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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佳作轻易沦陷

余岁晚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叫做《轻易沦陷》,是作者“余岁晚”写的小说,主角是傅西宴余岁晚。本书精彩片段:女生听说了这件事就要离开国内,他就听从别人建议贴了照片。”余岁晚如今再提起这件事,已经没有了当初痛彻心扉的感觉。......

主角:傅西宴余岁晚   更新:2024-05-02 08: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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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西宴余岁晚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佳作轻易沦陷》,由网络作家“余岁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轻易沦陷》,是作者“余岁晚”写的小说,主角是傅西宴余岁晚。本书精彩片段:女生听说了这件事就要离开国内,他就听从别人建议贴了照片。”余岁晚如今再提起这件事,已经没有了当初痛彻心扉的感觉。......

《畅读佳作轻易沦陷》精彩片段


《寻亲记》周三录制,周末八点时段会准时在海城电视台,还有各大网络平台上,播出上集。
这期节目的嘉宾失手推窦雨稚滚下楼梯,早在几天前就给这期节目带来了一波热度。
加上被拐卖妇女的孩子寻找母亲这样的话题,在社会上也是引起了巨大的关注。
所以在三大视频网站刚开始预约,预约人数就超过了往期的任何一期。
余岁晚并未关心这些。
周五,她见到了温润儒雅的董教授。
董教授和余岁晚讲了这次课题的保密内容,为了防止实验数据外泄让余岁晚签了保密协议后,亲自带着余岁晚在实验室熟悉环境,介绍了几个师兄师姐,又亲自送余岁晚到实验室楼下。
“咱们实验室时间紧、人手紧,周六周天可能都要泡在实验室,不过你刚来这段时间先来熟悉熟悉,等过完年就正式参与。”
“好。”余岁晚应声。
说完正事,董教授关心起余岁晚的生活:“怎么样,还适应云城吗?”
“嗯,挺好的。”她笑着感谢董教授,“前天晚上去高铁站接我的柯师兄说,您专门给我申请了博士生的单人宿舍,谢谢。”
“这都是应该的。”董教授语声温和,“当年要是你没出车祸在床上趟两年,你们王教授都准备给你申请直博了。不过没关系咱们慢慢来,只要人能醒来就有无限可能。”
余岁晚明白董教授的意思,她感激点头。
“过几天还有一个学生从国外回来,项目组人就齐了。”董教授手机铃声响起,他拿出手机看了眼,又同余岁晚道,“柯城言说你微信他加不上,你回头记得加上柯城言的微信,让他拉你进群,他是你们大师兄,以后生活上和学习上有什么事就问他,遇到困难了也找他。”
“好,我知道了老师。”
“加油吧余岁晚!”董教授认真拍了拍余岁晚的肩膀,语重心长,“把心思收回来在项目上,你的大脑是为科研项目而生的,不该把你的精力困在儿女情长上。”
余岁晚和傅西宴那点子事,董教授是知道的。
在所有人以为曾经大有可为的天才少女陨落成为植物人后,她醒来了。
没来得及高兴,她又浪费了两年时间在男人身上。
对董教授来说,这简直是对余岁晚大脑和才华的极大浪费。
“嗯!”余岁晚点头,“您放心,之前太执拗,现在脑子已经清醒了。”
见余岁晚已经能目光清明坦然提起这段感情,董教授作为过来人明白余岁晚确实是放下了,总算放下心来。
从事教育事业这么多年董教授见过太多天才,可真正让董教授觉得可惜的……只有两个,其中一个便是余岁晚。
虽然那一个已经不可能再在科研项目上投入精力。
但好在,余岁晚从死神手中逃过一劫,现在又恋爱脑清醒,必定大有作为。
下午,柯城言带着余岁晚进实验室,让余岁晚先做最简单的数据整理,熟悉他们的实验进度和流程。
下午七点半,实验室里的师哥师姐说要庆祝多了一个小师妹,一群人带着余岁晚浩浩荡荡在学校对面的火锅店内坐下。
“今天老师说了啊!为了欢迎我们小师妹敞开了吃,老师买单!”大师兄柯城言笑盈盈给大家递菜单。
“哇塞!小老头把咱们余师妹挖过来是有多高兴!竟然这么大方!”柯城言的女朋友师姐蔡小竹把菜单递给余岁晚,“余师妹……快!狠狠地宰这个小老头!平时这个小老头最扣了!”
