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疏临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不温不火的我们热恋了小说》,由网络作家“羊小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第一章:暴雨中的意外相遇深秋的雨裹着寒气,像无数冰针砸在江疏临单薄的牛仔外套上。那雨丝仿佛带着恶意,专挑布料的缝隙钻,顺着纹理渗入。凉意顺着脊椎蜿蜒而上,如同一条冰冷的小蛇,冻得他牙齿不住打颤,上下颚撞击的声响在寂静的雨夜格外清晰。他抱紧怀里的吉他,指节在琴箱上压出青白的痕,粗糙的琴身传来熟悉的触感,却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手机屏幕在雨幕中忽明忽暗,最新消息停在半小时前——原定合作的音乐制作人发来消息,说有更知名的歌手愿意降价合作,委婉地终止了与他的约定。江疏临盯着那行字,喉咙里泛起苦涩,“江老师,很抱歉,这次合作只能先搁置了……”屏幕上的文字像是无情的嘲讽。他颤抖着手指,想要回复些什么,却又觉得一切都那么无力,最终默默锁屏,任由手...
《不温不火的我们热恋了小说》精彩片段
1 第一章:暴雨中的意外相遇深秋的雨裹着寒气,像无数冰针砸在江疏临单薄的牛仔外套上。
那雨丝仿佛带着恶意,专挑布料的缝隙钻,顺着纹理渗入。
凉意顺着脊椎蜿蜒而上,如同一条冰冷的小蛇,冻得他牙齿不住打颤,上下颚撞击的声响在寂静的雨夜格外清晰。
他抱紧怀里的吉他,指节在琴箱上压出青白的痕,粗糙的琴身传来熟悉的触感,却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
手机屏幕在雨幕中忽明忽暗,最新消息停在半小时前 —— 原定合作的音乐制作人发来消息,说有更知名的歌手愿意降价合作,委婉地终止了与他的约定。
江疏临盯着那行字,喉咙里泛起苦涩,“江老师,很抱歉,这次合作只能先搁置了……” 屏幕上的文字像是无情的嘲讽。
他颤抖着手指,想要回复些什么,却又觉得一切都那么无力,最终默默锁屏,任由手机在口袋里被雨水浸透。
霓虹灯在积水里碎成斑斓的光斑,倒映着街边橱窗里璀璨的珠宝与精致的衣裳。
江疏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潮湿的牛仔裤紧紧贴在腿上,每一步都带着黏腻的不适感,仿佛双腿被无形的枷锁束缚。
他的目光扫过橱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与那些奢华的展品形成鲜明对比,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就你还想当歌手?
别做梦了!”
高中时,班上嘲笑他的同学这样说。
“玩音乐能有什么出息,不如早点找份正经工作!”
亲戚们的话语带着轻蔑。
喉咙发紧,胸腔里像是堵着团浸了水的棉花,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被放鸽子,酒吧驻唱的微薄收入根本支撑不起他的音乐梦想。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眼前的街景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混沌。
雨势愈发凶猛,狂风如同暴怒的野兽,卷着枯叶和塑料袋疯狂拍打着路灯杆。
街边行道树在风中剧烈摇晃,枝叶相互撕扯发出沙沙的悲鸣。
江疏临想起三年前背着吉他离开家乡时的场景,父亲气得摔碎的瓷碗在地上炸开的声响,母亲红着眼眶塞进行李箱的皱巴巴的零钱,还有发小那句 “别犯傻了,音乐能当饭吃?”
此刻,这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与眼前的狼狈交织在一
起。
“你非要走?
走了就别回来!”
父亲愤怒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疏临,在外面要是累了,就回家……” 母亲哽咽的叮嘱也同时响起。
那时他站在家乡破旧的站台上,望着远方发誓要闯出一片天,可如今在这繁华都市的雨夜,他却像条被雨淋湿的流浪狗。
“砰!”
