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穿透病房的门,在我混沌的意识中砸开一道裂缝。
周慕白的声音,第一次失了惯常的冷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惶,在门外响起又压低。
脚步声杂沓,混合着文件翻动的哗啦声,一种紧绷的气氛,取代了往日的死寂。
随后几日,病房外的动静愈发频繁。
我听见那个熟悉的老医生的声音,他平日里总带着一丝疲惫的温和,此刻却透着几分执拗:“病人的情况复杂,脑电波监测数据还需要进一步观察,最终确认,我需要更多时间。”
“更多时间?”
周慕白的声音陡然拔高,旋即又刻意压低,但那股子狠戾,依旧穿透墙壁,渗入我的耳膜,“李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所有指标都摆在那里!”
“周先生,这是对生命的负责。”
老医生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我能勾勒出周慕白此刻阴沉的面孔,那双惯于伪装深情的眼眸,此刻一定淬满了寒冰。
这小小的拖延,于我,却是在无边黑暗中透出的一线微光。
周慕白进出病房的次数变多了,他身上的烟草味和一种焦躁的荷尔蒙气息,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刺鼻。
我时常听见他在走廊尽头压低声音打电话,那些零碎的词句,拼凑出一个令他烦躁的名字,和一个 “遗产”、“律师” 之类的词。
李蔓,我的闺蜜,那个说好要为我讨回一切的律师,她回来了。
我的心,这具被判定为 “无用” 的躯壳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颤动。
“那个女人,简直阴魂不散!”
某一次,周慕白在我床边低吼,完全不似往日在我 “耳边” 扮演深情丈夫的模样,“她还想翻出什么花样?
程微的一切,早就是我的!”
他的手,攥得死紧,骨节发白。
这份焦躁,很快也蔓延到了林纤雪身上。
她尖细的抱怨声,偶尔会从门缝中溜进来:“慕白,你最近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
是不是那个程微的律师又来烦你了?
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查的!
再说,她的器官那么健康,早点用了,也算是废物利用……” “闭嘴!”
周慕白一声怒喝,打断了她。
门被砰地关上,隔绝了后续的争吵,却隔不断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