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康宛海秦紫山的其他类型小说《敢觊觎我的位置?赏一丈红 番外》,由网络作家“狮子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枝怕极了行事彪悍的唐梦蝶,等她们主仆走远了后,才走出来询问苏莞丝:“姑娘,您怎么不应了唐姑娘的话?”姑娘比唐梦蝶聪慧许多,而唐梦蝶拥有姑娘无法企及的高贵出身,两人联合,必定能将史依兰弹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个糊涂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苏莞丝嗤笑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唐梦蝶的不屑:“若唐氏真答应让她嫁给大表哥,她又何必急着对史依兰下手?这般急切,甚至还找上了‘人微言轻’的我,可见是病急乱投医。”云枝愚昧,立时问:“姑娘的意思是?”“薛老太太与唐氏依旧属意着让史依兰做世子夫人,昨儿史依兰虽闹了个大笑话,到底没有酿成什么大错。”说到此处,苏莞丝姣美的脸庞上难得露出几分惆怅来。唐梦蝶与史依兰都不是省油的灯,她若是一步一步往上爬,少不得将这...
《敢觊觎我的位置?赏一丈红 番外》精彩片段
云枝怕极了行事彪悍的唐梦蝶,等她们主仆走远了后,才走出来询问苏莞丝:“姑娘,您怎么不应了唐姑娘的话?”
姑娘比唐梦蝶聪慧许多,而唐梦蝶拥有姑娘无法企及的高贵出身,两人联合,必定能将史依兰弹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个糊涂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苏莞丝嗤笑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唐梦蝶的不屑:“若唐氏真答应让她嫁给大表哥,她又何必急着对史依兰下手?这般急切,甚至还找上了‘人微言轻’的我,可见是病急乱投医。”
云枝愚昧,立时问:“姑娘的意思是?”
“薛老太太与唐氏依旧属意着让史依兰做世子夫人,昨儿史依兰虽闹了个大笑话,到底没有酿成什么大错。”
说到此处,苏莞丝姣美的脸庞上难得露出几分惆怅来。
唐梦蝶与史依兰都不是省油的灯,她若是一步一步往上爬,少不得将这两个高门贵女踩在脚底下。
所以她绝不会轻易地与唐梦蝶结盟,省得劳心劳神一场却为她人做了嫁衣。
若要结盟,她有更合适的人选。
霎那间,苏莞丝脸上的惆怅之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晕开的喜意。
“她本是天之骄女,如今却跌落进泥泞里,如今的处境比我还要上不得台面,除了与我结盟,她没有别的选择。”
苏莞丝似是而非地说道,云枝却不知苏莞丝嘴里的“她”是谁。
只是她素来不多嘴多问,只在一旁静静伫立着。
苏莞丝有意提点她,便道:“明日我们找个理由去一趟葫芦巷,因不能被人发觉了,辛苦你拿一身丫鬟的服饰给我。”
如此,云枝才明白了她家姑娘是要与苏妙嫣结盟。
那个曾经名动京城的大才女,如今沦为了薛赜礼外室的苏妙嫣。
*
近日来唐氏忙于肃清后院,苏莞丝寻不到出门的机会,便只能借着祭拜父母双亲的理由出了一趟门。
跟车的婆子们将苏莞丝主仆送去了香烛纸钱铺子,云枝给她们塞了些银子,央求道:“我们姑娘难得出一回门,除了买些祭品外,还想去首饰铺子里逛一逛,还请嬷嬷们行个方便。”
这话一出,几个婆子了然地点点头:“只别误了回府的时辰。”
云枝应下,服侍着苏莞丝换上了丫鬟的衣衫,主仆两人便朝着葫芦巷的方向走去。
经了上回之事,唐氏做主在葫芦巷外加了两批守卫,没有她的吩咐,苏妙嫣不能走出葫芦巷半步。
苏莞丝在巷尾探了探身子,觑见那屋舍附近的守卫,思忖半晌后便与云枝走上前去。
