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过。
苏瑾的手机里,梁生的名字,静静地躺在通讯录里。
像一个墓碑。
上面刻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名字。
有时候,她会点开那个名字。
看着那个号码。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停留很久。
但最终,还是会退出去。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
还是,我们再试试?
任何语言,都无法缝合那道已经裂开的,巨大的伤口。
记忆。
开始变得像一场电影。
那些他们一起经历过的场景,开始以一种不连贯的,碎片化的方式,在她的脑海里回放。
美术馆里的第一次见面。
他有些拘谨的眼神。
夜市里。
他递给她那串油腻的鸡翅。
雨夜的车里。
他们那个绝望的吻。
朋友的晚宴上。
他沉默而倔强的侧脸。
他那个潮湿的房间。
她无法掩饰的,生理性的不适。
这些画面,像一些被剪辑师丢弃的废片。
失去了前后的关联,失去了时间的逻辑。
它们反复地,无序地,在她脑海中播放。
每一次播放,都让她感到一种凌迟般的疼痛。
她开始删东西。
她删掉了他们的聊天记录。
那些曾经被她视若珍宝的,充满了诗意和哲思的对话。
当她按下“确认删除”的那个瞬间,她感觉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被一同删除了。
她删掉了他的手机号码。
她把他送给她的,那本旧版的《情人》,放进了储藏室的最深处。
她试图用工作和旅行,来填满自己的生活。
她飞去巴黎看秀。
飞去瑞士滑雪。
飞去京都看樱花。
她置身于不同的人群,不同的风景里。
但那种巨大的空洞感,却如影随形。
她发现,她删得掉那些有形的痕迹。
但她删不掉的,是那种无形的气味。
她会在某个高级餐厅里,闻到一丝烟草的味道,然后突然想起他。
她会在某个下雨的午后,闻到空气中潮湿的霉味,然后突然想起他那个房间。
他像一个幽灵。
一个已经离去,却又无处不在的幽灵。
梁生。
他回到了他原来的生活。
书店,房间。
两点一线。
他不再去那个论坛。
那个曾经带给他唯一慰藉的虚拟世界,现在对他来说,像一个伤心地。
他把更多的时间,用在了阅读和工作上。
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躲回自己的洞穴里,独自舔舐伤口。
他不再去想苏瑾。
或者说,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