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曈闻香居的武侠仙侠小说《晏山亭全局》,由网络作家“云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深夜,京城。闻香居隐匿在幽深小巷,宛如蛰伏的巨兽,等待猎物踏入陷阱。带着鲛绡的云曈坐在药柜前,手中的药碾有节奏地转动,沉闷的声响在屋内回荡。她的思绪飘向远方……曾几何时,云曈是太医署最耀眼的明珠。凭借与生俱来的重瞳,她能够精准地辨别百毒,在医术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然而,三年前太医署的那场大火,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冲天火光中,父亲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一支菱形箭簇,手中紧攥着半张烧焦的药方。“曈儿……记住……”父亲用染血的手指在她掌心划出三道血痕,气若游丝地说道,“碧瞳散解方在……”话还没说完,又一支箭破空而来,穿透了父亲的手背。云曈抬头,看到一只沾着龙涎香的靴底碾过药方,顺着衣摆往上,绣着青莲纹的服饰,腰间佩戴着一枚螭纹玉佩,龙...
《晏山亭全局》精彩片段
深夜,京城。
闻香居隐匿在幽深小巷,宛如蛰伏的巨兽,等待猎物踏入陷阱。
带着鲛绡的云曈坐在药柜前,手中的药碾有节奏地转动,沉闷的声响在屋内回荡。
她的思绪飘向远方……
曾几何时,云曈是太医署最耀眼的明珠。
凭借与生俱来的重瞳,她能够精准地辨别百毒,在医术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然而,三年前太医署的那场大火,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冲天火光中,父亲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一支菱形箭簇,手中紧攥着半张烧焦的药方。
“曈儿……记住……”
父亲用染血的手指在她掌心划出三道血痕,气若游丝地说道,“碧瞳散解方在……”
话还没说完,又一支箭破空而来,穿透了父亲的手背。
云曈抬头,看到一只沾着龙涎香的靴底碾过药方,顺着衣摆往上,绣着青莲纹的服饰,腰间佩戴着一枚螭纹玉佩,龙睛破损,戴着玄铁护腕、有一颗红痣的手映入眼帘。
从那时起,复仇的种子在她心中种下。
这些年,循着蛛丝马迹,所有线索都指向了晏王——萧砚亭。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闻香居的门帘被一只染血的手掀开。
“掌柜的,救人!”
四个锦衣侍卫抬着浑身是血的男人闯了进来。
云曈抬眸,瞧见榻上男子正是萧砚亭。
一袭玄色锦袍被鲜血浸透,腰间的螭纹玉佩却依旧纤尘不染,散发着冷冽的光泽。
云曈利用重瞳分辨出刀上戴着“混沌散”毒粉:
“刀伤淬了毒,得放血。”
云曈转身取银刀时,指尖悄然抹上“牵机引”毒粉。
这毒粉是她精心研制的,一旦入体,便能让人痛苦万分。
银刀划开皮肉的瞬间,本该昏迷的萧砚亭突然反扣住她手腕,力量大得惊人。
“用断肠草杀老鼠?姑娘比我还狠。”
萧砚亭气若游丝地笑问,染血的手指划过药柜最右侧的瓷罐。
云曈心中一震,指尖上的毒粉散落一地。
十四岁那年,父亲教她辨别毒草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曈儿记住,断肠草虽毒,却是碧瞳散解药的关键……”
父亲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了萧砚亭袖中一闪而过的银光。
云曈瞳孔骤缩,那是暗察司特制的绞弦,薄如蝉翼,杀人不见血。
她心中的仇恨与警惕愈发浓烈,手中的银刀微微颤动,面上却维持着医者的镇定:
“公子莫要多言,以免耗费体力。”
暴雨如注,雨水拍打着闻香居的门窗,屋内的烛火摇曳不定。
“公子该换药了。”
云曈故意将金疮药抖落在案几上。
药粉混着雨水凝成淡红色的浆,让她想起太医署被鲜血浸透的地砖。
萧砚亭忽然捉住她欲收回去的手腕:“姑娘的手在抖。”
“民女左手不灵便。”
云曈任由他指尖划过手背的烧伤,那是三年前大火留下的伤痕,“小时候试药烧的。”
实际上,这是她在那场大火中奋力挣扎留下的印记,时刻提醒着她所遭受的苦难。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萧砚亭反手按住肩胛骨某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忽然从怀中取出个物件:
“姑娘,这是你的吗?”
