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岑姜妧的其他类型小说《冲喜后,我成了白月光首辅的嫂嫂谢岑姜妧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南又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献公子!”素缃眼眸一亮。她为姜妧穿好衣裳:“献公子此番来上京,想必是因为明年春闱之事呢,说不定啊,乔夫人也随着一道来了。”姜妧听到亲人,连忙站起身,顾不上衣裳尚未穿戴齐整。“永嬷嬷,快,快去将人请进来。”乔夫人是她的母亲,虽如今名分上是养母,可在她心中,真正的亲人只有扬州姜家。片刻,院中花厅。姜妧心情激动,远远望向那又高又瘦的身影。“阿姐!”姜献一袭青衫,脚步匆匆向她行来。姜妧瞬间红了眼,提起裙摆,快步迎上前去,“阿献。”“阿姐,我好想你。”姜献轻搂了一下她。少年的心很不平静。姜妧刚抬眼。他像是怕被她发现,很快依依不舍松开她:“阿姐,我昨儿个晚上才到上京。”他本想着这次高中,就去向盐商姜家提亲,将阿姐迎娶过门。阿姐与他并无血缘关...
《冲喜后,我成了白月光首辅的嫂嫂谢岑姜妧完结文》精彩片段
“是献公子!”素缃眼眸一亮。
她为姜妧穿好衣裳:“献公子此番来上京,想必是因为明年春闱之事呢,说不定啊,乔夫人也随着一道来了。”
姜妧听到亲人,连忙站起身,顾不上衣裳尚未穿戴齐整。
“永嬷嬷,快,快去将人请进来。”
乔夫人是她的母亲,虽如今名分上是养母,可在她心中,真正的亲人只有扬州姜家。
片刻,院中花厅。
姜妧心情激动,远远望向那又高又瘦的身影。
“阿姐!”姜献一袭青衫,脚步匆匆向她行来。
姜妧瞬间红了眼,提起裙摆,快步迎上前去,“阿献。”
“阿姐,我好想你。”姜献轻搂了一下她。
少年的心很不平静。
姜妧刚抬眼。
他像是怕被她发现,很快依依不舍松开她:“阿姐,我昨儿个晚上才到上京。”
他本想着这次高中,就去向盐商姜家提亲,将阿姐迎娶过门。
阿姐与他并无血缘关系。
他与上京盐商姜家,虽是同宗亲戚,但早已分枝散叶,到了他们这一代,只是名义上的同宗罢了。
满心欢喜来到上京,却得知她嫁人了,那一瞬间,他彻底崩溃。
姜妧点点头,行至花厅里,四处张望,空落落的。
她忙问:“娘没来吗?”
“娘去姜府了,想见见晚吟姐姐。”姜献跟她走进去。
目光不曾移开她。
姜妧收回目光,有些落寞,转身笑着看他:“也是应该的。”
她与姜晚吟被抱错,娘如今来上京,去见亲生女儿也是应该的。
“阿姐受委屈了。”姜献话音隐带哭腔,“我原以为阿姐被接到上京,是来享福的,谁知那些人如此欺负阿姐。”
姜妧轻声安慰,“莫要再哭了,瞧你这副模样,倒像是天要塌了,若叫外人见了,看了笑话去。”
姜献不语,她突然嫁人了,可不就是天塌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来,“阿姐,这是我在路上买的蜜饯。”
姜妧抬眸。
他脸庞透着纯净感,修长白净的手拈起蜜饯,递至她唇边。
蜜饯触碰到唇,姜妧张嘴,轻轻咬住蜜饯,甜甜的味道在唇齿间散开。
她垂下睫。
这是来上京之后,唯一感受到自在愉悦的时刻。
姜妧转眸,想问他关于春闱之事。
姜献见她忽地转过头,视线移开她唇,连忙说:“这蜜饯不如扬州那家唐记蜜饯。”
姜妧仔细回味:“是吗?我吃着倒是与从前的味道一般无二呢。”
姜献低眸凝她,怎么会一样?
他又拿出一个钱袋子递给她,转移话题:“阿姐,这是我抄书攒下的银钱,你且收下。”
姜妧连忙摆手,没有接:“你与娘来这上京,处处需要用钱,你还要准备春闱,买书、拜师哪样不要花销?
