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非主流中文网 > 现代都市 > 精品推荐魏奴杀

精品推荐魏奴杀

探花大人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潜力佳作《魏奴杀》,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小五许桓,也是实力作者“探花大人”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小五混迹魏国军营数载,无人知晓她的女儿身,直到沦为燕军俘虏,被带到燕国公子许桓面前。初时,许桓说她名字低贱,只叫她“魏俘”。她讨好道,“公子觉得不好听,便为小五赐个名字罢。”他轻笑一声,“你在我眼里如同死物,不必有名字。”为了活命,她又建议,“公子带我回燕国罢,我很会侍奉人。”他的话刻薄低冷,“燕宫宫人婢子众多,不缺你一个。”后来她一心想回魏国,许桓却将她困在燕宫,不许她走了。宫门嵯峨,殿高百丈。他宽衣上榻,欺身迫来,“小五,你刻在了我的骨子里。”...

主角:小五许桓   更新:2024-03-18 07:5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小五许桓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推荐魏奴杀》,由网络作家“探花大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潜力佳作《魏奴杀》,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小五许桓,也是实力作者“探花大人”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小五混迹魏国军营数载,无人知晓她的女儿身,直到沦为燕军俘虏,被带到燕国公子许桓面前。初时,许桓说她名字低贱,只叫她“魏俘”。她讨好道,“公子觉得不好听,便为小五赐个名字罢。”他轻笑一声,“你在我眼里如同死物,不必有名字。”为了活命,她又建议,“公子带我回燕国罢,我很会侍奉人。”他的话刻薄低冷,“燕宫宫人婢子众多,不缺你一个。”后来她一心想回魏国,许桓却将她困在燕宫,不许她走了。宫门嵯峨,殿高百丈。他宽衣上榻,欺身迫来,“小五,你刻在了我的骨子里。”...

《精品推荐魏奴杀》精彩片段


许蘩吃了痛,眉心微微蹙起,“你身子很差,能走多远呢?”
小五冷然,“能走多远便走多远。”
车内静默了好一会儿,许蘩竟掀开车帷冲赶车的人命道,“马夫,快点往西南去,我知道哪里有最好的桃花。”
“是,公主。”
马夫应了一声,扬起马鞭便往西南疾去。
许蘩轻轻拨下长簪,紧紧握住了小五的手,叹道,“小五,如你所愿。”
小五心中歉疚不安,却不知再该说什么。
这一路再没什么话,马车也一刻不停地往西南奔走。
待落日熔金,暮云四合,小五已是十分虚乏,她极力打起精神笑道,“公主该回宫了。”
许蘩没有动,“我再送送你。”
“公主不回宫,追兵很快便来了。”
许蘩温柔笑道,“追兵一定在路上了,但我若走了,你一定会死。”
小五愕然出神,她料不到许蘩竟有这般雅量。
想来也并不奇怪,许蘩在蜜糖中长大,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因而才有这样的菩萨心肠,也因而才能做一个淑人君子。
而小五呢,光是活下来便令她捉襟见肘,苦心竭力。她日日苟延残息,疲于奔命,她这辈子都做不成像许蘩这样的人。
她抬眉问道,“公主不怪我?”
许蘩眉眼清润,此时掩唇笑道,“你胆子真大,也很聪明。敢刺公子,也敢杀将军,虽挟持了我,又不曾伤我。小五,我敬重你,我早就拿你当朋友了。”
原来那些事许蘩都知道。
小五没有朋友,她也不敢与燕国公主交朋友。就连关氏与沈淑人都能转脸将她卖了,她怎会轻易相信旁人的说辞。
许蘩正色道,“以后若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能护你。”
她的眼神真挚坦荡。
见小五脸色差极,她甚至将小五揽在怀中,“你看起来很不好,先睡一会儿罢。”
是了,该先睡上一觉,睡足了才有力气奔逃。
“我只想回家,公主可会趁机将我带回兰台?”
“小五,你真当自己能挟持得了我吗?”许蘩笑笑,片刻劝道,“我说了拿你当朋友了,睡吧!”
是了,以她此时的身手,不说外头赶车那马夫,单是许蘩一人,亦能轻易将她推下车去。
一支长簪能有什么用?