那是个金线绣桂花的旧香囊,边角已经泛白。
云曈呼吸一滞,目光死死地盯着香囊,仿佛被定住一般。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你……你从何处得来?”
当年,十四岁的云曈,随父亲云怀瑾前往北境采药。
云曈在冰湖边兴奋地奔跑,突然,冰面毫无征兆地破裂,她瞬间坠入刺骨的寒水中。
冰冷的湖水迅速将她淹没,恐惧如藤蔓般在她心中疯狂蔓延。
就在她意识即将模糊时,一只手破冰而入,有力且温暖,虎口处还长着一粒朱砂痣;即使那人裹着染血的绷带,仍拼尽全力把自己救起。
那人将她救起后,悄然离去;而云曈发现她随身携带的金线绣桂花香囊遗落了。
她焦急地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
从那以后,那香囊的影子时常在她脑海中浮现,那个带着红痣的少年,也成为她心底温暖又模糊的记忆。
“八年前,北境冰湖。”
萧砚亭指尖抚过香囊,语气中带着一丝怅惘,“一女子落水时遗落,我一直带在身边。”
话刚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溅在青砖地上。
云曈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冰湖救她的少年与眼前的仇人形象不断交织。
枢密院的喊杀声由远及近,火把的光透过窗纸映在墙上,宛如三年前太医署的冲天火光。
萧砚亭突然揽住她的腰跃上房梁。
瓦片碎裂的刹那,云曈的鲛绡被气流掀起——
四目相对的瞬间,萧砚亭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那双传说中的重瞳,此刻正泛着翡翠般的幽光,饱含着仇恨与决绝,又带着一丝迷茫。
“果然是你。”
他扣住她后颈的力道近乎温柔,“太医令家的小云雀。”
院墙外弓弦拉满的声响中,萧砚亭带着她滚入地道。
地道里昏暗潮湿,弥漫着腐臭的气息。
萧砚亭左手撑墙喘息,虎口一粒朱砂痣红得刺眼。
“看清楚了。”
石门被撞开的巨响中,萧砚亭塞来一枚完好无损的螭纹玉佩:
“龙睛无缺的,才是真品。”
枢密使的怒吼从门外传来:“晏王殿下,您窝藏逆党可知何罪!”
云曈举起的银针悬在半空,心中的仇恨与困惑激烈交锋。
眼前人左手的红痣,与记忆中三年前的凶手的右手痣,像镜子的两面将她撕扯得痛苦不堪。
“所以,你选吧。”
萧砚亭染血的唇擦过她耳垂,将冰凉的玉扣按进她掌心,“是杀我报仇...还是联手揪出那个杂碎?”
檐角铜铃在风中急响,如同三年前大火那夜的刀剑碰撞声。
云曈紧紧握着玉扣,指甲嵌入掌心。
冰湖的温暖回忆与眼前的血海深仇,让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
……
就在这时,尖锐的破空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几支淬毒箭矢裹挟着凛冽的寒风,穿透窗棂,直直地射向屋内。
云曈反应极快,在箭矢袭来的瞬间,身形如鬼魅般一闪,手中的毒簪已稳稳地抵在萧烬喉间。
簪尖微微颤动,泛着令人胆寒的幽光,仿佛随时都会刺破他的咽喉。
“王爷算计我?”
