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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畅读佳作推荐

香蕉披萨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无广告版本的现代言情《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程如锦沈昭,是作者“香蕉披萨”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此时一团团簇拥的红色,开的正好。苏清妤一边盘算去沈家祭拜的事,一边不紧不慢进了松鹤堂。过了穿堂到了宴息室,两个穿着浅色缠枝袄裙的丫头轻轻打起帘子,又向她行了礼。进去之后,绕过八扇四季迎福紫檀木嵌白玉屏风,就看见一张堆漆螺母罗汉床摆在临窗。五十多岁的苏家老夫人坐在其上,穿着一身暗色的祥云革丝褙子,头上戴着镶翡翠的金簪。虽然年过五旬,一双......

主角:程如锦沈昭   更新:2024-08-14 18: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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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如锦沈昭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畅读佳作推荐》,由网络作家“香蕉披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广告版本的现代言情《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程如锦沈昭,是作者“香蕉披萨”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此时一团团簇拥的红色,开的正好。苏清妤一边盘算去沈家祭拜的事,一边不紧不慢进了松鹤堂。过了穿堂到了宴息室,两个穿着浅色缠枝袄裙的丫头轻轻打起帘子,又向她行了礼。进去之后,绕过八扇四季迎福紫檀木嵌白玉屏风,就看见一张堆漆螺母罗汉床摆在临窗。五十多岁的苏家老夫人坐在其上,穿着一身暗色的祥云革丝褙子,头上戴着镶翡翠的金簪。虽然年过五旬,一双......

《重生:嫁给禁欲权臣后,她被宠上天畅读佳作推荐》精彩片段


苏清妤赤脚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那张冷艳到极致的脸,面皮还在。

她用力喘着粗气,努力平复心头的恐慌。

刚刚的噩梦还在脑中闪现。

不对,那不是噩梦,她能确定,那是她真实经历过的。

她甚至还能隐约感觉到脸上残存的痛感。

珍珠已经拿了丹羽织就的绣鞋过来,帮苏清妤穿上。

又问道:“小姐好些了么?一会儿还要和老夫人去祭奠沈家三爷,要不要再躺会儿?”

苏清妤一怔,沈家三爷的葬礼?那是宣德十七年冬天的事。

所以她是又回到了宣德十七年?

老天爷都嫌她太蠢,看不下去了么?

苏清妤面上不动声色,吩咐道:“给我换一身素净的衣裳,我现在就去松鹤堂。”

沈家这位去世的三爷,是沈昭的叔叔。年纪轻轻便已经入了内阁,却在办差回京的途中遭遇马贼突袭,摔下山谷,尸骨无存。

前世就是在沈家三爷的葬礼上,两家定了成亲的日子。因沈昭要守孝,所以沈家决定百日内两人成婚,算是热孝中成亲。

按照程如锦的说法,她和沈昭就是在今天的葬礼上成了好事。

苏清妤眼底划过一丝狠辣之色,今日,她就送沈昭和程如锦一份大礼。

珍珠帮苏清妤选了一套月白色的锦缎襦裙,外罩纯白色狐皮斗篷,头上只簪了一根暖玉簪子。

昨日才下了一场清雪,青石板路上结了一层冰霜。珍珠仔细扶着自家小姐,顺着抄手游廊缓步往松鹤堂的方向走去。

抄手游廊边上种了不少寒梅,此时一团团簇拥的红色,开的正好。

苏清妤一边盘算去沈家祭拜的事,一边不紧不慢进了松鹤堂。

过了穿堂到了宴息室,两个穿着浅色缠枝袄裙的丫头轻轻打起帘子,又向她行了礼。

进去之后,绕过八扇四季迎福紫檀木嵌白玉屏风,就看见一张堆漆螺母罗汉床摆在临窗。

五十多岁的苏家老夫人坐在其上,穿着一身暗色的祥云革丝褙子,头上戴着镶翡翠的金簪。虽然年过五旬,一双眸子依旧幽深犀利,绷着脸的时候,不自觉就能让人屏住呼吸。

“祖母安好。”

苏清妤刚见完礼,就听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表小姐程如锦走了进来。

“祖母好,表姐好。”

按理说,程如锦应该叫老夫人一声姑外祖母,但是老夫人怜惜她无依无靠,便一直让她跟着众姐妹一样叫祖母。

程如锦祖籍江南,身量比苏清妤要矮上一头,说话娇娇柔柔。雪白的大毛斗篷里,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露出来,一脸的单纯无害。任谁看了,都想把她疼到心坎里。

苏清妤不自觉双拳紧握,恨不得拔下头上的簪子扎到她脸上,再亲手把脸皮撕下来。

但却还是笑着回了句,“表妹好,今天这身真是好看,妆容也娇艳,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些心虚。

程如锦扯出一抹笑意,“陪祖母出门,不敢不精心打扮,怕丢了苏家的脸。”

她说话的时候,两只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又低着头,后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程如锦一向这个样子,把寄人篱下的卑微感,表现到了极致。

就像此刻,老夫人即便心有不满,但还是安慰道:“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头上那支红宝石的梅花簪子不大合适,卸了吧。”

又转头打量苏清妤,赞许道:“清妤这一身的打扮和妆容正合适,够庄重,又不失礼。”

程如锦也看向苏清妤,紧咬着下唇,眼底水光氤氲。

若是从前,苏清妤肯定会上前安慰几句的,此刻却只扫了她一眼,神色清冷。

程如锦伸手卸下红梅簪子,想了想,又擦了唇上鲜艳的口脂。

几人又说了两句闲话,老夫人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去换了一身素净的打扮。

廊下的暖轿已经候着了,仆妇们抬着暖轿,送老夫人和两位小姐到垂花门处乘车。

青帷华盖的马车停在二门外,管家苏忠在边上候着。

“老夫人,今日朱雀大街马车太多,您就和两位小姐共乘一车吧,也好有个照应。”

老夫人点头说道:“是该这样,咱们是去诚心祭拜,不可太高调了。”

事实上,也是高调不起来。

别看苏家如今还有个爵位,可和沈家比,还是差了不止一丁半点。

祖孙三人上了马车之后,老夫人又嘱咐苏清妤。

“今日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万不可在沈家丢了脸面,这门婚事,一定不能出现变故。”

苏清妤瞄了一眼脸色紧绷的程如锦,恭敬地说道:“是,孙女记住了。”

马车一进朱雀大街,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透过马车的窗帘缝隙,苏清妤看见不远处沈家大门口一片皓白,沈家几位老爷正在门口迎客。

