。”
萧荭芸这些日子过的不舒心极了,自从上次皇帝来过她这里一次,盛怒离开后,就再也没来过了,连掌上舞也不稀的看了。
没事儿,她过的不好,皇后过的更不好,这样一想,萧荭芸内心顿时舒坦了许多。
路上,萧荭芸又遇到了梅妃湘妃等人,湘妃深居简出,鲜少出她那流云殿,今日没成想,大伙都在半路上遇到了。
湘妃柔柔问道:“妹妹们可是去坤宁宫?”
湘妃在几位妃位嫔妃中,是唯一一个有封号的,自然比其他几位尊贵些。
萧妃态度漠然,爱答不理道:“姐姐们也去坤宁宫?”
梅妃捂嘴,笑着说道:“臣妾听闻皇后娘娘身子不适,特赶去看望呢。”
三人心照不宣,哪里是去探病,分明是去看皇后娘娘的笑话的!
皇后娘娘先前独占陛下,一个月三十日陛下有二十五日都去她那,这会皇后娘娘重病,可不得去好好瞧瞧,看看她落魄时的狼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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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玄执不在意道:“朕的大舅子说的很对,无须在意,起来吧。”
他亲自将孟赟扶起。
他心情好时,叫他大舅子,心情不好了,便是爱卿。
其实在孟岚迎出现在曲荷园时,孟赟还是很怕的,怕孟岚迎真的对方晚意余情未了。
好在……好在他妹子是个拎得清的。
只不过,今晚孟岚迎虽已经向陛下表明自己的决心,终究是与外男私会了,实为不妥,传出去也不好听。
孟赟担心褚玄执会在意这一点。
褚玄执瞥了方晚意一眼,道:“方小公子还是赶紧回去罢,免得方侍郎年纪一大把了,还要操心你的安危。”
说完这句话,褚玄执便抬脚,跨出门槛,扬长而去。
禁军侍卫们也离开了。
方晚意跌坐在地上,孟赟将他扶起,他道:“方兄,我只能帮得了你这一次,我妹子也险些被你所害,希望你好自为之,若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了!”
说完,孟赟拍了拍衣袍,起身离去。
方晚意浑浑噩噩的看着前方,看着孟岚迎站过的位置,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裳,他喃喃道:“棠妹妹,你好狠的心啊!”
*
坤宁宫。
孟岚迎回来后,芳宁瞧见他身上带着血,吓了一大跳。
孟岚迎赶紧道:“莫要声张,弄些冰水来。”
“是。”
寝殿内,孟岚迎坐在榻上,含了会冰水吐出,感觉舌上总算止血了,她脱了外袍,懒洋洋的靠在软垫上,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心中产生一股后怕。
好在有那好感进度条在,让她一眼认出了狗皇帝。
否则今日之事被人发现,就是一件与外男私通的大罪,以褚玄执那多疑的性格,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她。
芳宁担忧道:“娘娘,你舌上怎的破了一道这么大的口子。”
孟岚迎说:“吃东西不小心咬到了,好了,别问了,若是圣上问起,便这么回。”
“是,娘娘。”
寝殿外,太监忽的尖着嗓子来了一句:“皇上驾到!”
孟岚迎一怔。
她想到先前晚宴上,褚玄执说过晚上要去萧妃那儿,看萧妃跳舞,怎的不去了?
孟岚迎连忙起身。
褚玄执走进来,孟岚迎冲着他盈盈一拜:“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不必多礼。”褚玄执扶着她落座。
看到一旁换下的外衣上带血,褚玄执问:“怎的有血?是受伤了吗?”
“咳,方才臣妾用膳时,不小心咬着舌头了。”
褚玄执听到这个解释,皱着眉,挥了挥手,对下人道:“都出去。”
“是,陛下。”
待到屋中无人,褚玄执说:“梓童,你与朕说实话,你这是怎么回事?”
孟岚迎一阵沉默。
方才发生过什么褚玄执明明自己都知道,这是在明知故问。
褚玄执是个多疑的帝王,他要的不止是她的爱,还有她的坦诚。
孟岚迎明白了过来。
她忽的冲着褚玄执跪了下来,道:“陛下,臣妾有罪。”
褚玄执想要的,便是她的实话。
但孟岚迎知晓,她若是说了实话,便是与外男私会,不管目的是何,褚玄执定然不会高兴。
但如果她不说,可就是欺瞒了,褚玄执铁定也不高兴。
怎么着都不高兴,不如做个长嘴的皇后,实话实说,将真相向褚玄执坦诚。
褚玄执眸子闪了闪,问:“梓童为何这般?”