云曈压低声音质问道,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她的重瞳在鲛绡下闪烁着冷光,宛如寒夜中伺机而动的猛兽,充满了警惕与愤怒。
萧砚亭不躲不闪,嘴角勾起一抹浪荡不羁的笑:
“云姑娘若真想杀我,簪子该再偏右三分。”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那可是血脉的位置。”
院外,萧砚亭的侍卫——沈断与敌人交锋的刀啸声愈发激烈。
云曈心中一紧,故意用力撞翻药柜,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从后门走!”
然而,萧砚亭非但没有听从,反而反手扣住云曈的手腕。
萧砚亭抓住云曈的手腕,虎口处一道红痣硌得她生疼:“后巷埋了火药。”
说着,他指尖在云曈掌心快速划了三个叉,这是暗察司示警的暗号,“跟我走地下水道。”
“王爷以为我会信——”
云曈话音未落,前院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
一股炽热的气浪裹挟着木屑和尘土,瞬间掀翻了药柜,瓶瓶罐罐纷纷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砚亭眼疾手快,迅速用大氅裹住云曈,带着她一起滚向墙角。
云曈的鲛绡在气浪中移位,她慌忙伸手按住,指尖却蹭到了粘腻的触感。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那是血,萧砚亭的旧伤竟完全崩裂了。
与此同时,云曈敏锐地闻到了血腥味中混着一丝苦杏仁味,她心头剧震——
这人竟提前服过解毒丸!难道他早料到会遭遇毒箭?这一切,难道都是他精心策划的?
“闻香居到废王府的地道...”
萧砚亭喘息着,声音因失血而变得虚弱不堪,“每隔三十步有凹痕标记...”
第二波爆炸声逼近,大地剧烈颤抖。
云曈不得不紧紧揪住萧砚亭的衣领,贴近他耳畔大声喊道:“王爷若死在地道里...”
“那姑娘正好剖开我心口...”
萧砚亭咳着笑出声,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看看有没有你要的东西。”
京城,废王府地道。
地道里,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泥土和腐叶的味道。
云曈一边摸索着前进,一边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地道里昏暗无光,只有偶尔透进来的月光,勉强照亮他们前行的道路。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废王府的密室。
密室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温度极低,仿佛一座被遗忘的冰窖。
萧砚亭的呼吸里的血腥气更重了,体温透过衣料灼着云曈的后背,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让云曈感到一阵燥热与不安。
云曈反手扣住他腕脉,指腹下的脉搏快得惊人,却依然保持着诡异的规律。
她心中不禁疑惑——这人连生理反应都能控制?他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王爷若死在这儿...”
云曈故意将金疮药抖在他伤口上,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民女正好拿您试新研制的化尸水。”
萧砚亭低笑着抓住她手腕,带她摸向自己心口。
云曈掌心下传来细微的凸起,是某种纹身的纹理。
就在她刚要缩手时,突然触到一道横贯胸口的陈旧剑伤,那位置、长度,竟与她三年前为自保向青莲教的人挥出的那一剑完全吻合!
“三年前火场里,“他染血的唇贴近她耳垂,“你这一剑可比现在狠。“
药瓶从她指间坠落。
记忆中的浓烟扑面而来——
火光中,一个戴青莲教面具的教徒向她冲来,她连忙拿起师兄地上的剑,刺了一剑。
那人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怎可能是眼前的这个人,他不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吗?
“嘘。”
萧砚亭突然捂住云曈的嘴,他的手掌带着血腥味,动作却十分轻柔,仿佛生怕弄疼她。
密室顶部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有人正在瓦片上移动,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云曈的心上。
云曈本能地屏息,大气都不敢出,却听见——
“主子,枢密院的人封了西街。”
是沈断的声音,“那批碧瞳散...”
萧烬的手骤然收紧,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云曈猛地咬住萧砚亭虎口。
血腥味漫开时,她忽然尝到一丝雪松气息——和记忆里冰湖上救她的那人染血的绷带味道一样。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萧砚亭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溅在青砖地上。
云曈本能地扶住他摇晃的身躯,掌心触及的后背滚烫如火,方才在暗道里浸透的冰雨,此刻竟已蒸腾成灼人的热气。
云曈猛地抽手,却被他顺势带倒在榻上。
玄色衣袍散开,露出腰间一道新鲜的箭伤,正是今日在闻香居为护她所中的那支毒箭。
“王爷这苦肉计...”云曈话音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落在箭伤周围的皮肤上,细密的青紫色纹路正如活物般蔓延,这是碧瞳毒入骨的征兆,绝非今日新伤能致。
除非...