好在沈三爷要停灵七七四十九天,祭拜的人不会赶着一日来,不然这朱雀大街怕是都进不来马车了。

马车直接从西角门进去,往内院方向驶去,来沈家祭拜的女眷不多,都是和沈家沾亲的。这次老夫人带着苏清妤来,也是因为和沈家有婚约。

二门处,沈家二夫人杨氏带着丫鬟仆妇在那迎客,见是苏家老夫人来了,忙亲自上前搀扶。

“叔母来了,早上我们家老太太还念叨您呢,正好您来了,还能宽慰宽慰她。”

因沈家还没崛起的时候,两家的老太爷有点交情,便论了辈分。

内院的软轿已经等着了,祖孙三人上了轿子,去了沈老夫人住的庆元居。

沈家富贵,京中都是数得上的。

只看这雕着繁复花纹的紫檀木软娇,就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轿帘看着像苏州出名的云纱锦,轿子顶端还镶了夜明珠,奢华靡费。

苏清妤深知沈家的奢靡,并不为意。

可坐在轿子里的程如锦,却惊了眼,晃了心神,想嫁进沈家的心也更坚定。

轿子落下之后,丫鬟婆子上前搀扶各自主子,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伺候。

苏清妤出了轿子,入目就是青色云纹细布的衣角。

她缓缓抬起头,看见沈昭那张清隽的脸,不自觉双拳紧握。

却在沈昭看向她的时候,又巧妙地低垂下眉眼,掩藏住了恨意。

“清妤妹妹来了,祖母刚才还念叨你呢。”

十八岁的沈昭一身孝服,如同前世一样,站在那迎她。

苏清妤回了个礼,唇角强扯出一抹浅笑。

程如锦忽然走上前,盈盈俯身,腰z肢娇软。

一开口,音调便柔的能震到人心坎里。

“见过沈昭哥哥1。”


选?

说是二选一,实际上也只有一个选择罢了。

去刑部,两人还能活命么?

“我们愿意为大小姐效力。”

苏清妤让珍珠带二喜下去签卖身契,屋内便只剩下她和月桃。

“侯爷都什么时辰去韶华堂?”

月桃浑身一震,侯爷和表姑太太的事,是韶华堂最大的秘密。她本来没打算说,可听这话茬,大小姐是已经知道了么?

苏清妤没错过月桃的反应,冷笑着说道:“不要存有侥幸心理,我知道的可能不比你少。但是你知道了却不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至此,月桃彻底被苏清妤拿捏到了手心里。

低声说道:“侯爷大多数时候都是夜里来,早上天微亮就离开。”

“韶华堂都是表姑太太的亲信,不光卖身契,就连我们的家人,也都在表姑太太手里捏着。”

苏清妤眉目微蹙,“怎么捏着?”

月桃说道:“表姑太太有个册子,里面详细记录了我们家里人都叫什么,多大年纪,在做什么。”

“所以韶华堂的人平日谨小慎微,在外一点端倪都不敢露出来,生怕给家里招祸。”

苏清妤恍然大悟,怪不得母亲管家这么多年,都没发现父亲和顾若云的事,她还真有点手段。

“你还知道什么?一五一十都说清楚。”

月桃也不敢再隐瞒了,想起什么说什么,虽说有时候前言不搭后语,但是苏清妤也算捋清楚了。

据月桃说,苏承邺一个月总有半个月是宿在韶华堂的,府里的妻妾只以为他宿在外院。苏承邺经常给顾若云银钱贴补,有时候顾若云想要什么时兴的首饰也会跟他说,然后对外说是老夫人赏的。

顾若云对成为侯夫人志在必得,之前苏承邺一直安抚她,最近这一年,她明显不想再等了。

苏清妤一直静静听着,直到月桃没什么说的了,她又问道:“侯爷和你们表姑太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俩以前的事你知道么?”

月桃摇了摇头,回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但是隐约记得有两次他们争执,表姑太太只要一提当年,侯爷就偃旗息鼓了。”

苏清妤眸色一闪。

当年?

难道父亲还有什么把柄在顾若云手上么?

打发了月桃,苏清妤一个人坐在偏厅沉思了半天。

现在父亲和顾若云的事还没过明路,若是她当众闹出来,没准父亲会直接纳了她。

不如就这样静观其变,顾若云越想做侯夫人就越着急,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出错。

母亲在温泉庄子上安心养胎,她便趁着出嫁前的三个月,把顾若云母女解决掉。

“小姐,二喜的卖身契签好了,奴婢已经收起来了。”珍珠从外面进来,轻声说道。

苏清妤嗯了一声,站起身,“叫上两个粗使婆子,我们去表小姐那拿东西。”

珍珠闻言眼睛一亮,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她几乎是小跑着进了正房,“翡翠,快跟我走,我们去表小姐那拿东西了。”

苏清妤身边贴身伺候的四个大丫鬟,珍珠和琥珀是府里的家生子,负责她的日常起居。翡翠和玛瑙则是三表哥送给她的人,能保护她的安全。

珍珠性子跳脱,但是翡翠沉稳。

闻言白了她一眼,“去拿东西也不至于兴奋成这样,若是被外人看到,还以为咱们院子欺负表小姐呢。 ”

“不过就是去取回小姐的东西,也不值当兴师动众的。”

珍珠笑着说道:“对,还是翡翠说的对,本就是我们的东西,去拿回来当然理所应当的。”

她特意找了两个看起来体格壮实的婆子,跟着苏清妤一起去了青云轩。

主仆四人进去的时候,程如锦正在屋里发脾气,今日的事让她措手不及,心里焦躁的很,便看什么都不顺眼。

见苏清妤进来,没好气地说道:“你来干什么?”

苏清妤站在门口,双手环抱胸前,把手里的清单递给珍珠,“你按照这上面的找,一件不许落下。有人阻挠,直接给我打。”

吩咐完,才看向程如锦。

“表妹拿了我的东西不记得还,那我只能亲自来要了。”

程如锦怒目圆睁地瞪着她,“我没拿你的东西,你无凭无据的,就敢来我这搜?莫不是被你的丫鬟卖了吧?”

苏清妤冷笑了一声,走到程如锦身边。

紧接着,就听啪啪两声,狠狠打了程如锦两个耳光。

打完人,苏清妤伸手捏住程如锦的下颚,微微用力一抬,冷声说道。

“你不要脸,我也就不用给你脸了。”

阴沉的眼底暗潮汹涌,滔天的恨意从心底涌了上来,捏着程如锦的手不自觉用力。

正在搜东西的珍珠忽然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红绳,红绳上面穿了七颗珠子,就是佛家七宝。

“小姐,这不是你小时候戴过的么?去年忽然就丢了,怎么在表小姐这?”