更何况,我怎能要你的钱?谢府也不会短了我的钱。”
姜献向前一步,将钱袋子执意塞到她手中:“阿姐嫁人,我却未能为阿姐添妆。”
他的钱本就是为阿姐赚的。
姜妧抬头看他,这个傻弟弟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每当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是先想着她。
他身形如今长高了不少,有了几分大人模样,可他还是跟在她身后的小娃娃性子。
“拜师之事,阿姐无需挂怀。”姜献从怀中拿出拜帖。
“李夫子是我恩师,他与首辅大人素有交情,已为我写了荐书,首辅大人年少成名,才惊朝野,我若能拜入他门下,春闱必然有望。”
姜妧望向拜帖。
沉默许久,才开口:“阿献聪慧,此次春闱定能高中。”
“阿姐,待我日后功成名就……”姜献顿了顿。
话锋一转:“我要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阿姐。”
姜妧眼眸含泪,手中沉甸甸的银钱,也不知道他攒了多久,抄书抄了多少个日夜。
她吸了吸鼻子:“傻弟弟,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你要多为自己着想,再过两年,你也该娶妻了。”
姜献目光灼灼看向她。
语气温柔:“嗯,该娶妻了。”
只有功成名就,才有机会娶妻。
“阿姐,瞧这暮色渐浓,我需得去拜见首辅大人了。”姜献只盼首辅大人愿意将他收入门下。
姜妧点头,心中却有些担忧阿献拜师一事,谢岑是帝师,学生只有幼帝一人,会因为李夫子的一封荐书,就答应收下阿献吗?
—
松筠居书房。
“公子,金梦瑶台的稚芜姑娘遣人递了信儿来,说是端王近些日子常与陆掌印会面呢。”白缨垂首。
谢岑停下笔,笔尖的墨汁缓缓落下,在纸上晕染开来。
先帝去世前,已赐端王封地,按规制,端王于今年岁末之前便该离京赴封地,此时却与陆掌印频繁接触。
“盯紧了,切莫疏忽,宫中更是如此,让人仔细护着幼帝,不容有失。”谢岑神色凝重。
白缨回应:“是。”
“公子,有人手持拜帖求见,说是李夫子李桢举荐而来。”小厮传话。
谢岑抬眼,三年前在扬州,因诗词文章与李桢有了几分交情,只是没想到如今,李桢会为他人写下荐书。
小厮将拜帖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递上,身子躬得愈发低了些。
他淡淡扫了一眼。
神色没有半点儿波澜,轻轻吐出两个字:“不见。”
小厮并未离去,仍举着拜帖。
“公子,此人是少夫人养母那边的弟弟。”
姜妧不想让他手触碰,惶急摇着脑袋,发簪松动,几缕青丝凌乱地散落在白皙的颈边。
他面上不见丝毫怒意,始终是那副淡漠的模样。
上唇伤口边缘,隐隐泛着红。
那星点的红,在清隽面庞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诱惑,清冷气质都被染上了几分撩人的意味。
“公子,老夫人唤您。”
门外传来白缨的声音。
他箍着她的手,缓缓松了几分劲。
姜妧毫不迟疑挣脱束缚,仓惶逃离。
谢岑凝着案桌上,她发间掉落的珠花。
他偏过头,瞧见她背影狼狈不堪,匆匆忙忙掀开帘子奔了出去。
帘子又落下,谢岑拾起珠花,轻轻握在手中。
随后,他从案桌上一堆文书里抽出放妻书,纸张在他指尖摩挲而过,微微作响。
他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幽深起来。
喜欢避是吗?
—
静和堂。
老夫人坐在上首,见谢岑来,慈祥笑着:“岑儿,此番唤你前来,是念着妧丫头身子已见好,你若得闲,便引她去探探你兄长,莫让二人疏了情分。”
谢岑眉梢眼角寒意凝结,并未落座。
老夫人一心牵挂着事儿,未曾察觉到他的异样。
只语气微沉,忧虑之色渐浓:“关于你兄长,你且细思,可有法子将他救出昭狱?”
“兄长不肯说出实情,孙儿有心无力。”谢岑神色漠然。
老夫人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兄长到底在想什么。”
言罢,她敛起神思,抬眸望向谢岑,这才发现他唇上的伤口,红得刺目。
老夫人容色微变:“你唇畔这...怎的又伤了?”
“女人咬的。”谢岑语调平平,未曾有半分情绪起伏。
“......”老夫人一时语塞。
良久的沉默过后。
老夫人忍不住开口,声音沉怒:“女人咬的?”