“三年。”
萧砚亭突然睁眼,眸中竟是一片清明,仿佛从沉睡中苏醒,“这毒在我体内埋了三年零四个月。”
他指尖划过自己心口剑伤,“与你这一剑,倒是同岁。”
密道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沈断染血的身影尚未完全显现,嘶哑的警告已至:
“枢密院围府,半刻钟后破门!”
萧砚亭却低笑起来,他撑起身子,滚烫的唇擦过云曈耳际:“现在,云姑娘是要剖我的心...”
染血的手指突然按在她左胸,“还是信我的命?”
云曈摸了摸他脊背,发现有几只银针竟自行退出半寸;针孔处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晶莹的药露。
“是锁魂针。”
云曈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难怪你能压住碧瞳毒...”
锁魂针乃云曈师父——沫瑶,自创的独门针法,只有她才会施展。
话音未落,密室外突然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枢密使阴冷的嗓音穿透几道石门:
“晏王殿下,下官奉旨查抄逆党。”
云曈立马持簪对准萧砚亭的心口,眉头紧锁。
“云大夫现在可以选了。”
他轻轻握住云曈持簪的手,将尖锐处抵在自己心口,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丝决绝,“报仇,还是...”
一道石门轰然倒塌的巨响吞没了后半句话。
刺目的火把光里,云曈看见沈断的刀鞘上,青莲教的纹饰一闪而过,仿佛一道诡异的诅咒,瞬间将云曈笼罩在阴影之中。
枢密使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般阴冷:“晏王殿下,您若再不开门,下官就只能——烧府了。”
火把的光从门缝渗入,将密室映得血色弥漫,仿佛人间炼狱。
云曈的银簪抵在萧烬心口,只要再进半寸,就能了结这场长达三年的复仇。
可她的手腕被他握着,虎口那颗红痣硌着她的脉搏,触感鲜明如八年前冰湖下的温度,让她的内心陷入了无尽的挣扎。
“选好了吗?”
萧砚亭低声问,嗓音因高热而嘶哑,却带着笑,仿佛在等待一场盛大的审判,“是杀我,还是……”
他忽然用力,簪尖刺破衣料,一滴血珠渗出,染红云曈的指尖,在血色的密室中显得格外妖冶。
门外,兵器的碰撞声越来越近,仿佛死神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
“……跟我一起杀出去?”
云曈盯着那滴血,忽然冷笑:“王爷筹备了三年,就为了今日逼我联手?”
“三年前那场火,”萧砚亭的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最先烧起来的,确实是你的药圃——但不是为了灭口,而是为了销毁证据。”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唇角溢出一丝黑血,却仍死死盯着云曈的眼睛,仿佛要用眼神将真相刻进她的灵魂:
“那批碧瞳散……本就是枢密院借青莲教之手,送进太医署的。”
云曈的指尖微微发抖,她想起那夜冲天火光里,父亲将她推入密道前,塞给她的一页残方,上面正是碧瞳散的解法。
如果萧砚亭所言非虚……那么自己一直以来的复仇目标,是否错了?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
“砰!”
