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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文集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

鱼音袅鸟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是顾珩姜臻的精选现代言情《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小说作者是“鱼音袅鸟”,书中精彩内容是:京城中,谁人不知世子的名号,翩翩公子,举世无双,可偏偏有人把他当透明。她撩遍了他身边所有的朋友,表现得心机又虚荣。却唯独不撩他,不理他,对他视而不见。他:“我是谁?”她:“世子爷。”他:“我穷吗?不帅吗?没有势力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喜欢一下自己呢!...

主角:顾珩姜臻   更新:2024-08-03 21: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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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珩姜臻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文集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由网络作家“鱼音袅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顾珩姜臻的精选现代言情《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小说作者是“鱼音袅鸟”,书中精彩内容是:京城中,谁人不知世子的名号,翩翩公子,举世无双,可偏偏有人把他当透明。她撩遍了他身边所有的朋友,表现得心机又虚荣。却唯独不撩他,不理他,对他视而不见。他:“我是谁?”她:“世子爷。”他:“我穷吗?不帅吗?没有势力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喜欢一下自己呢!...

《完整文集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精彩片段


只见姜臻挽起衣袖,坐在桌案前。

听闻菡萏院的表小姐要打香篆,那守院的丫鬟婆子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围上来看热闹。

时人虽然爱香,但会打香篆的人可不多,会打香篆的贵女更是不多。

因为打香篆是个技术活,香填的不能太实,也不能太松。尤其是把填好的香模倒扣时更要眼明手快,稍有半分犹豫,那么打出来的香篆要么糊成一团,要么缺胳膊少腿。

姜臻从字模盒中拿出了一个“福”字,旁的丫鬟们窃窃私语:“这字复杂,很是难打。”

姜臻冲着自己的两个丫鬟眨眨眼,老神在在的执起香勺,舀了一勺香粉填在字模中,边填边用香铲子轻压,直至填平,又用香铲的手柄在香篆的边缘轻敲,之后,旁边多余的香粉被姜臻用香扫把轻轻扫到了一边。

倒扣香模的时候到了,姜臻深吸一口气,只见她纤细的皓腕灵巧一翻,以极快的速度将香模往一旁的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的盘炉上一扣。

众丫鬟和婆子们哪怕不错眼地盯着,也没看清这新来的表姑娘是用怎样的速度倒扣香模的。

整个过程堪称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等到大家反应过来,一个“福”字便完完整整的出现在盘炉中,清晰可辨,线条完整。

大家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只金钏儿和含珠儿见怪不怪,但神情中却透露着骄傲。

自家的姑娘,本事就大着呢。

姜臻笑着在含珠儿端来的银盆里浣了浣手,嘱咐丫头把打好的篆模收好,便掀帘子进屋休息去了。

在菡萏院里呆了不过两三日,这日的早晨,锦绣居便派了一个婆子来叫姜臻,说是老太君昨晚从护国寺归家了,早膳用过后,姑奶奶带她去拜见老太君。

姜臻掀开帷帐,笑盈盈地应了,又看了眼金钏儿。

金钏儿抓出一把碎银子,往那婆子手里塞,一边塞一边往外走:“嫲嫲辛苦啦,这点银子您就拿去打点酒喝……”

姜臻抿嘴笑了笑,“含珠儿,替我装扮吧。”

含珠儿的手很巧,本想卯足了劲好好装扮下小姐,定要让她在国公府众人前惊艳亮相。

哪知姜臻说道:“不要太隆重了,简单闲在些反倒显得大方得体,过于隆重反倒刻意了。”

小姐一向很有自己的想法,含珠儿应了下来。

半晌后,姜臻很满意镜中的自己。

她的容貌一向不得长辈们的喜爱,打扮低调得体反倒能赢得那些太太夫人们的喜爱。

顾琼也是很满意姜臻的装扮,点了点头,便携着她往老夫人的慈安堂方向而去。

一路穿花拂柳,走过月洞门,又行过桥廊,约莫一刻钟,便到了慈安堂。

门口有一俏丽的大丫鬟守着,看着顾章华走过来,忙堆起笑脸,掀开卷帘,“姑奶奶总算来了,老祖宗这几天还总念叨着你呢。”

顾章华对着大丫鬟笑道:“我带我侄女来拜见老夫人。”