“陛下,臣妾私会外男,实乃重罪,恳请陛下治罪,废除皇后之位,以正六宫风气。”
褚玄执玩味道:“私会外男,哦?是何人?”
“户部侍郎方大人之子方晚意。”
孟岚迎没有为自己狡辩,反正暴君什么都知道,她以退为进,说:“臣妾实在担不起皇后重任,不配为陛下正妻,有辱斯文,哪怕被陛下打入冷宫或者赐死,臣妾也心甘情愿。”
而此刻,褚玄执却摩挲着手上扳指,深深打量她。
她真的很爱他,连这种事情都坦白告诉他。
“那朕问你,为何要与方晚意私会,你们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心里明明都清楚,却还这般问,显然是在戏弄她。
她道:“方晚意仗着与臣妾青梅竹马的情分,对臣妾百般纠缠,臣妾想与他一次性说清楚,这才赴约。臣妾发誓,与他清清白白,不曾让他碰到过半点。”
“那舌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褚玄执问。
“他要碰臣妾,臣妾咬舌,抵死不从。”
褚玄执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她,轻笑一声:“你好得很,朕这般待你,你却私会外男。”
“请陛下废除臣妾皇后之位,另立新后,臣妾德行有失,实在不配为一国之母。”
“母后先前说的是,臣妾蠢笨无能,什么事都处理不好,与青灯古佛常伴,才是臣妾应有的归宿……”
孟岚迎将头伏在地上,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她这副脆弱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褚玄执起身,道:“你便在这坤宁宫禁足思过吧。”
话落,抬脚离开。
其实褚玄执来时,是有点气的,毕竟私会外男是真,不管为了什么目的,私会了便是私会了。
可孟岚迎这番大实话,又是请罪又是美人垂泪。
褚玄执心底莫名高兴了起来,原来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爱着信任着,是这种感觉,皇后连这种事情都肯向他坦诚,显然爱极了他。
但他还是得做出个生气的样子,好叫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
芳宁走进屋,看到孟岚迎跪在地上,连忙道:“娘娘,怎么了?我看陛下离开时怒气冲冲的,你们说了什么。”
孟岚迎扶着她起身,道:“无事,只是被禁足一段时间罢了。”
褚玄执装的那样生气,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孟岚迎想。
褚玄执从小缺爱,唯有全心全意的爱与信任能够打动他。
这步棋,走对了。
且近日她与褚玄执实在恩爱了些,是该冷一冷了,这样才会有新鲜感,保持好感匀速增长,且还不用侍寝了。
用禁足换来这些,值当。
她这样想,旁人可不这样想。
御华宫。
褚玄执坐在上位,萧妃在下面跳着舞,跳了一支又一支。
褚玄执心不在焉的看着,脑中闪过的却是方才孟岚迎落泪时的模样。
上方的褚玄执不喊停,萧荭芸便不敢停,一直跳,跳了大半宿,感觉像在上酷刑,跳的气喘吁吁,身体疲软,终于,脚下一崴,跌坐在地上。
她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喘着气道:“臣妾错了。”
褚玄执却望着她,问:“你觉得皇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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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玄执松开她,捧着她的脸细细打量,他理直气壮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认得。”
孟岚迎当即被气笑了。
褚玄执下一刻便将人抗上了床,重重按在床上,说:“你身上好香,好好闻,朕好喜欢。”
孟岚迎问:“陛下,你如今年岁几何了?”
褚玄执竟认真的想了想,随即一本正经的回复:“朕、朕十二岁了!不!朕二十岁了!也不是……朕多大了?”
孟岚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不许笑!”褚玄执往他身上拱着。
“朕说了,不许笑!”
“可恨!”
褚玄执扒开孟岚迎的衣服,摸向那白皙细腻的皮肤,指尖一寸寸感受上面的温暖与柔嫩。
“朕明白了,你是朕的通房丫头!”
孟岚迎:“……”
孟岚迎一阵无语。
而且褚玄执这才多大,就已经有通房丫头了吗?这也太小了!胡说八道的吧!
孟岚迎问:“陛下这么小时就和通房丫头做这种事了吗?”
