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同一个位置。
我走过去,撕了一段油条扔给它。
它犹豫了一下,叼走了。
我心里有点发酸,不知道是可怜它,还是可怜我自己。
我走出巷口,那里有一间废弃的仓库。
门半开着,里面堆着旧机器和破纸箱。
我躲进去,靠着墙坐下。
抬头能看见天,一小块,被钢梁切成碎片。
阳光落在脸上,暖得有点不真实。
我闭上眼,开始幻想。
幻想自己坐在一间小屋里,窗外是田野。
手里捧着热茶,书架上是整整齐齐的小说。
没有电钻,没有螺丝,没有哨声和咒骂。
只有风,和自己。
但这只是幻想。
现实里,我连这个仓库都不能久待。
我得回去,准备下一班。
厂里不等人,流水线也不会因为你累就慢一秒。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太阳已经升高了,热气开始弥漫在空气中。
我深吸一口气,咳了两声。
嗓子里像卡着细碎的玻璃。
走回宿舍,赵姐坐在床上,脸色苍白。
她冲我点点头,没说话。
我点了点头,坐回自己床上。
今天夜班,我得睡一下午。
但我不想闭眼。
只要一闭眼,耳朵就会自动播放那电钻的声音。
像是身体记住了那噪音,甩也甩不掉。
我盯着天花板,数着铁条上的生锈斑点。
数着数着就忘了自己在数什么。
电钻一响,我的心就沉下去。
那不是声音,是一把钥匙。
它打开我体内所有的疼。
手腕的旧伤开始发作,像是里面埋着针。
每一次拧下去,都像把针扎进骨头里。
我咬着牙,像吞下一颗钉子。
眼前的壳体一模一样,像从地狱生产出来的复制品。
打完这一颗,还有下一颗,还有无穷无尽的下一颗。
我不去数,数了会疯。
我不去看表,看了会绝望。
时间在这里是没有意义的。
它不是往前走,是绕着圈子的狗,咬着自己尾巴转。
旁边的大牛今天没说话。
他眼睛红得像熬了一整夜的兔子。
赵姐的座位还空着。
没人问她怎么了。
我们不问,是怕听到答案。
怕听到她挺不住,怕听到她走了,怕听到她还要回来。
车间的风扇今天坏了一台。
热气从机器缝里往外冒,像火炉。
汗沿着脖子往下淌,流进背心,黏住皮肤。
我感觉自己不是在工作,是在煎熬。
像被丢进热锅里,一点点煮烂。
班长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