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猛地大力拽住。
沈昭眼眶充血,死死地盯着陆淮。
陆淮皱了皱眉:“这位公子,请放开我夫人的手。”
沈昭眼神荫翳:“她是我的妻!”
抓住我的手又紧了三分。
他二人瞪着对方,暗自较劲,互不相让。
老夫人看到这模样,气得直扶额。
“沈昭!
你给我放手!”
沈昭皱着眉,恍若未闻。
多宝仰着头来回看着我们三人,视线最终落在沈昭身上。
“叔叔,你跟我爹娘在玩拔河游戏吗?”
沈昭脸色蓦地一变,咬牙切齿道:“小孩,她不是你娘,是我的妻子!”
多宝被他的模样吓坏了,竟号啕大哭起来。
“你胡说,她就是我娘!
就是我娘!”
“好了!”
我重重甩开他们二人的手。
无奈,沈昭的手跟生了根似的,就是甩不开。
我叹了一口气:“沈昭,放开。”
沈昭顿时眼梢泛红,颇为委屈地松开了手。
我蹲下身,替多宝擦了擦泪,回头睨了沈昭一眼。
牵起多宝的手,轻声道:“走吧。”
沈昭跟了几步,终是止住了脚。
出府后,我缓缓吐出一口气。
朝陆淮道:“多谢。”
陆淮眉头微微一皱:“当年……是沈家……”我默默点头:“嗯。”
当年那几十板子,险些要了我的命。
沈家的人将我用草席一卷丢在了路边。
我奄奄一息,一生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我看到我六岁时,弟弟出生,我爹娘将我丢在河边。
我看到小小的我,在那寒冷刺骨的冬日里,从天明等到天黑。
我没等来我娘,却等来瞎了眼的小姑。
她一声声唤我,叫我不要死。
她给我买了新棉衣,给我纳了很暖和暖和的棉鞋。
她满是粗糙的手,摸着我的头。
叫我快快长高,叫我千万要活下去。
“咱们穷人一生就是争一条命!”
我又看到了沈昭,他蒙着眼,一遍遍唤我:“阿若,阿若。”
疼,身上窒息的疼。
我想活,我不甘,草席裹身不该是我的归宿。
我虽如蝼蚁,可我是人,我心不屈。
我缓缓从草席爬出,拼命伸出手抓住了那救命稻草。
“求你……救救我……”7那人便是陆淮。
他送我去看了大夫,还将我安置在了客栈。
我醒来时他已要离开。
他是名酒商,兴州人士,来晏州是为做买卖。
那夜不过是路过,萍水相逢,他却救我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