她撑不住这鞍马劳顿,阖上眸子,迷迷糊糊地也真睡了过去。
追兵是在高阳城外追上来的。
那时许蘩叫醒了她,“小五,他们来了。”
小五蓦然睁眸,听见地动山摇的马蹄声划破天际,约莫要有几十匹马,正冲他们疾疾追来。
“是公主的马车!”
隐约是裴孝廉的声音。
还有猎犬吠叫。
小五心头一跳,当下捏紧长簪,掀开车帷向外看去,月色下那几十余人正策马牵狗追来,离她们的车驾愈发濒近。
再凝神望去,为首的不止有裴孝廉,还有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有那暴戾嗜血的冷面阎罗许桓。
小五霍然放下帷帘,望向许蘩,此刻许蘩正笑盈盈地注视着她,“怕了?”
小五蓦地直起身子,伸出长簪便要抵上许蘩的脖颈,却有什么东西先一步抵住了她的心窝。
“我说了,你挟持不了我。”
那容貌明媚的少女挑眉一笑,眸中尽是狡黠之色。
小五心里一凉,被她奚弄了!
外头裴孝廉已然抽出长刀厉声喝道,“停下!”
车身猛地一晃,两人险些摔倒,那杂乱的马蹄与嘶鸣声就在耳边,猎犬越发吠得厉害,显然追兵已将马车团团围住了。
小五恨极,不管不顾地便要去刺许蘩,“那便同归于尽罢!”
“等等!”许蘩叫道,须臾将手中的匕首塞给了她。
小五粗粗一摸,冰凉凉的,雕着什么花纹。
她凝眉望着许蘩,“公主到底何意?”
许蘩拔刀出鞘,握住她的手绕来,将那刀锋横在自己颈间,“我也说拿你当朋友了。”
车外有人信马绕车走了一圈,嗓音冷得要结成冰,那与生俱来的压迫与威仪叫人不敢反抗分毫,那人命道,“出来!”
小五惧他。
许蘩低声提醒,“还等什么,挟我下车!”
小五知道自己下了马车便走不了了。
而挟持许蘩,也只会罪加一等。
她不肯下车,匕首稳稳地架在许蘩颈间,“你与公子说,请他放行。”
许蘩依言高声道,“哥哥!她手中有刀,放她走罢!”
那人冷然命道,“掀了!”
裴孝廉低声提醒,“公子,公主还在车里......”
少顷,车身被人一下掀翻,连那拉车的马也哀嚎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四蹄凌空,胡乱扑棱着。
小五的额头重重地磕上了车身檀木,麻麻疼疼地好一会儿没了知觉,少顷又开始灼痛起来,那匕首早不知甩到哪里去了,小五只觉得额际热乎乎的,似有血淌了下来。
许蘩大概也磕伤了,在一旁痛苦呻吟着。
车内昏暗,小五四下摸索着匕首,但眼前一片血色,模糊不清,匕首尚未寻到,忽听“咔嚓”一声,那公主车驾被一剑劈开,继而有人探进身来一把将她拽了出去。
小五惨呼一声,身子随之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时间耳间轰鸣,什么都听不清。
猎犬龇牙咧嘴,疯一般地要扑上来撕咬,月色如水,周遭的马匹追兵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把把的长剑弯刀泛着森森寒光。
许桓已盘马驱上前来,那八尺多高的人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居高临下,威慑骇人。
小五用力按压着耳畔,企图快些听清周遭的声音。
她听不清。
她挣扎着爬起身来,那人却一巴掌扇来,将她扇在了地上。
突然间耳畔通明。
小五听清了他的话,“姚小五,你敢挟持阿蘩!”
这是许桓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也是许桓第一次打她。
他从来是不屑于动手的,他是上位者,他一个眼神便能要了她的命,因而他才不屑于动手。
若不是她真的惹恼了他,想必他永远都不会动手。
小五嘴角淌出血来,许桓已高高扬起了马鞭便冲她抽去。他下手毫不留情,鞭鞭扎实有力,她痛得锥心刺骨,将自己蜷成一团。
马鞭所过之处,皮开肉绽,血迹斑斑。
许蘩已趋步赶上前来,拦住许桓的鞭子劝道,“哥哥不要打了!是阿蘩要带她走的!”
他着实动了怒,朝左右喝道,“带走公主!”
裴孝廉赶紧上前去拉许蘩,许蘩急得跺脚,“哥哥!你会把她打死的!哥哥!”
