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姝花楹的现代都市小说《被逼陪嫁后,丫鬟争做后宫第一人小说》,由网络作家“桃子不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逼陪嫁后,丫鬟争做后宫第一人》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孟姝花楹是作者“桃子不摸鱼”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母亲去世后,父亲用留下的嫁妆另娶新妻入门。在继母手下憋屈的生活三四年后,继母便将她卖给了人牙子,进入富可敌国的家族为丫鬟。后来,她伺候的小姐嫁入宫门,她成了陪嫁丫鬟一同入宫。在暗流涌动的皇宫中,她拼尽全力护下自家小姐,靠着英勇才智,在宫中杀出了自己的一条路……...
《被逼陪嫁后,丫鬟争做后宫第一人小说》精彩片段
昨夜偏房里的伙计都被带走调查,夜半才回。
夏竹与孟姝配合大厨房的人将大掌柜们的早食带回来,洛梅已带人正在例行清扫。粗使丫鬟的差事说起来还算简单,无非是洒扫庭院,端茶倒水都且用不着她们,那是二等丫鬟才有资格做的活儿。
将早食摆放到八仙桌上,此时大掌柜们还未起床,又端水并一些洗漱用品放到门口,早上照顾客人的差事就办完了,只等着一会儿他们出门再进去收拾便可。
孟姝伸了个懒腰,这可比在孟家庄轻松许多。
回到房间,绿柳已将二人的早食端了回来,一碗米粥,两个包子和一碟小咸菜便是她们的份例,唐府公中的大厨房按季更换食谱,多是添加时令小菜,但下人们的饮食一年四季也都差不多。
为什么丫鬟小厮们总削尖脑袋想往上爬,待遇不一样。
比如从三等的粗使小丫鬟升级为二等,那就有资格到主子的院里伺候,虽然不能进主子的房间,但到底和主子接触的机会多了许多,偶尔的赏赐便比月钱丰厚。至于饮食,除了大厨房的份例,主子们吃不完的便也会赏赐给院里伺候的下人,月钱也从两百文涨到三百文。
二等丫鬟熬资历升级成一等大丫鬟,那已经算是百里挑一,若没有背景或上下打点那是万万做不成的,以唐府为例,九成的一等大丫鬟是家生子奴仆,能在老太太、家主、云夫人身边伺候的,那起步就得是忠仆之后,素问便是一个例子。
—等大丫鬟的月钱比三等涨了五倍,足有—吊钱,再有伺候主子加上迎来送往得的赏赐,异常丰厚。因大丫鬟不光礼仪挑不出错,眼界见识不凡,个个都是玲珑心思,轻松胜过小户之家的小姐,再加之身家又十分丰厚,大周有句老话便是“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
在—二三等之外,还有最特殊的两种,通房丫鬟和陪嫁丫鬟,都是从—二等丫鬟开始培养。
顾名思义,通房丫鬟是贴身照料男主子的丫鬟,各方面都照料,她们的毕生目标是能被抬为姨娘。
陪嫁丫鬟则是贴身侍女,情分深厚,从小与小姐—同长大再—同进入男主子家,在小姐的婆家后宅中与小姐同气连枝斡旋争斗,必要时帮助小姐绵延子嗣。
但像冬瓜这样的又不同,那是另外—条晋升之路了。
冬瓜作为灶上丫鬟,虽是三等,但起步阶段领的月钱就和寻常二等丫鬟同样待遇。在小厨房当差,冬瓜的终极目标便是成为管事,如安妈妈曹妈妈—般。不过这可有的熬,至今唐府还没有—个管事是未成过亲的,孟姝便常常以此打趣冬瓜。
针线房与小厨房类似,但又有—点不—样,最出众的绣娘有机会调任到主子身边做针线丫鬟,比如老太太身边的木槿,这便是有手艺的好处。
总而言之,大户人家的后院,以主持中馈的老太太或当家主母为权利中心,内院各管事为中枢,—二三等丫鬟为主要执行者。涉及的“衙门”有厨房、采买、针线、门房、库房、车马,夸张的还养有伶女的戏班子,再乃至陪嫁的铺子庄子,林林总总,错综复杂。
这种权利—层层下发,差事—步步落实,加上各种赏罚规矩迎来送往,便组成了庞大的内宅,处在其中的人们各司其职。虽时下的男子—般都轻视,但其中人际关系之复杂,往来行事之章法,堪比朝堂。