那丫鬟名叫青烟,闻言后看了眼姜臻,忙敛起眉眼,耐不住似的,又抬眼偷瞄了一下。

因老祖宗刚从护国寺礼佛回来,众女眷一大早也都到了,陪着老夫人唠嗑闲聊。

老夫人年龄大了,最喜热闹,看到儿孙绕膝,比什么都开心。

听到丫鬟报女儿顾章华来了,老夫人忙让人快请。

“华儿,最近怎么瘦了点?”老夫人忙拉着顾章华的手,怜惜道。

老夫人穿着一件上京城里时兴的五谷丰登的袍子,头上带着一条绛红色的抹额,中间镶嵌着拇指大小的宝石,满头银发,精神矍铄,脸上笑意盈盈,看起来既慈祥又和蔼。

顾章华是她唯一的女儿,当年下嫁给籍籍无名的姜姓人家,不过两年就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和离归家。老夫人对这个女儿一向疼爱有加,加上那样的过往,对这个女儿的怜惜之心更甚了,连带着对顾章华唯一的女儿姜姝也是疼到了骨子里,吃穿用度和府里正经的姑娘一样,没有差的一说。

“祖母偏心,我一大早就来看您老人家,也没听您关心一声,可见祖母喜欢娘亲不喜欢我。”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正是姜姝,她一大早便过来找老夫人了。

老夫人嗔道:“你这丫头,就会拿我寻乐子,连你娘的醋你也要吃。”

众人闻言,也都跟着笑了,姜姝也面有得意之色。

按理,她是府里的表姑娘,可如今谁敢把她当表姑娘看,她就是府里名副其实的主子小姐。

这样想着,她不禁瞟了瞟坐在一边的二房嫡女顾玥,见她面色无波,嘴角噙着淡淡地笑,不禁感到有些索然无味。

坐在下首喝着茶的二房黄夫人,听到她那大姑子母女俩和老夫人的打趣互动,不禁垂下了眼。

她这个大姑子,平日里就好玩,身上常带着酒气,整日里高髻华服,妆容美艳,她一向不喜。

她也是出身名门,父亲是当代的大儒,一向恪守礼规,因此和顾章华性情就不相投,平日里很少凑到一起。

顾章华挨着老夫人坐着,搀着她的手笑道:“母亲,我今天带了我那姜家侄女来拜见您。”

众人在看见顾章华走进正堂时,就瞧见了她后面跟着的少女,此刻听她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姜臻的身上。

眼前的少女长得极美,明明是很素净的装扮,但她姿容绝艳,色若芙蕖,腰腹纤妙,眉眼若春山秋水,整个人像春日枝头的花一般熠熠发光。

但见她盈盈屈膝拜见众人,就连姿态也是极其到位的。

老夫人旁边立着的丫鬟立刻拿了个蒲团放在地上,姜臻莲步轻移,忙就着蒲团向正堂中间短榻上坐着的老夫人跪拜:“姜臻给老祖宗请安。”

刚抬头,丫头又递过来一只京瓷的莲花盏,里头盛着茶水。

姜臻站起来,将莲花盏捏在指尖,颔首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忙说了几声“好”,端过来抿了几口。

姜臻接过,将茶盏慢慢放在天青的荷叶托盘上,当真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在坐的女眷个个内心惊诧。

要知道,上京的贵女们都要学习烹茶奉茶的礼仪,如何将茶盏悄声无息地放在托盘上是需要反复学习的。

而这来自滇地的一个小小的商户女,奉茶的功夫当真是不赖。

小说《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接下来就要为制花糕做准备了,少不得要去园子里采集花朵。

思及此,姜臻对着含珠儿小声道:“你去打听下,府上三公子每日出府是什么时辰?”

含珠儿抿嘴一笑:“那二公子去上值的时辰要不要打听呀?”

姜臻敲了敲含珠儿的脑门:“臭丫头,打趣我来了,二公子暂且不用问了。”

金钏儿眨了眨眼,好奇道:“为什么呀?姑娘?”

姜臻笑了笑,纤长睫羽,在眼下映着一道影,神色变得有些难以捉摸。

她何尝不知道,顾家是簪缨世家,门风也很清正,府上的二公子、三公子皆气质矜贵,人中翘楚。

虽说府中的顾二爷、顾三爷都不承袭爵位,但也是有官职在身的,加上国公府的门楣,二房三房的嫡子身份,在上京权贵圈里是择婿的热门人选。

她想高嫁,还有比国公府更高的簪缨世家了么?