守卫们询问她们的身份,她们道:“奴婢是府里的丫鬟,奉了世子爷的命给苏姑娘送些东西来。”
唐氏只勒令着不许让苏妙嫣外出,却没有不让人来探视她的吩咐。
守卫们看清了苏莞丝与云枝身上的丫鬟腐蚀,很快地放了行。
苏莞丝头一回走进梅园,来回张望了一番,见这三进的宅院里种了一大批傲骨挺立的梅花,屋内的陈设布局也丝毫不逊色于薛国公府内的富贵。
她心下讶然,感慨于薛赜礼对苏妙嫣的看重。
如此,倒也愈发坚定了她要与苏妙嫣结盟的心思。
负责照顾苏妙嫣的丫鬟们见苏莞丝与云枝十分面生,立时盘问起她们的身份。
苏莞丝不卑不亢地递上了一封信,只道:“姑娘瞧了这封信,就会见我。”
她如此言之凿凿,唬得丫鬟们捧着信进屋去禀告了苏妙嫣。
一刻钟后,苏妙嫣果真开口让苏莞丝进屋,其余闲杂人等则在外头候命。
*
梅园的正屋内点着熏香,清清袅袅的香味沁人心扉。
苏妙嫣身着家常素服,松散着鬓发,正斜靠在罗汉榻上,听见苏莞丝进门的声音,也没有坐直身子。
走得近些,苏莞丝瞧清楚了苏妙嫣的长相。
平心而论,苏妙嫣根本不如她貌美灵秀,只是浑身上下多了些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清高。
且她经历了许多变故,心里总有许多说不清的悲伤,惹得身子孱弱不已,有西子捧心的楚楚可怜之态。
“你叫苏莞丝?”苏妙嫣突然开了口,那双秋水似的明眸落在苏莞丝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通后嘲弄一笑道:“你为何想与我结盟?你也瞧见了,我只是个连门都走不出去的外室。”
“因为我觉得你比史依兰和唐梦蝶更适合做我的对手。”
许是在身份上没有太大的差别,苏莞丝没有选择与苏妙嫣绕圈子,而是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你是外室,我是出身卑微的孤女,既然我们都想成为薛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不如联手将那些碍眼的人解决了。”
她想不出苏妙嫣有什么拒绝自己的理由。
苏妙嫣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抬起眼打量着苏莞丝:“你很美丽,也很聪明。只是我陷入此等境遇,既已成了赜礼的外室,此生就没有机再成为他的正妻,何必空耗功夫?你找错人了。”
此刻的苏妙嫣干脆地拒绝了苏莞丝,与前两日费尽心机去薛国公府闹事的她判若两人。
苏莞丝没有灰心,而是笑道:“若你真的不愿意与我结盟,何必让我进屋说话?我想,你也是不信命的人,不信自己这一辈子只能成为见不得光的外室,不信自己的命运只能任人摆布。”
被戳中了心事的苏妙嫣再摆不出那副淡然的模样,当下只冷声道:“我不信命又如何?苏家覆灭,我成了罪臣之女……”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苏莞丝扬起下巴,站得笔挺,如莺似啼的嗓音如佛音凛凛:“不去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不行?前朝还有叛国公主改名换姓后成为一国之后的先例,难道你想一辈子躲在这见不得光的葫芦巷,目睹着你最讨厌的史依兰成为薛赜礼的正妻吗?”
薛赜礼抬眼迎上苏莞丝潋滟着柔意的杏眸,到了喉咙口的那句“不想吃”变成了:“不拘是什么,清爽些就好。”
他曾吃过一次苏莞丝亲手所做的糕点,滋味甚好。
想来,她做其他吃食的手艺也是极好的。
出了福寿堂,苏莞丝赶去了荣禧堂内的小厨房,与云枝一起煮了碗鸡丝素面。
她想,薛赜礼正担心着薛老太太的病势,心间有事,必是吃不下大油大荤之物的。
这鸡丝素面清爽又好入口,配着几碟子爽口小菜,也可将夜间的困乏给打发过去了。
就在苏莞丝提着食盒走回福寿堂时,廊角上挂着的灯笼照出清辉般的光亮。
冬儿躲在拐角,一瞧见她们主仆便道:“表姑娘好。”
苏莞丝被他吓了一跳,待回过神后才瞧见冬儿神色慌张,额间密布着细汗。
她问:“冬儿小哥,你这是怎么了?”