裴孝廉低声劝道,“公主受伤了,快随末将一旁包扎。”
许蘩用力推开裴孝廉,踉跄着去拉许桓,“哥哥若不要小五了,便留给阿蘩罢!”
许桓这才堪堪停了下来,他自己也气急了,胸口不住地起伏。片刻蹲下身来,持马鞭挑起小五的下巴,见她还能喘气,便问,“要去哪儿?”
小五大半张脸都是血,看起来形容可怖,但她依旧用最平和的眼神看着那人,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回家......”
回家。
她是魏人。
她要回魏国。
火把的光在他如墨的眸中摇曳,他眉头紧锁,定定地垂眸看她,“走得了么?”

小说《魏奴杀》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小五惊慌醒来,才知适间不过是一场黄粱梦罢了。将将要舒一口气,却察觉那股泉眼依然向外淌着。
她突然意识到那是什么。
是血。
她太熟悉血了。
脑中随即轰然一声响。
她把那洁癖公子的卧榻弄脏了,身上的广袖曲裾定也被浸染透了。
她知道自己有多处内伤,但那处从未流血。
母亲故去得极早,从来无人教导她女子这一生都将会发生些什么,因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暗沉沉的阴影遮住了眼前的光,抬头见许桓一身皎玉色里袍正负手立在榻前,那漆黑如点墨的眸子神色不定,内里的情绪叫人辨不分明。
小五心中惴惴,在他面前越发觉得自己肮脏污秽,一时手足无措起来,下意识地扯来锦衾将自己紧紧裹住。
偏偏那人命道,“下来。”
小五双颊发白,却不敢逆他,踟蹰着坐起身来,又迟迟再不肯动一下,瑟瑟望着那人,益发喘不过气来。
但凡起身离了榻,那人立刻便会发现她遗下的污血。
他洁癖甚重,见此定怫然不悦。
那人嗤笑一声,长眉一挑,“怎么,想留下过夜?”
小五的脸颊乍然红了起来,她的惊惶不安在他居高临下的打量下无处遁形。
她不怕许桓赐死,但惧怕他的折辱。
心中栗栗危惧,不由得屏气敛声,声音低得只有她自己才听得清,“公子恕罪......”
“嗯?”
那人眸光一沉,果然没有听清。
小五骇得眼底沁泪,她垂下眸去求道,“公子恕罪......”
那人凝眉,“你有何罪?”
见她不答,又不动,他失了耐心,一把拽起她的手臂便将她拽下了卧榻。
所幸拽得不是伤处。
小五轻吟一声,顾不上疼,忙垂头跪稳了,“公子恕罪!”
内室一时寂无人声。
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心似金鼓喧阗,又如银瓶乍破,几乎要从喉腔之中迸将出来。
她偷偷去瞧许桓。
那人望着茵褥上那一小滩殷红怔了片刻,待缓过神来眉眼瞬间冷了下去,薄唇轻抿着,扬起手来便要朝她掴下去。
小五惊惧交织,想躲又不敢躲,只得紧紧闭上眼睛,等那劈头盖脸的一巴掌。
但那人缓缓垂下手去,那一巴掌并没有扇下来。
他大概也想不明白,因而只是凝眉问道,“怎会有血?”
血还在汩汩往外涌着,小五深埋着头,她不知道,她猜自己一定是要死了,也许中了毒,也许内伤发作,只是喃喃回道,“公子恕罪,奴不知......”
那人神情冷肃,“那便叫医官来看。”
小五羞于启齿,又不敢被人知道,头愈发地低了下去,“奴没有事,奴给公子清洗干净,公子不要召医官!”
他愈发疑惑,眉梢紧蹙,似乎还要说什么,忽听有细碎的脚步声走来,很快有寺人在外禀道,“公子,陆大人来了。”
那人冷肃的眼眸从她身上掠过,继而命道,“叫他进来。”
寺人一怔,茶室是许桓独处的地方,多少年都不许旁人进来,寻常军师来,亦都是在正堂议事。
寺人忙恭敬应了,不久陆九卿推开木纱门,解履进了茶室,躬身施了礼,“公子......”
正要说话,却瞥见内室尚有旁人,忙止住了口。
许桓尚在内室立着,随口问道,“何事?”
