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
黑狐在雷霆与花雨中嘶吼,每断一尾,梨儿腕间黑气便淡去一分。
最后一击时,黑狐竟幻出我的模样。
剑锋迟疑的刹那,梨儿徒手抓住狐爪,趁其错愕将我的桃木剑送入它命门:“蠢货...对着这张脸...”她呕着血笑出声,“都下不去手...”潭水恢复清澈时,梨儿正用我的道袍擦手。
她心口狰狞的伤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还不忘朝目瞪口呆的师兄弟们抛媚眼:”怎么?
没见过妖物自愈?”
师父的拂尘突然缠住她脖颈,我下意识横剑相护。
老头儿却丢来个青玉瓶:“每日卯时三刻服用,连服七七四十九日。”
转身时又补了句,”混着晨露。”
梨儿把药瓶晃得叮当响,凑近我耳畔呵气:“小道士,你说这是疗伤药...”她忽然舔了下瓶口,“还是合卺酒?”
夕阳将我们影子拉长时,她正蹲在潭边拨弄清水。
我望着她发间新簪的野花,忽然想起昨夜她昏迷时攥着我衣角的模样。
或许师父早算到这一切,就像他假装没看见梨儿偷偷换掉他葫芦中的白水——用我房里那壶清酿。
一切平息后,我与梨儿搬到山下一处清净所在。
每日晨起,我练剑时,梨儿总在桃木剑上系串银铃。
我板着脸挥剑,铃铛便叮叮当当惊飞满树麻雀。
她倚着井沿嗑瓜子,素纱裙摆扫过我刚扫净的青石砖:”玄真观若知首徒改行当打更人,怕是要连夜重修门规。”
日头爬上屋檐时,村东刘婶准时来讨梨花酿。
梨儿把陶罐塞给人家,非要添句”若是您家汉子再醉酒,这解酒汤里可得多加二钱黄连”。
待妇人走远,她转身戳我腰眼:”小道士,昨儿你给王铁匠画的安宅符,是不是故意把震位画偏三寸?”
师父差人送来的典籍在窗下堆成小山,每本都夹着梨儿手绘的嘲弄小像。
她总在我夜读时往灯油里添梨花蜜,说是要熏出个风雅道士,结果招来整宿扑棱的飞蛾。
前日竟在《清静经》扉页题了句‘清风明月本无价,可惜清风是块木头’,墨迹未干就被我拎去擦洗道观三百石阶。
惊蛰那日暴雨冲垮后山小径,她非拽我去补种梨树。
我背着树苗踩在泥泞里,听她哼着荒腔走板的道情:“...哪管他正邪两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