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血?”
他低声重复,唇边那抹笑意加深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透着难以名状的玩味。
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指端稳稳地拈着一把黄铜钥匙。
钥匙很大,很沉,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金属寒意。
“444房。
您订下的。”
钥匙的齿槽看起来异常复杂、古老,泛着暗沉的光泽。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钥匙的冷气瞬间刺穿掌心薄薄一层汗渍,沿着臂骨一路向上窜,激得我脊椎发冷。
这寒冷如此突兀强烈,几乎像握住了一块刚从冰窖深处挖出来的寒铁。
“它很挑食。”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柔和,像在讨论某种独特的餐饮偏好,“只招待真正需要它的客人。”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平静得令人心头发毛的眼睛透过镜片牢牢锁住我,“只消化那些……背负着足够沉重的人。
王先生。”
我的名字像一块冰投入沸油。
他怎么知道的?
恐惧瞬间攥紧心脏,捏得它几乎停跳。
冷汗争先恐后地从每一个毛孔里渗出来。
我用力捏紧那把冰冷沉重的钥匙,金属棱角深深硌进掌心,指关节捏得发白。
那一点钝痛像溺水者抓住的浮木,让我从灭顶的窒息感中猛地换过一口气。
“谢了。”
声音嘶哑得像是生锈的门轴。
没再多看一眼墙壁或者那个笑容诡谲的经理,也没理会角落里那个佝偻着背、动作迟缓得像是一帧帧放映默片的清洁工,以及她那只堆满杂物的破旧推车。
我抓着钥匙,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转身穿过铺着厚重织花地毯却死寂无声的走廊。
空气里那股陈腐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似乎更浓了,死死压在胸口。
电梯老旧的按键面板透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我按下“4”。
数字键幽幽地亮起红光。
电梯厢上升时发出沉闷低回的摩擦和钢丝绳扭绞的呻吟,在四面空荡荡的墙壁上撞出空洞的回响,缓慢得像是要耗尽我最后一点力气。
走廊更深、更暗。
壁灯的光昏黄幽暗,像蒙着一层陈年的尘翳,只能照亮脚前小小一方黯淡的地毯花纹。
两侧紧闭的房门在微弱光线里如同沉默伫立的黑色墓碑,没有一丝活气。
目光所及,地毯上散落着几片干枯发黑的玫瑰花瓣,如同早已凝固的陈旧血迹。
空气静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