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禾摇扇的动作顿了一下,眉梢微挑:“李氏不是正在给谢瑄相看吗?正妻还未定下,怎么会纳林簌簌为妾?”
“林小姐有孕了。”
前些日子,林家就想让谢家抬林簌簌进府,结果,被李氏羞辱了一番。
这一回,林簌簌学聪明了。
趁着谢老夫人去寺里上香,求到了她面前。
谢老夫人自然不会让谢家的血脉流落在外。
明禾勾了勾唇:“这个孩子来得真是时候啊。”
这孩子,是谢家第一个玄孙,李氏不会打掉。
可也是这个孩子,谢瑄的婚事会更艰难,没有哪个闺秀,愿意在嫁进来之前,就有一个庶长子。
林簌簌以为进了谢家,就会有好日子,却不知,李氏恨不得她死。
她去求谢老夫人也就罢了,还专门挑香客最多的时候,恨不得全长安的人都知道,这一巴掌一巴掌地打在李氏脸上。
新仇旧恨,李氏能饶了她,才有鬼了。
阿芍眼中闪过一抹轻蔑,嘲讽道:“林家想利用这个孩子,让谢家抬她为平妻,真会白日做梦。”
前世,谢瑄说他和林簌簌情投意合,此生唯爱林簌簌一人。
如今,连个平妻都不愿意给。
男人啊,真是薄情。
林簌簌的心,怕都要碎了。
明禾躺在摇椅上,优哉游哉地晃着,惬意地遥望夜空。
一轮圆月被云层遮了一半,月华所照之处,半明半暗。
她唇角高高扬起,笑吟吟地说道:“有依仗,就会有野心,这样不是很好吗?像林簌簌这样心比天高的人,为了得到想要的,只会和李氏斗得死去活来,那多热闹啊。”
前世,林簌簌给谢瑄生了个儿子,李氏恨不得把林簌簌供起来,她一个外室,比她和李氏,还像婆媳。
这辈子,她就等着看她们狗咬狗。
那一定很精彩。
真是令人期待。
清晨的日光洒在庭院前,长阶上笼了一层金光。
院中幽寂,洒扫的下人全都放轻了声音。
等朝露散尽,热气也升腾起来,明禾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昨夜,她还头疼,如何从齐怀远手中拿到账本。
睡一觉起来,豁然开朗。
这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谢家的家贼,当然要谢宴行这个家主操心。
李嬷嬷说,齐怀远养了外室,她是可以利用外室,威胁齐怀远,但远不够令他背叛李氏。
却可以用外室来布局。
早在春闱舞弊案的时候,谢宴行就已经示范过了。
明禾让沈十二去调查齐怀远的外室。
一介寻常妇人,并不难查,沈十二没费多少功夫,就查得一清二楚。
“那妇人是金玉楼的常客,前几日,去金玉楼买首饰,与人起了口角。”
还真是巧。
金玉楼是沈夫人名下的铺子,给了她做嫁妆。
明禾心里有数了,对沈十二说道:“明日,金玉楼会到一批新货,将消息传到她耳朵里。”
“是。”
“等下再去趟谢家,就说我明日请谢侯爷去望月楼用膳。”
......
翌日。
眼见着时辰差不多了,明禾正要出门。
沈夫人在一旁瞧着,没好气地说道:“这都快成亲了,还天天往外跑,哪家闺秀像你这么不着家?”
明禾道:“我有要事找谢侯爷。”
外面艳阳高照,明晃晃的日光很是刺眼,沈夫人摇着手中的团扇,说道:“有什么事,让底下的人跑一趟就是,你是姑娘家,该矜持一些。”
明禾笑嘻嘻道:“我不去谢家,我约了他去望月楼。”
望月楼是苏家的产业,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