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间充斥着消毒水刺鼻气味的急诊室里,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味道凝固了。
玻璃瓶中的药水在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如梦似幻的七彩光晕,然而这绚烂的光影,却无法驱散我心底那如影随形的阴霾。
我无力地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死死盯着输液管,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机械地数着第37滴药水坠入其中。
每一滴药水落下,都像是倒计时的钟声,在我心底沉闷地敲响,每一声都在提醒着我生命的沙漏正在飞速流逝。
主治医师迈着沉重且缓慢的步伐推门而入,他的表情凝重得如同背负着千斤重担。
身后跟着的两个实习医生,神色略显紧张与不安,他们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CT片袋,袋角那醒目的红色 “晚期” 二字,如同一簇熊熊燃烧的炽热火苗,毫不留情地直直烧穿了我的心脏,让我瞬间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最多三个月。”
医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幽深的谷底传来,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绝望。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CT片上肝脏区域那团可怖的阴影处,那阴影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正一点点吞噬着我的生命。
“现在介入治疗还能......”他的话语还在空气中回荡,可我却已听不进他后续的任何言语,思绪早已飘远。
我的目光透过诊室那扇有些模糊的窗户,落在了不远处的樱花树上。
细碎的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地飘落,正轻柔地洒落在长椅上女孩的羊绒围巾上。
那条烟灰色的围巾,我再熟悉不过,每一个针脚都仿佛诉说着一段温暖的过往。
还记得去年初雪纷飞的夜晚,暖黄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我们的小屋,她就坐在那张熟悉的沙发上,全神贯注地为我编织这条围巾。
她熬夜了整整半个月,纤细的手指不知被织针戳破了多少回,每一滴血都融入了她对我的深情。
那些针脚的歪斜处,不再是瑕疵,而是她爱意的独特印记。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将我从回忆中猛地拉回现实。
是她发来的语音,熟悉的温柔声音传来:“今晚炖了山药排骨汤,给你留到九点。”
背景音里,有砂锅咕嘟咕嘟欢快冒泡的声音,那是家的温暖旋律;还有我送她的八音盒正轻轻吟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