谢岑淡淡应了一声“嗯”。
老夫人言辞犀利斥责:“岑儿,你是首辅,又是天子之师,怎能如此荒唐!
你应慎守己身,这般不顾体统,若传于市井,让旁人如何看你!”
老夫人越说越气,手中拐杖在地上重重敲了几下。
谢岑神色从容,声淡如缕:“孙儿心里有数。”
唇畔的伤,饶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是被咬伤的,倒不如直接承认了。
老夫人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唇,无奈看向他,他向来是个有主见的,既已至此,多说也无益。
也不知是哪家女子,如此不懂分寸,竟敢咬岑儿唇角?
老夫人眉头紧锁,脸上怒意不散,摆了摆手,示意退下。
谢岑拱了拱手。
次日,姜妧刚用完早膳,正缝制着皮靴。
“少夫人,是时候去看大公子了,二公子方才差人来传了话,他今日忙,让您自己去昭狱探望大公子,他已经打点妥当了。”永嬷嬷轻挑帘幔,缓缓步入。
姜妧怔愣,手中针线悬于半空。
自己去?
不用与他碰面?
思及此处,她眸子亮了亮,言语露出几分愉悦:“好。”
自从昨日回来后,她唇瓣红肿,生怕引起旁人注意,在屋里躲了一日,如今她不想再见到他,只想离他远些。
姜妧出了琼华院,沿着长廊徐行,步伐轻快。
如今入了冬,老夫人念着天寒,生怕她染上风寒,伤了身子,影响日后怀孕,将她怀子一事暂且搁置,只盼她与谢崇能多相处,培养感情,其余诸事,待明年开春,天气回暖再议。
谢岑隔湖淡淡望过去,她的身影在他视线里一点一点消失。
寒风撩动他乌发。
他平静的双眸看不出半点波澜。
“公子,侯爷派人来传,在府中设立讲学一事,他应允了。”白缨躬身禀报。
谢岑神色淡然,远远凝视她。
姜妧垂睫,向他福了福身,一举一动都透着疏离。
谢岑眸色变得有些阴沉。
没说话,也没有走过来。
他转过身,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
静和堂,请过安后,姜妧乖巧坐在一旁。
老夫人凝向姜妧,想说为谢崇留下子嗣一事,又觉得现在说有些不妥,毕竟新妇入门第二日,有些不好开口,况且新妇怎能常去牢狱?
只好再缓一缓。
“岑儿早已到了该婚配的年岁,我寻思着该好好为他寻一门亲事了。”老夫人笑着开口,把心思落在另一个孙儿身上。
婆母侯夫人忙应道:“老祖宗所言极是,耽误不得了,我也留了些心,瞧了几家的姑娘,都是品貌出众的人呢。”
言罢,便命人去取画卷来。
侯夫人也心急,像别人这个年纪,孙儿都满地跑了,她这两个儿子却……
三夫人望向画卷,细细品评:“这几位姑娘瞧着都是极好的,但我觉得都配不上岑侄儿。”
谢岑位高权重,风姿更是举世无双,若论“惊艳”二字,用在他身上,实不为过。
上京不知有多少贵女芳心暗许,又不知有多少女子眼巴巴盼攀上这高枝,嫁与他为妻。
老夫人目光在画卷上流连,“岑儿的妻室,要聪慧灵秀、贤良温淑、端厚和善的女子,家世倒是其次,身家清白即可。”
他这样的身份,无需靠联姻来巩固什么。
“老祖宗,您瞧,这沈家姑娘如何呢?”一直未说话的二夫人瞧着一幅画卷。
“哎,这丫头年幼之时,我曾抱过她呢,确实极好。”老夫人慈祥笑着。
侯夫人顺势瞧过去:“沈国公的孙女儿,沈初宜,那可是有着第一才女的名头呢。”
二夫人将目光投向一旁安静如兰的姜妧。
她轻唤:“妧丫头,过来一同瞧瞧。”
姜妧欠身,上前抬眸望向画卷。
沈家姑娘沈初宜,身着淡青色罗裙,身姿婀娜,有一种清冷韵味,乌发间点缀几朵淡雅小花,端的是高贵优雅。
“如此佳人,若能与小叔子相配,当真是天作之合呢。”
姜妧浅笑说着实话,心中却隐有些酸涩。
老夫人不住点头:“确实如此,这般出色的姑娘,若能与岑儿成就姻缘,实乃一桩佳事。”
“我们瞧着虽好,却不知岑侄儿意下如何。”三夫人漫不经心的把玩手中丝帕。
婆母侯夫人沉吟:“不如让岑儿也瞧瞧这画像,也好探探他的心意如何?”