方才双蝶通过二门外的婆子给他递了信,说妙嫣姑娘请世子爷去葫芦巷过夜。
按理说这是苏妙嫣难得相邀薛赜礼去过夜的好机会,冬儿该去向薛赜礼禀告才是。
只是福寿堂里还坐着唐氏这尊大佛。
母子两人才因为装病是非而争吵了一番,唐氏素来不喜欢苏妙嫣,知晓此事后必定要生气。
所以冬儿不敢禀告。
苏莞丝听后笑道:“冬儿小哥若信得过我,我便代你去告知大表哥此事。”
云枝附和道:“我们姑娘也是好心,这样,你就不会被太太责罚了。”
冬儿识趣,立时笑道:“奴才多谢表姑娘体恤。”
*
薛赜礼在福寿堂里坐了半个时辰,觉出些饥肠辘辘之意来。
他朝着门廊的方向望了几眼,灯火闪烁,却不见苏莞丝的身影。
唐氏笑了一声,吩咐春兰去外间瞧瞧,苏莞丝怎么还没有回来?
春兰才跨过门槛,便迎头撞上了苏莞丝。
“表姑娘总算是来了,咱们世子爷可饿坏了,肚子都叫了几轮了。”
话音飘入屋内薛赜礼的耳畔,他倏地露出几分赧然来。
春兰一向爱大大咧咧乱说话,竟将他描绘得似个饿死鬼一般。
罢了,他懒得与春兰计较。
苏莞丝快步进屋,歉然地朝薛赜礼笑道:“莞丝来迟了,大表哥恕罪。”
薛赜礼维持着面容的矜贵与淡然,只道:“无妨,我不是很饿。”
春兰上前揭开食盒,将那一碗鸡丝素面摆在了薛赜礼身前,瞧见这清清爽爽的面汤,隐隐有诱人的香味盘旋在她的鼻间。
她惊讶道:“没想到表小姐还有这等手艺。”
苏莞丝羞赧一笑,退到了唐氏身后,并轻轻按了按她的肩头,给了她些许暗示。
唐氏回身望了眼苏莞丝,眼神交汇间,她读懂了苏莞丝的暗示。
“礼哥儿,你一人慢慢吃,我带着莞丝去内寝里瞧瞧你祖母。”
唐氏说完这话,不要丫鬟们陪同,只让苏莞丝搀扶着往内寝走去。
说是去内寝,其实不过停留在内寝的隔间。
唐氏问:“怎么了?”
苏莞丝将冬儿的话告诉了唐氏。
唐氏冷哼一声道:“算这个猢狲儿聪慧。那贱人总是不安好心,今日老太太病成这样,礼哥儿若去了,外头的人只会指责他不孝。”
“可也不好瞒着大表哥。苏妙嫣才服下绝嗣药,正是最楚楚可怜的时候。”苏莞丝道。
唐氏犯了难:“是了,我与礼哥儿的关系才好些。”
“舅母若信得过莞丝,便让莞丝将此事告诉大表哥吧。”苏莞丝莞尔一笑,杏眸俏丽动人。
光天化日之下,唐梦蝶以及身后浩浩荡荡的一群婆子们对苏莞丝讥讽嘲弄了一番。
苏莞丝凝着泪,忍受唐梦蝶的刁难。
也不知是不是她身子太过孱弱的缘故,只是被唐梦蝶骂了几句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云枝立时放声嚎哭道:“唐姑娘就算再不喜欢我们姑娘,也不能这般欺负人啊,我们姑娘身子本就弱……”
主仆两人一晕一哭,可把月华阁内外闹得一片乱麻。
唐氏闻讯而来,瞧见了脸色惨白的苏莞丝,再瞥一眼一旁凶神恶煞的唐梦蝶等人,“都是一家子亲戚,怎么就闹成了这副模样?”