“要个鸳鸯锅,小师妹有伤不能吃辣的!”李蔚蓝师姐叮嘱正在点锅底的蔡小竹。
火锅店内人声鼎沸,火锅热气氤氲,上菜的服务员来来往往,随着客人进门,用流利的川话高喊“客官上座”。
师哥师姐给余岁晚讲董教授这些年到处挖人才的趣事,笑声不断。
被这市井热闹围着,余岁晚眼底也跟着染上了暖意。
八点整,在余岁晚和师哥师姐们热热闹闹吃火锅的时候,《寻亲记》节目在卫视和三大视频网站同时上线。
就连火锅店里也播放着这期节目。
网络平台上观看人数,一直在不断上升。
余岁晚身边的师哥师姐也频频抬头看节目。
随着安姨按捺不住上前质问余家人敢不敢说出,余宝栋的母亲是被拐来的,火锅店里有在看节目的人发出惊呼。
“我的妈呀!他妈妈被拐卖的啊!”李蔚蓝师姐惊呼。
蔡小竹眉头紧皱:“要是被拐卖的当然得跑啊!那个老太太还说对儿媳妇好,是儿媳妇嫌家里穷跑了,被拐和嫌穷这是一个概念吗?”
就连柯城言也不忿起来:“既然知道妈妈是被拐卖的,还上节目寻找妈妈干什么?”
很快……
#寻亲记被拐卖女性生下的孩子该不该寻母#的词条登上热搜。
余岁晚垂眸用公筷给全都盯着电视看节目的师兄师姐们夹菜,和烫熟的肉卷。
四十分钟后。
随着余老太太在节目中哭诉余招娣不学好,没有早早嫁人生娃缺男人就下药爬床,又被贴裸照的事,安姨和余老太太吵起来力争余岁晚是好孩子。
#招娣岁晚海城大学下药爬床#的词条热度也窜了起来。
“海城大学?”蔡小竹转头看向余岁晚,满眼都是求知欲,“小师妹你就是从海城大学来的,你们学校真有这事儿吗?”
余岁晚点了点头,坦诚道:“有,不过不是专门下药,只是两人都误喝了被下药的饮品,出事后被拍了照片。”
“谁贴的照片?是那个男的吗?”柯城言皱眉。
“嗯……”余岁晚抽过纸巾擦嘴。
她已经做好了被追问的准备,如果他们问这个余招娣她认不认识,她会如实相告就是她。
“啊?为什么啊?”李蔚蓝不解,“难不成是为了炫耀?”
“因为男生有喜欢的女生,他心爱的女生听说了这件事就要离开国内,他就听从别人建议贴了照片。”余岁晚如今再提起这件事,已经没有了当初痛彻心扉的感觉。


闻言余岁晚拉了把椅子,隔着茶几在林谨舟对面坐下。
区别于对待傅西宴他们的漠然疏离,林谨舟对余岁晚的态度算得上温和:“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傅西宴推了我一把,撞假山上了……”
“我说的不是头上的伤。”林谨舟打断她的话。
送走窦雨稚正要回病房的傅西宴听到林谨舟的声音,退了一步,透过虚掩的门缝朝里面看去。
余岁晚表情漠然,语气平缓,像在说别人的事般:“余宝栋到了结婚的年纪,余家人想让我给余宝栋买房买车出彩礼,所以在学校门口打了起来。”
余岁晚没说谎,只是事情没说完。
余家人来海城不但想找余岁晚,还想找余岁晚和余宝栋的生母林谨桦。
找不到林谨桦,又见余岁晚一个女孩竟然没去打工赚钱还在读大学,余家人气的不行。
余家旺仗着是余岁晚生物学父亲,胡搅蛮缠在校长办公室撒泼,要学校把学费退给他们家。
眼见从余岁晚这里拿不到钱,余家旺又想以亲爹的身份把余岁晚带回余家村卖个好价钱,给余宝栋当彩礼娶媳妇。
她就是那个时候和余家人厮打起来的。
看着余岁晚下颚和脖子上的伤,林谨舟搭在膝盖上的手摩挲着。
余岁晚不愿细说,他也未追问,只放下交叠的双腿,身体前倾,认真望着她:“我八年前说过的话还作数,如果你愿意放下傅西宴,我可以安排你出国。”
她抬头对上男人仿佛能看进人心底的平静目光,搁在膝盖上的手收紧又缓缓松开。
“我知道傅家伯父伯母当初把我接来海城扶养,是为了林家注资和长期帮扶,八年前你来找我,应该是傅家不希望唯一的儿子和我在一起又不能明面上阻止,所以求到了林家跟前,你们那是想送我出国断了我和傅西宴的联系。”
她眉头皱着,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不解:“可现在,傅西宴忘了我且另有所爱,现在送我出国对你们似乎没有什么益处。”
“你很聪明。”林谨舟循循善诱,想劝动余岁晚,“但除了是否有益之外,你和林家还有血缘关系。”
林家二字,让余岁晚神经陡然绷紧。
她斩钉截铁道:“我和林家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存在是她在地狱生不如死的证据,她、林家和我,最好是这辈子都不要再有接触。”
“你现在的处境,可以说麻烦缠身且孤立无援,即便这样……也不愿接受林家帮助?”
