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屋内。张院使请随我来。”
她领着张慎修走进屋内,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
屋子布置得简洁雅致,采光很好。
李明远正站在书桌旁,手里拿着一支笔,耐心地教导着站在小凳子上的太孙,指点他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太孙稚嫩的小手握着笔,一脸认真,不时抬头看一眼李明远,眼中满是孺慕。
听见脚步声,李明远抬起头,目光落在门口。
当他看清来人是张慎修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紧接着,眉头便不着痕迹地皱了起来。
他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张慎修苍白的脸色和僵硬的姿势,语气直截了当,带着几分平日里对熟识之人的随意:
“老头,你这是咋了?看着跟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似的。”
张慎修身子一僵,强忍着后背传来的阵阵绞痛,努力挺直了腰,朝着太孙所在的方向,深深地躬身行礼:“微臣太医院院使张慎修,拜见太孙殿下,殿下千岁。”
这个简单的动作,对他而言却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每弯下一点,伤口就痛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太孙好奇地看着这位脸色难看的爷爷,没有说话。
张慎修好不容易直起身,身子微微晃了晃,这才转向李明远,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嘴硬道:“老夫不过是偶感风寒,有些不适罢了。无碍。”
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但那份虚弱和疼痛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不敢看李明远的眼睛,生怕从中看到任何嘲讽或是洞悉一切的目光。
李明远撇撇嘴,盯着张慎修苍白的脸色,眉头紧锁。
这老头明显不对劲,额头渗着细汗,身子微微发抖,眼神也有些涣散。
“老倌,你这状态不行啊。”
李明远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张慎修。
张慎修甩开李明远的手,硬撑着走向太孙,“老夫只是赶路劳累,无碍。”
朱雄英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任由张慎修给自己把脉。
张慎修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躬身,努力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平稳。
他伸出手,指尖搭上太孙细弱的脉搏。
冰凉的汗珠从额角滑落,模糊了视线,但他咬紧牙关,试图集中精神。
太孙的脉象倒还算平稳,并无大碍。
他松了口气,紧绷的精神却再也支撑不住。
刚收回手,眼前猛地一黑,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他晃了晃,试图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一直留意着张慎修的李明远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在他倒地前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