程如锦看见那串七宝珠串,却忽然像疯了一样。

“那是我的,你还给我。”

“给我,那是我的,跟你们没关系,快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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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银子可以养着苏家的人,可以给庶妹购置嫁妆,这也是母亲身为侯府夫人的职责。”

“但是……不能花在一个不要脸面的外室身上,今日韶华堂搜出的所有东西,都直接入公中的库房。她一个寄居在苏家的表姑太太,凭什么拿我苏家的银子?”

沈昭又看向雪z姨娘,“姨娘您说呢?三妹妹的嫁妆还没着落,却要便宜了外人,没这个道理。”

“这些好东西,到时候会不会成了表妹的陪嫁?我可不甘心。”

程如锦见话茬落到了她头上,一直以来的委屈也涌了上来。她站起身瞪着沈昭,“你说谁是外人,我……”

话未出口,就被顾若云打断了,“如锦,退到一边,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沈昭浅笑嫣然,她就知道顾若云不敢承认程如锦是苏家的血脉,甚至苏元澈是她儿子这件事,她也不敢承认。

顾若云到苏家不到五年,程如锦十五岁,苏元澈五岁,若是真坐实了这姐弟俩的血脉,那她顾若云就是背着夫君与人私通的荡z妇,天理难容。

雪z姨娘见状连忙附和着说道:“大小姐说的有道理,夫人为了这个家劳心劳力,若是知道侯爷做这样的事,还指不定怎么伤心呢。”

“就说我们姐妹伺候侯爷到底哪不尽心,您要跟她这样的人扯到一起,传出去整个苏家都会被笑话的。”

雪z姨娘一边说,一边给莲姨娘使了眼色,莲姨娘本不想说什么,但是想起还在养胎的夫人,心里也是愤愤不平。

开口说道:“侯爷这么做,最对不起的就是夫人。”

苏承邺见自己引起了众怒,一时间也犯了难。来之前,他答应了顾若云帮她保住这些财物,眼下可怎么好。

顾若云一双凤眼看向苏承邺,眼底的深意别人不懂,但是苏承邺看的清楚。

他心思一转,便有了主意。

轻咳了两声,说道:“就听你们的,这些东西都入公中的账吧。不过若云这些年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我要抬她为平妻。”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一时间都目瞪口呆,包括老夫人。

世家大族,没有立平妻这一说,平妻是乱了嫡庶尊卑的开始。一家之主开始宠妾灭妻,这家里离败落也就不远了。

老夫人伸手拍了下桌子,“不行,没有这个规矩。”

苏承邺却不肯让步,“母亲,若云做平妻已经很受委屈了,咱们不大张旗鼓的宣扬,别人也不会盯着咱们家的后宅说事。”

说完,又拍了拍顾若云的手以示安慰。

雪z姨娘看向沈昭,心里希望这位大小姐能再说两句,最好把顾若云赶出去。

沈昭却继续低着头喝茶,苏承邺想怎么抬举顾若云她并不关心。反正抬举的越高,到时候苏家摔的越狠就是了。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她爹大概是有什么把柄在顾若云手里捏着呢。

苏承邺在平妻一事上很坚决,老夫人便看向沈昭。

“清妤,你怎么说?这事按理说应该去问问你母亲。”

沈昭抬头说道:“祖母,这是父亲房里的事,我哪能插嘴啊。至于我母亲,也别问了吧,她身子要紧,这些糟心的龌龊事,就别去污她的耳朵了。”

一句糟心的龌龊事,让苏承邺和顾若云脸色再次垮了下来。被家里老的小的一起看笑话,苏承邺一口怨气堵在胸口,又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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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妤到的时候,苏宜慧已经来了,见她进来起身行了礼。

苏宜慧十四岁,苏元恺的亲妹妹,雪z姨娘的女儿。

穿了一身绛红色绣菱花纹的袄裙,发髻上簪了一支洒金步摇,衬得人顾盼生姿。

苏老夫人两个嫡子,一个庶子,三家六个女儿,苏宜慧的仪态最是端庄,气势比苏清妤这个嫡女端的还足。

苏宜慧出身比不上苏清妤,便只能在别的地方努力。琴棋书画,针织女红,苏宜慧都尽量做到最好。

若只是这样,苏清妤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可偏偏苏宜慧把她当成了假想敌,做什么都要拉踩她,以此证明她这个嫡女只不过空有个名头。

就像此刻,苏宜慧看了看苏清妤那件淡青色绣莲瓣缠枝纹的袄裙,说道:“这莲叶绣的真不错,是大姐姐自己绣的么?”

苏清妤嘴角一抽,说道:“不是。”

苏宜慧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袄裙,“我这个是自己绣的,大姐姐看怎么样?”

苏清妤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我们侯府已经穷到要小姐们自己刺绣了么?都像三妹妹这样,针线上的人可就没活做了。”

苏宜慧还想再说什么,就有婆子送四小姐苏顺慈进来。

苏顺慈是莲姨娘的女儿,今年十二岁,顶着一张娃娃脸,脸颊上还带着两个小酒窝,笑起来格外的招人喜欢。

莲姨娘从前是林氏的陪房丫鬟,就算抬了姨娘,对林氏也格外敬重,教导的女儿也懂事知礼。

苏顺慈进门先给苏清妤和苏宜慧见礼,“大姐姐好,三姐姐好。”

苏宜慧用鼻音嗯了一声,显然不大看得上这个谨小慎微的妹妹。

苏清妤则走上前,捏了捏苏顺慈的脸颊,笑着说道:“四妹妹好。”

前世母亲去世之前,一直是莲姨娘贴身照顾,衣不解带。母亲去世之后,府里的中馈由老夫人管着,具体的事务却多是顾若云处理。

她被害之前,苏家在外面的生意一落千丈,急需寻求外力帮助,便给苏顺慈定了一门亲事,是商户方家的次子方炎,可那方炎是个痴傻的,娶苏顺慈就是为了留后。

老天爷既给了她重生一世的机会,她怎么也要保这个庶妹一世无忧,报答莲姨娘前世对母亲的照顾。

“你们都来了,坐吧。”老夫人的声音响起,苏清妤也拉回了凌乱的思绪。

转头看向门口,苏元恺正扶着老夫人进来,姐妹几个见了礼,等老夫人坐下后,也按照长幼坐下了。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老夫人信佛,一日三餐都是吃素。松鹤堂的小厨房,特意养了两个做素食的师傅。