褚玄执一阵茫然,随后果断摇了摇头。
“没有!通房丫头……也厌恶朕!”
他低下头,冲着她的脸啃上去,糊了孟岚迎一脸口水,说道:“只有你,只有你。”
*
第二天,天还未亮,孟岚迎便扶着酸软的腰@肢起身。
昨晚还是侍寝了,好气,避了这么多天还是没避开侍寝这茬。
但没关系,只要褚玄执不知道是她,别总是来找她就行。
孟岚迎穿好衣裳,走出门。
李常福正在外等着,彻夜未眠,他连忙问:“陛下如何了?”
“陛下睡的正好,已经无碍了。”
李常福松了口气,道:“多亏了娘娘!”
孟岚迎嘱咐道:“陛下问起就说是小宫女趁机偷溜进去的,能混过去最好,混不过去……陛下若是要责罚昨夜守备失责的下人,便将我供出去。”
“娘娘,奴才明白。”
孟岚迎点了点头离开。
这事可以暂且压着,待到日后她受了委屈再爆出来,想来很能涨一波好感。
*
褚玄执今日到了巳时才起。
发病后的后遗症,他头痛的厉害。
褚玄执捂着头起身,漆黑如瀑的发丝顺着明黄的里衣流泻而下,脖颈上还残留一道鲜红的吻痕,风流又性感。
一道穿着素白宫装的女人身影,在脑海中若隐若现。
褚玄执隐约记得,他昨晚似乎……宠幸了个宫女?
在褚玄执印象中,那宫女容颜秀美,性格婉约,有着一把好嗓子,唱出的曲子美到能迅速安抚他内心的暴动。
与孟岚迎很像。
但孟岚迎正被禁足,闭门不出,怎会来这乾清宫?
她向来守礼,也从未做过抗旨不遵的事情来。
褚玄执摇了摇头,他起身,在脚边捡到了一条碧绿色的宫绦,是宫女们一贯佩戴的式样。
褚玄执叫了声:“李常福,进来。”
李常福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进来,行礼道:“陛下醒了,奴才这就差人来服侍陛下起身。”
褚玄执坐在床边上,只着一袭明黄里衣,他摆了摆手,道:“不必了。”
他手上正把玩着一条宫绦。
褚玄执问:“昨晚何人来过?”
李常福跪着叩首,说:“回陛下,昨夜一切安好,无人来过。”
褚玄执沉默了会,声音低沉:“是么。”
李常福隐隐不安。
褚玄执将手上的宫绦,扔到他面前,道:“朕昨夜旧疾发作,有宫女偷偷溜进了乾清宫,安抚了朕,给朕去查,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宫女找出来。”
“是,陛下,奴才这就差人去找。”
孟岚迎既不想现在暴露,自是安排好了人,因此李常福没过多久,就领着一个小宫女回乾清宫复命了。
乾清宫,小宫女伏首在地,她身躯不停的抖。
这小宫女长得和孟岚迎很像,却不及孟岚迎美丽大方,只是眉眼间那抹温婉柔和与孟岚迎极为相似。
梅妃也应道:“确实如此,皇后病的厉害,妹妹们若有空,可多去看望看望,纾解皇后娘娘的心结。”
“连梅妃姐姐都这样说了,看来皇后娘娘真的病入膏肓了,谁会喜欢一个病恹恹的啊,也不嫌晦气,想来陛下更不会去她那了。”
“陛下都三个多月未去了,好不容易去了一次,还转道去了萧妃那,皇后娘娘这次是真的路走到头了。”
没有比亲眼看到皇后满脸病容的样子更有说服力了。
梅妃想到孟岚迎那股虚弱样,眼底的笑意渐渐加深。
到了中午,陛下派公公过来传话:“各位小主们,陛下想与各宫小主一同用个膳,并且商量端午祈福事宜。”
越嫔笑道:“本来端午出宫祈福陛下是让皇后娘娘和萧妃伴驾,如今皇后娘娘病成这样,肯定是去不成了。”
她目光落到梅妃身上,说道:“这下梅妃姐姐可有福气了,宫中除了您,没有旁人有资格伴驾了。”
梅妃手上的团扇遮着嘴,笑开了花,显然心底也是这样想的。
与此同时,御华宫。
萧荭芸也接到了这个消息,她说:“孟岚迎病成这样,铁定是去不了了,陛下该不会让梅妃或者湘妃顶替孟岚迎吧?”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心里堵的慌,她道:“不行,祭天祈福这种事,本来就该帝后一起,即便皇后娘娘病着,也该同陛下一同前往,说不定还能去去病气。”
她目光坚定,道:“我会劝劝陛下的。”
想到孟岚迎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又觉得她当真可怜,瞧着连饭都吃不饱的样子。
等她重获圣心后,定会在陛下面前替孟岚迎说两句好话,让她日子好过一点。
乾清宫。
妃子们都到了,褚玄执也坐在上侧,褚玄执身边属于皇后娘娘的位置还空着。
嫔妃在下面小声说着话:“陛下请了这么多小主,却唯独没请皇后娘娘来?”