最后一道石门被重器撞击,碎石簌簌落下,仿佛世界末日的降临。
沈断的刀已出鞘,却迟迟未动——他的刀锋,竟是对着云曈的。
“主子,”他声音冰冷,宛如寒夜中的冰霜,“她若不信您,不如交给枢密院处置。”
萧砚亭笑了,他抬手擦去唇角的血,动作优雅却又带着一丝落寞,忽然一把扣住云曈的后颈,将她拉近至呼吸相闻的距离:
“云大夫,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颈后的烧伤,力道温柔得近乎残酷,仿佛在抚摸一件即将破碎的珍宝:
“要么,把我交给枢密使,换你全身而退。”
“要么——”
他忽然吻上她的唇,这个吻带着血腥气和苦涩的药味,短暂却凶狠,像某种烙印,试图将两人的命运紧紧捆绑在一起。
分开时,萧砚亭的眼中映着火光,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的星辰:
“——跟我一起,把这场戏唱到底。”
萧砚亭的唇还带着血腥气,吻得又狠又急,像在逼迫她做决定。
云曈指尖的银簪仍抵在他心口,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刺进去——
可门外枢密使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疯子。“
她咬牙,猛地抽回银簪,转而从药囊里摸出一粒赤色药丸,塞进他嘴里。
萧砚亭喉结滚动,咽下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是“混沌散”解药。
“别误会。“
云曈冷声扯开他的外袍,“你死了,我也出不去。“
她动作利落地剥下他的外衫,转而将一件素白里衣扔给他。
萧砚亭挑眉,却在看到她扯散自己衣带时眸光一暗。
“王爷不是要演戏吗?“
云曈当着他的面解开束发的银铃,青丝如瀑垂落,“那就演得像一点。“
萧砚亭忽然握住她左手手腕。
门外,枢密使的声音已至石门前:“破门!“
——轰!
石门倒塌的刹那,浓烟滚入。
火光中,只见萧砚亭衣衫不整地倚在榻上,怀中拥着个披发女子,两人唇色皆红得可疑,地上还散落着几个空酒坛。
枢密使的脚步猛地顿住。
“大、大人……“侍卫结结巴巴,“晏王殿下这是……“
萧砚亭懒洋洋抬眼,眸中醉意朦胧,手指却暧昧地摩挲着云曈的后颈:
“怎么?本王与夫人闺房之乐,也要向枢密院报备?“
云曈配合地往他怀里缩了缩,藏在袖中的手却狠狠掐住他腰侧的伤。
萧砚亭肌肉一绷,闷哼声倒真像动了情。
枢密使脸色铁青:“殿下,下官奉命搜查逆党——“
“逆党?“
萧砚亭嗤笑,忽然将云曈的脸转向火光,“你且看看,本王的夫人像逆党吗?“
火光映照下,云曈眼上的鲛绡早已摘下,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眸子——
没有传闻中的重瞳,更没有戾气,活脱脱是个温婉美人。
枢密使噎住,他分明接到线报,说重瞳女医在此……
“还不滚出去?“
萧砚亭忽然冷下脸,“是要本王亲自去问问皇上,枢密院何时有权夜闯亲王寝居了?“
枢密使的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在萧砚亭和云曈之间来回扫视,显然不信这套“闺房之乐”的说辞。
但晏王毕竟是亲王,若无确凿证据,他也不敢强行搜查。
“殿下,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枢密使咬牙拱手,“若惊扰了您和夫人,还望见谅。”
萧砚亭懒散地挥了挥手,另一只手仍揽在云曈腰间,指腹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她后腰的穴位——
那是暗察司的暗号,意为别动,有人监视。
云曈会意,低垂着眼睫,故作娇羞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实则指尖已悄然捏住一枚银针,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枢密使不甘心地环视密室,最终目光落在地上那滩黑血上——
那是萧砚亭方才毒发时吐出的。
“殿下似乎身体不适?”枢密使眯起眼。
“本王与夫人饮酒助兴,一时贪杯罢了。”
萧砚亭漫不经心地笑,手指却悄然收紧,暗示云曈配合。
云曈心领神会,柔声道:“王爷酒量不佳,偏要逞强,这不,吐了一地,让大人见笑了。”
枢密使仍不死心,忽然伸手去掀榻上的被褥——
“啪!”
萧砚亭的扇子重重敲在他手腕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他吃痛缩手。
“怎么?”
萧砚亭眸色骤冷,笑意里透出几分危险,“枢密使连本王的床榻也要查?”