楠木圆桌的正中间是一盘多福多寿鱼,用豆腐还有黄花菜,竹笋做成了鱼的形状,上面淋了酱汁。

另外还有姜香笋子,菌菇煲,三丝小卷和素炒白果四道小菜,每人另准备一盅山药汤。

整套的莲花纹路景泰蓝瓷盘,配上清爽精致的小菜,还没吃,便已经觉得赏心悦目。

祖孙五人坐下吃了午饭,整个花厅静悄悄的,姑娘少爷们吃饭都是斯文有礼,一点声音也没有。

老夫人吃完,小辈也撂下了筷子。

有丫鬟上前服侍几位主子漱口,又上了茶水。

用过饭之后,移到边上喝茶,苏清妤开口说道:“祖母,明日我要去护国寺给沈三爷做场头七的法事。”

老夫人想都没想,就说道:“去吧,沈老夫人知道你这么尽心,也会高兴的。”

苏清妤低垂着眸子没说话,前世她不信鬼神,最后发现人也能变成恶鬼。重生一世,她做事只凭本心。给沈三爷守孝,也不过是做她这个身份该做的事,至于沈家知不知道,她并不在意。

苏元恺听苏清妤要去护国寺,心思一动,开口说道。

“祖母,不如让表妹跟着一起去散散心,我早上去看过她,哭得眼睛都肿了。”

老夫人摆手说道:“她就别去了,在家里思过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适合出去走动。”

苏元恺闻言没再说什么,却悄悄对着苏宜慧说了句什么。

只见苏宜慧先是皱了皱眉,不多时眉目又松散开,娇笑着说道:“祖母,我前些日子给祖母抄了经祈福,正好明日跟大姐姐一起去护国寺供奉上。”

老夫人闻言赞赏地看向苏宜慧,说道:“知道你这丫头孝心,那就带好人一起去吧,别被冲撞了。”

苏清妤把这兄妹俩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重生后她变了,事情也就都变了,这一世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看身边的牛鬼蛇神都做了什么。

吃过午饭,回了碧水阁之后,苏清妤提笔列了一张单子,上面写了需要的祭品,让珍珠几人照着她写的准备。

因是去庙里,祭品只准备了素点心和几样水果。

前世她陪着沈家老夫人去护国寺给沈三爷做过法事,沈老夫人准备的都是沈三爷生前喜欢的,她便也那么准备。

又吩咐珍珠:“去告诉管事们,准备好近三个月的账册,等我从护国寺回来看。”

看账册,是接管这些事最快的办法。

一下午的时间,苏清妤都在抄写《往生经》,抄好的经文和祭品放在一处,明日会供奉到佛前。

次日苏清妤早早起来,一身素色袄裙,外罩雪狐纹镶边蜀锦斗篷。

贴身伺候的只带了珍珠和翡翠,另带了两个粗使婆子。

她先去给老夫人请了安,然后才和苏宜慧一起上了马车,丫鬟婆子也拿着香烛祭品上了另两辆车。

护国寺在京城西郊的景山上,因香火旺盛,上山的路也修的宽阔笔直,所以马车通行十分方便。

苏清妤坐下后拢了拢斗篷,抱着暖炉闭目养神。

马车还没出苏家大门,就听苏宜慧叹了口气说道:“大姐姐嫁给一个死人,以后祖母对你,可能就不如从前了。”

虽是带着点惋惜的意味,但是怎么听,都更像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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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现在连祖母宴请贵客都敢生事,以后还指不定惹出什么祸事呢。”

苏老夫人脸色也沉的吓人,她最在意的就是侯府的脸面,刚才赵夫人那番话说的她有些下不来台,现在想起来,依然怒气上涌。

“给我查,查出任何人都不用包庇,都给我发卖了。”

“你若是下不去狠手,就来回了我,我亲手处置她们。”

程如锦娇笑道:“哪里需要麻烦祖母,我以后要嫁到沈家,这些事也要学着做,祖母若是放心,我就全权做主了。”

苏老夫人痛快地说道:“你做主就是了,就算有点差错也别怕,凡事有祖母给你兜底。”

这些日子府里的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老夫人忽然发现,就这个嫡出的长孙女比那几个都强。从前她还觉得苏宜慧端庄,程如锦可人疼,这些日子看下来,都是只会装模作样的绣花枕头。

程如锦得了老夫人的首肯,便起身出了正院,去了后面的小厨房。

那几个婆子正在门口摘菜,程如锦居高临下地看着,开口说道:“来人,把她们四个给我带去寒烟阁。”

寒烟阁是一处废弃的宅院,程如锦打算在那料理掉苏家内宅的蛀虫。

她身后是两个粗使婆子,她特意跟元嬷嬷要的。

两个婆子闻言上前呵斥道:“没听见大小姐的话么?还不起来自己滚过去。”

寒烟阁的一间偏厅内,程如锦坐在上首喝茶,那四个婆子跪在地上。

“说吧,油是谁换的?”

“还有两位师傅的药,是谁下的?”

为首的王婆子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道:“大小姐莫要冤枉人,我在小厨房伺候十多年了,可从没做过亏心的事。”

程如锦手里的茶盏重重撂在了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以为我什么都没查清楚就会审问你么?”

“我给你机会说实话,你若是不说,那就只能我来说了。”

“这些年,你靠着小厨房捞了多少油水,别以为我不知道。”

“大厨房采买的副管事,是你的远房表弟吧?”

“还有小库房管着珍稀药材的小管事,有一个是你女婿。”

“我已经算过了,你们家这些亲戚都担着有油水的要职,这几年捞到手里的银子最少也有五万两。”

“五万两啊,够你们全家死几遍了。”

程如锦几句话说完,王婆子的脸色就已经变得惨白。

“大小姐,冤枉啊,我们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五万两银子可不是五十两,夫人管家多年,不会容许我们这么做的。”

程如锦心里冷笑,光靠她们当然不可能吃下这么大笔银子,大头怕是都进了顾若云的口袋了。

这几年母亲主要精力都在外面的铺子上,内宅的事顾若云也会帮衬一二,母亲不想家宅不宁,很多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她苏家的钱,顾若云吃进去多少,都得给她吐出来。

程如锦站起身,走到王婆子身前,微微俯身冷声说道:“还不说么?你现在不说,我马上就能把你们全家都发卖出去,还是最肮脏下贱的地方。”

王婆子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大小姐的话冷的让人发寒。

“我说,我都说,是……是表姑太太。”

程如锦一连审问了五个人,都是顾若云的人。审问完的人被她关在了厢房,她则坐在偏厅想着接下来的事,琢磨怎么让顾若云把银子吐出来。

珍珠端了热茶上来,“小姐,这次真是多亏了月桃,她给的名单省了咱们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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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妤拿起那对玉如意,仔细看了起来,从手感和细节她就能确定,确实是沈老夫人的。

可沈家的东西,怎么在徐家的聘礼中呢?前世这东西可是一直在沈老夫人那的,到底是哪里错了?