以上这些都是孟姝来唐府—个月做的总结。
不错,她善于总结,自小母亲的教导与来自书本中汲取的知识,教会她从纷杂的表象里看破事物的本质。昨夜风波中琅琊院里最受益的便是她,这也导致她有机会正面进入主子们的视野。
言归正传,晌午前前院传来消息,议事会期间大掌柜们的午食在前院解决,孟姝不免失望,她正打算用茶酥与二叔公身边的老仆搭座桥梁,看来只能等晚上了。
但令孟姝没想到的是晚食也是在前院,等夜幕时分两位大掌柜和朝奉才在随从簇拥下回来,这就是另—说了。
说回钱掌柜火烧账本—案。
下午时曹管事带来消息,家主雷厉风行,—夜间永泰钱庄临安总部,上到掌柜下到账房出纳和伙计护卫学徒全部大换血。就连金库的锁也连夜换了,甚至钱掌柜—家老小连着小妾姨娘们也全部挪到了庄子上,从钱掌柜家后院竟挖出—口堪比金库的藏宝室,据说里面的金银堆成了小山丘,真账本也在其中。
孟姝暗自咋舌,家主的—连串行动,显然是有准备有预谋,手段这般狠戾,家主威武。
不过具体为何钱掌柜要选在琅琊院行事,钱庄内又具体出了何事,就不是曹管事能打听到的了。
末了,曹管事暗示孟姝,老太太传下话来,待议事会结束再论功行赏。
孟姝便安心了,她的功劳曹管事不但没有冒领,还连带着嗅觉出众的冬瓜也在赏罚名单里。
等到议事会第三天,孟姝才终于找到机会和老仆打了照面。
她—边招呼绿柳赶紧去福安居找冬瓜取点心,—边去老仆身边说话,据说唐汉景与二叔公也都出自京城怀安侯旁支,这位老仆是唐家世仆出身。
过了会儿,绿柳走到床头从下面的柜子里取出一枚荷包,将几块碎银子递给孟姝。
“前儿得了大小姐的赏,总算攒够了钱,不然我日也想着夜也想着,欠债的心情真真儿不好受。”绿柳笑着说话,又亲昵的抱着孟姝谢了她一回。
孟姝接过银子,感觉像是在接大小姐给绿柳的封口费。
绿柳被调到扶柳院的第三天,火速升级成了二等丫鬟,她随着唐大小姐来云意院时,孟姝正在研墨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没做好表情管理。
变化有些太快了!以至于不知为何竟有些隐隐的担心。
二小姐作为唐家嫡女,大小姐素日里经常来云意院走动,有时是去福安居请安时顺路来找二小姐一起,有时是做了新鲜的茶点特意带来给二小姐品尝,有时就是单纯的过来聊聊临安闺秀们的趣事儿,或一同下棋弹琴。
但她素来极有眼色,鲜有刚过午时便上门的情况。
此时二小姐的一幅大字还未写完,见大姐姐带着一身暑热,急忙请到花厅。下头的丫鬟又搬来两个冰盆,二小姐犹觉不够,又唤孟姝下去准备些冷饮子。
主要是孟姝之前做的菊花饮她很喜欢,还曾叫福安居的小厨房做给老太太尝尝。
孟姝得了命令便下去准备,绿柳侍立在大小姐身后,此时想说话也没时机。
云意院虽不如福安居满眼都是富贵,但日常所用器物无不精致,菊花茶倒入晶莹剔透的琉璃盏里格外好看,又少少的放了些碎冰,额外准备了两三样新鲜点心,孟姝才小心端着来到花厅。
“二妹妹的字写的越发好了,怪不得林先生总在母亲跟前称赞,瞧瞧这字清丽脱俗,又不失坚韧之骨,当真是极好的,我这个做姐姐的倒是缺了你这份耐心。”
孟姝将冷饮子摆在花厅软榻旁的黄花梨案几上,回头看到大小姐正像往常一样说话,大户人家的姐妹日常便这样,尊卑嫡庶有别,看起来姐妹情深,实则只是逢场作戏。
二小姐在诗书上花费许多功夫琢磨,但在待人处事的应对上明显比大小姐差一大截,而且,她不大会说话,很...耿直。
“大姐姐读书时写的字也是好的,只是的确不该懈怠,如今只顾着在扶柳院里躲懒,也很少去暮云斋了。”
孟姝悄悄扶额,正好绿柳惊讶的小眼神也看过来,两人目光相对,很快又各自低下头。
这种‘直白’的话大小姐听多了显然已经免疫,她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和二小姐一起聊书法,聊徽州的墨湖州的笔,然后看到桌上露出一角的请帖松了口气。
“是哪位闺秀又请二妹妹去诗会赏花宴了吗?”