枢密使脸色铁青,最终咬牙挥手:“撤!”
待脚步声彻底远去,云曈猛地推开萧砚亭,迅速整理衣襟,冷声道:
“戏演完了,王爷该兑现承诺了。”
萧砚亭低笑,慢条斯理地系好衣带:“夫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谁是你夫人?”
云曈冷笑,“不过是权宜之计。”
“可枢密使已经信了。”
萧砚亭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而且,从现在开始,你必须真的是晏王妃。”
云曈瞳孔一缩:“什么意思?”
萧砚亭亮出烫金婚书时,她银针直指他咽喉:“你算计我?“
“要么当我的王妃查真相,要么现在杀我。“
他带着她手指抚上心口箭疤,“杀你父亲的凶器,和我中的碧瞳散,来自同一批人。“
“你连正妃之位都敢许,不怕我毒杀亲夫?“
“你若真要杀,刚才就该动手。“
萧砚亭忽然翻转手腕,掌心那道暗红伤痕完全暴露在烛光下。
“冰湖那日你怀里还抱着药篓。“他指尖划过她左手烧伤,“拉你上来时,你烧红的银针扎穿了我的手掌。“
烛光下,他掌心赫然有道与她针具吻合的灼痕。
她抓着他的手,声音发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掌心的旧伤:“合作可以,但约法三章。“
“第一,碧瞳散的线索共享;第二,事成之后和离;第三——”
她抬眼,重瞳幽深,冷声道,“若你骗我——”
“若我骗你,你随时可以杀我。”
萧砚亭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冷肃,“我保证。”
忽然执起她烧伤的左手,在疤痕上落下一吻:
“成交。”
……
翌日,清晨。
晏王府张灯结彩,府中下人皆传——
王爷昨夜带回一女人,今日便要正式纳为晏王妃。
云曈被迫换上华服,坐在铜镜前,任由侍女为她梳妆。
鲛绡已摘,她以药粉暂时遮掩重瞳,伪装成普通女子。
萧砚亭推门而入,挥退侍女,亲自拿起一支金簪,插入她的发髻。
“今日入宫谢恩,皇后会试探你。”
他低声道,“记住,无论她问什么,你只需装傻。”
云曈从镜中与他对视:“皇后与碧瞳散有关?”
“或许。”
萧砚亭眸光深沉,“但我们需要证据。”
云曈冷笑:“所以,我现在是你的棋子?”
萧砚亭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不,你现在是我的夫人——”
“而我,会护你周全。”
他的呼吸拂过耳畔,温热而危险。
“还记得十年前冰湖里,是你先抓住了我的手指。“
这个细节让云曈浑身僵硬——她从未告诉任何人,当年濒死时曾死死攥住救命恩人的手指。
云曈指尖微蜷,心中暗嗤——
这场戏,到底是谁在演谁?