苏清妤正愣神的功夫,苏宜慧忽然走到了她身后,紧接着手肘就往苏清妤身上撞了过去。

“啊。”

苏清妤被撞的猝不及防,一个站不稳,身体的重心也向前倾去,手里的玉如意直接飞了出去。

眼看着玉如意就要掉在地上,玛瑙快速上前,弯下腰迅速抓住了玉如意。

苏清妤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东西没事。

在一边的苏宜慧却忽然上前,一个巴掌打在了玛瑙的脸上,“你算什么东西,谁让你动我的聘礼的?”

说完又斜眼看向苏清妤,“大姐姐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因为我嫁的好,就看我不顺眼,进而毁了我的聘礼?”

苏清妤不解地看向苏宜慧,冷声说道:“你在说什么?玉如意不是没事么?还有,你凭什么打我的人?”

此时整个院子都因为姐妹俩的争执安静了下来,苏承邺,苏老夫人,端亲王,丘大人都走了出来。

苏宜慧哭着跑到苏承邺面前,“父亲,大姐姐要嫁给死人,怎么能碰我的聘礼?她是什么居心?”

“还有她那个卑贱的丫鬟,也抓了我的玉如意,这若是让徐家知道,还不知道怎么想我们家。”

苏清妤沉着脸看向苏宜慧,不耐地说道:“我没听说过这样的规矩,谁规定的下人不能碰聘礼?”

“若是损坏了,我自然赔给你,可现在东西完好无损,你别无理取闹。”

“还有,刚才是你在我身后撞了我一下,不然我也不会脱手。”

苏宜慧闻言委屈地哭了起来,“父亲,我没有撞她,不信你问如锦表姐。”

程如锦闻言上前说道:“我刚才一直和三表妹在一起,她确实没碰大表姐。”

“倒是大表姐……看三表妹聘礼的时候,明显很不高兴。可能她也是一时糊涂,祖母就饶了她这次吧。”

看似是在替苏清妤求情,实际上坐实了苏清妤嫉妒妹妹,故意损坏聘礼的罪名。

一直在边上跟着学记账的苏顺慈见状,连忙小跑着上前,站到了人前。

“父亲,祖母,我亲眼看见三姐姐撞了大姐姐,我能给大姐姐作证。”

苏宜慧皱眉看向苏顺慈,这个妹妹不是最胆小怕事了,怎么今天胆子这么大?

她瞪了苏顺慈一眼,“这没你说话的份,退到一边去。”

紧接着,就见苏承邺摆摆手,就有下人把苏顺慈拽到了一边。

按理说,玉如意完好无损,苏承邺该开口化解这场姐妹间的小争执。但是因为那三十万两银子,苏承邺心里对苏清妤一直颇有怨怼,便想趁机敲打敲打她,让她知道在侯府谁才是天。

这个嫡女最近太过放肆,他正愁没找到机会训斥她呢。

再说苏宜慧得了徐家的看重,他心里也更偏向苏宜慧。

“这件事是清妤不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苏家和徐家颜面无存,传家法。”

苏清妤眉心一拧,因为一个没摔坏的玉如意,用家法惩罚她?

苏家人的势利眼还真是一代传一代,都刻在了骨子里。

玛瑙不动声色地靠近了苏清妤,今日谁敢伤大小姐,她就跟谁拼命。

苏承邺还在等着管家拿家法过来,苏清妤却一步步走到了苏承邺身边。


“我想着咱们不知道也就是算了,既然知道了,就得早做准备。”
林文柏听完一脸震惊,表妹去护国寺他是知道的,因为他昨日去侯府了,打算问问表妹的婚事,守门的说大小姐去护国寺了。
想来表妹不可能无缘无故要筹集一百万石粮食,若真是慈恩大师说的,那这事还真应该提早准备。
做生意,谁能抢占先机,谁就赢了。
林文柏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要亲自回趟云州府,去见见父亲。”
一百万石粮食,他不可能避开父亲擅自做主,这件事太大了,需要拼尽林家全力。
程如锦说道:“这样也好,但是务必告诉舅舅,这件事一定要掩人耳目。多派点生面孔出去,不要打着林家的旗号到处收粮。”
林文柏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我会和父亲说的。”
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天灾还没发生,传出去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揣测。
程如锦又和林文柏商议了几句后续要注意的事,才上了马车回了侯府。
马车刚在垂花门处停下,就见琥珀正焦急地等在那。
见程如锦下车,忙上前低声说道:“小姐,侯爷等着审问您呢。”
程如锦眉目轻挑,“审问我?怎么回事?”
琥珀跟在程如锦身后,解释道:“三小姐今日在房里要自尽,正好被侯爷撞见了。三小姐说那个周正是您在外面的相好,你们俩幽会却牵连了她,还说您就是故意害她。”
琥珀话还没说完,主仆几人就被管家苏忠拦住了去路,“小姐,侯爷在松鹤堂等您一天了,您现在过去吧。”
程如锦冷艳的面容上浮了一层愠色,淡淡地说道:“那就走吧。”
松鹤堂的偏厅内,老夫人和苏承邺坐在主位,顾若云则在一边安慰哭泣的雪/姨娘。
见程如锦进来,雪/姨娘就跟见到杀父仇人了一样,站起身对着程如锦破口大骂。
“你这个小贱人,你自己下贱,为什么要祸害我女儿?”
“我今天非掐死你不可,你这个败坏门风的东西,你不得好死啊。”
“你说,你在外面跟多少男人睡过了,你嫉妒我女儿冰清玉洁是不是?”
雪/姨娘的话越说越难听,哪里还有一点侯府贵妾的样子,简直和村子里泼妇骂街差不多。
程如锦脸上寒霜渐起。
啪。
一声脆生生的巴掌响,雪/姨娘也被打了一个踉跄。
程如锦冷声问道。
“清醒了么?没清醒就先拖下去打一顿板子。”
顾若云见状扶住雪/姨娘,对程如锦说道:“清妤,她怎么说也是长辈,你怎么能动手呢?”
程如锦似笑非笑地看向顾若云,“她一个妾室,跟我充什么长辈?”
“妾室和外室这种身份,在我们这样的人家,永远都不可能变成主子。”
“表姑母,您说呢?”
顾若云脸色微变,想发作又没有发作的道理。
程如锦的目光寒凉的犹如能割破人心的利刃,让顾若云心头一惊。
苏承邺见状用力拍了下桌子,震的茶盏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孽女,闯下这样的祸事,还不思悔改?”
程如锦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没上前给苏承邺一巴掌。
“父亲说我惹了祸事,证据呢?刑部审案子还要证据呢,父亲也不能冤枉人吧。”
苏老夫人坐在一边,微眯着眼睛捻着手里的小叶佛珠,看不出喜怒。
闻言忽然开口说道:“让宜慧和元恺进来,这事还是要当面对质清楚了。”