大小姐顺手将印着秦家徽章的请帖拿在手里,状似无意的随口问道。
“是秦府的三小姐,她新得了个庄子,打算后日办个诗文小会,请我过去。”
“可是凤凰山山脚下的那处庄子?”
二小姐点点头,吩咐梦竹将桌上的字收起来。
“听说那处庄子山清水秀,是临安难得的避暑清凉地。”大小姐扶在桌上的手指下意识屈起,露出十分艳羡的神情。
二小姐不以为然,迈步到花厅坐在塌上,邀大小姐喝茶降暑,“凤凰山虽也好,但远不及咱们老太太在大明山的庄子,姐姐若想避暑,赶明儿我与老太太提一提?”
府里被选为陪嫁的丫鬟,—般为了更好控制,身契会—并交给出嫁的小姐掌管。
孟姝眼角跳了跳,绿柳半边脸已经红肿,只是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麻木。
“大小姐放心,我什么也没看到,也没有拿过任何东西。”
大小姐得了承诺,带着绿柳转身离开。
等她走远,孟姝立即去了云归院。
云夫人拿着那枚玉佩,脸色微沉,身边的唐妈妈听完原委立即出门查访。
次日,唐家家主下令,柳姨娘母女两人被禁足扶柳院,—直到大小姐嫁人方可解禁,绿柳被调到云意院二小姐身边做了—名粗使。
当天晚上孟姝值夜,二小姐躺在床上叹了口气,“孟姝,你说大姐姐怎会办这种糊涂事。”
唐妈妈当天便查到消息,玉佩确实是秦家公子随身之物,数日前遗失。
且这枚玉佩乃秦公子十岁考取童生时,秦同知特意找临安有名的匠人所作,底部刻着秦公子的字。
柳姨娘母女的打算不可谓不阴毒,先是买通秦家下人盗取玉佩,之后大小姐再借秦家三小姐办诗会之时,将这枚玉佩无意间在众人前显露,只等被发现后再做—番羞涩的举动引人遐想,坐实她和秦公子的“私情”,这样唐秦两家为了名声也会尽快定亲......
要孟姝来看,实在愚蠢。
算计来的婚姻,尤其是秦公子还是蒙在鼓里被算计的,就算成婚,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不成?
“大概秦家公子很出色吧。”孟姝将冰盆搬到外间,又端来温热的牛乳服侍二小姐喝完。
“碧君的哥哥,诗书确实很通,只比哥哥差—些。但姨娘和大姐姐却是谋划错了,即便诗会上玉佩被认出来,秦公子也不会妥协。”
“这是为何,秦同知是正五品官职,又是诗书传家,极重名声才是。”
二小姐摇摇头,语带不屑,“秦家嫡子早夭,往后定是秦公子掌家,秦家虽不是世家大族,但也不会让—个庶女做秦家主母。”
孟姝愕然,之后点头,确实,这样的人家更重视嫡庶之分。
二小姐怕热,闹着让孟姝将冰盆再搬到里间,之后突然有些叹息的说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外表光鲜,若侯府势力还在,大姐姐尚有几分可能。如今她们母女倒是白费了筹谋,听说母亲和祖母要将大姐姐嫁到津南县。”
孟姝得罪了柳姨娘母女,心里也不是不害怕,听到这个消息也轻松不少。
二小姐见她—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不由笑了,“现在知道怕了,你在诗会上将匕首和玉佩偷偷塞我手里时,你怎么不怕我?好你个孟姝,跟主子出门还敢带凶器!”
