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
紫檀木匣”咔嗒”弹开时,武媚嗅到熟悉的沉水香。
黄绢诏书上”还政李唐”四字犹带潮气,玉玺印泥未干——分明是李治今晨呕血时强撑着盖下的。
她忽然笑出声,将诏书一角凑近烛火:”陛下糊涂了,太子显昨日刚被废为庐陵王。”
火舌舔上”李”字的瞬间,李治竟从榻上暴起,枯爪掐住她咽喉:”毒妇……你连亲儿都不放过……”武媚任由他掐着,护甲挑开中衣,露出心口陈年咬痕:”当年陛下在这印下齿痕时,可想过会与臣妾不死不休?”
垂死的帝王突然泄了力,栽进她怀里。
武媚抚着他震颤的脊背,像哄襁褓中的婴孩:”放心,臣妾会让贤儿走得体面……就像承乾、弘儿那样。”
子时的丧钟撞破雪幕,武媚赤足踏上丹墀。
九重宫门次第洞开,跪满披麻的宗亲朝臣。
她将《如意娘》残稿抛向灵幡,血字在风雪中翻飞如蝶。
“先帝遗诏——”上官婉儿清亮的嗓音刺穿哭嚎,”武太后临朝称制,改元光宅!”
群臣的抽气声里,武媚的素纱中衣被狂风掀起,露出腰间蹀躞带——李治的私印、兵符、调军鱼符,此刻尽数缚在她纤腰之上。
裴炎突然撞向蟠龙柱:”牝鸡司晨,国将不国啊!”
血花溅上《如意娘》的瞬间,武媚的护甲已扣住他喉头:”裴相既知牝鸡能司晨,可听过凤凰浴火?”
停灵的含元殿成了冰窟,武媚倚着棺椁哼唱《霓裳羽衣曲》。
李治的遗容敷着厚厚铅粉,唇角却诡异地扬起——今晨她亲手为他抿上的弧度。
她忽然将金簪刺入他眉心,铅粉簌簌剥落:”雉奴,你到死却要……”她手握一枚蜡丸,裹着真正的遗诏。
“凡李唐子孙,见武氏必诛。”
朱砂小楷如毒蛇吐信。
武媚大笑:”臣妾偏要这天下姓武!”
迁葬乾陵那日,武媚在无字碑前焚毁所有遗诏。
灰烬中浮出半片羊脂玉佩,刻着歪扭的”雉奴”。
她将玉佩按进碑身裂缝,”陛下总说史书如镜,如今这镜面……”暮色吞没神道时,她仿佛听见李治在碑后轻笑:”媚娘,你终究不敢……”武媚突然挥鞭抽裂碑角:”本宫要这青史——无字可书!
无人敢评!”
27扬州都督府的槐树被秋风刮得沙沙作响时,李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