林谨舟不紧不慢的醇厚嗓音,让余岁晚短暂失控的情绪平静下来。
“能从余家村出来,可以读书上学,我很感激林家和傅家,即便是出于血缘关系林家为我做的也够多了,我不想再欠林家的。”
林谨舟记得初见余岁晚时,她亲生外祖父外祖母说,这孩子生性冷漠。
可他明白余岁晚,她的冷漠是因为她的高道德和善良,还有对生母沉甸甸的爱。
她克制对亲情的渴望,把自己变成孤儿,为了让林家安心……让林家良心上能过得去,选择留在傅家生活。
余岁晚比他更符合林家的期待,能真正做到克己复礼。
林谨舟推了推眼镜,从容开口:“商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和海城傅家小少爷的事,消息难免会传到京都林家人的耳中。”
“和傅西宴也一样,我不会再和他有什么瓜葛。”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等警察还我清白和傅西宴领了离婚证后,我就离开海城。”
她没打算告诉林谨舟她要去哪里。
“不会和傅西宴再有瓜葛?”林谨舟硬朗的眼廓深邃,似是不信,缓缓靠在沙发上,“当年,你也是这样坐在我对面,笃定地告诉我……傅西宴比你的命还重要。”
“现在不是了。”她声音利落,没有迟疑。
林谨舟眼尾微动,不露声色注视对面表情坦然的女孩,唇挑弧度几不可察。
双手抄兜立在门口的傅西宴闻言,眉头一紧,抬腿就走。
余岁晚最好是真的下定决心和他再无瓜葛,别等到真领离婚证时又推三阻四。
回到病房,傅西宴气闷躺下……
半梦半醒间,脑海里是被夕阳染成茶渍色的墙面,好闻的栀子味,和盛放蔷薇花中带着笑意的艳丽面庞。
他猛然惊醒,无法控制因悸动而激烈的心跳,捂着心口起身,额头上全是细汗。
他和余岁晚的过去,余岁晚和他讲述过,最初余岁晚醒来时朋友们也和他絮叨过,只是他不愿意听。
因为对他来说,过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未来只想同雨稚在一起。
他拧开水瓶,一口气喝了大半,强迫自己平复心情。
等警方还我清白,你公开向我道歉后,就把离婚证领了吧。
想起余岁晚在包间里说的话,傅西宴捏了捏眉心。
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再等,不想和余岁晚有任何牵扯。
第二天一早,傅西宴准备去隔壁病房找余岁晚谈领离婚证和公开道歉的事情,刚到门口雷鸣岳的声音便从病房内传来。
“珠珠是从小和你玩儿大的朋友,你忍心看她留下案底吗?再说她也是因为支持你和西宴在一起,才给西宴的酒里下了药,她是为了给你和西宴创造机会!为了你好!否则她为什么要做这种对她没有半点好处的事情?”
余岁晚听到雷鸣岳的话,满脸不可思议,脑子嗡嗡直响:“一句为我好就可以做这种下作的事?就可以不告诉我一声随意插手我的人生?把我的人生搅得一团糟?我倒想问问她为什么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雷鸣岳自觉理亏,低声说:“她说怕告诉你,你会不赞同,所以就自己做了!当时西宴已经计划着在生日时向雨稚求婚,她替你着急想最后再帮你一把!”
