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经年的磨损 —— 那是他初到异乡时,用生锈的钥匙刻下的五线谱片段。
“它陪我从老家到这里,陪我熬过无数个吃不上饭的日子。”
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颈,那里还留着母亲缝在琴包内衬的棉线,“有次台风天,我抱着它躲在桥洞里,雨水顺着琴弦往下滴,它差点就废了。”
话音未落,琴弦突然发出一声幽咽般的轻响,仿佛在应和记忆里的风雨。
男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无名指上的银戒蹭过方向盘边缘,发出细碎的金属轻响。
车子转过一个霓虹闪烁的路口,路灯的光影在他侧脸切割出明暗交界线,让江疏临想起曾经在画展里见过的立体派肖像。
“我注意到你手机屏幕上的消息。”
他突然开口,语气淡然得像是在评论天气,却让江疏临浑身一僵,后颈的寒毛因警惕而竖起,“被放鸽子这种事,在这个圈子里很常见。”
雨刷器突然加速,仿佛在驱赶某种无形的压抑。
江疏临盯着男人手腕上的银表,表盘上的月相图案正缓缓转动,像极了音乐制作人办公室里那盏昂贵的古董钟。
他自嘲地笑了笑,嘴角扯出的弧度却比哭还难看:“是啊,已经习惯了。”
他的指尖划过吉他的音孔,那里还贴着张褪色的演唱会门票 stub,“上个月刚签的 livehouse 演出,临开场前说场地被网红包场了。”
话音里带着破罐破摔的释然,却在尾音泄露了不甘的颤抖。
男人没有立刻接话,车载音响里飘出德彪西的《月光》,钢琴声在雨幕中融化成液态的银。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伸手调低音量,古典乐的尾音如游丝般消散在暖风中:“音乐这行,运气比才华更重要。”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像是把往事混着威士忌咽下,“我刚做导演的时候,拿着剧本在创投会门口蹲了半个月,保安以为我是送外卖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让冷峻的面容柔和下来,“有天暴雨,我躲在垃圾桶旁边改剧本,雨水把纸都泡烂了,后来是个清洁工阿姨给了我块塑料布。”
江疏临盯着男人后颈露出的一截锁骨,那里有道淡色的疤痕,像道未愈合的琴弦。
他突然想起自己吉他琴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