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用雷击木梆子击碎最近的傩面，碎片里掉出半本《破面科仪》。
按照残卷指引，她将母女指尖血滴入山神像右眼，用青铜钥匙撬开神像天灵盖。
头骨内藏着张完整的人皮傩面，正是用林月娥后背皮肤制成。
沈昭雪将傩面按在女儿脸上，孩子突然开口吟诵失传的破煞傩戏：“一破天灵盖，二断索命绳，三焚阴契纸，万般孽债尽归尘！”
26：焚阴契祠堂地砖裂开，露出埋着三十三份卖身契的陶瓮。
沈昭雪将瓮中契约铺成北斗阵，以女儿额间血为墨，重写林月娥当年未完成的《解冤经》。
青铜钥匙在火光中熔成汁液，将卖身契上的殄文尽数覆盖。
傩面匠人的惨叫从地底传来，所有新娘画像自动卷起。
沈昭雪抱起昏迷的女儿冲出祠堂，身后传来连绵的爆裂声——那些禁锢冤魂的人蛹正在化为齑粉，每一粒尘埃都映着新娘们释然的笑颜。
27：长明灯三年后的寒衣节，沈昭雪在祖宅设下往生坛。
三盏长明灯分别盛着林月娥的焦土、唐秋红的脐带血与女儿的乳牙。
当月光穿过灯罩上的傩面纹时，她在墙上看见三代新娘携手走向雾海的幻影。
女儿忽然指着星空喊道：“姥姥说山神变成萤火虫啦！”
夜空中果然飘起三十三盏幽绿光点，渐渐聚成林月娥模糊的面容。
沈昭雪翻开新修的《雾隐村志》，在末页补上最后一行：“丙寅年霜降，血傩咒破，万鬼得渡。
此后每岁寒衣，有青荧照夜，乡人谓之新娘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