老夫人微微颔首,看向姜妧。
“妧丫头,你身为长嫂,且你与岑儿年龄相近,相处起来比我们这些长辈少了些隔阂,不如你拿着这画像去给岑儿瞧瞧,问问他对这女子作何感想?”
姜妧顿住。
未曾想到这差事落到了自己头上。
侯夫人小心卷起画像,递给姜妧:“妧丫头,劳你走一趟了。”
老夫人向来宠爱谢崇,爱屋及乌,她又是长孙媳,把这事交给她办,也是在暗示有意让她日后掌管更多家族事务。
“妧丫头。”
侯夫人笑意盈盈,希望她能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这可是老夫人对她的看重呢。
姜妧垂首,心中忐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难道要躲他一辈子不成?
若已放下,也无需躲着,理应大大方方才是。
姜妧想到此处,双手接过画像,语气轻柔:“是。”
—
太阳渐西斜,天空染上一层暖橙色光晕。
姜妧手持画像,前往松筠居,路上遇见了在花园扑蝴蝶的谢姝瑶,嚷嚷着跟在身后。
松筠居,水榭处。
谢岑身着玄色长袍,安然坐在其间。
前方案桌上,摆着一卷尚未读完的书册,旁边白玉杯里,盛着半盏清茶。
“公子,少夫人在外,言有要事求见。”白缨躬身禀报。
谢岑眸光微晃,抬了一下眸,目光清冷。
沉吟片刻:“请她进来。”
姜妧持着画像,随小厮向水榭行去。
谢姝瑶一瞧见水,似脱缰野马跑到水边,去嬉水。
永嬷嬷领着人慌里慌张跟了过去。
姜妧远远望见水榭中的人,他凝着案桌上的书册,发丝被微风轻轻撩拨,侧脸轮廓在光晕下,显得清冷俊逸。
谢岑感受到她的视线,抬眼回望。
姜妧倏地垂头,走了过去,欠身福了一福。
“何事?”谢岑声音清冽,稍稍抬了抬下巴。
姜妧将手中画像轻轻递过,唇角微笑维持的恰到好处,“祖母命我将此画像带来与谢大人瞧瞧。”
谢岑淡淡扫了一眼画像。
并未伸手去接,画像在两人之间悬着。
“祖母与婆母及两位婶婶,都觉得这女子出色,有意为谢大人说亲。”姜妧缓声说着。
她将画像展开,置于他面前桌上。
谢岑没说话,漆黑的眸子盯着她。
眸底焰光隐现,转瞬即逝,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姜妧注视画像,语气温婉:“听闻这是沈国公的孙女,是有名的第一才女呢。”
他抿了抿唇,直凝她。
像是要在她故作淡然的脸上找出点什么,将她看穿。
“谢大人觉得她如何?”姜妧不忘老夫人嘱咐,硬着头皮问,只想问完赶紧离开。
谢岑眸色沉冷,眼底隐忍的焰几近要藏不住了。
灼灼地盯着她:“祖母让问的?”
姜妧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谢岑沉默了一会儿,神色缓和了点,又问:“那你呢?”
姜妧的心忽地揪了一下,看着画像,眼神有些迷离:“我观沈姑娘与谢大人甚是般配,皆是天上皎皎明月。”
谢岑眸底升起一丝阴霾。
他的忍耐被她一点一点消磨殆尽。
薄怒的声音像是裹了冰碴,带着警告的意味:“姜妧。”
谢岑嗓音清冷慵懒:“我说歪了便是歪了,你且再调调。”
姜妧耐着性子又调整了一番:“这回可好了?”
“歪了,往右些。”谢岑声音淡淡的。
姜妧顿时有些恼了。
将手中灯笼杆一放。
“这灯笼都快被我摆弄出花儿来了,小叔子这是故意刁难我不成?”
他定是故意找茬。
“既是为我办赏秋宴,长嫂为何这等不上心?
这灯笼挂得歪歪斜斜,莫不是要扫了众人的兴致?”他语气很平静,让人听不出来是不是在生气。
姜妧听了,心中更是来气。
她还不上心?
