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里的胭脂碎了半块,像极了我此刻纷乱的心绪。
空中又有字迹飘来。
“那幅画的落款是‘煊’,傻子才看不出是他名字。”
我咬住唇,想起旧宅墙上那半幅画,落款处确实有个极小的“煊”字,用朱砂勾的边。
小桃将胭脂盒放回原处,抬头时目光掠过我的脸,欲言又止。
“睡吧,姑娘。”
她替我吹灭烛灯,退出屋子,脚步声渐远。
黑暗中,我睁着眼,望着帐顶的暗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卫煊野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
他抱我跃上屋顶时的力道,他按住我肩膀时掌心的温度,还有他画里的粉衣女子,都在夜色里变得清晰。
忽有轻响从窗棂传来,我转头,看见窗纸上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正抬手叩窗。
“陶敏柔,是我。”
卫煊野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急切。
我起身开窗,他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
“跟我出去。”
他伸手。
“去哪?”
我轻声问,却已将手放入他掌心。
他的手比昨夜更烫,像块烧红的铁。
“带你去个地方。”
他拽着我翻出窗外,足尖点地,朝着城西方向飞奔。
夜风掀起我的面纱,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与他的心跳声混在一起。
他带我停在一处矮墙下,墙内传来隐约的丝竹声。
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翻墙进去。”
我抬头看墙,足有两人高,犹豫间,他忽然伸手托住我的腰,将我往上送。
“别怕,我接着你。”
他的手隔着衣料传来热度,我攥紧他的衣袖,跃上墙头。
落地时不稳,踉跄着撞进他怀里,他手臂立刻收紧,将我护在胸前。
“没事吧?”
他低头看我,面具边缘蹭过我额头,痒痒的。
我摇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是战场上的味道。
空中字迹浮现:“笨蛋,他刚从兵营赶来,铠甲都没来得及脱。”
我这才注意到,他夜行衣下隐约露出金属甲片,肩带处还挂着半片枯叶。
“这是……”我望着眼前的宅邸,朱漆大门紧闭,门楣上挂着褪色的灯笼。
“别问,跟我来。”
他牵着我绕到侧门,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声。
院内寂静无人,廊下挂着几盏气死风灯,昏黄的光映出满地落叶。
他带我走进一间偏殿,殿内摆着几张旧桌案,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