“是王叔的事。”
许桓这才回过神来,将将要转身出去,却又忽地顿了下来,“九卿,你来。”
陆九卿忙应了,上前几步进了内室。
“她流了许多血,不肯见医官。你懂些医理,看看怎么回事。”
小五的脸唰得一红。
她没想到许桓竟叫陆九卿来看。
陆九卿应了一声俯身便要把脉,小五慌得往后一退,“大人!”
陆九卿温和笑道,“把脉,姑娘不必害怕。”
她的双手掩在广袖里紧紧绞着,指甲嵌入了掌心却浑然不觉,颤着声道,“小五无事。”
许桓便朝榻上扬了扬下巴,陆九卿循着他的眸光看去,很快便了然笑道,“公子不必担心,是女子癸水。”
许桓眼眸微眯,“什么癸水?”
想来他从不曾碰过女子,自然不知癸水是什么东西。
小五也不知道什么是癸水。
陆九卿便引许桓离开内室,低声道,“《寿世保元》中写了,‘室妇十四岁,经脉初动,名曰天癸水至。’公子勿忧,姑娘这是成人了。”
小五愈发脸红,透过木纱门偷偷往茶室瞥去,陆九卿的声音亦是愈发低了,“公子不如放她回去,该怎么做,槿娘自会教她。”
便见许桓转头朝她望来,一双丹凤眼里溢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小五慌忙垂下眉来,长长的睫毛似小香扇般将那人若有所思的目光挡了回去。
料定此时罗裙定然湿透了,分明是如芒在背,却一动都不敢动,便垂着头窘迫地跪坐原处。
好一会儿过去,竟见陆九卿进了门,继而一张大氅裹在了她身上。
小五讶然抬眸,没想到陆九卿如此细心。
他还温声说道,“姑娘先回去罢。”
小五心中十分感激,一双素手抓紧大氅起了身,屈身施了一礼,却又不敢再去看他,只是细语道,“多谢大人。”
陆九卿含笑点头。
小五仓皇往外逃去,亦不敢再看茶室里的人,连丝履都忘记穿上,穿过木廊便要往住处奔逃。
及至一双脚落进冰凉的雪地,才想起来丝履尚留在木廊上。
这丝履仅有两双。
寺人只发放了两双,来时穿的全都被丢弃了,说是进了兰台便不许再穿外头的破东西。
倒也是,这里头就连寺人婢子的衣袍鞋履都是她这辈子也买不起的云锦华缎。
丢不得。
小五悄悄转头往茶室看去,室内那两人正兀自说话,她腆着脸偷偷溜了回去,隐在木纱门后蹑手蹑脚地将丝履拖了回来。
她拖得很慢。
不过一点点的沙沙声。
她敢保证自己藏得很好,连脑袋都没有露出来,室内的人不会发现。
但听里头的人叙话声一顿,继而笑道,“命人洗干净了,再收起来罢。”

小说《魏奴杀》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也不知过去多久,槿娘一摇一摆地从回廊走来,一边哼着燕国的歌谣,一边磕着瓜子,见她一人立在院中兀自发怔,不禁讶然道,“哎,你不嫌冷啊?”
小五回过神来,喃喃道,“姐姐回来了。”
见满地狼藉,槿娘一顿,问道,“药罐怎么碎了?”
小五笑了一声,“裴将军摔的。”
槿娘又是一愣,顿了片刻才道,“你等着,姐姐去给你拿个新的罐子来。”
小五微微一叹,燕国也是有好人的。
此时天色渐暗,夜风乍起,天边出了几颗孤零零的星子,四下的积雪映得天地发白,近处侍者婢子居住的厢房已经亮起了暖黄的烛火,槿娘用胳臂撞了她一下,“发什么愣,进来呀。”
瓜子壳险些吐她脸上。
小五回过神来,跟着槿娘进了厢房,看着她哼着燕国的歌谣往炉子里添了足足的炭火,又自顾自去寻了新的瓦罐煎起药来,小五想,该走了。
再不走,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如今深入燕国,易水已离魏国边境极远,出逃便远比从前难了许多。若没有万全的谋算,只怕连这易水别馆都出不去。
又是一夜辗转不眠,听着槿娘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眼睁睁地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渐泛了白,易水人家的公鸡开始喔喔打鸣,惊起了谁家的柴狗汪汪吠叫。
烛残漏断,地上的寒气透过被褥传到身上,她索性裹紧被子起了身,又往炉子里填了炭火,便围着炉子盘算着出逃的计划。
次日雪霁,连下了多日的雪总算停了下来,槿娘又不见了人影,不知又去了何处偷闲。
满腹的心事使她眉头不展,便在木廊堆了小雪人,仿照别馆的模样垒了一道道围墙,一遍遍盘演出逃路线。
那时日光盛极,有人踏雪走近,一双缎履踩得积雪咯吱咯吱作响。
小五转眸望去,来人丰姿如玉,身形英挺宛如修竹,玄色貂裘在这一片皑皑白雪里黑白分明,只不过背手立在雪里,已是尊贵得不可言喻。
那人已是五日不见。
小五站起身来,垂眸施礼,“公子。”
许桓负手上了木廊,一双凤眸扫来,目光便停留在了她垒的别馆上头,凝神问道,“这是什么?”