唐梦蝶冷哼。
“姑母明鉴,我不过是让这破落户离表哥远一些,她就矫揉造作地装晕……”
“梦蝶!”唐氏矍铄的眼眸里掠过几分不虞,她呵斥了唐梦蝶几声,又让云枝等人将苏莞丝扶进内寝。
“姑母……”唐梦蝶心里委屈,立时泪眼婆娑地唤了唐氏一句。
唐氏却不理她,一面关心着苏莞丝的安危,一面又让人立刻去将府医请来。
事情闹得这么大,连外院的薛赜礼也听闻了此事。
他素来不喜欢唐梦蝶骄蛮的性子,也是知晓苏莞丝生性怯弱胆小的。
想来此番苏莞丝被折腾得晕了过去,必是因为他让小秋送去了金疮药的缘故。
既是因自己而起的事端,薛赜礼便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夜色深冷之时,内院各处都落了锁,薛赜礼便趁着此等寂寂无人之时,去月华阁瞧了眼苏莞丝。
说是探病,可因男女大防的缘故,薛赜礼只能在外间隔着帘帐瞧一眼苏莞丝。
月华阁坐落在薛国公府最偏僻的西南角,比起唐梦蝶等人精致又奢华的院落,苏莞丝的内寝既清简又空旷。
放眼望去,除了一架镶云石床榻外,便是一只小几和一座插屏。
实在是有些寒酸。
薛赜礼不管内院之事,却没想到那些奴才竟敢如此欺负苏莞丝。
小秋在旁瞧见了薛赜礼阴沉的脸色,立时回身问云枝:“这屋内的摆件和器具是谁送来的?”
云枝答道:“是前院的罗婆子。”
“明日将她调去庄子上,如此中饱私囊、欺辱主上的奴仆,实在不必留了。”薛赜礼冷声开口道。
小秋心间一凛,嘴上却笑着奉承道:“咱们爷可真是明察秋毫。”
内寝里的苏莞丝听见了外间的动静,依稀辨出了是薛赜礼的说话之声。
她立时披上了外衫,支起自己孱弱的身躯,走出内寝要弯下腰向薛赜礼见礼。
烛火影影绰绰,摇晃的光晕勾勒出苏莞丝清艳姣美的脸庞,以及脸庞之下那玲珑有致、婀娜多姿的身躯。
因病中衣衫不整的缘故,那薄薄的一条外衫根本遮不住苏莞丝莹白如雪的肌肤。
薛赜礼嗓子一紧,立时移开了眼眸道:“你好好养病,若有什么缺的便让你的丫鬟来寻小秋。”
“再没有什么缺的了。”苏莞丝拘谨地答道,因她害怕薛赜礼的缘故,甚至不敢抬头直视着他。
薛赜礼瞧了她几眼,而后说了几句关怀的场面话,这便转身欲告辞离去。
他才要离去,身后的苏莞丝却唤住了他:“大表哥。”
女子嗓音娇柔,似抚往人心的清风。
薛赜礼回头望向她,等着苏莞丝的下文。
今日她受了这样的委屈,定然是要在自己跟前告唐梦蝶的黑状,央求着自己为她做主。
哪怕薛赜礼不喜唐梦蝶,却也不得不顾忌母亲与舅舅的颜面,此事定然会轻轻揭过。
“表哥,今日是丝儿自己身子不好才晕了过去,当真与唐姑娘没有什么关系,若舅母要责罚唐姑娘,可否请您为唐姑娘说几句好话?”
苏莞丝思忖过后,便眨着自己水汪汪的杏眸,对薛赜礼如此说道。
薛赜礼再没想到会从苏莞丝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
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抬起头,深深地瞧了一眼苏莞丝,而后道:“你安心养病,其余的事不必多管。”
苏莞丝怯怯地点了点头,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薛赜礼嘱咐了云枝几句,而后便带着小秋离去。
等他与小秋的背影渐行渐远,远到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时,云枝才笑着说道:“姑娘,咱们赌对了,世子爷当真来瞧您了。”
苏莞丝翘起嘴角,俏俏一笑,方才的胆小与懦弱已荡然无存,有的只是百般盘算过后如愿所偿的喜色。
薛赜礼行事雷厉风行,第二日便发落了罗婆子。
他命人从库房里挑了好几件名贵的摆件,送去了月华阁。
苏莞丝惶恐着不肯受,小秋却道:“表姑娘不必推辞,世子爷说这是您该得的份例。”
云枝在旁搀扶着身子孱弱的苏莞丝,寒酸地拿出了一把碎银,递给了小秋。
“多谢小秋哥哥照顾我们姑娘。”
小秋本是个见钱眼开的性子,可因着薛赜礼对苏莞丝的另眼相待,怎么也不肯收这对主仆的银子。
他离去后,苏莞丝方才有闲心与云枝一同欣赏了一番薛赜礼送来的器具。
白色缠枝珊瑚纹多宝阁、紫玉云纹嵌理石屏榻、玉刻湖光山色屏风、以及那一整套的掐丝珐琅白玉茶盅。
样样都是价值不菲的珍贵之物。
苏莞丝嘴角的笑意渐深,那刻意流露出来的柔弱之意也变成了炙热蓬勃的欲念。
“云枝,你瞧。”
她容色艳丽,哪怕装病也有几分摄人心魄的美丽。
“单单只是得了大表哥的一分怜惜,我们的日子就好过成了这样。这样的摆件和器具我只在舅母房里见过。”
云枝也被这金碧辉煌的富贵晃了眼,愣了许久才出声道:“姑娘,您还病着呢,还是回床榻上躺着吧。”
说罢,云枝就要服侍着苏莞丝喝药。
谁知苏莞丝却推开了云枝递来的药碗,只笑道:“傻云枝,我是装晕的,那唐梦蝶色令内荏,能伤到我什么?”
