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不依不饶,适时在她肩头咳了两声,声音缱绻,听得她又惊又羞。
“求宁宁,怜我。”
…………
纱帐被撩起。
粉白的手臂搭在床边,早已没了力气。
谢晏似没事人一般,神清气爽下了床,走到屏风后简单冲洗。
又翻箱倒柜找出新的被褥换上,最后才开门只道是口渴了,叫人送来了热水。
谢晏沾湿帕子,细细擦拭着她的每一根手指,最后又涂上香膏。
一朝食髓知味,便不像以往那般平静,一上床又立马翻身将她圈抱住,好似怎么抱都不够。
知她害羞,又拿起她的手亲了亲,“宁宁,好梦。”
姜长宁赌气不理他,她从未想过这种事会这么累人,更没想过谢晏在那个时候会变成另一副面孔。
待到成婚当日,岂不是……
她没来得及细想,还是抵不过来袭的困意,一夜好梦。
翌日。
姜长宁醒来时,那人已经回去了。
再看房中的画像,也被他带走了。
芝麻大的心眼,她心里骂着,抬起手腕时还觉酸痛。
谢晏春光满面回去时,恰巧遇到谢覃早起去上朝,两人相视一眼,便岔开了。
赵管家站在门口看着,暗自感叹道,父子俩倒是都勤奋。
一个日日起早贪黑跑隔壁跑,一个日日晨起练剑再去上朝。
秋风乍起,满地落叶。
院里的下人正清扫着,见他走来,阿云丢下扫帚便朝他跑去。
谢晏步子迈得大,她跟着身后小跑,小声道:“世子哥哥,你怎么一夜未归呀?”
他头也没回,不悦道:“与你何干?”
阿云也不恼,但听得出几分委屈,“是阿云多嘴了,我去给世子准备早膳。”
谢晏回头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而后淡淡道:“去吧。”
他用膳时不喜人服侍,只留下承安一人便将门关上了。
指着桌上的一碟碟精美小菜,吩咐道:“带一些带去找阿攸,让他看看里面放了何物。剩下的你吃掉。”
说完,又不可抑制地咳了几声。
承安见状,当即懂了他的意思,低声道:“世子是怀疑那阿云姑娘?”
他微微颔首,“继续派人盯着她。”
承安犹豫道:“那王妃那边……”
他有一时松动,可还是冷声道:“一样。”
承安单凭两个字,就懂了他的心思。并未劝解,只是闷声吃桌上的早膳。
谢晏手里攥着玉杯,若有所思。又不愿细想,无力地揉了揉眉心。
到了晌午,谢覃还未归家,官家忽然下旨邀谢晏进宫。
听闻此事的景王彻底坐不住了,自谢覃回京,他处处掣肘,官家的任何决策都会同谢覃商议。
原本年后兴修河道的事务是交由他的,如今看来,又要被谢家父子吞了。
他朝着面前的人提醒道:“交给你的事,要抓紧了。”
对面蒙着面纱的女子似乎胜券在握,眼中笑意盈盈,“放心。”
紫宸殿。
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在,赵呈一见谢晏,便免了他行礼。
不似往日商量,直接开口道:“西北未定,年后你父亲仍要回去。修河道的事,便交由你了。”
谢晏迟疑片刻。
谢覃提醒道:“还不领旨?”
谢晏万没有抗旨的道理,只能接下这门苦差事。
知晓他心中所想,赵呈坦言道:“景王对此事虎视眈眈,定会从中作梗,你小心应对才是。”
谢晏颔首,“是。”
回府路上,谢覃难得同他讲起朝中局势。
兴修河道,看似利国利民,却也是贪墨的绝佳时机。朝中如今大半文官皆是景王的人,无论交由谁最终都会被景王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