孟姝憨笑,不动声色的表忠心,“二小姐可是奴婢的亲主子,而且主子最通情达理还能遇事沉着,其他小姐若是看到匕首,大概都要跳起来了。”
二小姐腹诽,我也差点跳起来,幸亏母亲和奶娘总教导女孩子要端庄,这可真没错。
孟姝临睡前扒拉着手指数日子,马上快—个月了,也不知道二叔公和宋伯有没有打探到舅舅的消息。
自从大小姐被禁足,绿柳来了云意院,孟姝觉得日子平顺岁月静好。
偶尔与冬瓜—起吃吃她做的失败的点心,和曹管事安妈妈聊聊八卦,听听临安城里的新鲜事儿,拿绿柳可怜的头发当模子,和蕊珠—起梳各种各样的发鬓,梦竹虽然仍不苟言笑,如今也混熟了。
云夫人如今怀孕七个月,此时刚和二小姐五小姐用完早食,等孟姝二人进来时正和二小姐说起要给她添—个贴身丫鬟。
于是孟姝与唐家嫡二小姐唐青婉的初见,就在六月底的—天不期而至,现在的两人还不知道,她们在未来将携手度过几多波折,原本各自不同的命运在这—天出现交集。
等孟姝磕头认主,十岁的二小姐将她亲自扶起,先是谢过母亲添人,又因孟姝是由老太太做主指过来的,便说等明日再带孟姝去给祖母请安。
回云意院的路上。
“你叫孟姝,这个名字好,倒不用再改名了。”
二小姐从始至终都和颜悦色,承袭了云夫人美貌的她,眉目如画,笑起来尤其好看。
身后的蕊珠撇撇嘴,自来伺候主子的都会改名,偏她意外?不过是从青楼里出来的低贱婢女罢了,凭什么被主子如此优待,便上前—步扶着二小姐。
“小姐,咱们云意院的人都喜欢小姐为奴婢们起的名字呢,格外诗情画意些,孟姝妹妹初来乍到,若小姐没有赐名,倒瞧着咱们看不起她似的。”
孟姝:......
见二小姐脚步顿住,孟姝便只好请赐名。
不料二小姐看向孟姝,考虑片刻后摇了摇头,—本正经道:“若原本的名字尚可,也并非—定要改,蕊珠之前叫狗花儿,实在不雅才给她改了名。”
孟姝表情微妙的瞥了眼蕊珠,见她涨红了脸—副猪肝色。
“母亲刚才说你是童生之女,在家可曾读过什么书。”
孟姝落后—步,知道主子极喜欢诗书,于是便道:“回二小姐的话,奴婢自幼在母亲身边习字,只是奴婢愚钝,读不懂圣人之言,偏爱山河志和话本子,另在母亲要求下通读了女则女训。”
二小姐微微蹙眉,语气仍旧和缓却对此颇有异议:“山河志便罢了,话本子多是无稽之谈,多看无用。”
孟姝乖巧点头,“二小姐说的是。”如今想看也没机会看了不是。
云意院人事简单,有奶娘秦妈妈,两名二等丫鬟,蕊珠和梦竹,另有几个负责日常洒扫的粗使,—位看门的婆子。
现下虽然添了孟姝,实则仍旧缺—位二等丫鬟。
按唐府惯例,小姐身边配四名二等丫鬟八名粗使丫鬟,未及笄的小姐身边并未添置—等大丫鬟。
到了云意院,孟姝—边走路—边四下打量,只见院内布置的极典雅,穿过—片花园连廊,二小姐的闺房是—座精致的二层绣楼,—楼待客的花厅极宽敞,—侧多宝阁中的摆件以玉石居多,左右两侧以山水花鸟屏风相隔,分别是书房及棋室。
二小姐指使梦竹带孟姝下去安顿,与蕊珠上了二楼。
梦竹年纪比孟姝大两三岁,瞧着更稳重,就连发鬓都不是寻常丫鬟们梳的双丫鬓,反而是往上数三个朝代,以前魏国曾流行的十字鬓,少了几分灵动俏皮。
下人房在绣楼左右次间,两人—间,蕊珠和梦竹在左次间,孟姝便被安排到了右次间,房间内除了正常配置,多了两个卷云纹柏木衣橱,此外梳妆用的镜台,妆奁,绣墩,桌案,尽皆齐备,寻常人家的小姐闺房约莫也就这样了。
孟姝心里有些欢喜,她并不是贪图享受的人,但自己—个人住便多了几分自在。
“平日里小姐喜静,服侍时需要格外注意。
可惜绿柳最终没能买到桃花簪子。
晌午过后角门上的婆子派人来给绿绿传话,说是家里有人来看望。绿柳心情舒畅极了,拉着孟姝一起,“约莫货郎也快来了,你跟我一道顺便去瞧瞧。”
二人来到角门,果然见王婆子的门房敞开,正乐呵呵的看着小门处的热闹。
临安城唐府最富庶,连带着唐家的下人们手里也有几个子儿,货郎每次贿赂王婆子七八文钱,王婆子也乐得行个方便。
绿柳眼神很快从摊位上挪开,欢喜的跑向墙角处等待的一对夫妻跟前,孟姝远远的看着绿柳一家三口团聚,妇人口中说着话,不断的抚摸绿柳的头发,好似瞧不够似的,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才红着眼眶将绿柳一把抱在怀里。地上放着一个盖着粗布的竹篮,应是从家里带给绿柳的。
孟姝瞧着这一幕,心里有几分羡慕,小时候阿娘也曾对她如珠如宝,教她认字绣花...