真是好笑极了。
“我要将这灯笼当成宝贝供起来,日夜守着,才算上心不成?”她站在长梯上,眼眸愠怒。
谢岑眉眼浅弯了一下。
瞬间又恢复平静:“若是上心,便不会连这小小灯笼都挂不正。”
“笨手笨脚。”他语气莫名的轻快。
姜妧木着脸。
“我这笨手笨脚的,怕是弄不好了,既然小叔子如此在意,那这灯笼便劳烦小叔子亲自来挂吧。”
姜妧扶着长梯,缓缓下来。
谢岑向她靠近。
低头看她,接过她手中灯笼杆,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手。
姜妧感受他手指上的凉意,下意识缩回手。
再抬眼看他,他已站在长梯上,身姿挺拔,从容摆弄着灯笼。
她冷脸望他。
倒要看看他能挂出个什么花来。
他持着灯笼杆,修长白皙的手轻轻转动灯笼杆,认真调整灯笼的角度,阳光透过枝叶缝隙落在他脸上,侧颜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好看。
谢岑向下看来:“你且瞧瞧。”
姜妧抬眼,分明与她之前挂的也没多大差别。
“歪了。”她冷冷说。
他眸光深深看她一阵。
也并未恼。
随后又去摆弄灯笼,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远处,侯夫人本想来看看妧丫头这赏秋宴操办得如何,却没想到瞧见这幕叔友嫂恭的场景,露出了欣慰的笑。
“公子,那书生又来了。”
白缨上前躬身禀报,看到主子正在挂灯笼,心下一惊。
公子何等尊贵之人,怎会亲自做这等粗鄙的琐事?
姜妧转眸看向白缨,他口中的书生,难道是阿献?
“不见。”谢岑神色淡然,放下灯笼杆走下来,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气质。
姜妧垂眸,原以为阿献会另寻名师,没想到如此执着。
谢岑眼眸轻轻划过她。
声音清冽,唤住白缨:“让他去书房等我。”
姜妧不明白他为何又要去见阿献,抬眸撞入他漆黑的眸,像是坠入了迷雾。
“妧丫头,这几日辛苦了。”侯夫人款步走来,笑得温和。
姜妧倏地收回目光。
福身行礼:“见过婆母。”
“有劳小叔子相助。”她又向他行礼,端的是叔嫂之间应有的礼数。
谢岑拱了拱手,语气平淡:“举手之劳。”
姜妧垂眉顺眼,听见他脚步声渐渐远去。
......
松筠居书房。
谢岑端坐在太师椅上,几案上的宣纸散发着幽幽墨香。
“学生见过谢大人。”姜献入内后,立刻弯腰深深作揖。
谢岑眉梢轻抬,淡淡扫一眼:“不必多礼。”
“谢大人,学生对您的才学和威名久仰,盼能在您门下受教。”姜献直起身,目光期待又敬畏,双手垂于两侧。
谢岑恹恹地垂睫,神色冷然:“春闱将至,你不专心备考,却急着拜师?”
“这是本末倒置。”他语气森冷,却也没把话说难听。
姜献面露惭色,忙低下头:“大人教训的是,学生知错。”
他盘算着常来谢府就有机会见阿姐。
“你回去吧,好好准备春闱。”谢岑嗓音很淡。
姜献虽心中失落,却也明白谢大人已经给他留了面子。
他恭敬作揖:“是,学生回去一定专心备考,不辜负大人期望。”
—
过了几日,赏秋宴。
“这赏秋宴办的甚是出彩。二夫人笑着不住点头。
侯夫人携姜妧待着客。
老夫人慈爱夸赞:“妧丫头是个有心的,这宴操办得如此妥帖。”
“怎的还未见到岑侄儿?”三夫人一身素衣张望着。
二夫人瞧了她一眼:“岑侄儿许是有事耽搁了。”
三夫人笑得殷切:“前些日子见岑侄儿喜欢那桂花酿,今日我又拿了些许来。”
她边说边示意身旁的丫鬟,将那装着桂花酿的酒坛捧了出来。
“三弟妹倒是有心了。”二夫人话里有话。
一个孀居之人,如此明目张胆地讨好侄儿,真是不知廉耻,有失体统。
三夫人留意到她的目光,脸上笑意更浓:“犹记得凇二表哥也喜桂花酿,这桂花酿啊,可是我亲自酿的,等二表哥回来,也好解解他的馋。”
二夫人气得脸色微变,眼中厌恶更甚,却又不好发作。
姜妧默默观察着,前些日子听祖母说,二叔公去临清州了,怎么瞧着二婶和三婶像是有什么过节?
