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右架着她上了驴车。
林芳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娘!
娘!”
那声音不像十六岁少女,倒像被抛弃的幼童。
围观的村民指指点点,有人笑着说:“傻子也知道怕嫁人啊!”
几个小孩追着驴车跑,朝林芳扔小石子。
王秀梅站在门口,手里攥着那块带血的糖,直到驴车消失在尘土飞扬的村道尽头。
驴车颠簸了两个小时才到刘家。
林芳的嫁衣被汗水浸透,脸上的胭脂糊成一团,混合着泪水和尘土。
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刘家门口摆了三桌酒席,来的大多是看热闹的邻居,嗑着瓜子议论纷纷。
“新娘子来咯!”
有人起哄道。
刘大强穿着不合身的新郎装,袖口短了一大截,傻笑着站在门口。
他今年二十五岁,身高接近一米九,体重足有两百斤,却只有七八岁孩子的智商。
此刻他正流着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瑟瑟发抖的林芳。
“强子,去牵你媳妇!”
刘父推了儿子一把。
刘大强踉跄着走到林芳面前,突然伸手去摸她的脸,粗粝的手指划过她红肿的面颊。
林芳尖叫一声,那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要跑。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几个妇女七手八脚地按住她。
林芳的头发散了,嫁衣扯开了,露出瘦骨嶙峋的肩膀。
她像只待宰的羔羊般挣扎着,嘴里发出不成调的呜咽。
“闹什么闹!”
刘父厉声喝道,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碗筷叮当响,“进了我刘家的门,就是刘家的人!”
他使了个眼色,几个亲戚立刻上前,把挣扎的林芳拖进了里屋。
夜深了,闹洞房的人终于散去。
新房是用杂物间临时收拾出来的,墙上还挂着镰刀和麻绳,角落里堆着破旧的农具。
唯一的新物件是那张吱呀作响的木床,铺着大红被褥,散发着一股霉味。
林芳蜷缩在床角,浑身发抖。
她的手腕被粗绳磨破了皮,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
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刘大强醉醺醺地推门进来,满身酒气,嘴里嘟囔着:“媳妇...睡觉...”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巨大而扭曲。
林芳发出一声幼兽般的哀鸣,拼命往墙角挤,仿佛要把自己嵌进墙里。
屋外,一轮惨白的月亮挂在树梢,冷冷地注视着这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