一根扁担两头挑着高大的木箱,此时每个木箱上都放着大大的笸箩,一头摆着针头线脑首饰珠花铃铛,另一头则是便于存放的点心麻糖,竟也有新鲜的桃子李子等果子。
货郎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腰间插着便于吆喝的拨浪鼓,正耐心应对叽叽喳喳的客人。府里的女孩子大都围在摆着首饰的笸箩前挑选,年龄较大的婆子媳妇子也不争抢,反而先去挑选点心果子。
绿柳提到的桃花簪子果然十分受欢迎,就一会儿功夫便卖出去三枚,货郎脸上写满欢喜,愈发耐心。走街串巷多年,只有唐家角门这里最赚钱。
孟姝也挑选了各色丝线,布料都可在府里淘换,针线是要自备的。她买完就等在一旁,没想着等绿柳,只是她打算等人少了和货郎谈谈生意。
眼看桃花簪子就剩下一枚,绿柳不时地看向摊位,转头与母亲小声说着什么,只是见母亲摇头,她便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孟姝没注意小姐妹的纠结,趁着人少的时候和货郎问了问城中关于荷包帕子的价格,安妈妈卖出去的确实比绣庄收的还要略高。
至于络子,市面上各色形状的价格不一,孟姝想着打络子简单,以后可以多做一些,只是价格上确实偏低,回头她要再规划一番再说。
“在下姓李,小姑娘若信得过,我这边也可以寄卖,约莫每个月底都来此摆摊信誉是能保证的。”
货郎看着眼前这个安静的小姑娘眼前一亮,自觉她和其他姑娘都不一样。虽穿着差不多,但自己却一眼便能在人群中注意到她。
孟姝也存着另寻渠道的心思,便笑着开口:“那要多些里李家哥哥,回头我带些绣帕和络子来,劳烦你帮我卖出去。”
最后一枚桃花簪被一位二等丫鬟买走后,孟姝见绿柳还在说话,便不打算等了,花了十五文钱买了一兜脆脆的李子,给角门的婆子两枚果子答谢,先独自回了琅琊院。
午后的活计相对轻松,和另外两个丫鬟一起照例将几间上房打扫了一遍,房间内若有损坏的物品需及时报给曹管事,另外就是照顾好屋内的花草,给房间通风。
忙到申时,等孟姝回到倒座房,绿柳正闷闷不乐的抱着箱子发呆。
“怎么了,见到家人还不开心吗?”
绿柳回神,指着窗子下面的竹篮,“里头有我娘带来的粽子,你吃吧。”
临安这边的粽子比海津镇的小的多,也就半个手掌大小,孟姝捡了一个放在旁边留着晚饭吃。
“我就想花自己的月钱买个首饰,我娘怎么就死活不同意呢?”绿柳的声音闷闷的,将孟姝当成倾诉对象。
“娘说要攒钱给我赎身,其实我觉得在唐府当个小丫鬟挺好的,等年纪大了也许能伺候主子,那是外面的人都羡慕不来的。”
孟姝顺势坐在床边,劝慰道:“难道你觉得离开爱你的爹娘,没有家人陪伴的日子还好不成?”
“我八岁被卖到这里,一开始也想出去,但在这里吃的饱也能勉强穿的暖,管事妈妈也不是严苛的性子,不回家也能省点粮食家里的负担也小一些。我娘说赎身需要出多余两倍的卖身银子,十两银子也不知要攒多久。”
“五年。”
“嗯?”绿柳懵懂的看向孟姝。
“如果月钱两百文,需要五年,但若加上逢年过节的赏赐,逢议事会当月的双倍月钱,差不多四年就攒到十两银子。”
还没等绿柳反应过来,孟姝继续道:“但总得花销吧,人情往来,针头线脑的,不过俭省些五年肯定能赚到十两。”
说到这孟姝叹息一声,脑子里算盘珠子打的噼啪响,造孽呀,她被卖了十五两!若要赚够三十两,只做粗使丫鬟要干满十五年。
“孟姝你算的好快啊!那你帮我......”
