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芳菲瑶瑶的其他类型小说《檀香刺骨沈芳菲瑶瑶 全集》,由网络作家“沈芳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日清晨,我还在睡梦中,秦舟便已先行出门,他将动作放得格外轻,生怕吵醒我。正当他替我折上被角时,我回了点神志,他却只是轻轻拍拍我的左手,又替我合上眼,往手心塞了昨夜那只簪。“今日夫人带这只。”他耳语道,“青鸟翠簪,殷勤传信,最衬瑶瑶的好颜色。”话毕,吻在额心,微凉湿润,气息暖柔,我又陷入睡梦中。秋雨绵如牛毛,细如银针,我却无心欣赏这好景。每当下雨天气,我受了伤的手便如万虫啃噬般,疼痛难耐、麻痒刺骨,再好的止痛药也压不住从骨里泛起的钻心剜骨之痛。我掀起帘幕,望着漫天的雨,怀中紧握着药包,面色无悲也无喜。我忽地探出右手,去接从天而降的细雨,冷风吹起衣袖,细腕颤颤,指骨吱呀作响,我竟无法控制自己的手。“小姐,您不可这般折磨自己啊。”听雪劝...
《檀香刺骨沈芳菲瑶瑶 全集》精彩片段
今日清晨,我还在睡梦中,秦舟便已先行出门,他将动作放得格外轻,生怕吵醒我。
正当他替我折上被角时,我回了点神志,他却只是轻轻拍拍我的左手,又替我合上眼,往手心塞了昨夜那只簪。
“今日夫人带这只。”
他耳语道,“青鸟翠簪,殷勤传信,最衬瑶瑶的好颜色。”
话毕,吻在额心,微凉湿润,气息暖柔,我又陷入睡梦中。
秋雨绵如牛毛,细如银针,我却无心欣赏这好景。
每当下雨天气,我受了伤的手便如万虫啃噬般,疼痛难耐、麻痒刺骨,再好的止痛药也压不住从骨里泛起的钻心剜骨之痛。
我掀起帘幕,望着漫天的雨,怀中紧握着药包,面色无悲也无喜。
我忽地探出右手,去接从天而降的细雨,冷风吹起衣袖,细腕颤颤,指骨吱呀作响,我竟无法控制自己的手。
“小姐,您不可这般折磨自己啊。”
听雪劝阻声中,满是哭腔,跪于席上,将我手从窗外拽了回来。
我已然陷入幻觉中。
茅屋残破,耳边风声大得要将鬼怪也吞噬,我被蒙着眼,堵了嘴,求助都唤不出一声,只得被困在这荒天野地里。
泪如泉涌,却都只被眼角黑布吸去,连水晕也留不下一圈。
我醒来之时,只觉小腹绞痛万分,耳边人声模糊不清。
短暂停歇。
但随刺耳笑声再次响起的,是手掌传来的死死踩压锐痛,力度极尽狠毒,仿佛要将我的左手碾至粉碎才罢休。
作恶的脚抬起,我暂缓一口气,深知这不是结束。
往日最精心保养的、甲剖龙筋凤羽的、补得雀金裘的这双手,终是再绣不出擞和针了。
两辆马车并停在秦府门口,听雪搀扶着我下了车,我一心只在秦舟身上。
成婚三年来,他从未带我出现在任何公众场合,我自然也不了解他身边有什么人。
只是他先行下了车,转身专注望向帘处,车中分明还有贵人。
沈芳菲掩唇娇俏,扶着他手,下车时不甚稳,半个人都栽在了秦舟怀中。
秦舟左手牵着她,右手还揽着她的腰,动作最是温柔。
但最显眼的,还是沈芳菲头上那只点翠青凤簪。
凤尾颤袅,凤头高昂,指尖赤比丹砂,张扬至极。
我头上那只簪,不过是就是个赠品罢了,我觉他们二人分明是将我当场戏。
亏得我还满心欢喜,叫折竹特意梳了单螺髻,独独只插这一只。
顾不得发髻是否就此散落,我猛地拔下它,死死握住簪,直至将掌心戳出个血洞来,痛觉才勉强唤回一分理智来。
我苦笑着迎上去:“夫君。
妹妹……”秦舟只是淡淡看我一眼,漫不经心松了手,便转身又上了马车。
难怪他每月初十都有要事在身,原是美人在侧,温言软语,医馆药草清苦,自是比不得胭脂香甜。
留我一人停于原地,斜斜细雨,染湿青丝。
但身躯困于此处,魂却跟着沈婉瑶跑了。
再无软玉在怀,再无软语哄睡,这座布满昂贵御赐之物的状元府,竟无一处能得安宁。
往日安神益气的檀香再起不得半点作用,满脑只有女人制香时,沉着温静的篆压。
柏木桌也格外笨拙,只记得起阿瑶替他布菜时的婉颜一笑,那双颤抖着却依旧执着的手。
他竟将阿瑶这般好的人,伤至和离的地步,他究竟做了些什么蠢事。
秦舟将沈婉瑶所有衣物堆在了床上,在那淡淡荷香中,才勉强得一丝宁静,但只要思绪一动,便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他彻夜无眠。
明明知道庄子在何处,早早派了人去查,却通通只吃得个闭门羹。
“呸,就你还想见我们家小姐呢。”
“当日不珍惜,如今演这么一出戏给谁看啊。”
看门的见人还不走,当即泼了一大盆浣衣污水,顺才前来汇报时,头发衣服都是湿答答的。
沈芳菲却早早派人递了信,说自己身子不适,望他能去看看。
人已立在状元府门口了,守卫也是个不长眼的,顺带就将人邀了进来。
“秦哥哥……我家夫君忙得紧,但我这腹中孩儿实在顽劣,不住地踢我呢,您替我看看吧。”
秦舟本就头痛欲裂,望着她那梨花带雨惺惺作态的样子,更觉厌恶。
“你不痛快就找医师,胎儿不痛快就找夫子,找我有什么用?”