无论哪个……她都……

三公子年少,仅比她大一岁,少年的爱恨藏不住,仅有的两次见面,三公子皆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一直以来,她就是个极其追求安全感的人,这种安全感体现在她对人对事的掌控上。

若是和三公子在一起,姜臻极有把握,她能游刃有余地和他相处。

二公子人当然也好,也是举人之身,前年会试没过,又恰逢吏部大挑,二老爷凭借家门之光,给儿子在京兆尹补了个缺,虽只是个八品小官,但他年龄不大,人又好学,加上祖宗庇荫,仕途之路只会一步步愈加光明。

在众多好逸恶劳贪图享受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中,二公子已经是年少有为了。

可是,姜臻敏感,二夫人那人应是极不好相处的,初见那日,二夫人虽然嘴角带着笑,但眼里的笑意都不达眼底。

姜臻就明白了,二夫人压根看不起她这种身份卑微的商户女。

上京的那些官夫人们就是这样,再看不起你也不会面上显现出来,这就是世家的体面。

虽说她可以从二公子处着手,使出浑身解数,攻破难关,这比直接去讨长辈喜欢容易多了。

但是姜臻不想这么麻烦,她刚来上京,上京的公子哥这么多,她犯不着费老大的劲去讨一个男人的喜欢。

“依我看,二公子三公子虽好,但都不如大公子呢?”含珠儿接着金钏儿的话说道。

姜臻手一顿,顾珩?

她不由得想起初见时他嘴角的讥诮,以及幽冷的眼神。

她有些莫名其妙,却又忍不住内心忌惮。

她目前依靠着国公府,顾珩是国公府真正的掌权人,虽然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他,但避着他总是没错的。

怎么可能上赶子攀交?

“大公子这种身份的人,岂是我这种身份能肖想的?以后不可再说了。”姜臻抬眼望着两个丫头,脸色冷凝。

俩丫鬟互相觑了觑,喏喏地应了。

清晨,姜臻坐在妆龛前,只见她拿起小香几上的一瓶收集的清晨花瓣上的露水,用手绢沾了沾,点了点眼睛。

这是她自小养成的习惯,长期使用可明目,因此姜臻的一双眼睛总是水汪汪的,看起来波光潋滟,蕴水含情。

“走吧”,说完,领着金钏儿和含珠儿到园中采集花瓣。

今年开春来得晚,马上到花朝节了,余寒尤厉。

姜臻挑选了顾珽出门前必经的园子沁芳园,便开始忙碌起来。

府中桃花开得并不多,很多都是花骨朵,但梅花、玉兰花、山茶花、梨花、杏花却开得甚好,姜臻拿着剪子将各色鲜艳的花朵剪下,放进竹篮里。

沁芳园的花是整个府里开得最好最娇艳的,绯红的、嫩白的、纯黄的……沉甸甸地压满了园子里的树。

清晨的风微微拂来,五颜六色的花瓣飘飘洒洒地落下,深深浅浅的,有的还落在姜臻的身上。

大清早的,就见这样一副美景,顾珽停下了脚步。

初见的第一天,顾珽就知道,这新来的表妹长得极为美貌,此刻她站在园子里忙碌着,彷佛叫园子里的花都失了色一般,聘聘婷婷,叫人难以忽视。

顾珽的脚步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

姜臻似乎并不知道有人走近,她向金钏儿含珠儿嫣然笑道:“这些花瓣已经够了,沾了露水的花儿最有灵性,待日头出来,这灵性就要大打折扣了。”

说完,提脚就要走。

顾珽见她要走,有些心急,忽见什么东西从她身上掉了下来。

他心里一喜,快步走进,将那物什捡了起来,原来是她头上的一只钗环。

掉下来时碰巧磕在了一块石头上,边角碎了一点点。

“臻表妹,你等等”。

姜臻诧异回头,顾珽忙将那钗环递给姜臻。

近看之下,她的肌肤柔细白腻,彷佛泛着水光,鸦翅般的乌发在清晨的霞光中微微泛青,真是丹青也难以描摹的颜色。

顾珽几乎看痴了去,就连姜臻的道谢也没有听到。

见顾珽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姜臻脸色微郝地低下了头。

顾珽回过神来,脸上有些热,微咳了下。

见她有些惋惜地看着那只钗环,不由地说道:“臻表妹别担心,不如…让我带回去给你修一下,我一定给你修好。”

姜臻忙道:“三表哥有心了,一只钗环而已。”

顾珽又道:“你是府上的贵客,是姝妹妹的姐姐,自然也是我的表妹了,何必客气呢。”

姜臻这才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三表哥了,表哥早些去上学吧,我就不打扰了。”

看着姜臻走远,顾珽这才将手里的钗环放进袖口。

忍不丁,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见是顾珣,脸上的红晕还来不及散去:“二哥,你……你去上值?。”

顾珣看着远走的姜臻,说道:“你怎的与她说话了?”