小五面色如常,“雪人。”
“还有屋宇?”
“是雪人的家。”
那人淡淡地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开口,“看着倒像是别馆。”
小五心头一跳,平和回道,“便是仿照别馆垒的。”
那人竟问,“喜欢这里?”
小五愕然抬头,见那人目光清醇甘和,没有审视之意,便随口答道,“是。”
那人竟又问,“这里面可有我?”
小五瞄了一眼正堂里的小雪球,回道,“只是雪人,没有公子。”
面前的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俯身捏起了雪人上下打量。
小五生怕他再去追究雪人的真实意图,忙问,“公子怎会来这种地方,可有什么吩咐?”
许桓这才抬步下了木廊,“跟来侍奉笔墨。”
小五立时应了,紧紧跟了上去。
他依旧负手走着,微微拢起的手心里是她的小雪人。
一路上没什么话,两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只有咯吱咯吱的踏雪声。
他的身量很高,肩膀宽厚,貂裘大氅牢牢地挡住了她的视野。
小五便朝别馆左右打量,路过一株开得极艳的红梅,其上覆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准备过年的大红灯笼已经沿着长廊布好了,红彤彤十分喜庆。大抵是别馆第一次在年关这样重要的日子接待公子,因而分外隆重。
侍者各忙各的,见了他纷纷退后垂首施礼。
他的将军们因没什么要紧事,也都零零星星的,见不着几个人。
这一路并没有没什么看守,只有裴孝廉抱剑立在正堂廊下,小五心里暂暂松快了下来。及至上了木廊,侍者躬身推开了木纱门,正堂内暖热的气息顿时扑鼻而来。
小五跟着许桓脱履进了门,侍者上前为他脱了大氅,仔细搭在了衣架上便恭敬退下了,木纱门一阖上,将冬月底的寒凉堪堪隔在了外头。
那人兀自在案后坐了,小五便也在案前跪坐下来。案上是空白的竹简,也备好了狼毫与墨,既是来侍奉笔墨,她自觉提了笔候着许桓的吩咐。
听那人说道,“你的字是大表哥教的。”
提到大表哥,小五心里又增了几分轻松,她浅笑回道,“是。”
那人又问,“你说,你大表哥叫什么名字?”
小五心里一凛,顿时戒备起来,抬头朝那人看去,那人的目光看似温和却又蕴藏着锋利的寒意。
上一回她发着高热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叫什么来着,好似是姓“顾”。
叫顾什么?
顾宴,顾庭,顾徽,还是顾什么?
她在许桓的审视中不寒而栗,下意识地咽了口水,脸色在炉火映照下微微发红,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糟了。
她不记得了。
那人眸光一沉,声音亦冷了下来,“忘了?”
小五捏紧狼毫,早已是心慌意乱,她强迫自己立即冷静下来,故作平和道,“表哥不过是个骑兵,公子为何问起他?”
许桓微微眯了眼,如深潭一般的眸子深不见底,薄薄的唇角上扬,满是讥诮,“他叫顾言,是与不是?”
小五指尖轻颤。
那人继续说道,“你猜怎么了,我命密使去魏营查探,竟发现魏军之中并无人叫‘顾言’。”
小五握笔的手僵在当场。
那人持着金柄匕首挑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高高地扬起头来,肆意打量她眸中的慌张,须臾轻笑一声,又挑眉道,“倒是有一位大表哥,叫沈宴初,是魏军右将军。”
小五朱唇翕动,不能言语。
那人偏生要审她,“我曾问你认不认得沈宴初,你说不认得。”
手上的力道亦是加重了几分,“如今我再问你,认不认得?”