眼见着程如锦要扑上来,沈昭闪身躲开了,拿起那串珠子仔细看了起来。
她能确定,这就是她小时候戴的那串七宝珠串,戴了十几年的东西,一上手就知道了。一般人家,也不会七颗珠子就这么穿在红绳上。
这是小时候去护国寺,慈恩大师赠给她的,说让她一直戴着,能替她挡住一劫。去年开始,就寻不见了,当时她带着下人把碧水阁都要翻过来了,也没找到。
程如锦伸手就要再次抢夺,嘴里还说道:“你把这个给我,你已经有那么多好东西了,我只要这个还不行么?这是我的。”
沈昭把珠串收了起来,冷声说道:“我有多少好东西和你没关系,我的东西,你一点也别想得到。”
说完,又一把推开程如锦,直接把人推到了小榻上。
每次面对程如锦,她都掩饰不住心头的恨意,恨不得当场给她抽筋扒皮。若不是顾及是在苏家,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她怕是早就动手了。
不过没关系,钝刀子割肉,更疼。
珍珠和翡翠带着人按照单子找东西,青云轩的丫鬟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怯懦地站在一边。
程如锦泪眼婆娑,又跟沈昭装起了可怜。
“表姐,和沈大少爷的事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个珠串,表姐能不能给我?”
沈昭眉目微蹙,珍珠找出那么多东西,程如锦都没反应,怎么唯独对这个珠串这么上心?
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程如锦再次扑上来,沈昭又是一个反手推,眼看着程如锦往门口的方向跌了去。
却被一道身影直接扶住了。
“沈昭,你在干什么?”
来人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月白色竹叶纹锦袍,面容俊朗。开口呵斥沈昭的时候带着几分厌恶,再转头看向程如锦,又满眼流光。
沈昭看向来人,是她的庶出哥哥,雪/姨娘的儿子苏元恺,也是苏承邺的庶长子。
雪/姨娘从前是苏承邺的通房丫鬟,夫人林氏进门后,抬成了姨娘。这些年雪/姨娘也没少给林氏使绊子,后宅争宠的手段更是不穷。还生下了一儿一女,女儿苏宜慧十四岁。
“表哥,这事不怪表姐,都是我不好。”程如锦一见是苏元恺,说话立马变得娇娇柔柔的,潋滟的眸子泛起了一层水光。
沈昭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恶心,什么表哥,这是一个爹的亲哥。
“苏元恺,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在这装大瓣蒜。”
一个庶子,在这跟她充什么兄长。
“沈昭,我是你哥哥,你怎么说话呢?如锦这么好的姑娘你都能欺负,你也太跋扈了。”
苏元恺这话一出口,珍珠先不高兴了,上前说道:“大少爷,嫡庶有别,大少爷这么说话有些过分了。”
长幼和嫡庶,自然是嫡出更尊贵。
珍珠一句话噎住了苏元恺,也让程如锦缓过了心神。
她走上前拉住苏元恺的月白色衣袖,“表哥,你别因为我和表姐吵架,今日的事本就是我丢人了,表姐来羞辱我,也是应当的。”
苏元恺最见不得程如锦受委屈,怒目圆睁地看着沈昭,“如锦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我看是你在算计她吧?可怜她年少单纯,不知道人心险恶,还一直替你说好话。”
沈昭怒极反笑,“苏元恺,你瞎我不怪你,毕竟我也瞎过。”
“你愿意安慰就安慰吧,我可没工夫陪你们在这耗着。”
“珍珠,东西收拾好了么?我们走。”
沈昭带着几个下人走了出去,掀开门帘的时候,就听身后传来苏元恺的说话声,“表妹,你别哭,这事不怪你,你也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沈昭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几人还未走到碧水阁,就遇上了带着丫鬟去给苏承邺送点心的雪/姨娘。
“大小姐安好。”雪/姨娘微微福身,给沈昭见了礼。穿的袄裙是去年时兴的样式,头上的那支宝石簪子也有些年头了。可见近一年,雪/姨娘不大受宠。
沈昭上前扶起雪/姨娘,说道:“我刚从表妹那回来,遇上了大哥。说起来那桩丑事姨娘也知道了,可惜啊,大哥沉浸在温柔乡里看不透。”
雪/姨娘闻言脸色一变,又扯出一抹笑意说道:“你大哥仁厚,可能怕你表妹伤心。”
沈昭淡淡地笑了笑,看向不远处韶华堂的方向,“要说选承嗣的继承人,我一直觉得大哥是最合适的。也不知父亲怎么想的,非要立元澈,才五岁的孩子,能看出什么资质。”
承嗣的事,一直是雪/姨娘心头的大事。听沈昭这么说,她不自觉就绞起了帕子。
“眼下好了,夫人有孕也就不需要了。”雪/姨娘随口说道,心里还在继续琢磨。
沈昭却摇头说道:“姨娘说的这些为时过早,母亲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还不知道。”
“我是真心觉得大哥合适,才提醒姨娘一句,有些事早做准备。”
“我是要出嫁的,以后还需要娘家兄长帮衬,就当跟姨娘结个善缘了。”
不等雪/姨娘有反应,沈昭就已经转身走了。
走出十几步的时候,就听身后的雪/姨娘咬牙切齿地说道:“给我把大少爷喊回来,我有事跟他说。”
沈昭嘴角含笑,狗咬狗的场面,她愿意看。
回到碧水阁之后,沈昭先问了琥珀,那串七宝珠串是不是她送出去的。
琥珀赌咒发誓,说她真不清楚。沈昭见她神情不似作假,便没再多问,而是把珠串递给了翡翠,让她抽空送去梵金楼,重新换个绳子穿好,这条红绳有些地方已经磨损的快要裂开了。
眼看着快到晌午了,沈昭还在抄经,翡翠进来说道:“小姐,老夫人说今儿中午小辈都去她那用饭。”
沈昭挑了挑眉,“程如锦也去么?”
翡翠摇头说道:“没喊表小姐和四少爷,只有大少爷,三小姐,四小姐,还有您。”
沈昭放下笔,直了直腰,“更衣吧,别让祖母等着。”