顾珽一本正经道:“二哥,臻表妹在这里采花,正巧碰上了。”

顾珣看他红了的耳根,又看了看远去的婀娜背影,只点点头:“那一起出门吧。”

姜臻拎着竹篮,嘴角盈满了笑意,今天早上出师很顺利。

刚拐过一个弯,就听见一道声音。

“奴才见过大公子!”

姜臻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见前方两个小厮洒扫后,乍然见到了大公子,忙作揖行礼。

姜臻脚步猛地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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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赞许地看了一眼杨嬷嬷,不愧跟着她多年,这句话可谓是说到了她的心里。

“珩儿,祖母也不给你拿主意,你自己可有没有中意的。”

顾珩笑嘻嘻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珩儿的婚事全凭老夫人和我娘做主。”

老太太被噎了一下:“你又来,就会打太极。你呀,你都二十二了,我和你娘都急死了,一提你的亲事,你就尽想着糊弄祖母。”

顾珩忙起身坐到罗汉塌的右侧,安抚她老人家道:“祖母可是感到寂寞?你让二弟三弟先成婚,我们国公府不拘那一套,什么大的不成婚,小的就不能成婚,孙儿可不在意这些,这样啊,保管府里明天就能让您老抱上重孙。”

顾珩边说边给老夫人按摩肩膀,讨好意味十足。

老夫人见他这副模样,哼笑一声,“别打岔,珩儿,你知道的,我和你娘总归是想给你挑个称心的。所以,主意让你自己拿,你如今可不小了…”

一提起顾珩的亲事,老太太的话匣子就关不住了:“庆王家的郡主,和你同岁,如今大的五岁,手里还牵着个两岁的,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那中书令家的孙子,本也和你一样老大不小没个着落的,可你看看,如今人家娇妻在怀,怀上孩儿那不是指日可待的事?还有那荣国府的沈二郎和他夫人,虽说几年前小产了一次,但你看看,两人这两年攒了把劲,三年抱俩,哎哟,那荣国府的沈老太太,去年她大寿,我去她府上,她在我面前好不得瑟…”

顾珩求助式地看向杨嬷嬷,杨嬷嬷正要说什么,刚好有丫鬟来报:“老夫人,臻姑娘来给您请安来了。”

老夫人这才止住了话匣子,又点了点顾珩的脑门:“你呀…”

顾珩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就见姜臻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着一袭绣翠绿荷叶暗纹小袄,外面罩着一件豆绿色的披织锦镶毛斗篷,斗篷外还有一圈毛茸茸的白毛,衬得她的肌肤如水般光滑白净。

她忙屈膝给老太太、杨嬷嬷请安,老太太忙道:“可怜见的,瞧这小脸都瘦了一圈。莫站着,快坐下。”

姜臻一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了顾珩也在,直觉来的不是时候,毕竟昨晚发生的事还令她心悸不已。

只是再莽撞退出去反而不好,只虚虚朝他方向行了个礼,也不看他,又在老夫人椅子的右下首坐下:“老祖宗,臻儿本来早就想来看您的,就是身子一直没好,贸然来请安怕给您过了病气,您不会怪臻儿吧。”

老夫人看着姜臻:“你有心了,不用总是惦记着我,如今你身子可好全了?”

姜臻忽视那道烦人的视线,点点头:“劳老祖宗记挂,臻儿已经大好了。”

老夫人点点头:“姑娘家身子是最重要的,我可不像那种老古董,仗着一把年纪要求花骨朵一般的女孩儿立规矩,依我看,姑娘家每日里吃好睡好才重要,只需隔个四五天,五六天的来给我请个安,让我看看你们即可。”

姜臻忙站起来,“谢老祖宗体恤。”

杨嬷嬷笑道:“老夫人这几日总是念叨臻姑娘呢,说你制的那安神香,效果极好,老夫人这段时间的睡眠也好了不少。”

老夫人笑着点点头:“好孩子,来。”

姜臻忙将手递了过去,老太太摩挲着她的手,笑道:“阿臻当真是心灵手巧,我闻着你给我的那安神香,味道很是清幽,睡前燃上一片,倒是挺催眠的,都放了什么材料?”