小五心中早已是兵荒马乱,却仍旧硬着头皮道,“不认得。”
许桓冷冷地瞥着她,“密使又前往大梁打听,没想到沈宴初家中果然曾寄住过一个叫小五的。”
小五眸中泛红,掌心的轻毫在竹简上不可抑制地划出长长短短的笔画来。
那人冷凝着脸,“密使回禀,那叫小五的竟是女子!”
言罢,抬手拔掉了她的长簪。
她原是一支长簪束发,此时旦一被拔,一头乌发倾泻而下。
小五一直隐藏的秘密骤然被许桓揭开,慌得胸口剧烈起伏,骇得紧紧阖上了眸子。
那人的声音陡然扬了起来,逼问道,“姚小五,是与不是?”
小五咬紧牙关,“不是!”
忽地肩头一凉,那人已拽紧领口霍然一下将她的衣袍拽下了肩头。
小五顿然睁眸,眼泪在眸中滴溜溜打着转儿,透过水雾,见许桓眸光幽深,一望不见底。
她声音发颤,大叫道,“不是!”
“还敢称谎!”
那人肉眼可见地愠怒,反手甩开刀鞘拔出匕首,砰得一下划开了她缚胸的布帛。

小说《魏奴杀》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老子裤带子都解开了,奶奶的,昏了!”
那匪寇叱骂了一声,兴致顿失,将关氏髻上的金钗玉饰、指间的宝石戒指,腕上的翡翠镯子,还有腰间的璎珞玉佩一股脑儿地全扯了去。
再一打量,其人耳间还有一对价值不菲的明月珰。那匪寇哪里晓得耳坠子是怎么回事,只知道用力拉拽,一把下去便将关氏的耳朵拽得鲜血淋漓。
关氏痛得醒来,另一只耳坠子又被猛力拉拽了下去,她白眼一翻,惨叫了一声“天爷”,复又昏死过去。
关氏浑身上下被搜刮了个干净,那匪寇弃了她赶紧撑起麻袋专心兜财宝去了。
陆九卿素知乱世艰险,每每出行皆扮作男子模样,因而适才躲过一劫,无人留意到她。
但她一个人万万难敌。
陆九卿身形娇小,力道不够,因而每每杀人,只能巧取。
她守着沈母,一双眸子却在冷眼静看。环顾周遭,见匪寇抢了财宝婢子大多四散而去,在场的不过四五人了。
想来这些人不过是临时聚到一处谋财罢了。
这倒好办。
当即将沈母交给宸嬷嬷,趁匪寇不备摸到沈淑人的马车,自座下抽出那把青龙宝剑来,紧紧握在手心。
沈淑人的衣衫已被撕得破破烂烂,仍奋力哭喊挣扎着,她身上那人力大无比,她岂能挣脱得了。
陆九卿步步逼近,见沈淑人兀自睁大杏眸,“陆九卿!救我!救我!啊!”
沈淑人打过她也辱过她,但她是大表哥的亲妹妹。
陆九卿没有犹疑,少顷手起刀落,一剑刺穿了那匪寇的五脏六腑。
匪寇发指眦裂,应声倒地,腹中的鲜血溅了沈淑人一身。
其余匪寇闻声望来,戒备地抓紧了手中的大刀,
陆九卿在风里立得稳稳地,一把青龙宝剑横在身前,杀气凛凛。
剑锋夺目,在日光下闪着刺眼的寒光,其上沾染的血仍旧滴滴答答地往下坠落。
她大喝一声,碎玉戛冰,干脆利落,“听着,这是沈复沈大将军的亲眷!将军若知妻女被辱,掘地三尺亦要将你等碎尸万段!”
匪寇左顾右盼,逡巡着却又不敢前进一步。
陆九卿稳稳地举着剑,凝眉断喝,“快滚!”
匪寇不敢招惹大将军,有的人背着财物仓皇跑了,有的跑了数步又将财物送了回来。
但总算散了。
沈淑人华袍破烂,蜷在地上紧紧地抱着自己,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掩面哭泣,泪珠子下雨似的怎么都停不下来。
陆九卿扔了一件袍子给她,“姐姐以后可还欺我、辱我?”