京城,晏王府。
红烛高照,晏王府正厅里弥漫着沉水香与药香交织的气息。
云曈垂眸望着青砖地上两人的影子——
她的嫁衣裙摆与萧砚亭的玄色蟒袍衣角相隔三寸,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新人拜高堂——“
“王爷,该饮合卺酒了。“
喜娘捧着缠红绳的匏瓜,声音发颤。
萧砚亭漫不经心地接过,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叩。
“好孩子,快起来。“
一双布满剑茧的手托住她的手肘。
抬头时,云曈对上一双与萧砚亭极为相似的眼睛——萧砚亭父亲萧邱眼角已有细纹,却掩不住沙场武将的锐利。
这位镇北侯竟亲自离席来扶她,惊得旁人倒吸冷气。
“砚亭性子冷,你多担待。“
萧邱将一枚温热的和田玉塞进她掌心,低声道:“这是砚亭母亲留下的,说给未来儿媳。“
玉上缠着褪色的红绳,绳结打是北境军中特有的“同心扣“。
云曈指尖一颤——十四岁随父赴北境采药时,她曾见军医用这种绳结固定断骨。
“父亲倒是殷勤。“
萧砚亭突然横插进来,不着痕迹地隔开两人。
他指尖擦过云曈手背,带走了那枚玉佩。
云曈瞥见他用袖口掩住玉佩的动作,顿时了然——玉上有不能示人的标记。
“老身瞧瞧新妇。“
檀木杖叩地的声响让喜堂瞬间寂静。
萧家祖母的白发梳得一丝不苟,发间却簪着枚陈旧的银针——云曈瞳孔骤缩,那是师父独有的“锁魂针“形制。
“这味道...“
白发苍苍的她突然抓住云曈的手腕,“像极了沫小妹调的雪里春。“
云曈心头剧震,沫小妹正是她师父沫瑶的闺名,而雪里春是师门独传的香薰方;正因今日新婚,特意涂了点在颈间。
她感到萧邱正若有所思地望过来,连忙低头掩饰眼中的波动。
“母亲怕是记错了。“
萧邱笑着打圆场,“沫小妹三年前就云游去了,况且与这丫头也毫无交集。“
萧老夫人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枯枝般的手指却不肯松开:
“当年沫小妹跟着她那个太医署的相好...“
话未说完,萧砚亭突然将合卺杯重重搁在案上。
“祖母。“
他声音里带着笑,眼底却冷得像冰,“孙儿大喜之日,提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萧邱点了点头,嘱咐着:
“好了,礼成,你们快快进宫面圣谢恩吧…”
……
寅时三刻,宫门在晨雾中缓缓开启。
云曈跟在萧砚亭身后半步,数着脚下金砖的纹路。
昨夜大婚前,萧砚亭宿在书房,今早却掐着她更衣的时辰出现。
亲手为她系上蹀躞带时,在她耳边低声道:“记住,你现在是药商之女云氏。“
“王爷,皇上正在贵妃娘娘处。“
迎面来的太监嗓音尖细,目光却不住往云曈面上瞟,“特意嘱咐您二位不必拘礼,改日再谢恩也不迟。“
萧砚亭颔首,云曈却注意到太监腰间悬着的青玉坠——与三年前太医署大火那夜,闯入的那群人身上带着的玉佩上的青莲纹如出一辙。
她下意识去摸袖中银针,却被萧砚亭一把扣住手腕。
“有劳公公。“
他拇指在她脉搏上警告般地一按,转而笑道,“正好带夫人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转过九曲回廊时,云曈突然压低声音:“那个太监——“
“贵妃宫里的人。“
萧砚亭目视前方,嘴角仍噙着笑,“三日前突发恶疾,太医院束手无策。“
云曈心头一跳,贵妃正是当年举荐父亲入太医署的贵人。
她正欲追问,前方突然传来环佩叮当声——
四个着湖蓝宫装的侍女拦在路中,为首者屈膝:“皇后娘娘等候二位多时了。“
凤仪宫内的熏香浓得呛人,云曈跪在冰凉的汉白玉地面上,听见头顶传来茶盏轻叩的声响。
“抬起头来。“
皇后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绸缎。
云曈抬眼,正对上皇后审视的目光。
这位六宫之主约莫四十出头,眉间一道悬针纹显得不怒自威。
最令云曈心惊的是,皇后右手无名指戴着枚翡翠戒指——戒面雕的正是青莲教圣物“九瓣渡厄莲“。
“云氏?“
皇后突然将婚书掷在案上,“这名字倒是稀奇。“
萧砚亭把玩着腰间玉佩,仿佛事不关己。
“回娘娘,民女祖籍南崎,家中以采药为生。“
她故意让嗓音带点南地口音,这是昨夜对着铜镜练了整宿的结果。
皇后突然倾身:“你可知重瞳见血会变色?“
云曈的血液瞬间凝固,这是重瞳者最大的秘密——
情绪激动时,她的瞳孔会泛起翡翠般的碧色。她感到萧砚亭的玉佩突然停止了晃动,殿内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
“民女愚钝...“
她佯装惶恐地伏低身子,借机将指甲狠狠掐入掌心。
疼痛让瞳孔维持住正常的深褐色,“不知娘娘说的是何种奇药?“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皇后突然轻笑:“本宫随口一问罢了。“
她转向萧砚亭,“倒是王爷,突然娶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不怕朝野非议?“
萧砚亭终于开口,语气轻佻得像在讨论天气:“臣不过学皇后娘娘当年——听说您嫁入东宫前,也没人见过您真容?“
凤仪宫内,瓷片飞溅的清脆声响划破凝滞的空气。
皇后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指尖深深掐进雕花扶手。
云曈低垂的睫毛微微颤动,余光瞥见萧砚亭依然把玩着玉佩,仿佛方才那句话,根本不是从他口中说出。
“放肆!”