“她也没想到西宴会做的这么绝,直接把你的照片贴在你们大学。原本昨天晚上明珠是要和西宴解释这件事的,只是没想到你们俩最后都进了医院。”雷鸣岳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岁晚,你看能不能这样,你撤案,我和明珠去向西宴解释。”

小说《轻易沦陷》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余岁晚道谢上车。
向苏助理借了手机充电线,终于给手机把电充上。
刚开机,就看到屏幕上显示六十多个未接来电,除了安姨的两个未接,其他都是出自同一个号码。
是傅西宴。
她紧握手机,不知傅西宴打这么多电话的意图……
是发现她没在他安排的房间和别的男人上床?
还是发现她没和谢子怀在一起?
总之,不可能是因为担忧。
余岁晚自嘲勾了勾唇,拨通安姨电话号码。
“岁晚!”安姨接到余岁晚电话声音里掩饰不住高兴,但仍旧是压低了声音说话,“岁晚,警察说查清楚了,窦小姐也说不需要倍偿,我已经出来,现在在节目组安排的酒店。”
“在哪家酒店,我这就过来。”余岁晚道。
“别,你千万别来!余家人也在这里!”安姨怕余家人缠上余岁晚着急道,“你放心,我现在没事儿,等节目录完了我就回去了!就是……我带来的这些照片,也不知道能不能给西宴那孩子。”
余岁晚手心一紧,刺痛传来才发现掌心昨晚被掐烂,她轻声说:“安姨,那照片你扔了吧!我和傅西宴已经领了离婚证,以后没关系了。”
安姨错愕。
半晌,电话那头传来安姨低低的哭声:“我早该发现的,你醒来后就再没和西宴一起回来过,每次你都说西宴忙……”
“安姨,都过去了。”余岁晚轻声打断了安姨的话。
“我只是觉得岁晚,你太苦了!”安姨长叹一口气,“你那么喜欢西宴,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西宴明明也那么喜欢你,你们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余岁晚对傅西宴的爱和在意,人人都能看得出。
手机提示又有电话二线打进来。
余岁晚借口有别的电话打进来,和安姨挂了电话。
接通,是《寻亲记》节目组。
“您好余小姐,今天下午节目彩排您能来吗?节目明天就要录了,需要大致走一遍过场。”节目组的人说。
“彩排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事。”
“明白明白!那随后我和您电话沟通,您叫我小牛就行。”
前排开车的苏助理透过后视镜见余岁晚放下手机,才道:“岁晚小姐,《寻亲记》这档节目如果您不想参加,可以让先生帮忙打个电话。而且您也不用太担心,先生和林教授通过电话了,林教授并未受影响。《寻亲记》这档节目还是有底线的,余家人贪心不足一定会被反噬。”
苏助理语声笃定。
提到林谨舟,余岁晚难免想到昨晚的事。
她尴尬同苏助理笑了笑道:“还好,我心里有数,参加节目也是有其他原因。”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是傅西宴。
离婚证已经领了,安姨和窦雨稚的事也结束了,傅西宴给她打电话……难不成是为了确认她是不是完成了他最后一个心愿?