江疏临被路边凸起的砖块绊倒,整个人重重摔进积水里。
泥水溅满裤腿,膝盖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擦出刺痛的伤口,火辣辣的痛感迅速蔓延,仿佛有无数根细小的针在扎着伤口。
吉他也脱手而出,琴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发出令人心碎的闷响。
“不!”
江疏临撕心裂肺地喊出声,声音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凄厉。
他狼狈地撑起身子,手掌按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指尖传来砂砾硌手的粗糙感。
看着琴头裂开的纹路,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
这把吉他陪伴他走过无数个日夜,陪他在地下通道卖唱,陪他在出租屋里写歌,是他最珍贵的伙伴,如今却在这冰冷的雨夜受伤。
“对不起,对不起……” 江疏临颤抖着将吉他抱在怀里,泪水混着雨水滑落,滴在琴身上,“我没能保护好你……” 他轻轻抚摸着裂开的琴头,仿佛在安抚受伤的老友,在这无人的雨夜,只有他和这把受伤的吉他,孤独地承受着命运的重击。
就在这时,一束刺目的车灯突然刺破浓稠的雨幕,如同利剑劈开黑暗。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在江疏临面前停下,雨刷器规律地摆动,扫开玻璃上的雨水,露出车内隐约的轮廓。
江疏临浑身湿透地瘫坐在地上,狼狈地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睫毛上挂着的雨珠簌簌落下,滴在他单薄的牛仔外套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满心都是绝望与无助,他甚至没有力气起身,只是茫然地望着那辆轿车,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停下,是命运的善意,还是另一场捉弄。
车窗缓缓降下,暖黄的车内灯光倾泻而出,照亮了驾驶座上的人。
男人眉眼清冷,眼尾微微上挑,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是精心描绘的水墨画。
黑色大衣衬得他气质疏离,仿佛与这喧嚣的尘世格格不入,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他的鼻梁高挺如刀削,薄唇紧抿,透着一股生
人勿近的气息,嘴角微微向下的弧度,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然而,在看到江疏临的瞬间,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微微一缩,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眉头也微微皱起,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意外的景象:“上车。”
江疏临愣了愣,雨水顺着发梢不断滴落,浸湿了他的衣领,顺着脖颈滑进衣服里,带来一阵寒意。
他本能地想要拒绝,在这现实的社会里,一个陌生人的好意,总让人觉得充满了未知与不安。
新闻里那些关于陌生人陷阱的报道在脑海中闪过,警惕心瞬间升起。
“不用了,谢谢。”
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戒备,试图撑起身子自己离开,却因膝盖的伤口而疼得脸色发白,又跌坐回原地。
可又是一阵冷风卷着雨丝扑来,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这场雨抽走了。
男人静静地看着他,车内暖光勾勒出他侧脸冷峻的轮廓,却让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柔和:“你膝盖在流血,别逞强。”
这句话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却又隐隐透露出一丝关切。
江疏临咬咬牙,最终抱着吉他钻进后座。
车门关闭的瞬间,外界的风雨被隔绝在外。
车内暖气扑面而来,江疏临贪婪地感受着这份温暖,身体却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这才看清男人手腕上戴着的银质腕表,表盘上精致的纹路在暖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与男人身上的气质相得益彰。
男人专注地看着前方,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透着一种优雅的力量感。
男人的侧脸线条流畅而硬朗,下巴处泛着淡淡的胡茬,为他清冷的气质增添了一丝烟火气。
“去医院?”
男人发动车子,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大提琴奏出的音符,在车内缓缓流淌,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
他的目光在后视镜里扫过江疏临狼狈的模样,看到他膝盖处渗出的血迹,眼神中闪过一丝关切。
“不用。”
江疏临低头擦拭脸上的雨水,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落魄。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沙哑,还有未从绝望中缓过来的疲惫,“麻烦送我到梧桐街。”
他报出自己租的地下室地址,那是个潮湿阴
暗的小空间,墙壁上时常会渗出细密的水珠,霉味总是挥之不去。
可那是他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栖身之所,承载着他所有的梦想与孤独。
男人微微皱眉,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两下,似乎在思索什么:“伤口不处理会感染,医院离这不远。”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意味。
江疏临抱紧怀里的吉他,摇摇头:“真不用,我自己回去处理就行。”
他不想欠陌生人太多,也不想在这狼狈的时候,暴露自己更多的脆弱。
吉他裂开的琴头硌着他的胸口,那钻心的疼,反而让他觉得踏实。
男人沉默了片刻,车内只有车轮碾过积水的沙沙声。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开口:“你抱着的吉他…… 很贵吧?”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江疏临一愣,他下意识地将吉他搂得更紧,像是在守护最珍贵的宝物:“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男人嘴角微微动了动,似笑非笑:“那就更该去医院,你要是倒下了,谁来照顾它?”