“见过老夫人,给老夫人请安。”
一女子款步走来,她身着月白淡青裙,裙摆处有几株水仙模样的绣纹,简约又大气。
姜妧凭借画像,认出这是沈国公孙女儿,沈初宜。
老夫人含笑点头:“初宜来了,快莫多礼,来我身边坐着。”
“见过各位夫人。”沈初宜微微欠身,清脆的声音透着几分清冷。
姜妧轻身福了一福,举止得体大方,眉眼含笑,与沈初宜的清冷相比,另有一番温婉韵味。
侯夫人向来喜欢书画雅趣,见到这上京第一才女,心中欢喜得紧,若初宜为儿媳,日后与她一同品鉴书画、谈论雅趣,这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岑儿才华横溢,芝兰玉树,这二人若是结为连理,定能成为一段佳话,天赐良缘。
“老夫人,二公子遣人来传话,公务尚未处理完,怕是不能来了。”小厮跪在地上。
侯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原本满是期待的面容瞬间笼上了阴霾。
姜妧愣了一瞬。
前些日子他还对操办赏秋宴指手画脚,今日竟是来都不来?
谢岑眼神冷冷的。
白缨立马自打了一下嘴巴,忙道:“那姜曜吓得跪地求饶,他扯着嗓子喊
‘各位爷,我家妹可是定安侯府的大少夫人,你们知道她小叔子是谁吗?
那可是首辅大人啊,首辅大人若知晓你们如此对我,定不饶你们!’”
谢岑眸色渐暗。
白缨满脸嘲讽,啐了一口:“他倒是个会攀附的,今儿个见着公子却连招呼都不敢打一声,瞧着就不是个好东西。”
他压低声音:“公子,要不要属下给他点儿颜色瞧瞧,竟敢辱没您的清名。”
谢岑神色未动。
“寻个人盯紧了姜耀,他说出这层关系,必然会有人盯上他,十有八九会被当作棋子。”
白缨倏地抬眸,面色凝重:“公子所言极是,他此番来定是找少夫人借钱,可一个赌徒,若得了银钱,又怎会收手?只会一门心思想着如何翻本。
金梦瑶台背后之人可是陆掌印,陆掌印因着姜曜与谢府这层关系,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姜曜。
陆掌印这摆明了是冲公子您来的。”
谢岑语调淡淡的:“姜耀若是不知悔改,处理了便是。”
白缨赶忙回应:“公子放心。”
“端王最近有异动?”谢岑语气平静。
白缨应声:“端王这段时日常去金梦瑶台,其他的并无,对了,公子,稚芜姑娘说,陆掌印弄来的那奇香很诡异。”
“诡异?”谢岑淡漠的眼透出几分疑惑。
白缨点了点头:“稚芜姑娘也还没弄清这奇香的底细,只知它邪门得很,也不知陆掌印要搞什么鬼。”
谢岑垂眸沉思,沿着回廊向松筠居走去。
良久,他又问:“兄长在昭狱可还好?”
“大公子还是问什么都不说,大公子不肯说出有没有冒犯太妃,公子您一心想要帮他,可他不开口,我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白缨回应。
谢岑眸色深沉,静思。
兄长缄口不言,便只能一直囚于昭狱,莫不是兄长在躲什么人?
若兄长真是在躲人,又是在躲谁?
谢岑眉心几不可察轻蹙。
他缓缓开口:“让青琅护…盯着……她。”
“谁?”白缨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岑脚步不自觉地加快,落下几字:“兄长房里的人。”
白缨顿了顿,大公子房里的人?
仔细一想,那不就是少夫人?
也是,姜曜来找少夫人借钱,万一将少夫人牵扯进这事里......
—
琼华院屋内。
姜妧翻遍箱匣,搜罗出所有银子,加上阿献上次所送,统共也才五十来两。
“素缃,你将这两支簪子典当了去。”姜妧从妆奁里拿出簪子。
素缃接过簪子,嘴巴一撇:“这曜公子真是个害人精。”
姜妧有些无力地坐在软榻上,揉了揉眉心。
这钱若不还,那些人定会寻上门,到时候养母乔夫人与阿献该怎么办?