“别再唤我秦哥哥了,沈小姐,你是有夫家的人了,请自重。”
“莫在外男家多停留,省得坏了我名节。”
一扫女人腰间玉佩,秦舟勉强压下恶语,沈芳菲对他有救命之恩,尽管恩情早已在照拂中还尽了,但终不得太无礼。
他扶额下了命令:“顺才,送客!”
“少爷,夫人身子弱,昨日又淋了雨,兴许在医馆里呢。”
顺才试探着开口,生怕说错了那个字便触到他易怒的神经。
阿瑶手骨有伤,沾了冷雨,定会骨疼万分,秦舟想至此处,顿觉心阵阵抽痛,似是女人操着一双纤纤玉手,翻来覆去地搅动着整个胸腔。
自己明明都望见了母亲又在欺负她,又怎会傻到还要还那劳什子恩情。
此生,他欠阿瑶的账已偿还不清了,他必定要用千世万世去换。
“去医馆!
去医馆!”
他翻身上马。
“那圣上还见吗?”
顺才狂奔着才勉强跟上。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只要找回我的妻!
离了秦府,我并没有住到庄子里,而是就近住于水榭斋后的宅子里。
胎儿也好似知道我此时过着安生日子,不舍打扰,不仅毫无波动,连孕初期的呕吐都彻底消了。
这孩子,日后再说吧,我缓缓抚摸肚皮,心想。
“小姐,今日的安胎药熬好了,凉了药效就差了。”
听雪皱皱鼻头:“您可不许再像上次那般倒了,日日残害发财树,水榭斋的生意可怎么办啊。”
我捂鼻一口咽了药,听雪连忙往我嘴中塞了颗蜜饯,我含糊道。
“有我照看着,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我鼻子尖,又见多识广,什么名贵香料认不出,水榭斋是我母家祖产,原就声名在外。
如今经我创制新配方,更是人潮拥挤,预订的单子已排至三年后。
听雪见我精神头好得很,笑得开朗,专心去外室,替我缝制肚兜。
眨眼间,男人悄无声息爬了窗,湿漉漉出现在小阁中。
“私闯民宅,按当朝律法,可是要鞭笞五十杖的。”
我不大慌张。
女人面如白玉,垂眼若观音怜世人,抬眼又别有一番冷趣,素衣不掩艳色,满头青丝仅用一只东珠银簪绾起。
“秦舟若知他找了整整一月的妻藏于此处,定要将水榭斋围得水泄不通。”
“陛下想必政务繁忙,也无多大兴趣关心臣子的家事吧。”
我瞥过男人金丝云锦裤腿,面不改色。
“起初我是没兴趣,但谁知秦状元朝思夜想的娇娇儿,竟是只牙尖嘴利的小狸奴。”
我头微侧,躲过男人抚摸的手,冷声呵斥:“陛下不要这般称呼我。”
“娇娇儿?
还是小狸奴?