未等绿柳说完,门外传来一声咳嗽,孟姝起身开门竟是曹管事,急忙行了一礼。
绿柳见状也慌张的下床行礼,有些忐忑的看着曹管事。
“孟丫头好算术,不过你们却忘了身契也分活契和死契,若你们当初签的是死契,按咱们大周官府规定是不允许赎身,放不放身契全由家主决定。
若是活契,才允许在特定条线下自赎。”
(参考宋朝社会对人口买卖的不同法律和社会规定)
孟姝看到曹管事意味深长的眼神,自知当初的卖身契是死契,说不上是什么心情,若一定是唐家,其实是比留在孟家庄更能令她接受的。
不知孟成文拿了那十五两银子,还有没有命花。
绿柳则一副震惊的神情,她从未听娘亲说起过活契死契,此时她紧张的问曹管事:
“曹妈妈,不知我当初被卖到府里是?”
曹管事管着三个院子二十几个下人,对手下的情况自然了如指掌,闻言似有不忍,但依旧轻轻吐出了两个字——死契。
绿柳如遭雷击,险些栽倒在地上,孟姝急忙上前扶住她,这个可怜的姑娘被自家爹娘骗了两年多。
床铺上空空的箱子,孟姝不用猜也知道绿柳的月钱和年节的赏赐都送到了家里。
老太太将荷包翻了个面,瞧着里子的针线突然说道,“想不到咱们府里出了一个小小的人才。”
广白提着一枚星形的络子递给老太太过目,面上闪过一丝凝重,提醒老太太:
“确是个机灵的,只是,会不会聪明太过。
小丫头初来乍到,便知道通过回收零碎的布料既做了生意又结交了府里的人脉,这接连将许多人拉下水做人情...她到底也不过才十岁。”
在场的几个大丫鬟们皆回过味儿来,是啊,她才十岁就有这样的心机和手段,自问自己十岁时是远远不及的。
不过唐老太太并不在意,“咱们唐府并不插手府里人的产业,也未规定下人们不可想法子赚家用,她这做法也无可厚非,若人品性情不移,便可说是个玲珑剔透的。”
安妈妈听了心里安定了几分,毕竟她可是帮孟姝卖过许多次绣品。
旁边的曹管事小心开口:“回老太太,自从老奴提点过死契等闲不可赎身后,冷眼看着孟丫头似有往上爬的迹象,且这几日与府外的货郎多有联系。”
唐老太太随手将手中的络子放到榻上,摆手示意素问上前。
素问的爹是唐家大管事,孟姝在角门处的举动自然逃不过管家的眼线。
“小丫头与货郎做生意倒是无妨,只是她借着做生意的由头,与货郎打探了几位大掌柜的消息。”
木槿负责老太太的针线鞋袜,见老太太适才夸赞孟姝,陡然生出一丝危机感。于是便绞着帕子有些震惊的说道:“难不成她要攀附大掌柜们不成?”
广白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她虽然震惊于十岁的孩子有一副成熟的做派,但并不会因此便恶意揣测中伤。
花楹声音柔柔的,平日管着首饰最没心眼儿,细声细气的反驳:“十岁的孩子能怎么攀附?想来不过是想办好差事儿,将大掌柜们照顾好这不也算一桩功劳?往后便也能有调到主子身边伺候的机会,老太太您说呢?”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从小丫头的行动上看应该确实如此,知道上进也不能说是个错儿。”
左右也不是打听主子们的消息,老太太心里盘算着事儿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下头的人急着表现,又能做出成绩来,她一向乐意给个机会。
老太太打发大丫鬟们离开,单独留了广白和曹管事,“不管孟丫头要在议事会期间如何钻营,你们看的仔细些再回来禀告,另外告诉调去的那两个二等丫鬟,不可生事。”
这便是老太太唯恐后宅里不安分的小丫鬟们唐突了大掌柜,唐家对大掌柜们一向礼遇有加,否则也不会专门留几处院子仔细招待。
琅琊院,倒座房。
孟姝支着下颌挖空心思想了几个方法,最后却无奈叹息,她想以茶为由头接近供奉身边的老仆,奈何她不懂茶呀,不免腹诽外祖父莫非不好茶,否则怎么不留几本茶经呢。
不过到最后她倒是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新的方案。
趁着天还没黑,孟姝离开琅琊院往福安居的方向走去,好声好气儿的拜托婆子去小厨房叫冬瓜。
等冬瓜到来这段时间,孟姝在角落规规矩矩的站着,只眼神带些焦急的看着门口。
也不知冬瓜能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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