“皇后娘娘正被禁足呢,来什么呀。”
“连家宴也不让参加?陛下已经厌恶皇后娘娘到如此地步了吗?”
“不然你以为呢,若非陛下厌弃至此,娘娘能抑郁成疾?”
萧荭芸听到这些话,心里不舒坦,她开口道:“陛下,皇后娘娘不在吗?”
褚玄执听到这话,有些头疼,正是因为这满宫流言,他才设了这午宴,请孟岚迎过来,为孟岚迎澄清。
可坤宁宫的人说,她身子是真的不适。
褚玄执这下也有点后悔了,昨晚似乎自己真的做的太狠,累着她了。
褚玄执道:“已派人去请。”
话刚落,孟岚迎便被人扶着走了进来。
她脸色苍白,身子消瘦羸弱,要让一旁的宫女扶着,脸上一点气色也无。
她今日没上妆,更显憔悴了。
周围的嫔妃们看到这一幕,瞬间都静住了,止住了话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没亲眼见过么孟岚迎病容的,此刻却真的相信了,皇后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传言。
这连走路都需要人扶着,竟然已经病重至此!
孟岚迎只是下面很疼,身子也难受的紧,所以才需要人扶着。
“臣妾见过陛下……”孟岚迎正要行礼。
褚玄执大步流星的走了下来,握住了孟岚迎的小手,眼里满是温情,道:“梓童不必如此。”
孟岚迎轻轻挣了挣,她瞥了眼四周的嫔妃,轻声道:“姐姐妹妹们都在,原是臣妾不配与众姐妹用膳,别让姐妹们被臣妾过了病气。”
褚玄执知晓昨晚自己做的太狠,恐孟岚迎心里怨着他,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孟岚迎很轻的摇了摇头。
“为着……臣妾,动这么大的怒,不、不值得……”
“莫要、莫要因为臣妾,影响母子、母子情分……”
说完这两句话,孟岚迎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梓童!梓童!”
“宣太医!速来坤宁宫!”
他抱着孟岚迎往外走,路过太后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道:“朕当初跪了两天两夜,便已然受不住,她一个弱女子,你断水绝食,叫她在这里跪上了整整三日,你是要她的命。”
说完,褚玄执抱着她大步流星的离去。
太后神情恍惚迷茫的靠着门,耳边是柳嬷嬷的惨叫声,禁军侍卫将这儿围了个水泄不通。
“太后娘娘,陛下说了,今日起,您不得踏出佛堂一步。”
李常福冷淡的看着他,若非顾念着那点不存在的亲情,陛下早就将太后送出宫守先皇皇陵了,哪还能容她在这宫中享清福。
坤宁宫。
太医开了药,褚玄执坐在床边上,亲自一勺一勺的给她喂。
孟岚迎晕了过去,那汤药总被下意识吐出来,喂不进去。
褚玄执便自己含了一口,极苦,随即捧着孟岚迎的小脸,嘴对嘴渡了过去。
汤药苦,褚玄执内心也跟着苦。
太后的所作所为提醒他,他曾经在宫中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他伸手,将孟岚迎汗湿发别到耳后。
“梓童,别怕。”
褚玄执随手拿起一旁孟岚迎抄写的法华经。
她抄的极为认真,漂亮娟秀的小楷,鲜血干涸后已经转为了深褐色。
他面露无奈,看着床上躺着的人,道:“你怎么这么傻,非要用自己的血。”
到了半夜,孟岚迎发了高热,说了胡话。
“陛下,陛下,臣妾好疼。”
“朕在。”
“臣妾,臣妾还要面壁,不能叫太后和陛下为难。”
“面什么壁,以后都不用了,朕不许,听明白了吗?”