她垂着眸子,静静看着手机屏幕熄灭,才将人拉黑。
苏助理把余岁晚送到别墅门口,才同余岁晚说叶长明已经被捕,有人报案叶长明迷奸。
“叶长明也算罪有应得,以后没有机会再骚扰您了。”苏助理替余岁晚推开别墅院门。
“谢谢。”她道谢,明白这是林谨舟不将她牵扯其中,警告叶长明的手笔。
难怪,傅西宴会给她打电话。
恐怕是来问责的。
·
乱糟糟的棚户区窄巷外,停着辆与这地方格格不入的玄黑色跑车。
坐在车内的傅西宴眉头紧皱,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意识到自己被余岁晚拉黑了。
他烦躁地把手机丢在一旁,点了根烟。
副驾驶座上是昨晚余岁晚落在包厢的围巾。
他是在叶长明被林谨舟的保镖送到包厢后,才知道叶长明给的药根本就不是真话药。
叶长明是怕他心软,所以才骗他。
他逼着余岁晚喝下那样的药,又非要余岁晚等着谢子怀过来接。
余岁晚用永远被困在余家村发誓,也要自己走,显然是误会他的目的是让她和谢子怀上床。
想到余岁晚那句如你所愿,傅西宴就烦得不行。
幸好,林谨舟去了。
如果是别人傅西宴还会担心余岁晚的安危,但林谨舟……他应该很快就把余岁晚送到医院了吧。
他放下车窗,看着城中村人来人往的,深吸一口气香烟。
脑海里全是昨晚的余岁晚的表情,整个人烦得不行。
傅西宴所有关于余岁晚的印象都不怎么好,在他的心里余岁晚是介入他和窦雨稚之间的第三者,甩不掉的牛皮糖。
可听她说误打误撞救了他那次她是去自杀的,不知道为什么傅西宴心抽搐得疼。
他怎么都无法将想自杀的人,和那个夕阳下将他压在开满蔷薇的墙壁上亲吻的明媚少女联系在一起。
傅西宴这是失忆后第一次,想知道他和余岁晚的过去。
可偏偏,除了那个画面,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
《寻亲记》是录播,明天正式录节目。
傍晚,节目组打来电话,告诉余岁晚大概流程和她被安排出场的时间,让余岁晚做到心中有数。
许是从节目组那里知道余岁晚也要去参加节目,余家人从节目组那里要到了余岁晚的电话。
似乎是有预感,余岁晚在接通电话的那一瞬,点了通话录音。
“余岁晚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你不是很能躲吗?怎么知道我们上节目害怕就怕了!”电话那头传来余宝栋幸灾乐祸得意扬扬的声音,“给脸不要脸,让你回余家村给孙瘸子当媳妇儿那是看得起你!大学里男的那么多,就你这骚货样,肯定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你……”
没等余宝栋说完,电话就被余宝栋的奶奶抢了过去,声音一如既往刻薄尖锐:“余招娣,你个黑心肝的赔钱烂货,你怎么不去死!家里给你吃给你穿,你害你爸坐牢,你和你那个脏烂货妈一个样!我们老余家花钱买她回来传宗接代,给她吃给她喝,对她那么好!她生了你这个赔钱货不说,还跑!死了还要带着我的大孙子一起死!你怎么不跟她一起去死!”


见林谨舟深邃的眸子朝他看来。
苏助理熄灭平板电脑,顶着林谨舟带来的压迫感认真开口:“您的身份特殊,董事长其实并不希望您和岁晚小姐再有来往,可这些年您为了岁晚小姐三番四次违逆董事长,甚至为了岁晚小姐扶持傅氏,董事长已经很不高兴了,如果婚事上您还是不听从董事长安排,将来您接手林氏恐怕会举步维艰。”
主要,林谨舟在背后顶着压力帮余岁晚也从来不说出来,如果余岁晚是傅氏的儿媳妇儿,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林谨舟的助力。
可现在,余岁晚不知道林谨舟背后默默帮了她多少,不见得能承林谨舟的情不说,和傅西宴离婚之后也没有帮林谨舟的资本了。
“出去。”林谨舟语声凉薄。
苏助理抿了抿唇,知道劝不动自家先生,只能道歉退出书房。
·
余岁晚到东江镇安姨那间小商店门口时,穿着浅蓝色羽绒服,扎着高马尾的安欢颜正在给客人结账。
透明玻璃收银台一侧摆着安欢颜正在做的卷子,她利落用塑料袋装好客人要的零食,在计算机上按出钱数,接过客人给的十元纸币,眉眼弯弯笑着递回找零。
瞧见立在透明帘子外的余岁晚,安欢颜忙从收银台出来,没看到余岁晚的行李箱她也没多问,扯着余岁晚冰凉没有温度的手走进收银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炉子,炭火烧得很旺。
又瘦又高的小姑娘拎起小炉子上的水壶,示意余岁晚烤火,给余岁晚倒了热水递给她。
安欢颜星期五晚上看了节目,很担心余岁晚。
不过,在安欢颜的心里,她的姐姐是最厉害的,那个主持人说有录音,她觉得一定有反转,她姐姐一定会拆穿余家那一家子豺狼虎豹。
余岁晚接过水杯问:“不是说,请了人帮忙看店?怎么你在店里?”