这句话意外地让江疏临心里一颤,在这冰冷的雨夜,这个陌生男人的话,竟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和理解。
但江疏临还是固执地摇头:“送我到梧桐街,我…… 我真的没事。”
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最后几个字几乎淹没在雨声里。
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只是转动方向盘,朝着梧桐街的方向驶去。
车内又陷入沉默,只有暖气轻微的嗡鸣声和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男人沉默了一瞬,指节在真皮方向盘上轻叩两下,雨刷器规律地切割着玻璃上的雨帘,仿佛在丈量沉默的长度。
车子缓缓启动,车轮碾过积水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极了三年前江疏临在地下通道卖唱时,硬币投入琴箱的轻响。
后视镜里,男人目光再次扫过江疏临怀里破损的吉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这把吉他…… 对你很重要?”
他的声音平静,尾音却带着 barely-there 的颤音,像是老旧黑胶唱片里漏出的电流声。
江疏临抬起头,后视镜里男人的瞳孔映着街灯的橙黄,竟让他想起老家灶膛里将熄的余火。
他轻轻抚摸着吉他上蛛网状的裂痕,指腹蹭过第三品格处那
块经年的磨损 —— 那是他初到异乡时,用生锈的钥匙刻下的五线谱片段。
“它陪我从老家到这里,陪我熬过无数个吃不上饭的日子。”
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颈,那里还留着母亲缝在琴包内衬的棉线,“有次台风天,我抱着它躲在桥洞里,雨水顺着琴弦往下滴,它差点就废了。”
话音未落,琴弦突然发出一声幽咽般的轻响,仿佛在应和记忆里的风雨。
男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无名指上的银戒蹭过方向盘边缘,发出细碎的金属轻响。
车子转过一个霓虹闪烁的路口,路灯的光影在他侧脸切割出明暗交界线,让江疏临想起曾经在画展里见过的立体派肖像。
“我注意到你手机屏幕上的消息。”
他突然开口,语气淡然得像是在评论天气,却让江疏临浑身一僵,后颈的寒毛因警惕而竖起,“被放鸽子这种事,在这个圈子里很常见。”
雨刷器突然加速,仿佛在驱赶某种无形的压抑。
江疏临盯着男人手腕上的银表,表盘上的月相图案正缓缓转动,像极了音乐制作人办公室里那盏昂贵的古董钟。
他自嘲地笑了笑,嘴角扯出的弧度却比哭还难看:“是啊,已经习惯了。”
他的指尖划过吉他的音孔,那里还贴着张褪色的演唱会门票 stub,“上个月刚签的 livehouse 演出,临开场前说场地被网红包场了。”
话音里带着破罐破摔的释然,却在尾音泄露了不甘的颤抖。
男人没有立刻接话,车载音响里飘出德彪西的《月光》,钢琴声在雨幕中融化成液态的银。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伸手调低音量,古典乐的尾音如游丝般消散在暖风中:“音乐这行,运气比才华更重要。”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像是把往事混着威士忌咽下,“我刚做导演的时候,拿着剧本在创投会门口蹲了半个月,保安以为我是送外卖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让冷峻的面容柔和下来,“有天暴雨,我躲在垃圾桶旁边改剧本,雨水把纸都泡烂了,后来是个清洁工阿姨给了我块塑料布。”
江疏临盯着男人后颈露出的一截锁骨,那里有道淡色的疤痕,像道未愈合的琴弦。
他突然想起自己吉他琴箱
底部的刻痕 —— 那是十七岁时和父亲争吵,被烟灰缸砸出的凹痕。
“所以,你觉得我是运气不好?”