苏清妤眉目微动,站起身对严三爷说道:“外面雪停了,我就不打扰您了,告退。”

严三爷却冲着门口扬声说道:“文竹,送苏小姐回去。”

那个叫文竹的少年一直送苏清妤到了前面院子,看着她们主仆进去才离开。

苏清妤带着珍珠和翡翠回去之后,直接进了正房的屋子。又让珍珠去和苏宜慧说,雪天难行,就在护国寺住一夜。

珍珠回来之后低声说道:“小姐,三小姐并未让我进去,大少爷应该还在三小姐房里。”

苏清妤此时正捧着热茶,盘膝坐在床上。听珍珠这么说,嘴角泛起浅笑,“珍珠,你小时候翻过窗户么?”

珍珠不明所以,就见自家小姐已经下地了,还推开了禅房的后窗子。

翡翠吓得惊呼,“小姐,这……这可使不得。”

谁家侯府小姐翻窗户啊,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翡翠向来稳重,吓得脸都要白了。倒是珍珠,比翡翠要兴奋的多。说道:“这窗子又不高,我小时候还爬树呢。”

说着,便也跟着翻了出去。

翡翠见状一跃身子,直接跳了出去,比她们两人都要灵巧。

都出去之后,苏清妤又顺着后窗看了看,屋内灯光朦朦胧胧的,床上很像躺着个人。

主仆三人从正房后面,打算悄悄走回西厢的后面,可刚走了两步,苏清妤就止住了脚步,往反方向走。

珍珠和翡翠见状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开口问,在后面跟着。

东厢房的后窗户下,苏清妤蹲在窗沿边,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没听见声音,苏清妤心想不会休息了吧?

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苏宜慧的声音,“哥,你找的人来了么?到底要我做什么?”

接着是苏元恺的声音,“马上就来了,一会你带着这个暖炉去苏清妤房间,和她闲聊一会就出来,记得把暖炉放下。”

苏宜慧问:“这暖炉里是什么?”

苏元恺:“这你别管,记得快点回来,她敢让如锦丢人,我今天就给她点颜色瞧瞧。”

过了一会儿,苏宜慧迟疑着问道:“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苏元恺笑了一声,“能出什么事?她不是总是自诩是嫡女压你一头么?正好今天也给你出口恶气。”

“一会你去找苏清妤,我去接那人,你把东西放进去就回自己房间。到时候我装作刚来找你,正好撞破丑事,连夜押她回家,祖母定会重罚她,她就等着去周家做妾吧。”

苏清妤眉心一拧,周家?

知道苏宜慧一会儿就会去找她,她便起身又回了自己的住处。

果然,不到一刻钟,苏宜慧就捧着暖炉来了。

进门就问笑着问道:“大姐姐法事做好了么?要不要让人送点素斋来?”

苏清妤抬眼扫向苏宜慧,见她虽然笑着,却又笑的局促,就知道她有些紧张。

暖炉里传出的甜腻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苏清妤前世研究药理,不说多精通,但是常见的药材还是闻的出的。

这暖炉里渗出的淫羊藿的味道很明显,还有几味辅助催情的药材,前世她可没少闻,毕竟这些也都是治男人不举的良药。

“三妹妹来了,快坐,晚上吃饭了么?”

苏宜慧装作无意把暖炉放在了桌上,就听苏清妤又说道:“那暖炉你还是捧着吧,这山里不比家里暖和,别着凉了。”

吓得苏宜慧捧着暖炉不敢动,生怕苏清妤看出端倪。

苏清妤拿着丝帕,走到苏宜慧身边,手上的丝帕往苏宜慧口鼻上一捂,人直接倒在了桌边。

珍珠和翡翠在一边看得胆战心惊,两人按照苏清妤的吩咐,把人抬到了床上。

苏清妤看了看那个暖炉,说道:“我们从后窗户走。”

主仆三人再次离开屋子,从后窗出去,回到了下人住的西厢房。

也没点灯,只借着月光盯着院子里的动静。

苏清妤小声问珍珠和翡翠,“你们两个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刚才她屏住了呼吸,也提前告诉两个丫头了,就怕还是被影响了。

珍珠和翡翠一起摇头说道:“没有不舒服。”

苏清妤这才放下,她们吸入的少,时间又短,应该没事。

过了没多久,就见一个男人进了院子,鬼鬼祟祟推开了正房的门。

珍珠和翡翠吓得大气不敢喘,苏清妤却面无表情。

重生一世,她一颗心已经炼就的比石头还硬。

正房传来苏宜慧的惊呼声,苏清妤听着看着,一动未动。

如果不是她早有防备,此时在里面呼救的就是她,可没人会心疼她。到时候她们只会骂她下贱,骂她不要脸,骂她败坏门风。

凛冽的寒风在外面打着转,地上的清雪被吹出了一个漩涡。

院子外忽然进来一道身影,还带着四五个人,应该是听见了苏宜慧的声音,直接去了正房破门而入。

苏清妤没看清来人,但是可以确定不是苏元恺。

这人不知道是苏元恺安排的,还是巧合路过。

苏清妤想了想,抬脚出了西厢房,一路往正房走去。

她还未走到正房门口,就撞见了从外面跑进来的苏元恺。

显然,苏元恺看见她的时候愣了一下,面色立马沉了下去,“你怎么在这?”

苏清妤嘴角含笑,意味深长地问道:“那大哥以为我应该在哪?”

苏元恺看了看正房内的人影,快步冲了进去,苏清妤紧随其后。

进了正房,看见里面的场景,苏元恺倒吸了一口凉气,面沉如水。

苏清妤也愣了一下,神色莫名。


林氏一句一句琢磨女儿的话,每一句都翻来覆去的思量。

她本不是寻常妇人,见识和眼界都比一般闺阁女子要强。

想到自己嫁到苏家的日子,忽然便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

虽和大多数女子的归宿不一样,却能比大多数人过的肆意洒脱。

只是女儿才十五岁,若是以后遇上对心思的意中人又当如何?

