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儿子?
没了?
像被一把烧红的铁钳捅进了心窝,然后狠狠搅动。
疼,不是刚才生孩子的疼,是那种把五脏六腑都掏空、再碾碎的疼。
喉咙里堵着一团滚烫的血块,上不来,下不去。
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瞬间糊满了脸,流进耳朵里,冰凉一片。
我眼前一片模糊,只有产床上方那盏昏黄的电灯泡,像个冷漠的独眼,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李国强和他娘在门外,大概听到了动静。
门帘一掀,李国强他娘那张尖刻的脸探了进来,带着不耐烦:“生完了没?
男娃女娃?
咋没听见哭……”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到了产床上无声无息的小小襁褓,还有我死灰一样的脸。
“哎呀!
作孽啊!”
她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像锥子,狠狠扎进我的耳朵里,“生个死孩子!
晦气!
真是晦气!
我们李家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这么个扫把星!”
她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飞溅。
李国强也挤了进来,他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了一眼那小小的襁褓,又看了看瘫在产床上、像个破布袋似的我,眼神复杂。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沉得像块石头。
我躺在冰冷的产床上,那老太婆尖利的咒骂像无数根针,扎进我麻木的神经里。
扫把星?
晦气?
是啊,我王招娣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的青春,我豁出去的一切,我肚子里那条小命……都喂了狗!
喂了那个叫陈建军的狗东西!
就在这时,门外走廊上传来两个护士换班的说话声,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清晰地凿穿门板,钻进我的耳朵里。
“哎,你听说了没?
就以前插队那个知青,叫陈建军的,上个月结婚了!
娶的可是他们厂副厂长的闺女!
听说排场可大了,小汽车接亲呢!”
“真的假的?
他不是跟咱这儿哪个村的姑娘……嘘——小声点!
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人家现在是城里人,攀上高枝儿了,谁还记得这穷山沟里的土坷垃?”
“啧啧,也是。
那姑娘叫啥来着?
好像姓王?”
“谁知道呢,命不好呗……”声音渐渐远了。
陈建军……结婚了……上个月……副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