沈淑人无力地摇头,“不......再也不了......”
这一场劫难总算过去,财物被洗劫了个十之八九。但好在沈母没什么大碍,关氏与沈淑人虽受了辱,却也都活着。沈宗韫的脑袋撞中了车身横木,慢慢也醒了过来。
只是随行的丫头婢子但凡有点姿色的皆被人掳走了,听话的或可带回家中侍奉,反抗的则就地奸杀。
怕再遇上流民强盗,赶紧归拢了剩余的行装细软,来不及惙怛伤悴,急急忙忙地挤上马车便往前赶路去了。
启程时共七八辆马车,此时不过只余下两辆了。
众人还没有从方才的惊险中缓过气来,一路也没什么话。
经此一劫,关氏与沈淑人对陆九卿虽没有十分亲近,但终归是好起来了。那把青龙宝剑,沈淑人也再没有抢回去。
大约她也知道了,她拿着不过是因为喜欢,但陆九卿拿着却可以救命。
沈母的状况愈发不好,受了一场大惊已是要命了,又连日赶路,连汤水都不进了。
她总握着陆九卿的手,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九卿便伏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外祖母想说什么,陆九卿听着呢!”
老人嘴唇哆嗦着,良久眼角滑下泪来,低低地叹了一声,“陆九卿啊......外祖母......快......不行了......”
陆九卿轻轻拭去她的泪,抚着她的额头劝慰,“外祖母,再遇见有人家的地方我们就不走了,陆九卿给外祖母煎药炖鸡汤......”
沈母无力地应了一声,“好,好......”
又过了大半日才到青木镇,陆九卿忙停下来找客栈。
但青木镇的情形也很不好,唯一的一家客栈已经上了锁,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空宅子,那宅子的主人必是逃难去了,许多家产财物也都没有带走。
安顿好沈母住下,陆九卿叮嘱宸嬷嬷先给沈母喂水煮清粥,她握着剑便赶着出外找医官,却见镇上已经贴满了告示。
皆是捉拿她的海捕文书。
与从前在燕国见过的一般无二。
甚至有人正手持她的画像满城搜查,口音不似魏人。
此处距离大梁不过两日的路程,再一打听,原来燕军趁魏国内乱已跨过黄河,此时正直逼大梁城下。
听闻督军便是燕国公子沈宴初。
陆九卿越听越心慌,抱着药草仓皇往宅子赶去。
她想,落到沈宴初手里必是一死。
必须尽快离开青木镇。
一路心事重重,脚下生风,几次险些被青石板路绊倒,总算到了落脚的宅子。
才进门,便见沈淑人立在廊下温柔唤她,“陆九卿。”
沈淑人近来待她不错,但也并没有如此和颜悦色过,陆九卿一怔,又见沈淑人伸着手笑道,“姑母的玉镯子还给你,愣着干什么,过来呀!”
她手中的确是母亲留下的那对白玉镯子。
陆九卿抬步便朝沈淑人走去。
这一日比往常暖和许多,她与关氏母女的关系也好了许多。
她想,都会好起来的。
待等到大表哥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陆九卿双手抱着给外祖母买来的药草,才到院中,忽地铺天盖地的一张网落了下来,堪堪将她网住了。
旋即网一收,将她整个人拖在了地上。
她愕然抬头望着沈淑人,“姐姐......”
沈淑人掩唇笑道,“你偷什么不好,偏要偷燕国大公子的青龙剑。”
陆九卿心里咯噔一声,沈淑人竟比她更快地知道了海捕文书,甚至已经与燕人勾结起来。
沈淑人又道,“大公子说了,盖了燕国的大印,便是燕国的人了。”
言罢悠悠踱了过来,在陆九卿身边附耳说道,“你见过我与母亲的丑事,我怎会再留你?但你毕竟救过我,我不杀你,你自求多福罢。”
陆九卿心中支离破碎。
她还没有等来大表哥。
她还没有给外祖母养老送终。
她杀了沈宴初的将军,抹过沈宴初的脖子,“借”了沈宴初的青龙剑,还假传军令,戏弄了沈宴初的大军。
她必死无疑。

小说《魏奴杀》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