被人缚着双手自然是不舒服的,姜臻不自觉地想挣开束缚,由此打断了还在沉浸在遐思中的男人。

见她挣扎,顾珩将她束缚得更紧。

他垂眸看着她的一双手:指如青葱,雪白晶莹得如柔荑一般,一点也不亚于她脸上的雪肤,就连指节处也丝毫不见暗沉,指甲饱满,如同溪水里泡过般,透着淡淡的桃花色。

近三个月前,这样的一双手曾给他……解过毒。

他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身体也有些紧绷,又看了看那个毫无意识的女人,心里滋生了一丝狼狈,手下的力道就变得毫不留情起来。

他用粗粝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得更高,她被迫张着嘴,顾珩赶紧端起药碗往她嘴里灌去…

姜臻此时正是浑身难受的时候,人在难受的时候就变得格外脆弱,她似乎隐约觉得有人正在强迫着她,但对方的手劲太大,并且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无力掌控只能被迫承受的感觉,她想睁开眼,当她试着抬起眼皮的时候,眼前也只有模模糊糊地一片,看不到人。

“混蛋……”她呓语出声。

顾珩还以为她醒了,浑身僵硬了几息后,才发现这女人睡梦中也在骂他,顿时哑然失笑。

试问哪家的世家贵女会骂这样的粗话呢?

这个女人平日摆出的是一副仪态举止挑不出错的姿态,但他知道,被人逼急了的时候,她会露出她的爪子,卸掉她的伪装。

好不容易,喂完一碗药,顾珩缓缓吐出一口气,又约莫坐了半个时辰,瞧着她脸上的酡红慢慢变淡,这才离开了。

顾珩想着她毕竟帮他解过毒,又因顾琛而落水,他便无法眼睁睁看着她烧到人事不省,

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给她寻大夫,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帮他,加上他懂一些医理,这般落水,喝几剂药就能好。

因此夜探香闺给她把脉喂药,到底是解了他心头的一丝愧疚。

但这可是害苦了顾珩。

等到他歇下,那人居然入了他的梦。

他一会见她从水中湿淋淋地探出曲线毕露的身子,一会竟见她在他身下埋头。

好半晌,才抬起湿润的嘴唇,一张清艳的脸上好似意犹未尽,娇怯地说道:“大表哥,你可还想再要些?”

那一刻,他猛地惊醒,如刚长大成人的少年那般,竟是酣畅淋漓的很。

顾珩可不是什么文秀之辈,他身边的狐朋狗友众多,这个年岁的男子聚在一起,什么荤话都说得出来。

况且,作为皇帝身边的心腹,巴结攀附他的人甚多,一些场合明里暗里给他送美人,为了作戏,免不了和美人周旋,也只是打个擦边球而已,从来没有擦枪走火过。

无他,生理的反应犹在,但见到那些姿色不一的美人,反应也就慢慢冷却了。

他胸腔下的心脏跳得飞快,额头后背皆是细密的汗珠,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袍,上面已有湿冷秽物。

梦中那种蚀骨的快感已经消失了,他心头有说不出的闷意。

这个梦令他感到匪夷所思,也有几许狼狈。

北辰守在外头,听到房间的异响,执着灯火站在门口,看见自家公子坐在床上,一脚平伸,一脚曲起,一只胳膊搭在曲起的那只膝盖上。

北辰视力很好,目光掠过他脏污的衣袍,顿了顿,才说道:“公子,要不要叫绿腰姑娘过来……”

他屏息等待,却听见顾珩闷声道:“出去!叫水!”声音竟似从咬着牙说的。

北辰脖子一缩,不敢再开口,麻溜地滚了出去。

盥洗室内,有一方圆形水池,里面水汽蒸腾,只剩顾珩一人。

他头靠在汉白玉砌成的水池边,闭目,眉宇间带着一缕倦色,闷闷地回味着梦中的种种,又想起了那雪白的酥山,可口的樱桃,人彷佛又燥热了起来……

顾珩心里有说不出的烦乱,又想起了那梦境中的始作俑者,心里的讽意更甚了。

却说含珠儿和金钏儿,昨晚没有请到大夫,两人只好边哭边祈祷边给姜臻擦拭身体。

又听守门的婆子说泡澡有助于降温,两人将姜臻从浴桶里捞出来后,换上里衣和撒脚裤,就守在床边。

不知怎的,两人都睡死了,等早上起来,俩人面面相觑,总觉得忘掉了什么似的,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颇显懊恼和心虚,好在摸了摸姑娘的额头,发现退烧了,二人总算放下心来。

姜臻醒来后,也总觉得莫名有些不对劲。

她昨晚烧的厉害,几乎毫无意识,但模模糊糊总感觉有人强迫她,给她喂药。

早晨起来问俩丫鬟,俩丫鬟只说没有,是给她擦拭身体而降温的。

但心细如姜臻,发现自己睡觉的衣裙上有滴褐色的乌渍......