云枝一惊,缓了缓神后才道:“世子爷如此厚待您,只怕唐姑娘还要来寻姑娘的麻烦呢。”
“她来一次,我就能让她吃一次亏。”苏莞丝勾唇一笑,眸光只肯落在眼前透着富贵意味的器具之上。
她从前到底还是低估了薛国公府的富贵。
怪道满京城的世家贵女都要追着薛赜礼跑。
苏莞丝自小丧父丧母,颠沛流离着逃来了京城,遭受了不少白眼和嘲讽,处处逢迎讨好,忘却了自己的尊严与骄傲。
是因她相信“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这句话。
薛赜礼是老天赐予她的机会,只要抓住了这个男人的心,泼天的富贵、鼎盛的权势便都能被苏莞丝攥紧手心。
所以她绝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属于她的锦绣富贵。
*
唐梦蝶回自己的院落后,抱着唐氏的胳膊大哭了一场。
唐氏却只是木然着一张脸,道:“你别怪姑母说话难听,且不论你表哥是否瞧上了陆氏女,你这样闹,已是犯了你表哥的忌讳。”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哪怕薛赜礼明面上是多么的冷清冷心,他心内却有一颗怜贫惜弱之心。
否则那苏妙嫣是如何勾住薛赜礼的心的?
唐梦蝶这般欺负苏莞丝,反而会助苏莞丝一臂之力。
“姑母偏心,我才是你的内侄女,怎么您总是为那个破落户说话?”唐梦蝶泣道。
唐氏望着眼前被宠坏的内侄女,听她说的话不像,心内十分失望。
她是越发坚定了不能让薛赜礼将唐梦蝶娶进门的心思了。
娶妻娶贤,不能娶这样被惯坏了的女子,娘家的内侄女固然重要,可什么都比不过儿子的锦绣前程。
“姑母还有一堆家事要忙,明日再来看你。”
唐氏说完这话便给金嬷嬷使了个眼色,眼瞧着唐梦蝶还要闹,金嬷嬷立时使人围住了她。
一走出唐梦蝶的院落,唐氏迎面遇上了去给薛老太太请安的史依兰。
史依兰生得清雅端庄,行动间裙摆蹁跹,却不显半分急躁。
她瞧见唐氏后,便笑着行礼道:“兰儿见过太太。”
比起爱胡闹又性子急躁的唐梦蝶,史依兰可谓是贤淑端庄、乖巧懂事。
最难得的是她出身高贵,不仅是金陵史家的嫡长女,去岁还被选为了公主伴读。
唐氏是属意让史依兰做儿媳的。
“兰姐儿又去给老祖宗请安,要舅母说,满府里再没有比你更孝顺的孩子了,老祖宗也成天夸奖你呢。”唐氏笑着夸赞史依兰道。
史依兰不骄不躁地红了红脸颊,而后笑着对唐氏说:“可巧碰上了舅母,这香囊是兰儿亲手所做,舅母可不要嫌弃兰儿蠢笨才是。”
说着,她便从袖袋里拿出了淡青色的香囊。
唐氏接过香囊后,瞧了眼上头严密又紧实的针脚,只道:“兰姐儿的绣技是越发好了。”
一番寒暄之后,唐氏顾忌着前院的家事,这便辞别了史依兰。
而史依兰则是立在回廊拐角处静静目送着唐氏远去。
身旁的丫鬟不明所以,只道:“姑娘在这回廊上来回等了一个多时辰,就是在等大太太?”