皇后猛地起身,凤袍下摆扫过案几,散落的婚书簌簌飘落。
她踩着满地碎瓷逼近,“萧砚亭,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萧砚亭不慌不忙起身,“臣惶恐,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他抬起头,眼底笑意未达分毫,“当年陛下与皇后娘娘大婚,满朝文武谁不知是为了稳固朝堂?如今臣效仿一二,又有何不可?”
云曈攥紧裙角,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痕。
她忽然意识到,萧砚亭今日的沉默与挑衅,分明是将她推至风口浪尖,又在关键时刻用最锋利的言辞为她挡下攻击。
这看似无情的举动,实则是在教她如何在这暗流涌动的宫闱中周旋。
“好一个效仿!”
皇后冷笑一声,突然转身抓起婚书,“云氏,本宫再问你——”
她的目光凶狠,直直看向云曈,“你既说家中以采药为生,可识得这婚书上的墨迹?”
云曈呼吸一滞——婚书泛黄的宣纸上,“云曈”二字笔锋苍劲,转折处微微颤抖,与父亲临终前藏在药匣里的那封信如出一辙。
“回娘娘,民女目不识丁。”
她垂眸,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只知这是夫君请先生所写。”
余光中,萧砚亭把玩玉佩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皇后突然逼近,浓重的龙涎香裹挟着威压扑面而来:“你当真不知?”
她的指尖几乎要戳到云曈眉心,“那你可知,‘云’姓在京城意味着什么?三年前太医署那场大火,云太医一脉......”
“皇后娘娘!”
云曈猛地抬头,瞳孔在骤然的情绪波动下泛起极淡的碧色,又在疼痛的刺激下迅速恢复如常,“民女虽出身低微,却也容不得人这般污蔑!”
她跪在地上向前半步,挺直脊背,“若娘娘觉得民女配不上世子,大可明言,何必拿些陈年旧事羞辱人?”
殿内气氛瞬间凝固,皇后怔愣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与警惕。
萧砚亭适时上前,将云曈护在身后:“皇后娘娘,臣妻一介女流,经不得这般惊吓。”
补充道:“皇后娘娘是还有疑虑,要请大理寺彻查臣妻吗?”
皇后盯着萧砚亭脸色阴晴不定,冷笑着。
云曈望着萧砚亭负手而立的背影,后颈仍然残留着皇后审视目光带来的寒意。
他突然转过身来,玄色衣摆扫过满地碎瓷,发出细碎声响。
“皇后娘娘如此重视云氏身份,”萧砚亭声音带着笑意,却不达眼底,“若是传出去大理寺要查验晏王新妇,陛下恐怕要过问这皇家颜面。”
云曈心头一紧,正要开口,却见皇后端起新换的茶盏:“王爷这是在威胁本宫?不过是查案心切罢了。”
她目光转向云曈,“本宫相信云氏这般通透的姑娘,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许久,她重重坐下,挥手示意侍女:“罢了,今日大喜,本宫也不愿扫兴。”
她的目光扫过云曈,意味深长,“只是这重瞳之人的传说......云氏,你最好与此事无关。”
“时辰不早了,二位请回吧。”
皇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对了,听闻贵妃娘娘近日染恙,云氏既懂医术,改日不妨去探望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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