看样子是都不喜欢了。”
他挑眉背手,也不恼,“唤我诩郎便是”整整一月,宋诩似是真起了兴致,日日来此处,水榭斋沾了他的光,无数权贵争相抢购,只愿献宝于君上。
我原以为日子就会这般过下去,谁知算完账目,转身,正好同身骑高头大马的秦舟正对视。
这一月,他替陛下铲除了勾结外臣的探花郎,官至正三品,按道理来说,没了碍眼的老妻,官运亨源,应喜才是。
但他胡茬凌乱,眼含血丝,眼下乌青一片,想必是没睡过一夜整觉。
但这事与我又何干。
“瑶瑶……。”
他一张口,清泪已从框中溢出,如珠,如泉。
我垂着眼,神色不明,拂袖转身。
“莫唤我如此亲密,也别在水榭斋作乱,你进来吧,我们算个清。”
081100+他手背将泪一抹,明明我说的是算账,他缺却走得像常盛将军。
我坐于堂上,他立于堂下,将衣脚一掀,竟就这么跪下了,完全不顾一点男子的尊严。
两膝猛地击在地面,骨石难分高下,但痛是必然的。
“阿瑶……”他想起我的反驳,连忙换了个称呼:“婉瑶……你不要同我置气了好吗。”
“我早早便知你在水榭斋,只是怕你见着我伤心,只得夜里偷偷隔窗看你一眼,见你还安睡,我便放了心。”
“只是今日见了你全貌,实在是再也忍不了半分了,我真的好想你,没有了你,我从未有片刻安眠。”
我冷笑一声,讥讽道:“我同你置气?
秦中书令如今水涨船高,我一个弱女子,哪敢挑您的错处啊。”
她从嫁入秦府起,便一直唤他相公,先前听着不觉什么,如今骤然这般疏远的称呼自己,秦舟原就堆叠的悔意又积上了一层。
“不是的,婉瑶,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舟慌忙否认,向来他口中之言只有条理清晰的分,如今竟也结巴上了。
“是我错了,全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因公事繁忙,置你于家中不管不顾,我只是想为你谋个诰命,谋个好地位,让全京城中人都不敢欺辱你半句。”
我连茶都喝不进了,当即往桌上狠狠一砸,清液四溅,微烫,恍惚间又回到了敬茶那日。
“我何时求过诰命?
同你成婚那日我便说得清清楚楚,苦一点也好,难一点也罢,我所求的,无非就是一个夫妻和睦。”
“你所谓的不让任何人再唾弃我半句,你可知,你那好母亲三日里有五日刁难我,打骂更是家常便饭,你却只让我忍让。”
“我忍够了。”
秦舟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来,竟就这么将妻子的忍耐痛苦置若无闻,错得有多离谱。
雨来得又急又猛。
“那你为何不和我说。”
他呆呆道。
“说?”
我冷笑一声,饮尽杯中只茶,“那也得你从沈芳菲床中下来,我才有机会说啊。”
“我何时上过沈小姐的床?”
“每月初十,你不是定着同她幽会吗。”
伤口遮掩结了疤,我却偏要将伤疤又撕去,仍心口痛得淋漓,才觉着爽快。
“我从未同她有过界之举。”
秦舟这誓言发得着急,仿佛要将真心剖开给我看才好,我撇过头,无甚意义。
见我不愿多说,他又跪着往前挪了两步,雨将他衣衫淋透了,最是名贵的朱袍紧紧贴着身子,深秋雨凉,秦舟整个人都已不住地颤抖。
“只是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得不还。”
“幼时随父进京,我贪玩攀过秦府门墙,却误落池中,冬水刺骨,是一名少女将我从水中救出,我未望清她脸,只望清了那玉佩。”
“故取了状元名号后,第一件事,便是回沈府报恩,遇着了你。”
世间阴差阳错从未停歇。
愤怒,或是怨恨,我已无心分辨,只觉荒谬,笑意从胸腔蔓至鼻腔,我边笑边咳。
“秦舟啊秦舟,你的恩,要我沈婉瑶用命去报。”
“你可知,那是我的玉佩。”
秦舟在想明白的那一刻,面露悲戚,唇张张合合,最终也没有说出半句话,只有哀嚎,从恨海情天里钻出的苦痛。
他匍匐在地,半晌都不再起身,就当我以为他不再妄想时,秦舟缓缓仰头,从未以这般卑微的视角仰视我。
“我知道我错得实在太多太多,阿瑶,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好不好。”