真的没喝过药吗?为何嘴里有股苦味。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姜臻也便将此疑虑抛出脑海。

花朝节过后,天气骤然暖和了很多,春光葳蕤,府里的桃花比之前更胜几分。

姜臻虽然不烧了,但依旧身子虚弱,让含珠儿去给老祖母告了假,这几日不能去给她老人家请安了。

老人家最是个心善的,听闻姜臻昨晚在花园中小憩导致伤风感冒,又想到她昨日里辛苦,做了一大家子的花糕点心,想必也累坏了,忙嘱咐含珠儿要好生照料,又寻青烟去她的库房找了几味珍惜药材送了过去。

就连每日忙得不见踪影的顾章华也听说姜臻病了,竟破天荒地来了她的院里看她,嘱咐她好好休息。

临走前,顾章华开门见山道:“等时令到了三月,天气就愈发好了起来,春季是香料铺子的旺季,你,可要抓紧了,我也好抓紧安排你的事。”

姜臻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点头道:“害叔母担忧了,趁这些时日,臻儿一定会好好调香的。”

顾章华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菡萏院这两日实在是热闹,晚些时候,三公子顾珽也来了。

望见表妹一副弱不胜衣的摸样,顾珽没来由地感到了一股心痛,如果他可以,他恨不得把表妹搂入怀里,好生安慰一番,可惜,他什么也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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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姐姐,你这位臻妹妹出自哪家呀?”

“臻妹妹是我家姝儿的堂姐,从滇地来的。”顾玥介绍道。

忠勤伯府成为外戚后,府上的人腰杆子挺得一个比一个直,这万玉茹更甚,眼睛长在了头顶上,在交友方面,非名门望族的不结交,因此围在她身边的女子都自成一个圈子,称得上是上京城里家世最为显贵之辈,等闲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此刻听到顾玥的介绍,万玉茹顿时皱了眉头,原来是个不入流的小娘子。

她颇有些不喜,但好歹顾忌着顾玥,于是耐着性子道:“玥姐姐,你怎么和这等人玩?没得辱没了你,咱不理她,我们换一处地方聊天吧。”

顾玥脸色一冷,她知道万玉茹是个跋扈的,却没想到她如此不给姜臻面子,自己也显得颇尴尬。

但依旧冷着声音道:“噢?这么说,姜姝你也看不起了?我家姑母你是不是也不放在眼里?”

万玉茹诧异地看着顾玥:“玥姐姐,我可是为你好,和这等贱民玩,可不是自降身份么?她哪能和姜姝和顾家姑母比?”

顾玥此时眼神里都浸上了冰霜:“臻妹妹是我顾府的客人,你既然看不起姜臻,那就是没把我国公府放在眼里,恕我不奉陪了!”这可是下了逐客令了。

周遭的空气顿时冷了下来,万玉茹一向被人捧着,何曾被人落下过脸子,此刻脸色一变,正待发火,又想起了什么,压了压自己的火气,继而把一双含恨的眼睛瞪向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始作俑者——姜臻。

若不是这个低贱的女人,何曾会让顾玥与她反目。

姜臻忍不住苦笑,她拉了拉顾玥的衣袖,向她摇了摇头,顾玥则抚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

一旁的万玉茹瞧这一幕,气得咬牙切齿,恼恨得往外走去。

走到无人处,跟随她的小丫鬟边跑着碎步边安抚道:“小姐莫气,这国公府咱是不敢得罪,只是那顾玥也忒不知好歹了,明年她就要出嫁了,而您…只要嫁给国公府的大公子,你才是这国公府的女主人哪。以后那顾家姑娘回娘家不还得看您的脸面。”

万玉茹遽然停下脚步,显然这小丫鬟的一番话说进了她的心里,又在脑海中描绘了一遍顾珩的样子,心里头生出了一股酸甜:“你说得对,等我找个时机进宫,让姐姐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给我和…顾珩赐婚最好了。”

