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分公司实习锻炼半年。
“给你的画还没画好，再等等我。”
他语速异常地慢，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经过一番机械地思考。
平静的语气之下，我看到他左手不停扣着右手，双脚局促地在地上摩挲。
我有些担心。
问他有没有按时吃药。
他说一天三顿不落，上着闹钟吃的。
“去那边走走吧。”
我们并肩走着，他的脚步也因为踩在柔软的沙滩上而逐渐变得轻快。
浪花拍打着海岸，不时有小鱼小虾被冲上来，就那样彻底离开了大海。
我们肩靠着肩坐着睡着了。
我回到了那天的梦里。
梦里的小男孩冲我挥着手，嘴巴一张一合。
我听不清他说什么，一阵着急，从梦中惊醒。
醒来时子望已经不在了。
我回头看着他留在沙滩上的脚印，
虽不知他要去往何处，但愿他一切安好。
18
“闺女！老婆！快出来！”
我坐在渔船里正望着子望送我的画发呆，听见爸爸的喊声从外面传来，声音中难掩激动。
“那骗我钱的混蛋，抓着了，抓着了！”
爸爸挥动着双手，声线颤抖，眼眶泛红。
“我们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在小小的渔船甲板上雀跃。
小船被踏得晃晃悠悠，和着海浪的声音，我好像听见了好日子。
“警察通知我下午去做笔录，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多做俩菜！”
颠沛流离的生活似乎就要结束了。
我不喜欢苦难，可它确是我生命中抹不去的组成部分。
它究竟给我带来了什么。
是孤单的童年吗？
还是对同样身处苦难中的人，那一份感同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