过了午时,姜妧寻了个去看望乔夫人的由头,便带着素缃出了侯府。
两人来到了东西两市街交汇之处,抬眸望向前方四层高的阁楼。
“姑娘,您瞧。”素缃惊叹。
匾额之上,“金梦瑶台”四个大字以金粉勾勒,飞檐斗拱皆被朱漆细细描绘,朱色在日光下红得扎眼。
素缃仰头咋舌:“这地儿定不是寻常人能来的,也不知曜公子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在此处赌钱。”
“我们快些进去吧。”姜妧戴着帷帽,帽沿的轻纱微晃。
素缃抬脑袋望上去,眼中映出高耸的阁楼。
此时,四楼雅室。
角落的铜鹤香炉里弥漫着清幽檀香,乌木桌角处放有一顶斗笠。
“爷心里可还有奴?”
娇滴滴的声音,酥软得能将人的骨头都化了。
稚芜从屏风后走出,身着一袭薄纱红裙,白皙肌肤在纱下若隐若现,青丝垂落,发间珠翠随她脚步轻晃。
谢岑神色清冷,端坐在桌前的檀木椅上。
“奴的心都碎了。”
她声音委屈极了,小心来到他身边,轻轻蹲下身子,仰头望他,想要拉他衣角,得到他些许怜悯。
谢岑抬起手避开,淡淡看向她,没有多余的表情:“奇香呢?”
稚芜强扯出一抹笑,缓缓收回手,委屈巴巴嗔道:“爷可真是无趣,不解风情。”
谢岑冷冷看她一眼。
像是在审视一件毫无价值的俗物,冷漠得让人心颤。
稚芜被他这一眼看得怯意顿生,连忙起身行礼,敬畏的模样。
“大人,那香在里屋呢。”
谢岑淡淡开口:“白缨。”
白缨得令,押着两个囚犯往里屋走去,嗤笑:“哼,这俩死囚倒享福了。”
“大人用死囚犯试香?这香陆掌印可是卖千两呢。”稚芜惊得樱唇微张。
如此珍贵的香,竟用死囚犯来试验?
谢岑淡漠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你来试?”
稚芜脸色刷地变白,忙摇头,哆哆嗦嗦:“大人,奴不敢,奴知错了。”
谢岑阖上眼,等待着试香结果。
到底是什么奇香,白缨竟用“诡异”二字形容?
......
一楼。
姜妧刚踏入金梦瑶台,便被眼前一幕惊得移不动脚步。
一旁的素缃张着嘴,愣住:“这……这是人间?”
堂内灯火辉煌,琉璃灯盏被金丝链子吊着,高高挂在穹顶,舞姬个个似天仙下凡,让人移不开眼,乐师奏出的曲子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走。
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香,缕缕轻烟,如梦似幻,像极了仙境。
“难怪曜公子说来长长见识。”素缃惊得合不拢嘴。
姜妧敛眸,袖中攥着装钱的荷包,在这金梦瑶台,却迷失了方向,丝毫不知去哪里还钱。
素缃寻了个小二,轻问:“小哥,赌坊该往何处去?”
小二上下瞧了她一眼,脸上堆满职业化的笑容,微微躬身:“姑娘,您说得是博戏吧,在二楼处。”
“谢谢小哥。”素缃笑着。
姜妧沿着雕栏玉砌的楼梯向上走去,这里的一切都奢靡极了。
越靠近二楼,里面喧闹的声音越大,刚踏入,一股热浪夹杂着各种气味窜入鼻间。
骰子在骰盅里疯狂滚动,筹码碰撞、呼喊、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檀木桌前围满了人,那些人眼中全是狂热。
“姑娘。”素缃抓紧了姜妧的手臂,将她护着。
那些人眼里只有博戏的输赢,完全不会去注意来了两位格格不入的姑娘。
姜妧硬着头皮向里走去。
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抓着头发怒吼:“老子不服!再来!”
姜妧侧身避了避,那大汉忽地扬臂,撞到她,她向后踉跄了几步。
“姑娘。”素缃急忙扶住她。
大汉好似又输了,他脸涨得紫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狠狠捶打桌面。
他向周围一扫,注意到姜妧与素缃。
眼神瞬间变得狠戾:“你们这两个臭娘们,来这儿干什么!”
他边说边气势汹汹朝两人逼近。
“定是你们带来了晦气,挡了老子的财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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