安欢颜听力没有问题,小时候带她去医院看过。
医生说孩子声带没有问题,大概率是小时候有心理创伤不愿意开口说话。
但安欢颜不愿接受心理治疗,很排斥去看心理医生。
也正是因此,安姨才坚持送安欢颜去正常学校读书,想让安欢颜多和正常孩子接触,盼着她有一天能开口说话。
安欢颜用手比画:“妈妈请六婶看一天店一百块,我周六周天没事,可以看店的。妈妈呢?”
提到安姨,余岁晚紧紧攥着水杯,眼眶不自觉发疼。
她垂下眼睑,泪水忍不住。
安欢颜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面颊血色尽退,不敢吭声立在原地,拳头紧紧攥住。
“欢颜。”余岁晚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抬头看着她,“以后,你要和姐姐一起生活了。”
安欢颜睁着大大的眼睛,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
“妈妈出了什么事?”她用手语询问。
“安姨出了车祸,没能救过来,遗体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余岁晚放下水杯拉住安欢颜的手,把小姑娘拉入怀中抱紧,鼻翼煽动,眼泪克制不住,“欢颜,别怕!”
安欢颜趴在余岁晚腿上,泪如泉涌,明明悲痛欲绝,可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痛苦地抓紧余岁晚的衣服,摇晃余岁晚。
她不明白,妈妈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出车祸。
妈妈过得这么苦,她还没有等到她和姐姐出息过上好日子。
她的妈妈,还没有听到她说话,没有听到她喊一声妈妈……
余岁晚紧紧抱住安欢颜,闭着眼,泪水仍忍不住。
第二天一早,余岁晚带着安欢颜去了殡仪馆见安姨最后一面。
把安姨的遗体从海城运回来,为的就是这一面。
昨晚哭了一晚未睡的安欢颜,整个人憔悴的不行,双眼肿到睁不开。
但怕余岁晚担忧,安欢颜一直强撑着打起精神。
直到见到安姨的遗体,安欢颜情绪崩溃想冲过去抱抱安姨,但被工作人员拦住。
不同于余岁晚那天见到的狼狈,工作人员给安姨画了妆,衣冠整齐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余岁晚抱住几乎站不住的安欢颜,小姑娘努力张嘴想喊一声妈,可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直到安姨被推进火化炉,安欢颜也没能喊出声来。
坐在长椅上等待骨灰时,安欢颜已经哭湿了余岁晚的衣服。
她抱着妹妹,神色还算镇定,只是爬满红血丝的通红双眼,藏不住她的悲伤。
不知等了多久,安姨被装在小小的骨灰盒里送到余岁晚手中。
“带安姨回家吧!”余岁晚同泪流满面的安欢颜道。
安欢颜无声哭着点头。
安姨和安欢颜就住在小商店楼上,她们把安姨的骨灰安置好,摆放好昨天下午才放大的遗照,坐在餐桌前商量后面的事。
“这学期再过两三个星期就结束了,下学期我带你去云城上学。”余岁晚语声徐徐,“以后你跟我一起生活。”
安欢颜点头。
“楼下的商店,假期间我找人盘出去!这套房子还是留下……记在你名下。”
听余岁晚这话,安欢颜连忙摆手用手语比画:“这套房子是妈妈在收养我之前买的,是留给姐姐的!我不要!”
“你知道余家吧。”余岁晚声音很轻,“房子如果在我名下是留不住的,这套房子是安姨辛辛苦苦几十年买的,安姨说这套房子是她的归处,我们不能让它落在别人手里。”
安欢颜听余岁晚这么说,才含泪点头。
她伸手摸了摸安欢颜的脑袋:“明天还要去学校,你昨晚没睡,去躺一会儿,我去做饭,好了叫你。”
安欢颜指了指余岁晚头上粉色的伤口,比画:“你休息,我来做。”
“听话!”余岁晚示意安欢颜去休息,起身洗手去厨房做饭。
可没过一会儿安欢颜就蹭到厨房来,挨着洗菜的余岁晚挽袖口切菜。
不等余岁晚赶人,她比画:“和姐姐在一起我才踏实。”
比画着,眼泪就又掉了下来,安欢颜连忙用手背抹。
余岁晚没再赶人,让安欢颜去蒸米饭。
姐妹两个人余岁晚做了西红柿炒蛋和青菜蘑菇,简单对付两口后,余岁晚收拾厨房,安欢颜就趴在餐厅餐桌上写卷子,一边写一边偷偷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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