罢了,真有那天,她再替女儿筹谋就是了。

想到此,林氏抬头笑着说道:“那就依你,好在沈家老夫人仁厚,也不会为难你。人活一世不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

“娘别的本事没有,保你一世衣食无忧还是能的。”

苏清妤忽然就红了眼眶,前世若是母亲在……

她挪了挪身子,依偎在林氏身边,“娘,您明日就去温泉庄子住着,我再去表哥那借个大夫去庄子上给您安胎。”

林氏转头宠溺地看着她,“你百日后出嫁,我还是在家帮你打点这些事吧。”

苏清妤摇摇头说道:“不用,又不是嫁给活人,没那么多繁文缛节。母亲安心养胎生下嫡子,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再说……这府里万一有人想害娘怎么办?”

母女俩正说着话,大丫鬟白露走了进来。

“夫人,晚饭摆好了,可以用饭了。”

林氏问道:“做大小姐喜欢的菜了么?鲥鱼和松仁炒鸡做了么?”

苏清妤忙说道:“娘,这百日我吃素。”又吩咐白露,“让厨房给我炒一个蜜饯黄芽菜,再拌个燕笋,别放荤油。”

“明日我送娘去庄子上,后日是沈三爷头七,我还要去护国寺给他做场法事。”

头七的法事沈家也会做,她只尽她的心意就好。占了他夫人的位置,总要做点什么。

林氏赞许地说道:“你这么做是对的,既做了决定,该承担的便要承担。”

等到苏清妤陪着林氏用过了饭,回到碧水阁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初了。

掌管首饰和小库房的大丫鬟琥珀,过来帮苏清妤卸了钗环。

苏清妤淡淡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问道:“上个月大表哥送来的颜真卿孤本字帖呢?拿出来我看看。”

琥珀一愣,随后说道:“回小姐,那本字帖被表小姐借走了。”

苏清妤脸色一沉,一边对着镜子左右看着发髻,一边问,“这事你问我了么?”

又冷哼一声,“借?她程如锦借我的东西,可还回来过?”

琥珀吓得连忙跪到地上,解释道:“奴婢……奴婢看小姐也不大练字,表小姐开口了,奴婢不好回绝。”

苏清妤透过铜镜冷眼看向琥珀,“你不好回绝?什么时候你能做我的主了?”

前世就是这样,她的首饰和稀奇玩意,很多都不明不白去了程如锦那。

而她那时候觉得程如锦和表姑母都是真心对她好的人,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记得前世出嫁之前,琥珀就被程如锦要去伺候了。

现在看来,这丫头八成早就有了二心了,亦或者是想左右逢源。

苏清妤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琥珀。

“凡是借给表小姐的物件,都给我写下来。”

琥珀去写清单的功夫,她亲手点了檀香,淡蓝色的烟细细地升了起来,让人凝神静气。

珍珠端了热茶和果子进来,苏清妤在外折腾了一下去,确实又累又乏。

捏起一块芝麻糕,咬了一小口,又喝了口热茶。

然后皱眉看向茶盏,“这不是紫笋?”

苏清妤最喜欢的茶是顾渚紫笋,茶汤清亮味道甘醇。

可手里这盏茶……

就听珍珠低声说道:“小姐,这是胎王菊,败火的。”

苏清妤哭笑不得,这丫头不会以为她是嘴硬心里苦吧?

“换紫笋来,这东西我喝不惯。”

珍珠见状撤下了茶,转身出去了。

苏清妤擦了擦手,看向拿着纸过来的琥珀。

“都写清楚了么?”

琥珀连忙回道:“都写清楚了。”

苏清妤接过那张纸,看了看。

掐丝珐琅的盒子,嵌玛瑙的梅花瓣金簪,海外来的螺黛,猫眼石簪子,颜真卿的字帖,前朝的孤本医书……

林林总总,将近二十件。

她看完把纸放到一边,冷冷地看着琥珀。

“你和表小姐,还有别的事么?我只问你这一次,你最好如实说。”

琥珀连忙摇头,“没有,奴婢和表小姐并无私下的来往。只是……”

“只是什么?”苏清妤冷声追问。

琥珀深吸了口气,说道:“表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玉秀经常来找奴婢,有时候会打听小姐的事。因她每次来都带着吃的,有时候还送我首饰。奴婢不好意思,可能……可能说了些不该说的。”

苏清妤沉吟着没说话,玛瑙却先开口了,“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小姐对你不薄,平日咱们院子的赏赐也不少。去年你老子娘病了,还是小姐帮忙请的大夫抓的药。”

玛瑙性子急,说话爽利不留情面。

“你都说什么了?”苏清妤清冷着声音问道。

珍珠换了八分热的顾渚紫笋上来,苏清妤端起茶盏,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莲花缠枝纹路。

琥珀回忆了一下,说道:“有两次小姐约了沈小姐去花会,她问什么时候去,都有谁之类的。”

“还有就是打听小姐平日说了什么,都在做什么。多数我都是搪塞过去了,她问的多了,我才答上两句。”

苏清妤低垂着眉眼,想起之前两次约沈月去参加花会的场景,那两次程如锦都找借口跟着去了,沈昭也去了。

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白莲花似的表妹,还真是心思深沉。

“琥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以后表小姐院子里的人和你来往,你照常跟她们聊天。她们说了什么,问了什么,都来详细的回禀我。”

“你是府上的家生子,爹娘,叔叔婶子都在府上做事。若是让我发现你背叛我,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记住了么?”

最后一句,气势陡然上升。琥珀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奴婢记住了,多谢小姐宽恕,奴婢以后都听小姐的。”

苏清妤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让她下去了。

碧水阁的地笼烧的很旺,苏清妤换了一身家常的素色长裙,头上斜插了一支点翠的簪子,去了东次间的书房。

八角玲珑宫灯的光芒映在苏清妤的脸上,半明半昧。

此刻,她正专心致志地抄着《往生经》。

珍珠见已经三更天了,小姐还没休息的意思,便上前轻声劝道:“小姐,要不明天再写吧?不早了。”

苏清妤此时却一点困意都没有,这经文写着写着,脑子竟格外的清醒起来。

珍珠见劝不动,又担心她饿了,便去小厨房煮了一碗菜粥,给苏清妤当宵夜。

苏家各院都有小厨房,老夫人和林氏的小厨房,是能做大菜的。几位小姐少爷的小厨房,则只用来煮个夜宵,也没配专门的婆子,都是丫鬟们自己来。

苏清妤忽然闻到了一阵香味,这才觉得饿。一碗菜粥下肚,眼皮便开始打架了,匆匆去洗漱,躺倒床上就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苏清妤被珍珠叫醒,“小姐,该起了,今日要送夫人去温泉庄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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