史依兰敛起笑意,仔细回忆了一番前世的细节。
前世她与唐梦蝶为了争抢薛赜礼掐的和乌眼鸡一般,两人拼了命地斗法,只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薛赜礼身上。
没想到最后会被那个出身低微的苏莞丝钻了空子。
她成日在薛老太太和唐氏跟前扮演出一副孝顺懂事的模样,今日送药、明日送针线,后日又想出别的法子来搏长辈们欢心。
后来也是因为唐氏瞧中了她,竟抬举着让她这个孤女嫁给了薛赜礼为妻。
前世史依兰只嫁了个短命相公,后半辈子都活在了无尽的孤独与寂寞之中。
老天垂怜,既是给了她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
她定要好好把握住机会。
前世苏莞丝是如何讨好的薛老太太与唐氏,今世她要有样学样,奋力抢走属于苏莞丝的锦绣姻缘才是。
薛赜礼因对苏莞丝有愧的缘故,听了这话,却也立在了原地。
片刻后,苏莞丝撩开珠帘走到了外间。
此时屋内已点起了昏黄的烛火,她朝着薛赜礼敛衽一礼,顶着额间细细密密的汗珠道:“大表哥这是要走了?可太太这病虽不致命,可却十分磨人,太太心里念着大表哥您,您即便不进屋去侍疾,留在外头也是好的。”
不等薛赜礼开口,她却先敛下蒲扇般的睫羽,将眸中的泪意揉捏得情真意切。
“大表哥是男子,怕是不懂这些妇人病的苦楚。当初我的娘亲就是被妇人病折磨了好些年,总也不见好……”苏莞丝的话语里已染上了哽咽。
刹那间,薛赜礼便被一股更浓烈的愧疚钉在了原地。
他抬眼朝着内寝的方向望去,隐隐约约间似乎能听见唐氏饱受妇人病磋磨的痛吟声。
里头是生他养他爱他的母亲,母亲正在受苦,他不能如苏莞丝一般在她床头侍疾伺候,却还要借故离去,此举着实不孝。
薛赜礼立时驱散了要去葫芦巷看望苏妙嫣的念头。
母亲病了,他就该在荣禧堂内候着,不该生出别的心思来。
“说来惭愧,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外间候着,还不如你一半孝顺呢。”薛赜礼话里藏着深深的自苦意味。
苏莞丝知晓见好就收的道理,顿时便柔声开解薛赜礼道:“大表哥虽不能进屋侍疾,可您盼着太太好的心却是情真意切的,太太最心疼大表哥,定然也不愿大表哥累着了自己。况且大表哥愿意在屋外候着,就比那些不学无术、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要好上许多。”
“什么好不好的,倒是你腿疾未愈,也没见你说一个‘累’字。”薛赜礼叹道。
他与苏莞丝接触得越久,便愈发觉得这位表妹既善解人意又品性极佳。
甚至某些地方与妙嫣有些相像。
这样的念头只生出来一瞬间,却让薛赜礼心间如遭雷击。
他莫非是因母亲的病而急糊涂了不成?苏表妹再好,又怎能与妙嫣相提并论?
