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下露出新鲜的血迹,蜿蜒成诡异的符咒。
阿雪突然将他推开,原先立足处炸开七尺冰刺——每个冰刺顶端都挑着颗结冰的心脏。
黑衣道人从树影中走出,拂尘银丝缠着冰魄石。
“白璃大人,您违约了。”
道人笑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沈砚看到阿雪瞳孔变成竖线,她脚下积雪开始沸腾,蒸腾的雾气中浮现出九尾虚影。
战斗结束得很快。
道人甩出的符咒被冰剑绞碎,但爆开的黑雾中飞出无数血蝉。
阿雪为护沈砚被血蝉咬中手腕,伤口瞬间腐烂见骨。
她捏碎冰魄石按在伤处时,沈砚看见碎石中浮现的狐影在惨叫。
“走!”阿雪劈开地面冰层。
坠入黑暗前,沈砚最后看到的是潭底水晶棺发出的青光。
那光芒穿透百米冰层,在阿雪身上映出密密麻麻的锁链虚影。
最粗的那根锁链,正连着他胸前的半月佩。
沈砚在溪边醒来时,怀里多了枚冰莲。
花瓣间包裹着带血的冰魄石,金丝状血迹在阳光下显现出小篆:
青丘有雪,莫问归期。
他试图运转家传心法,发现玄霜咒竟被压制到肘部以下——代价是整条右臂布满冰丝缝合的痕迹。
返程时经过雾凇林,昨夜的血迹已凝成红珊瑚状的冰晶。
沈砚用匕首撬下一块,冰晶核心封着半片银铃残片。
他将残片贴近半月佩时,玉佩突然变得滚烫,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画面,
暴雨中的狐族祭坛,沈青崖将断剑刺入白璃心口;
女子在魂飞魄散前轻笑,将半颗妖丹按进他胸膛。
沈砚终于看清,那个被沈家世代诅咒的先祖,脸上蜿蜒的尽是血泪。
山巅传来晨钟,积雪簌簌落下。
沈砚握紧冰魄石转身,身后雪地上赫然印着两行脚印——人类的脚印旁,始终伴着梅花状的狐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