他试探着问道,膝盖的伤口突然开始灼烧,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焐热。
男人轻笑一声,胸腔震动的低频声线混着雨点击打车顶的沙沙响,在封闭车厢内织成一张潮湿的音网。
车子碾过减速带时轻微颠簸,便利店暖黄的光晕像融化的黄油,正正落在他左侧颧骨,照亮睫毛投下的阴影 —— 那道阴影恰好落在江疏临昨夜写的旋律草稿纸上,像极了五线谱第三间的降 B 音符。
“或许吧。”
男人指腹摩挲着方向盘上的木纹装饰,忽然用指节敲了敲中控台,“但运气这东西,有时候是长眼睛的。”
他的尾音拖得极轻,像琴弦上震颤的泛音。
江疏临被男人这句话说得有些发怔,后槽牙无意识地咬住下唇内侧,尝到铁锈味。
他低头时,吉他裂痕在便利店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色的纹路,像母亲缝补围裙时的针脚。
手中的烫金名片边缘硌着掌心,谢璟行三个字凸起的纹路恰好划过掌纹里的 “创作线”—— 这是他十六岁时在街头算命摊听到的术语。
“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突然问道,膝盖伤口的刺痛混着车载香薰的雪松味,让语气多了几分锋利,“就因为一场意外?”
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扇形的空白,男人的瞳孔在那片空白里忽明忽暗,像老式放映机卡顿的画面。
“我看过很多人,” 他转动方向盘避开路边积水,袖口滑下露出腕骨处的旧疤,“有的人眼神里的光,会被现实磨成烟灰。”
他忽然伸手调低暖气,冷雾在车窗内侧凝结成细小的水珠,“但你的眼神……” 后视镜里的目光扫过江疏临泛红的眼角,“还在烧。”
这句话让江疏临后颈发麻,想起十二岁偷藏父亲烟盒里的火柴,划燃时那簇短暂却炽烈的火苗。
车载音响不知何时切到了涅槃乐队的《Smells Like Teen Spirit》, Kurt Cobain 撕裂般的嗓音撞在雨幕上。
江疏临的指尖深深陷入吉他琴颈,那里还留着三年前在地下通道被醉汉踢中的凹痕。
“我妈总说我眼睛太亮,” 他
忽然开口,声音混着雨声碎成薄片,“亮得不像能在这世道活下去的人。”
话一出口便惊觉坦诚,慌忙低头拨弄琴弦,却弹出一声走调的 G 和弦。
男人沉默着拐上高架桥,桥下江水正卷着落叶狂奔,像极了老家村口涨潮的河。
“我二十岁时在录像厅打工,” 他忽然说道,指节敲了敲自己左胸,“每天对着银幕想,要是能把那些故事拍成自己的电影就好了。”
雨珠在他睫毛上聚成小水滴,“有天凌晨收工,看到个流浪歌手在巷子里弹破吉他,脸上全是血 —— 后来才知道他被抢了。”
车子穿过隧道时,他的声音被混响放大,“但他还在笑,边弹边唱,唱得比任何明星都用力。”
江疏临盯着男人后颈新长出的碎发,突然想起自己吉他包夹层里的创可贴 —— 那是母亲寄来的,每次受伤他都会贴在琴箱内侧,像某种秘密的勋章。
“你说你在筹备音乐短片,”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像台风天里勉强立住的烛火,“是什么样的故事?”
