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块，小口咬着。
很硬，剌嗓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吃着吃着，心里反而踏实了。
“明日我去镇上看看，能不能寻些绣活。”
我轻声说。
我得想办法改善生活，不能光指望他一个埋头苦读的书生。
沈砚清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心疼......但他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稳：“读书之余，我也会去抄书挣些笔墨钱。”
“好。”
我应道。
新婚之夜，没有红烛，没有喜宴，甚至没有多余的话语。
我们分食了两个窝窝头，他就着昏暗的油灯继续夜读，我则在另一边整理床铺。
床很硬，被子也很薄，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他看书看到很晚，我先躺下了，背对着他。
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和偶尔响起的翻书声，我竟意外地没有失眠，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也许，嫁给一个穷书生，日子也未必就全是苦的。
至少，这里没有侯府的勾心斗角和冷眼。
2.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起来了。
沈砚清是个极度自律的人。
每日天不亮就起，晨读一个时辰，然后会主动去挑满家里的水缸，劈好够一天用的柴火。
虽然动作依旧有些书生的笨拙，但做得一丝不苟。
之后便是雷打不动的温书、习字。
除了必要的休息和吃饭，他几乎所有时间都埋首在书卷里。
而我，则快速适应了这贫寒却自由的生活。
我将小院打理得干净整齐，甚至在墙角开辟了一小块地，种上了几棵容易活的小青菜。
我发挥了在侯府学到的所有生存技能：用最少的钱买回最多的菜，将粗粮做出花样，缝补浆洗，打理家务。
起初，我们交流不多。
他专注于他的圣贤书，我忙于我的柴米油盐。
吃饭时，偶尔会说上几句，大多是关于家用开销，或是他读书的进度。
但有些东西，在沉默中悄然改变。
比如，他开始会在我劈柴费力时，默不作声地接过斧头；会在我为了省灯油、摸黑缝补他的旧衣时，将他那边唯一的油灯挪到我手边，自己则借着月光看书；会在我偶尔咳嗽时，第二天桌上就多了一小包止咳的甘草，虽然我知道，那可能花掉了他好不容易抄书挣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