“臣妾没事的……”
芳宁走进来,为孟岚迎换了湿透的头帕,湿着双眼,开口:“关于太后娘娘,奴婢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说,朕允了,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治你的罪。”
芳宁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道:“其实这已经不是太后娘娘第一次这么做了,只是以前做的没有这么过分,陛下还记得去年万寿节吗,晚宴上娘娘来迟了,您还斥责了她。”
“其实万寿节前两日娘娘被太后关在了佛堂背佛经,娘娘将十二部佛经都背了一遍,才被太后娘娘放出来,那本不是娘娘的错。”
“还有正月十五,娘娘手伤了,没拿稳酒盏,酒水洒在了陛下龙袍上,您是不知道,那时候娘娘十个手指,都被太后用针扎了一遍,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实在太痛了。”
“还有许多您不知道的……”
……
芳宁快速说着,褚玄执就坐在边上沉默的听。
“就是这些了。”芳宁说完,跪在地上,头伏在地面上。
褚玄执握着她红肿的小手,说了句:“以后不会了,你下去吧。”
“是,陛下。”
*
孟岚迎醒来时,只觉周身温暖极了,她缓缓睁开眼。
醒来第一时间,她就去看褚玄执头上的好感值,竟一下涨到了四十五!
涨了六点。
这是涨的最多的一次。
先前她辛辛苦苦讨好狗皇帝一个月,都未必能够涨一点,太后果然是刷好感利器。
“梓童醒了?”
男人说话时,声音微哑,胸腔震颤。
孟岚迎这才发现,自己正靠在褚玄执怀里。
“陛下。”孟岚迎脸色依旧苍白。
褚玄执道:“受了这么多苦,为什么不告诉朕?若不是收到御华宫宫女的消息,朕都不知道。”
孟岚迎面露惊讶,这次是真的诧异了。
是萧荭芸的人去打的小报告?
也是,她以前也被太后刁难过,她不信狗皇帝会不知,无非是不上心罢了。
如今的狗皇帝,褚玄执目光在那好感值上飘忽了会,忍不住笑了,有四十五了,对她应该是有点上心了,但也仅仅有点罢了。
看到她还笑的出来,褚玄执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道:“梓童,你太乖了,受了欺负也不与朕说。”
孟岚迎轻抚了抚褚玄执胸口,道:“太后是您名义上的母亲,您是臣妾的夫君,为人@#妻者,自然要替夫君着想,臣妾不想因为自己,而伤了你们母子间的情分。”
“要先有情,再有情分,我同她,哪来的母子情分?梓童下次遇到这种事,只管告诉朕,朕会处置。”
“陛下,终归不好,您若与太后产生冲撞,前朝众口铄金,臣妾不想让你为难。”
她太懂事。
以至于褚玄执内心生出了些许不忍来,对以前不问不顾的不忍,对那碗避子汤的不忍。
李常福敲了敲门,道:“陛下,您已罢朝两日,朝堂众臣以为您出了什么事,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听到这话,孟岚迎道:“陛下,臣妾身子以无大碍,只是近日恐不能侍寝了,您快去忙正事吧,天下悠悠子民都等着您呢,切莫因为臣妾,而耽误了要紧事,那臣妾可真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重点是不能侍寝这几个字。
想到一段时间不用侍寝了,孟岚迎内心窃喜,用这些伤来换好感度以及不侍寝还是值的,本也只是皮肉伤罢了。
褚玄执有些犹豫。
孟岚迎瞧见了男人眼底的乌青,想来是真的守了她两日。
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眼睛,忍不住笑了:“瞧您,都有黑眼圈了,一会处理完前朝事,陛下您回去好好睡一觉,莫要伤到龙体。”
褚玄执抓着她的手吻了吻,道:“有事派人去唤朕。”
孟岚迎微微一笑:“好。”
“等过两日,你伤好些了,我让你大哥进宫陪你说说话。”
孟岚迎目露惊喜,她连忙起身,说道:“真的吗?谢陛下!”
“开心?”
“开心!”她满怀爱意的注视他。
褚玄执揉了揉她的头,道:“好生歇着,伤好的差不多了才能见。”
“是。”
褚玄执离开后,孟岚迎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脸上爱意消失,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芳宁推门而入,她道:“娘娘,真是吓死奴婢了,要不是陛下突然回来,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奴婢好怕您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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