顾珩这二字,在万玉茹的舌头间打着结,终于还是含羞带怯地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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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臻心里想,还不是因为你是顾家的心肝肉,眼珠子,你的上头还有一个魔刹一样的大哥,我哪里敢得罪你呢。

但她嘴里说道:“因为你很可爱呀,想来是我们有缘吧,所以我才对你好。”

顾琛的眼睛亮了:“真的。”

姜臻忙点头:“自然是真的,所以你快回去好不好,你也知道,你的大哥想…杀我,若是发现你在我这里,那他定要怪罪我的。”

顾琛的小脑袋思考了会,重重点了点头:“嗯,我回。宫里怀庆王的小孙子就跟我说过,男子汉要敢作敢当,不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受欺负,你放心,我这就走,不连累你。”

这话说得姜臻哑然失笑,见他终于起身要走,重重松了口气。

顾琛走到门口,又看向盘子里的点心,姜臻见状,忙叫金钏儿用块干净的帕子,把剩下的点心包了起来,递给顾琛。

顾琛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顾琛刚到沧浪院,没多会顾珩也回府了,侍从向他轻声汇报了什么,顾珩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走到顾琛的房间,见他脱了罗袜就要睡觉,面无表情道:“下来洗脚。”

顾琛的小脸就垮了下来,又不敢和顾珩顶嘴,只哦的一声就跟着服侍的丫头进了水房。

等到顾琛爬上床,胖胖的小手去枕头底下掏那包点心,点心不翼而飞了。

“啊!我的点心!”顾琛发出了一声惨叫。

顾珩走了进来,冷冷地看着他。

顾琛嚷道:“你想偷吃我的点心,这是她亲手给我做的,你甭想惦记!”

顾珩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属下早就给他汇报了今晚的事。

他哼了一声:“我不是警告过你吗?她不是好人,你不要去找她!”

顾琛不高兴地道:“你就是嫉妒我!嫉妒她给我做点心,不给你做。”

顾珩:……

他的眼眸暗了暗,那个女人,倒真是给府中每一房的人都送了糕点,除了他。

他将心头的恼意拂去,瞪了顾琛一眼,出了房门。

顾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矛盾极了。

这几日就跟中了邪似的,那女人几乎夜夜入梦,梦里快乐得叫人颤抖,只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他将这几天旖旎的梦境归结为劳累过度所致,毕竟他二十一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火气略重罢了。

今日下值回来,他感到有些疲惫,既想入梦,又害怕入梦。

顾珩有些忿恨地想,他倒要看看,她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让他心底生出了这种怪异的绮念,如同丝丝缕缕的蛛网缠绕在心头,让他有些失控,他本能的想抗拒这种感觉。

这个晚上睡不着的,除了顾珩,还有老夫人。

慈安堂。


马车行驶在道路上,道路的一边布满了不少供路人休息的茶舍,因行人多,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少女的手随意搁在马车的窗棂上,一茶舍的小二正扬着大铜壶给客人倒茶,这一看也就呆了。

那只纤细雪白的手臂上戴着一根连指金手链,细细纤巧的链子盘蜒在手腕上,看起来很是精巧,上京的贵女戴的都是翡翠或玉石,大抵觉得金饰庸俗浮夸吧。

看来,这女子并非上京人。

可这小二却觉得,这金指链戴在这只雪白的皓腕上,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那镯子还坠了一枚铃铛,花生米粒大小,正轻盈地敲击着马车的窗棱。

微掀的毡帘后,映出了少女模糊的影,给人遐想的空间。

“瞎了你的狗眼!大爷我的衣服都被你弄湿了,你瞅什么呢?!”一阵怒吼声传来,那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才发现茶水早已四溢,又弯着腰忙不迭地道歉。瞥了一眼那马车,马车哒哒声已渐远了。

经过那一排茶舍后,嫩黄嫩黄的迎春花映入了姜臻的眼帘,点缀着两边的道路,她愣愣地看着。

正发呆之际,一道声音传来,正是赶马车的仆从:“小主,前面有条岔道,翻过去今晚就能到上京,如果走官道,那就要明天午时才能到镇国公府了。”

姜臻现在一听到“小路”、“岔道”就打心里发憷,“走官道吧。”说完,放下了手中的帘子。

“姑娘,听说上京繁华无比,那皇宫的墙都是用白玉做的,地都是用金子铺的呢。”含珠儿今年才十三岁,话语里一派天真。

“噗嗤”一声,姜臻被含珠儿稚气天真的话逗笑了:“这你也信,这都是那些见识所限的人的一种猜测。”