高架桥的路灯依次掠过车窗,在他脸上织出明暗交替的琴格。
男人的拇指按了按方向盘上的喇叭按钮,远处江面传来货轮的汽笛声。
“关于梦想和坚持,” 他的声音忽然低沉,像是揭开结痂的伤口,“一个无名歌手在暴雨夜被合作方抛弃,抱着吉他在街头崩溃。”
雨刷器突然加速,仿佛要扫去某种具象的悲伤,“但他不知道,路过的车辆里,有个人正在找这样的眼神 ——” 他忽然转头,瞳孔里映着江疏临错愕的表情,“那种被现实按在泥里,却还在倔强抬头的眼神。”
这句话像把生锈的钥匙,突然拧开了江疏临心底某个生锈的盒子。
他想起十七岁在县城礼堂演出,台下只有三个观众,其中一个是来查岗的教导主任。
但当他弹响第一个和弦时,礼堂屋顶的灰尘落在琴弦上,像撒了把星星。
“所以,你觉得我合适?”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里有破茧的轻响,膝盖的血却在这时渗透了牛仔裤,在布料上洇出暗红色的月相。
“我只是给你一个试唱的机会。”
男人从西装内袋摸出 U 盘时,带出一张皱巴巴的演唱会门票,江疏临瞥见那是十
年前 Coldplay 的上海场。
U 盘外壳刻着 “Take 5” 的字样,金属边缘有牙印般的咬痕,“最终的决定权,在音乐本身。”
他忽然摇下车窗,雨丝卷着梧桐树的苦香扑进车厢,“就像这把吉他,” 他指了指江疏临怀中的琴,“裂痕不是瑕疵,是它活过的证据。”
江疏临接过 U 盘时,触到男人指尖的温度 —— 比车内暖气低两度,像早春融雪的溪水。
他想起母亲总说他的手太凉,适合弹吉他却不适合握方向盘。
“谢谢。”
两个字滚过喉咙时,带出一声未成形的呜咽,像吉他弦枕下藏着的泛音。
车窗外,梧桐街的路牌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路灯把 “梧桐” 二字的阴影投在吉他裂痕上,恰好拼成个歪歪扭扭的音符。
车子滑入狭窄的巷道,两侧老旧居民楼的防盗网挂着褪色的红袜子,像无数面微型旗帜。
“到了。”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某种难以察觉的叹息,车头灯照亮前方斑驳的单元门,墙皮剥落处露出二十年前的涂鸦:一个歪歪扭扭的吉他图案,旁边写着 “梦想不死”。
江疏临望着那行褪色的字,突然想起谢璟行名片上的吉他拨片图案,心脏猛地漏掉半拍。
“后天下午三点,来工作室试唱。”
男人递出名片时,指尖在背面轻轻敲了三下,“地址在背面,别记错。”
江疏临注意到背面用铅笔写着 “19 楼 1907”,数字末尾拖着小尾巴,像未写完的休止符。
“别让我失望。”
男人补充道,语气里混着导演的威严与某种同病相怜的柔软,倒车镜里的侧脸被巷口路灯切成两半,一半隐在阴影,一半亮如白昼。
推开车门的瞬间,雨丝像银针般扎进颈窝,但江疏临却感觉不到冷。
他抱着吉他站在雨里,看黑色轿车的尾灯在巷道尽头拐了个弯,消失前的刹那,车窗摇下一条缝 —— 他听见《Smells Like Teen Spirit》的尾奏,混着男人低低的哼唱。
低头时,U 盘和名片在掌心焐出温度,与吉他裂痕的纹路形成奇妙的共振。
潮湿的地下室楼梯间飘来霉味,却第一次让江疏临感到亲切。
他摸出钥匙时,指腹擦过吉他琴箱
内侧的创可贴,忽然笑了 —— 那笑带着雨水的咸涩,却也有晨光初现的清透。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啼,混着未歇的雨声,像极了他写过的最温柔的间奏。
当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心跳的节奏,与记忆中那个暴雨夜的吉他泛音,终于合上了拍。
2 第二章:录音室里的心动三天后,江疏临站在一栋老旧居民楼前,仰头望着斑驳的墙面。
九月的阳光被楼体切割成菱形碎片,在墙面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 那些阴影恰好落在他昨夜新写的歌词手稿上,像极了吉他六弦谱上的延音线。
墙皮剥落处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砖块,如同老人皲裂的伤口,缝隙里竟长出几株苔藓,嫩绿色的芽尖倔强地朝着阳光生长。
梧桐树叶簌簌落在肩头,他盯着顶楼那扇生满铁锈的窗户,窗格间耷拉着褪色的窗帘,随风轻轻晃动,想起谢璟行在名片背面潦草写下的地址 ——“云杉路 37 号,六楼”,字迹力透纸背,最后那个句号洇开小片墨渍,像极了他琴箱底部的凹痕。
