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涌的恶心与冰冷。
林纤雪,你的愚蠢,就是你最好的墓志铭。
日子在一种压抑的平静下流淌。
直到那天下午,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停在我的床头。
不是周慕白,也不是林纤雪,更不是护士例行的检查。
一股熟悉的馨香,淡淡的,是我曾送给李蔓的香水。
“微微,我回来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哽咽,“我知道你听得见。
我带了囡囡的歌给你听,你最喜欢她唱歌了,对不对?”
囡囡,我的女儿。
我的心,猛地一揪。
然后,一段稚嫩的童谣,透过微小的播放器,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
是囡囡的声音,她唱着我教她的歌,每一个音符,都像一把钥匙,试图开启我尘封的记忆与情感。
我的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可那歌声,穿透层层叠叠的黑暗,撞击着我几近熄灭的灵魂。
一股微弱的电流,从我意识的废墟中升起,我拼尽全力,想抓住那声音,想回应那呼唤。
指尖,似乎微微抽动了一下。
“有反应!
她的脑电波有异常波动!”
一个压抑着激动的老者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在我听觉的边缘响起。
是那位李主任。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李蔓的呼吸,急促起来。
周慕白很快察觉到了李主任的不配合。
深夜,我听见他将李主任堵在了办公室,声音阴冷得如同寒冬的冰棱:“李主任,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程微的这份文件,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这个数,够你安享晚年了。”
金属落地的轻响,伴随着李主任一声疲惫的叹息。
他会屈服吗?
我不知道。
我只感到一种被命运反复碾压的无力。
远在故乡的父母,他们一定也察觉到了什么。
周慕白用各种理由阻拦他们前来探视,那份绝望与无助,隔着千山万水,也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
他们唯一的求助对象,也只能是李蔓了。
又过了几日,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是林纤雪一个人。
她穿着最新款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趾高气扬地走到我的床边,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带着香水和恶意的甜腻。
“程微,你躺在这里,一定很‘舒服’吧?”
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