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萧景煜徒手捏碎柳瑶的喉骨，看见他疯狂扒开瓦砾寻找什么，看见九转还魂草的汁液渗入焦土。
当第一缕天光刺破浓烟时，我笑着咽下最后一口气，任蛊虫从心口破体而出。
烈焰舔舐房梁时，我反而觉得解脱。
嫁衣内衬的金翎遇热蜷曲，在背上烫出凤凰纹路——这是沈家女儿最后的保命符，亦是催命咒。
三日前我拆开金线时就知道，当九十九根雀羽燃尽，便是魂归天地之时。
“霜儿！”
萧景煜的嘶吼混着梁木断裂声传来。
多可笑，他此刻唤的竟是我的闺名。
柳瑶伪造的手札上分明写着：“景煜哥哥，阿瑶最怕火了。”
我将最后三根金翎插入心口，鲜血喷溅在燃烧的玉珏上。
赝品玉珏在火中炸裂，露出内层薄如蝉翼的金箔——那上面用我的血写着：“愿君长健，岁岁无忧”。
真品玉珏早在合卺夜就被我埋在杏林，此刻该有嫩芽破土而出了。
柳瑶的赤金步摇在火中熔成毒蛇形状，她疯狂撕扯着焦糊的衣襟：“你早知道是不是？
那个山洞里根本没有...”我捂住她尖叫的嘴，将九转草汁灌入她喉中。
真好，萧景煜会永远记得他的阿瑶是七窍流血而死，正如我父兄在诏狱中的模样。
三日后，镇北王府挂起白幡。
萧景煜抱着焦黑的尸身走进杏林，雌雀坟头突然开出并蒂花。
他将玉珏放入棺椁时，发现内侧嵌着琉璃珠——珠中封存着带血的杏瓣，与我最后一根青丝。
“王爷！”
暗卫呈上染血的账册，“柳氏私采紫晶硝的证据...”话音未落，萧景煜已呕出黑血。
太医把脉后面如死灰：“牵机引已浸透十二经脉，此毒......怕是沉积了整整十年。”
萧景煜跌坐在药炉前，看着沸腾的汤药里浮起孔雀羽。
这是我最后一剂药方，写在烧焦的帕子上：“以九转还魂草为引，佐爱别离苦，可破世间百毒。”
暮色四合时，大相国寺传来钟声。
萧景煜腕间佛珠突然断裂，檀木珠滚入雌雀坟冢的裂缝。
住持望着冲天而起的金光叹息：“沈施主魂祭的药草...成了。”
十年后的惊蛰夜，萧景煜在抄写第九千遍《往生咒》时咳出血杏。
经卷背面浮现荧光小字：“妾心匪石，不可转也。”
窗外忽降杏花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