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眼的东西!”
娘扑上来,死死抱住我的腰,哭嚎着:“闺女啊!
认命吧!
那姓陈的早把你忘了!
你肚子里这块肉,总得有个爹啊!
国强老实,亏待不了你……”李国强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不是愤怒,也不是嫌弃,倒像……像他看见他家那头难产的母牛时一样,有点笨拙的着急和可怜。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被他爹一眼瞪了回去。
我瘫在地上,脸上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响。
眼泪糊了满脸,流进嘴里,又苦又咸。
认命?
我的命,就值这六百块钱和几张轻飘飘的票?
那根劣质的红塑料头绳,还死死攥在我手心里,硌得我生疼。
陈建军那张白净的脸,他说的“城里”、“电灯”、“自来水”,像一场遥远的、碎掉的梦,扎得我五脏六腑都疼。
肚子里猛地一阵抽痛,像有只手在里面狠狠拧了一把。
我蜷缩起来,死死捂住肚子。
我被塞进了李国强家那间低矮的土坯房。
窗户纸是新糊的,惨白惨白。
一张旧木床,一张掉漆的桌子,两把吱呀作响的椅子,就是全部。
李国强他娘,那个精瘦刻薄的老太婆,把一盆脏衣服哐当扔在我脚边:“我们李家不养吃白饭的!
能动弹了,就干活!”
李国强闷着头,把一床半新不旧的厚棉被抱进来,轻轻放在床上。
他看着我,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笨嘴拙舌地说:“你……歇着吧。
衣服……我洗。”
他弯腰端起那盆脏衣服,默默地出去了。
我像个木头人,坐在冰冷的炕沿上。
肚子一阵紧似一阵地往下坠。
那根红塑料头绳,我一直贴身藏着。
夜里,我摸着它,劣质的塑料边角磨得有些圆滑了,冰凉冰凉的。
陈建军,你在哪儿?
你知不知道,你儿子快出来了?
我一遍遍在心里问,问得心口像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呼往里灌。
深秋的风像刀子,刮得窗棂呜呜叫。
那天半夜,肚子里的疼痛猛地炸开,像有无数只手在里面撕扯。
我疼得在冰冷的土炕上打滚,冷汗浸透了单衣,牙齿咬得咯咯响。
“娘……国强……”我疼得眼前发黑,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李国强和他娘冲了进来。
他娘掀开被子一看,吓得“哎哟”一声:“要生了!
这还没足月呢!”
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