今夜无法去葫芦巷看望妙嫣已是他之过,断不得再生出这样的念头来玷污妙嫣。
薛赜礼立时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些与苏莞丝的距离,语气也陡然间淡漠了许多:“我就在这儿坐着,有什么事你便让金嬷嬷来唤我。”
苏莞丝不明白薛赜礼为何会突然变冷淡。
她捉摸不透,却也没有死乞白赖地留在外间与薛赜礼说话。
走进内寝后,便见装病的唐氏正在与金嬷嬷小声地说话。
显然,这两人已将方才苏莞丝与薛赜礼之间的对话都偷听了去。
唐氏抬眼打量着苏莞丝,眸中难掩欣赏之意:“原来我还是看错了你,你不只是聪慧而已,竟还会拿捏人心。”
方才薛赜礼分明是要离开荣禧堂去葫芦巷看望苏妙嫣。
苏莞丝一出去,红着眼眶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语,便让薛赜礼心存愧疚,给他安上了不孝的罪名后,薛赜礼就无法心安理得地离开荣禧堂。
“莞丝不过动了动嘴皮子,还是大表哥自己孝顺,又顾念着太太的病势,这才留了下来。”苏莞丝没有揽功的意思。
这番话说到了唐氏的心坎里,她笑着点了点头,便道:“劳你陪我演了这一出戏。金嬷嬷,明日你开了私库将我那一副紫玛瑙头面送去月华阁。”
唐氏出身高贵,这一副紫玛瑙头面是她的陪嫁,值五百两银子。
可见今日苏莞丝的所作所为是真合了唐氏的心意。
长者赐、不可辞。
苏莞丝郑重地谢过了唐氏的赏赐,随意梳洗了一番后便躺在了内寝的罗汉榻上。
夜沉似水。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苏莞丝却也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
金嬷嬷睡在脚踏上,听见苏莞丝的响动,便轻声笑道:“奴婢知晓表小姐为了那紫玛瑙头面而高兴,只是夜已深了,再高兴也该睡了。”
“是。”苏莞丝乖顺地应下。
皎洁的月色从窗棂里倾泻而下,照亮了苏莞丝俏丽的脸庞。
无人发觉,此刻她那双总是怀着笑意的杏眸里蓄满了眼泪。
她不是因为那副紫玛瑙头面而欢喜到难眠,而是思念起了自己的娘亲。
刚才她向薛赜礼提起了自己的娘亲。
她没有骗人,她的娘亲的确是被妇人病折磨而死,那时父亲宠爱妾室与通房丫鬟,对糟糠之妻不闻不问。
娘亲死在了一个寒冷的冬日里,那时的苏莞丝还年幼,既没有钱财、也没有人脉,更没有手段与心机救下自己的娘亲。
娘亲死后,她费了不知多少心力才赶来京城投奔薛国公府。期间,她又不知受了多少冷眼与嘲笑,才在薛国公府里站稳了脚跟。
她发誓,绝不能像娘亲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她要往上爬,将权势与富贵揽在手心,让这世上的人不敢再瞧不起她。
苏妙嫣在葫芦巷内等了薛赜礼一夜。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仍不见薛赜礼的身影。
她呆坐在架子床上,透过支摘窗去瞧庭院里一大片的苍翠青竹。
她还记得,这竹子是薛赜礼为讨她欢心而亲手所植的,短短半年光阴,薛赜礼就变了。
从前他昼夜不歇地赶来葫芦巷陪伴她左右,甚至当自己故意拿乔不与他亲近的时候,薛赜礼也会尊重她。
他会恪守礼节地宿在厢屋里,没有自己的点头,他不会逾越半步。
可如今呢?自己派人三请四请地让他来葫芦巷瞧一瞧自己。
薛赜礼却迟迟不肯现身。
苏妙嫣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
若没有了薛赜礼的珍爱,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将来的处境。
双蝶端着茶盏与糕点进屋,一见苏妙嫣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道:“姑娘,您再伤心也该吃些东西。”
苏妙嫣根本没有吃东西的胃口。
她持着泪眸注视着双蝶,好半晌才问了一句:“双蝶,我该怎么办?”
双蝶也犯了难,她与苏妙嫣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若苏妙嫣失去了薛赜礼的欢心,于她而言也没什么好处。
“姑娘总是拿乔,奴婢虽不懂男人,可听婆子们说,男人也是要给些甜头的,不能总是冷着他们,冷着冷着就容易出事。”
双蝶说完这话,想着苏妙嫣最是清高,怕被斥责,就退了出去。
独留苏妙嫣一人盯着茶盏怔愣了许久。
她脑海里回荡着双蝶那一句“男人也是要给些甜头的。”
渐渐地,苏妙嫣那双秋水似的明眸里露出些坚定之意来。
*
唐氏的装病最终只将薛赜礼留下了两日。
第三日,薛赜礼迫不及待地赶去了葫芦巷。
不过薛赜礼腰间的伤势未好全,又加上唐氏生着病,于情于理,薛赜礼都只能回府过夜。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