“你别同我和离,我不能离开你,我离不开你,我不会同意的,阿瑶。”
秦舟这声唤得情真意切,如杜鹃啼血。
“你莫拿和离书压我,宋诩,那日雨夜你弄脏了水榭斋的地板,又看了出好戏,刚好赔我个人情,替我允了和离书。”
宋诩摇着扇,悠悠从后院走出,笑道:“小狸奴,直称皇帝名讳,罪可至死啊,但谁叫我宠你呢。”
天子一言,就是天地乾坤也能扭转一试。
及笄礼上,一群土匪将我劫走。
三天三夜后,家人才找到衣衫残破、指骨俱裂的我。
当晚,我那探花郎竹马便同我退了婚,数不清的聘礼被送往那庶妹沈芳菲屋中。
断念之际,连中三元的新科探花郎骑着高头大马,带着陛下新赏的数箱东珠,亲自上门下聘。
“瑶瑶,那年墙头马上,我便知你是我唯一的妻,如今我考取了功名,终于换得聘你的机会,你可否愿意。”
状元郎玉面薄唇含笑,我愣了半晌才点头。
三年后,我带着白茶梨汤去接他回家,翰林院外,将他同小厮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少爷,三年前您叫我找山匪趁乱入府,劫走夫人,夺她清白,如今她对您这般温柔体贴,我们是不是太狠心了。”
秦舟沉默不语,片刻才哑声应道:“芳菲性子软,受不住母亲的嗟磨,我总得给她寻个体面又舒坦的好夫家才是。”
“可夫人无辜受了牵连…………我自会用生生世世来偿还。”
——京城里无人不知我沈婉瑶绣工一绝,替圣上绣过龙袍,为太后绣过万寿被,针脚如诗。
出身更是一等一的好,我父亲乃当朝丞相,祖父则是先帝帝师。
母亲虽早逝,但有宫里的嬷嬷照看着,仪态万方,自幼在家中学堂里诵读,四书五经无不精通。
貌若牡丹,眸比春水,腰肢细软,青丝飘然,偏偏学的却是治家之道,说的是经纶之文,端的是当家主母的气度。
还未及笄,想娶我的人就踏破了门槛,我那庶妹只有嫉妒的命。
一朝失了贞洁,所有人皆视我如洪水猛兽,闺门前冷冷清清,蜘蛛也不愿留在此处。
就连我最引以为傲的绣工,也因指骨尽裂,连筷子都握不起,更别提绣花针了。
三年来,秦舟同我相敬如宾,若能这般安稳地过着,也甚好。
夜深了,整个翰林院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我将侍女留在马车边,亲自端着食盒,正欲推门而入。
不闻墨香,只有酒臭熏天。
“罢了,终是我欠芳菲的……”三年来,我同床共枕的好夫君,竟是使唤土匪凌辱我的真凶。
轰鸣之音充斥整个脑袋,苦心呕意如潮般涌上喉间,我连手中的食盒也握不住了。
突兀坠地声,瞬间引得房内的二人止住话头,快步走向此处。
慌忙逃窜间,梨汤滚烫,穿过薄薄衣物,激得我腿间肌肤红肿。
我却只顾得坐马车逃离这是非之地。
“瑶瑶,我给你带了只簪。”
秦舟掀开层层帘幕,语中含笑,我却慌忙擦泪,都没来得及遮掩腿上的红肿。
“谁伤了你!”
昏暗灯光下,他一眼便望见伤处,怒道。
我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一个侍女失了手,不打紧,只是看着严重。”
他仍是不放心,细细借着烛光照过,又涂了药,这才罢休。
月光莹莹,洒在我如玉的肌肤上,越发显得细嫩,他的手摩挲着我的腰间,春情盎然。
“瑶瑶……”他低唤。
这是他第一次在十五之日外碰我。
心底又燃起一丝火星,我试探道:“初十那日,你能陪我去医馆治疗手伤吗。”
他冷色呵斥:“那日我素来有要事在身,你又不是不知,怎会这般不懂事。”
我又怎会不知,风霜雨雪,皆是我一人去医馆,换那零星半点的痊愈希望。
我早该知道的,原是我太痴。
“恭喜夫人,大喜啊。”
大夫刚一搭上手腕,就眉眼放光,不住地摸着胡须。
又不是能再拈绣花针,喜从何来,我抬抬眼。
“您已怀孕二月有余,且脉象跳脱非凡,定是麟子啊。”
这大夫是嬷嬷的同乡,我信他,只是孩子来得实在不巧。
“给我一份打胎药,莫要告诉旁人。”
既然孩子不是被期待着的,不来这世上也罢。
秦母寿宴,主持的不是我这位亲儿媳,而是隔壁的沈芳菲。
“这是专门给您的胭脂,水榭斋最新款,若没有些人脉,是绝拿不到第一批的。”
