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架势,是来与我告别。
心里一凛,我一颗心渐渐沉到谷底。
他提剑劈开了马车,一只手轻易把我从马车上重重地甩下来。
像是五脏六腑都被摔得移了位置,我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沈淮安,我并未再做纠缠,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他提剑在我脚上划了一刀,声音冷漠,“我因你受了父亲的六鞭家法。”
这是你欠我的。
他受了六鞭,我也挨六刀。
他像是泄愤一般在我的手上,腿上胡乱地砍杀,直到我最后因为疼痛动弹不得。
双腿钻心地疼痛。
到最后,我甚至疼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淮安……为……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我。”
我并未再痴缠他,也未曾想过要拆散他与颜三娘的好姻缘。
我只想回家常伴我阿爷身侧。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想过好安稳的日子都不行。
沈淮安声音冷漠,“有你活在这世上一日,我便要背负一日忘恩负义的罪责。”
“桑宁,你根本不该来长安!
也不该来寻我,你该死。”
长剑没入我的胸口,我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温热的血液在潺潺往外面流动。
是了,我不该来长安。
当初也不该将他从冰冷的河畔边捡回家。
我悔了。
约莫是上天怜悯,沈淮安那一刀刺偏了半寸,所以并未伤及我要害。
我攥着那一包被揣在我袖子里已经被血浸透的桂花糕,因为失血眼前都有点发昏。
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微微沾了些血迹的月牙白袍子。
那人将自己身上的斗篷取下来披在我身上,声音怜悯,“好歹是个姑娘家,总不能真叫她就这样衣不蔽体地曝尸荒野。”
“挖个坑,好生安葬了罢。”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唇边尚未干涸的血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手抓住了他的衣角,“救救我……居然还是个活的。”
“得,省得挖坑了。”
4五年后的长安城。
我刚从铺子里买了糖葫芦出来,有人见鬼一样地喊出了我的名字。
“桑宁?
你居然还在长安。”
我扭头看着他那张脸,思来想去好久都没想起他到底是谁。
直到沈淮安从他身后踱步而出,颜三娘依偎在他身侧。
五年过去,沈淮安眉眼更加凌厉。
颜三娘依旧酷爱鹅黄色的衣裙,只是再没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