“不过,别说皇宫了,上京的世家大族的府邸处处雕梁画栋、飞阁留丹的,华美与精致远胜于金玉。”

这一番话,说的含珠儿更是向往不已。

“姑娘,听闻那镇国公府是一等的勋贵之家,府里还有位长公主呢。还有姑娘的那位叔母,不知道是不是个好相与的。”含珠儿的性子活泼,对即将到达的国公府好奇不已。

姜臻抿了抿嘴,没有答话。

原来,当年堂堂镇国公府嫡女顾章华下嫁给了她的小叔叔,但那段婚姻仅仅存续了不到两年,二人便和离了。

后来随着小叔病重,不过半年的时间便撒手而去,姜家与这顾章华也断了联系。

只是母亲的三年守丧期刚过,不曾想这前叔母居然给姜老爷写了封信,邀她去上京,信里写得很直白,要帮她这个侄女寻一门好亲事。

这封信,着实来得及时。

原来,她那不靠谱的爹完全被府里的丁姨娘迷了心窍,被丁姨娘唆使着要将她送给高太守的族弟做妾。

那太守的族弟年近五十了,一副脑满肠肥的样子,家中姬妾无数,每次见了她,那哈喇子便流了下来。

前不久还被他堵在了墙角,一张臭烘烘的嘴凑上来就要肆机轻薄时,她用头上的簪子刺瞎了他一只眼。

那高太守哪能轻饶了姜家,封了她家所有的铺子,放言一个月内将姜臻洗干净送到他族弟的床上。

这个时候,远在上京的国公府居然给姜家来信了。

姜臻堪堪避过了这一劫难。

这事却也让她明白,哪怕姜家日入斗金,富贵不愁,可一旦面对权势,她姜家毫无还手之力,犹如那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叔母的来信犹如一块浮木,让本来在水中扑腾的姜臻觑得了一线生机。

不仅如此,镇国公府仅仅一句话,就帮姜家摆平了太守的刁难,乖乖地将铺子又还给了姜老爷。

想到这,姜臻不仅叹了口气。

虽说福贵不分家,但自古以来,商贾低贱,凭你富贵盈天,若无官职在身,或不出身世家,也是要被人耻笑的。

想要富,不难,想要贵,太难!

姜家坐拥金山,与那勋贵之家还有着隔山跨海的距离。

金钏儿说道:“凭他什么高门世家,要没有那高家之事,只怕还不如咱在滇地过得自在。”

金钏儿说的倒不是假话,她家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个特立独行且有能力的主。

主母过世后,她亲眼见到过姑娘的凌厉手段。

她首先领着母亲陈氏留给她的嬷嬷去了田庄,一手将佃户账本子尽数收归了回来,银钱全都攥在了自个的手中。

还有几处在陈氏名下的香料铺子生前也都转到了姑娘的名下。

这三年来,姑娘私底下也没少捣鼓各种生意,虽谈不上富得流油,但实打实地是滇地的一只金凤凰。

家中的丁姨娘完全被她家姑娘拿捏得死死的,就连姜老爷对着这个女儿,有时候内心也忍不住打怵。

若不是发生这等太守之弟强抢之事,姑娘又何必千里迢迢赶至上京,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为自己求一门姻缘?

是以她才会发出刚才的一番感叹,纯粹是心疼自家姑娘了。

姜臻看了金钏儿一眼,心里头微暖。

自己那个冷情寡义的爹,还不如金钏儿含珠儿这两个婢女对她来得有感情。

想到这,她不免意兴阑珊起来。

而且,她那位前叔母也不知为何会突然邀她上京,对于这未知之途,聪明如姜臻,也免不了迷茫。

含珠儿极为伶俐,看着姑娘兴致缺缺的样子,就想逗自己姑娘高兴:“要我说,姑娘不仅有财,更是有貌,就姑娘这副花容月貌,任谁看了不心动。”

含珠儿的话一说完,姜臻又愣了。

是了,这也是她最为担忧的事。

在她看来,女子有八分貌就已足够,可若这皮相到了十分,若没有强大的保护伞作为后盾,美貌只会给女子招来灾祸。

很不幸,姜臻就是一个有着十级皮相的美人,却偏偏只是一个商户女。在大渝朝,民分四类,士农工商,商人为末端,政治地位低下,被视为低贱之人。

聪明如姜臻,深深明白,婚姻是跨越阶级的最快的方法,诚然,美貌是她的负赘,但也许,美貌也会成为她高嫁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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