沈芳菲殷勤往秦母身侧凑,亲亲蜜蜜,旁人望去,谁不得称赞一句好婆媳。
可我才是真的秦家媳妇。
“芳菲,若你是我女儿就好了,我就一直想要个可人儿。”
沈芳菲受了夸,难掩喜意,还装模作样推辞:“哎呀,姐姐贤惠,也是不错的呀。”
秦母皱眉瞪眼,牵过她手,说的都是心眼里的话:“她怎比得上你一根头发丝。”
“我五十寿宴的大好日子,沈芳菲,你板着一幅死人脸给谁看啊。”
胃中直泛酸水,阵阵绞痛,我面色苍白,还只得辩解:“母亲……”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她完全不愿听我说一句话,手一挥,凶恶婆子便强按着我跪下。
“沈氏失了体面,给我好好跪着反省,不认错便不准停。”
满城贵女都聚在小院里,围着我,冷眼旁观。
“失了贞洁还如此嚣张,她沈婉瑶真是有个好父亲。”
“若我做了婆母,定要罚她个三天三夜,心服口服才好。”
“三天三夜哈哈哈,这不正是她与奸夫苟合的时辰吗,她怕是想不起痛,只记着爽快了。”
“羞不羞呀,定是她水性杨花,还未及笄便与人私通,要不沈府森严,怎进得了人。”
闻人闲言碎语,沈芳菲笑得都合不拢嘴,指尖也遮不住好心情。
阴云蔽日,狂风忽作,这分明是下雨的兆头。
我跪于冰冷的青石板上,硬得硌人,不用看我也知膝头铁青一片,寒意从跪处蔓上脊骨。
纵使如有千斤力压着,我却只将脊背挺得笔直,一如嬷嬷教导,不肯让她人看轻半分。
嬷嬷说,腰肢在外人面前要挺直,不能失了丞相家嫡女的门面,唯有夫君前,可以稍软些。
沈芳菲见我一言不发,兴致稍减,眼一转,又是新念头。
“秦母,您摸摸我这肚子,听说小孩儿最爱面善之人,它有踢您吗。”
秦母亲亲热热往上凑,一通乱摸她肚皮,沈芳菲明显一僵,不动声色后移了半寸。
“倒真有活力。”
秦母说得煞有其事,若不是谁人瞧见沈芳菲平坦肚皮都知不足三月,还真可能就信了她。
“沈婉瑶这小贱人,三年一无所出,还敢在我面前嚣张,反了她了。”
可我腹中胎儿却是起了兴,或是耐不住痛,作乱翻搅起来,我本就无甚力气,如今更是紧咬着唇,才勉强撑起身子。
口中溢满腥甜之气,恶心得作呕。
暴雨如坠。
“我家郎君蠢钝,我一进门便想养个小孩,他却偏说我身子弱,受不住生育之苦,前些日子才许了我心愿呢。”
“洞房时,我竟不知会流血,哭了好一阵,他那登徒子却将帕子一收,说千金也不换呢。”
谈起此等闺房秘事,沈芳菲口吻竟仿佛讲个笑话,羞中带怯。
“不知姐姐与秦哥哥洞房那日又是怎样的好光景?
不知姐姐是否也如此般笨拙。”
她故作天真。
雨幕厚重,我只望见她的胭脂唇,似血盆大口,将万物都吞入其中。
秦母鄙夷之声我听得一清二楚。
“她还有脸面提洞房?
哼。
她有经验,熟得很。”
此般赤裸裸羞辱,我无力反驳一句,最后一丝气力已用在支撑身子上了。
雨滴铺天盖地打在脸上,冷得像冰,极痛,精心梳的坠云髻也彻底散落,一团乱麻。
但雨打再痛,也比不上湿气入骨,每一丝骨头都仿佛回到了那一日,刺骨疼意从骨裂处生长,扎下吸进血髓的根。
已无暇顾及膝处,腹中钝痛不止,翻云倒海,我想伸出手捂住它,却抬不起一根指头。
我的孩儿……秦母见我面色苍白,觉着不对劲,沈芳菲假情假意,撑伞来至我身前,用只有我们二人听得见的声,俯首嘲讽。
“长姐,秦哥哥的血脉你留不住,我替你留。”
“瑶瑶。”
“啊!”
两声惊呼一同响起。
玉佩触地琳琅,沈芳菲捂着肚子,雨湿衣角,好不可怜。
“姐姐,我好心扶你,你为何……为何要推我。
你怀不上孩儿,为何要害我的孩儿。”
指责声我置若无闻,另一句分明是秦舟唤我。
“瑶瑶,当下流行的姣梨妆我画着可还好,瞧着正衬你。”
“瑶瑶,待分了家,我便修间金屋子,专藏你这娇娇儿。”
“瑶瑶……”秦舟径直略过我,拦腰抱起沈芳菲,面色冰冷。
衣角飘零,玉佩碧绿,晃得悠闲。
正如那日夺走我的玉佩般,她要夺走我的夫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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