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掌心生疼。
冷风嗖嗖地往我单薄的衣裳里钻。
心里空落落的,像刚被挖走了一大块,灌进去的全是这冬天的冷风,嗖嗖地响。
他说的三个月,像根救命稻草,我死死抓着。
他走了,信也来了。
开始勤,十天半月一封。
薄薄的信纸,印着“XX机械厂”的红字头。
他说城里真大,楼真高,公共汽车屁股后面冒黑烟。
他说他爹在给他跑工作,快了。
每次邮递员老张头在村口喊“王招娣,信!”
,我就跟过年似的跑过去,手指哆嗦着撕开信封。
那些字,我一个认不全,得找村里上过扫盲班的会计念。
听着那些字变成声音,钻进耳朵里,好像他还在我身边说话。
后来,信少了。
一个月一封。
再后来,两个月也没个动静。
我天天往村口跑,眼巴巴望着那条黄土路,盼着老张头那辆破自行车叮铃铃响。
望得眼珠子发酸。
肚子,却一天天大起来了。
棉袄渐渐遮不住。
弯腰抱柴禾时,像揣了个滚圆的西瓜。
娘的眼神像钩子,在我肚皮上刮来刮去。
她终于没忍住,一把掀开我的棉袄下摆。
我隆起的肚子暴露在冷飕飕的空气里。
“老天爷啊!”
娘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着,像见了鬼,“造孽啊!
哪个杀千刀的!
是不是那个姓陈的知青?
是不是?!”
爹操起门后的顶门杠就朝我抡过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我打死你!”
木头带着风声砸向我后背。
我抱着肚子,猛地往旁边一躲。
顶门杠“哐”一声砸在门框上,震得土簌簌往下掉。
“是他!
是陈建军!”
我豁出去了,像只被逼到绝境的母兽,嘶声喊出来,“他说接我去城里!
他说话算话的!
他快来了!”
“城里人?”
爹举着顶门杠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怒气僵住了,慢慢变成一种古怪的神色,像在算计什么,“姓陈的?
他爹是城里厂子的干部?”
“嗯!”
我拼命点头,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爹是领导!
建军说了,安顿好就来!”
爹和娘对视了一眼。
娘眼里的惊恐褪下去一点,浮上来一层浑浊的光。
爹慢慢放下了顶门杠,重重哼了一声:“那还等啥?
赶紧写信!
催他!
肚子里的种是他的,他赖不掉!
赶紧让他来接人!
彩礼一分不能少!”
我赶紧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