他伸手摸向裤袋,指尖触到 U 盘冰凉的外壳,那是前天夜里他反复聆听的短片配乐小样。
金属表面残留着体温,边缘处被他摩挲得微微发烫,刻着的 “Take 5” 字样泛起温润的光泽,让他想起母亲纳鞋底时磨亮的顶针。
“Take 5”,是爵士乐里经典的节奏停顿,此刻却像是命运给予他的一次喘息机会。
他轻轻抽出 U 盘,在阳光下转动,看着光影在刻痕间流转,忽然想起谢璟行说过的话:“运气这东西,有时候也会自己找上门。”
而这个 U 盘,或许就是运气叩响的门环。
他伸手拂去肩头的落叶,指尖触到布料上的雨渍 —— 那是暴雨夜留下的痕迹,如今已洗得发白,却在阳光下显露出隐约的琴谱形状,仿佛命运的隐喻。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雨夜的狼狈、吉他的破损、谢璟行突然的出现,都成了此刻站在这里的铺垫。
他握紧 U 盘,将它重新放回裤袋,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楼道。
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混合着腐朽木头与陈年灰尘的气息,像把旧钥匙插入时光的锁孔。
墙皮剥落处露出泛黄的
报纸,1998 年的头条新闻在岁月里蜷曲成标本:“华语电影新浪潮” 的标题下,是年轻导演举着胶片摄影机的黑白照片,那人袖口露出的腕骨疤痕,竟与谢璟行的如出一辙。
江疏临不禁驻足,仔细端详那张照片,想象着当年的辉煌,也猜测着谢璟行与这位导演的渊源。
他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向上,每一步都伴随着木板的呻吟,仿佛在倾听整栋楼的呼吸。
鞋底蹭过台阶边缘的积灰,惊起几只蟑螂仓皇逃窜,却在转角处遇见一盆垂死的绿萝 —— 藤蔓从开裂的花盆里挤出,沿着扶手蜿蜒向上,叶片上布满褐色斑点,却仍有新叶在顶端萌发。
这盆绿萝让他心头一动,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困境中挣扎,却从未放弃生长。
中途经过四楼时,他听见屋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和女人烦躁的呵斥声:“再哭就把你扔出去!”
紧接着是瓷器碎裂的脆响。
江疏临猛地攥紧楼梯扶手,掌心的汗渍渗进木纹,想起三年前在出租屋写歌时,楼下夫妻吵架摔盘子的声音,曾被他采样进《雨夜即兴》的间奏里。
生活的琐碎与无奈透过薄薄的门板扑面而来,却也让他莫名心安 —— 这人间烟火气,何尝不是创作的养分?
“或许,真实的生活,才能孕育出打动人心的音乐。”
他喃喃自语,声音在楼道里回荡。
顶楼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暖黄的灯光,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吉他泛音,像是从另一个时空飘来的召唤。
江疏临深吸一口气,闻到混杂其中的雪松香水味,那是暴雨夜留在他外套上的气息,此刻竟像老友般亲切。
掌心的汗渍在门把手上洇开淡痕,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微微一颤,忽然想起谢璟行递名片时,指尖擦过他掌心的温度。
“准备好了吗?”
他在心里问自己,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一股混合着雪松、旧木料与冷萃咖啡焦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走进一只被岁月焐热的乐器盒。
屋内比想象中宽敞,斜顶天窗漏下的光束里,悬浮着无数细小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翩翩起舞,宛如一场微型的星辰运转。
墙角堆着几台老式 Betacam 摄像机,机身布满划痕和斑驳的锈迹,像是被岁月啃食过的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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