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银币顶得上20天的工资。
玛丽接过那枚银币,头也不回地跑了,她脑海里小南希的脸和皮埃尔的脸逐渐重合,都是那般苍白、神情疯狂。
直到晚上,玛丽·汉克斯半梦半醒地躺在空荡荡的家里时,她忽然记起皮埃尔跑出去喝酒那天也是从梦中惊醒,苍白的脸扭着着,咬牙切齿着咒骂伊莉丝泄密,说自己愚蠢地亲手将圣经交给小南希。
“伊莉丝......圣经,小南希......”记忆翻飞,十一年前那个冬夜的情景在眼前回放。
弥留之际的老汉克斯夫人搂抱着小南希瘦弱的肩膀,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那双枯瘦的手颤颤巍巍地抚摸着小南希的背。
神色不耐的皮埃尔·汉克斯在母亲的注视下,将老旧衣柜里翻找出来的一本卷边发黄的圣经交到小南希手里。
玛丽·汉克斯的瞳孔骤然缩成针,沉寂的烛火打在她发白的脸上,像只蝎子,一点点撕扯着她脆弱的神经。
“皮埃尔,草场,她也去了,不,不,是汤姆,老汤姆干的,对,老汤姆报仇,对!
报仇......南希,小南希,报仇......不不不!
布鲁斯看见了,对对对,布鲁斯看见了,老汤姆干的!”
在这闷热的夏夜,玛丽冷得发颤,只能蜷成一团,拼命地缩在被子里,小南希的警告不断在脑中回响。
整个夏天,玛丽·汉克斯都是在恐惧和惊慌中度过,害怕小南希哪天忽然登门,但又舍不得这白来的银币,只好小心翼翼地检查家里的门窗,一遍又一遍地确定上锁。
她不知道,小南希早就随费尔蒙一家登上前往共和国首都——繁华的塞纳区的火车。
蒸汽蛇行,煤烟呼啸,棕褐色的长虫狰狞前行。
车厢的气息有些沉闷,香水味,雪茄味,混杂着煤炭燃烧的气息,但还算宽敞,前后预留了足够的伸展空间,每到一站都会有车站的服务员兜售新鲜的餐食或者咖啡。
这个车厢坐着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享受着最好的服务,甚至专门配备了四个卫生间。
站在车厢末尾的警卫时不时警告企图混进这个车厢的其他人,那些坐在二等车厢的、对挤在更次一等车厢的人们评头论足的工头们谦卑地询问能否到一等车厢打个招呼,但都被警卫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